過了半個小時,林風眠準時出現在喬氏大廈,此大廈為本市擁有最高樓層也是最高當的寫字樓之一,他很少涉足這裏,也是第一次出現在這大廈。地上的大石理光鑒照人,他走進豪華的電梯裏,來到了二十八樓,喬嘯行所在的樓層裏。
喬嘯行已經恭候他已久了。他那間足有百來平方的超級華麗辦公室裏,林風眠雖見過市面,卻也不由得怔了一怔。
“來,坐吧。”喬嘯行的目光很慈祥,語調也很溫和。
他微微地牽動了一下嘴角,在他的面前坐了下來。
“梓萱有跟你提起過這件事嗎?”喬嘯行坐在那張BOSS椅上,似乎整個人都變得跟平時不一樣了。
林風眠淡笑自若道:“喬先生,把我叫來是為了那件事嗎?”
在家裏林風眠通常是稱呼他為爸爸,而今在喬氏集團的OFFICE裏卻稱他為喬先生,無形之中将兩人的距離拉遠了。
喬嘯行精明而又威嚴的臉上一雙略有點松弛的眼睛掃了他一眼,爾後溫和地說道:“你考慮得怎麽樣?”
“你想認回我?”林風眠露出很奇特的微笑。
“我知道你的內心對我不滿,尤其是在你媽媽這件事上,如果你媽媽當初不是采取這麽極端的方法,那麽我們坐下來談一談,也許事情不會做得這麽糟糕。”
林風眠斂起笑容:“可是她已經死了,現在說什麽也沒有用了。”
“可是不管怎麽說,你總歸是我的兒子,是我們喬家的後代。”喬嘯行嘆了一口氣,但是話語中透着十足的誠懇。
“要認回我可以,我媽的骨灰要和你合葬在一起。”他的語氣堅定而又果斷。
喬嘯行吃了一驚。他的墓早在五年前就已經造好了,而且蘇婉的骨灰率先放進了他的墓裏。
“就這麽一個簡單的要求你也辦不到嗎?”林風眠似乎窺探出他的心思,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
“沒問題的,我一定會辦到的。”喬嘯行猶疑了一下道。在蘇婉臨終前就答應過她死後兩人要合葬在一起。可是現在為了這唯一的兒子,也只好委屈一下自己的太太了。
林風眠露出得意的笑:“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從喬嘯行辦公室出來,林風眠回家去了。兩天沒有回來,人已經疲憊到了極點。他來到二樓的卧室,偌大的房子空蕩蕩的,林風眠進去浴室洗了個熱水澡。
喬梓萱去醫院拿了檢查報告回來,只是她沒有料到林風眠突然間回來了。
林風眠洗完澡出來,整個人身心舒服了不少。見到喬梓萱坐在梳妝臺前,便說了一句:“你不是去了團裏,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随後便鑽入了被窩裏。
喬梓萱拿起放在梳妝臺上的梳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梳着。她心裏猶豫着到底要不要把自己懷孕的事告訴他,這本來就是他們兩人的事,可是她現在卻毫無頭緒,好像不是很想把這件事告訴他。
“你這兩天去哪了?”她側身而坐并且望着他的臉。他黑蒙蒙的頭發與雪白的枕頭相映成輝,他把兩只手枕在腦後,露出不以為然的神态:“只是工作而已。”
“工作而已。”她實在是難以相信他的措辭。一句工作就可以音訊全無兩天,林風眠未免還把自己當作是單身漢,連一句交待也沒有。
他已經從她的表情上察覺到她的懷疑。睏意一波波地襲上來,他無暇再與她解釋什麽,更何況本身就不是一個愛解釋的人。
他阖上眼皮,聽到有東西砸在桌子上發出的尖銳聲響,但是他實在是太累了,倦得連眼皮也懶得睜一下,便已經陷入了夢鄉裏。
她正在等着他的回答,然而卻聽到背後他傳來平穩而有序的呼吸聲。
當他醒來的時候已經天黑了,房間裏空蕩蕩的,而且靜得擲地有聲。睡了一覺之後才覺得精神百倍,起身下床,走到樓下想去吃點東西。可是奇怪的是,喬梓萱居然不在家。打開冰箱門,發現裏面只有一包面而已,還有幾顆蛋。別無選擇之下,也只好煮泡面來填肚子了。他煮面的過程中,不忘看一下腕上的表,已經是十點鐘了,可是她跑去哪裏了,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面,便上樓去書房,打開電腦,偷聽她今天活動的內容。當周澈南的聲音響起的時候,他不禁蹙了蹙眉。這個男人怎麽跟鬼魂一樣,糾纏她不休。好在今天喬梓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異樣,對他的态度也是冷冷的。今天除了去團裏還有一件事就是她去醫院檢查身體了。不過她向來有這個習慣,他也就聽之任之了。
過了十點半,他聽到書房外響起了她清脆的腳步聲。但是他沒有急于出去,而是過了十分鐘之後才慢悠悠地走出去了。
她正在鏡子前脫衣服,今天她穿了一條絲質的連衣裙,裙子上的圖案令人眩目。薄薄的衣料緊貼在她凹凸有致的身段上,她的胸部被襯托得格外的高聳,而相比之下腰顯得格外的纖細。
她見他走進來,冷不防地将衣服遮擋在自己的胸前:“你進來也不敲一下門嗎?”
“我自己的房間為什麽還要敲門?”他依舊冷冰冰地說話。他們之間似乎也漸漸習慣用這種嗆聲的對話形式。
她彎下腰将床上的那件保守的睡衣褲疾快地套在身上。
“你剛才上哪去了?”他坐在床邊的沙發上看着她,并且将一條腿跷起來擱在另一條腿上。
“去超市了。”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一絲淡淡的敷衍。
“你今天去醫院檢查身體了?”他将兩條修長的腿放下來。
“你怎麽知道的?”她已經扣上了睡衣最上面的一顆扣子,露出自己半截白皙的脖子,她微側的臉顯得十分的美麗,但是面上漸漸顯出一絲詫異。
“哦,醫院剛才來過電話了。”他搔了搔頭皮,淡然地說道。
她微蹙起眉,沒有再仔細去辯別他這句話的真僞說道:“醫院有說什麽嗎?”
“沒說什麽。一聽你不在家就說稍後再通知你。”他這個謊撒得有些生硬,但是她卻沒有深入去思索。
“是啊。沒什麽事的。”她不安地說了一句,偷偷地睃視他的臉色,沒有什麽異樣,應該醫院沒有告訴他懷孕的事。
他站起身來,走向她。英俊的臉上仍帶着嚴肅的表情,可是她知道他想幹什麽。每次他想做這種事的時候,她總覺的他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想到這裏,她的臉頰下意識地抽搐了一下。他的指尖溫柔地撥開她的頭發,将它們全部都捋到左肩上去,爾後,慢慢把手環向她的脖頸。她微微地蜷縮起身子,撩開了他的手說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