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梓萱看到他面露驚訝的臉色,他蹲下身在地上撿起那幾張碎片,然而當他再次昂起臉來的時候,他的臉上已經布滿了暴怒的痕跡。
“我……不是有意的。”她的心立即虛了幾下,怯弱膽怯地說道。
他騰地站起身來,攫住她的潤白手腕,将那幾張碎照片在她的眼前晃了一晃,聲音裏已經有掩蓋不住的憤懑:“你撕了我的照片?你好大的膽子。”
“誰讓你穿別的女人買給你的襯衫。”她雖然心虛,但是眼前晃動着是李慕竹買給他的新襯衫,不由得怒火一迸襲上了她的心頭。
“你這個可惡的女人……”他看着這幾張碎片哭笑不得,真恨不得搠她兩刀來洩恨。“你有沒有腦子,這是我母親留給我最後一張照片,你居然不假思索地把它撕了!”
“可是林風眠,你有沒有顧及到我的感受?你跟別的女人幽會完,麻煩你偷嘴也要記得抹幹淨好嗎?穿着別的女人的衣服來招搖過市,你還沒有注意到你自己已婚的身份?”她因着惶恐,而聲音顯得細顫顫的。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将那幾張碎片揣進自己的衣兜裏,便離開了書房走出去了。
她愣怔地站在原地,不知道他所說的這一句話的含義。她聽到樓下很用力關門的聲音,緊接着又有汽車發動機啓動的聲音。她頹然地倒在了床上。
隔了一天,喬梓萱按慣例去醫院做身體檢查,她翻到皮包裏有一張留有林風眠血漬與包有喬嘯行毛發的紙團,便順便做了一份DNA檢測。似乎喬嘯行已經做過他與林風眠的DNA了,但是既然來了,就順便再做一次好了。她心裏這樣想着,便對護士說了。
從醫院裏出來便去了彩虹芭蕾舞團,前天晚上林風眠出去了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連撥打他的手機都沒人接聽,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是呆在李慕竹那裏了。喬梓萱在心裏嗟嘆了一聲,無奈地進了公司的大門。
周澈南正在會議室等她開會,團長也到齊了。針對那件《蝴蝶之死》的剽竊案子進行了談論。周澈南已經收集了一部分資料,但是對于整個案件的有力證據還不夠齊全,總而言之這件案子看起來非常棘手。
讨論結束之後,喬梓萱覺的自己非常地倦怠。她從椅子上站起來的時候,差點身子一軟。幸好周澈南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你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帶你去看醫生?”周澈南關切地問她。
“不必了。我剛剛從醫院回來。”她淡淡地說道,将頭發捋到腦後,略有幾縷發絲半掩着白膩的耳輪。
“沒什麽事吧。”他怏怏地松了手,将桌子上散亂的文件歸攏到一起。
“沒事,例行檢查而已。”她擡起手腕撫着酸脹的額頭,一定是昨晚睡得不好才導致體力不濟的。
“你這手鏈好漂亮。”他掃了一眼說道。“老公送的吧。”
她苦笑着瞟了一瞟:“一般般吧。”
“不如我送你回去休息,你看起來好累的樣子。”周澈南仍像是不大放心她的樣子。
她點了點頭。
在車上,她接到了一通電話,是醫院打來的,說是發現她已有三個月身孕。
周澈南見她接完電話,臉色已變了。
“什麽事?”
“沒什麽,打錯了。”她恢複淡漠的神色。
周澈南将她送到家門口之後就與她道別,她的腦海裏反複思忖着醫院護士跟她說的那番話。怎麽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懷孕呢。她緩緩地上樓,一進門便躺在床上。與林風眠的關系鬧得這麽僵,無論怎麽說現在都不是懷孕的好時機,而且現在自己也沒有心思為他生孩子。
房間時的窗子是半開着,雙層的窗簾低垂着,光就從那罅隙裏漏進來,她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那串手鏈,發着熠熠的光彩。到底要不要跟他說呢。她拿起手機又撥了一遍他的手機,仍是處于關機的狀态。
他到底是想怎麽樣?已經過了四十八小時了,居然音訊全無。這個男人!她咬了一咬牙,卻又無可奈何。
林風眠已經在警局工作了兩個通宵,靠着黑咖啡來驅逐睡意,為了處理一件案子通宵達旦,不過做他們這一行的就是這樣,一旦任務在身,無論是什麽事都抛之腦後。同事們都陸續回家休息去了,他盡管身子已經疲憊到了極點,卻不想回去,從抽屜裏找出了一包煙,抽出一根,破天荒地抽起來。
桌子上的座機猛然地響起來。他接了起來,聽到的是卻是喬嘯行的聲音從話筒裏鑽出來:“能不能來我辦公室一趟?”
他沒猶豫多久便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