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白冉月,想跳舞嗎?”路辰遠晃了晃酒杯中琥珀色的液體,繞到白冉月跟前,問她。
白冉月瞟了他一眼,不明其意,“不想。”
“啧,那你今天穿着一身跳舞的行頭幹什麽?”路辰遠假裝不明白的問。
白冉月瞟了他一眼,沒說話。
“唉,可惜啊,浪費了這麽漂亮的裙子,這麽好的氣氛,這麽難得的機會。不想跳那就算了!”
路辰遠的這話徹底激起了白冉月隐藏在心底的那個不為人知的小期待。她知道她從來就不是公主,可是每個女孩都會懷着一個公主一樣的願望,她們渴望幸福,渴望被呵護,渴望在這夢幻一般的城堡裏與心上的王子牽手、共舞一曲……好吧,雖然遺憾的是她身邊的這位不是他夢寐以求的王子,但是演練一下總可以吧?嘿嘿白冉月看向一邊的路辰遠。
“這兒有沒有舞池,有沒有曲子,怎麽跳啊?”
“你真想跳?我知道一個地方,敢不敢跟我去?”路辰遠有些挑釁的看着白冉月。
白冉月挑挑眉,“有什麽不敢的。”
路辰遠聽完這句話,欣喜若狂的牽住白冉月的手,兩人避開衆人的目光,跑着離開了。
這一幕終究沒逃過一個人的眼睛,他看着他們牽手,他看着他們離開,卻沒發覺自己早已握緊了拳頭,咬着後槽牙,咬肌繃得緊緊的。
作者有話要說:
☆、告白
路辰遠帶着白冉月,穿過長長的大廳,挂滿輕紗的回廊,燈火通明的樓梯,來到了一處空曠的天臺。
兩個人站在天臺中央,路辰遠看着白冉月的眼睛中有光芒時隐時現,白冉月眨了眨眼,不再和路辰遠對視,向四處望望。
可是周圍連個燈都沒有,黑洞洞的,什麽都看不見。她有些失望的對着路辰遠,“喂!這什麽都沒有啊!”
路辰遠輕輕地咳了一聲,故作神秘的輕輕地扳過白冉月的肩膀,要她面向南站好。白冉月有些奇怪的皺皺眉頭,“幹嘛?”
“噓!”路辰遠把手指擱在白冉月唇上,示意她不要說話。她的唇柔軟而溫熱,他碰到就後悔了,掩蓋住狂跳不已的心,路辰遠故作鎮定的轉過身來,背對着白冉月打了個亮亮的響指。
剎那間,回廊上的燈,一盞接着一盞的,都亮了。因為背對着看不到,白冉月覺得最後亮起來的那一盞一定很美很美,因為它的光是如此的柔和,華美,磅礴。
白冉月借着身後溫暖而柔和的燈光看清了映在地板上的她的影子,和路辰遠的。
慢慢的轉身,繼而,震驚。
淺白色的牆上鋪滿了大朵大朵的粉色玫瑰,無數盞小燈隐藏在花瓣之中,借着花瓣的顏色,燈光也似乎染上了淡淡的粉,一閃一閃的,整面牆夢幻般的發着光。
白冉月幾乎看呆了,好美,真的好美……
路辰遠溫柔的看向站在他精心設計的玫瑰牆面前的女孩,粉紅色的玫瑰,似紗純白的裙裾,這才是契合的完美,一切的一切都讓人心馳神往,黯然銷魂……
白冉月還在欣賞面前壯觀的無比的玫瑰牆,卻在走近它的一瞬間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噴嚏,她忘記了她有些花粉過敏,如果是濃重的花粉香,她就會像現在這樣一直打噴嚏。
路辰遠醞釀半天的情緒,就因為白冉月的這一個噴嚏,被打亂了,而且很亂。
“同學,面對這麽漂亮的花兒,你居然打了個噴嚏,你還能更煞風景嗎?”
白冉月很抱歉的扭頭去看路辰遠,“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阿嚏!”又打了一個,貌似比剛才更嚴重了,“不過真的很美,你是怎麽發現這兒的?”
路辰遠對白冉月的問題并不感到驚奇,他沒回答,拉起白冉月走到天臺中央,又打了一個響指,然後,音樂慢慢響起,似流淌的水霧般,朦胧而悠揚。
白冉月望向四周,找了半天根本看到不到音樂是從哪放出來的,再扭回頭的時候,路辰遠已經鞠躬九十度,紳士一樣的伸出一只手來。
白冉月看着他又裝深沉的那個動作,決定逗他一下,所以路辰遠等了半天,白冉月一點反應都沒有。
路辰遠伸出去的手開始有些微微的發抖,他擡頭,看着笑着正歡的白冉月,“大姐,別這樣行嗎?”
白冉月還是沒反應。
“怎麽,看見這陣勢,不敢跳了?”
“切。”
白冉月想都沒再想一下,把手放進了路辰遠的手中。
路辰遠拉起白冉月的手,那個春風,那個得意啊!
兩個人伴着曲子就這樣旋轉,紛飛,起舞,男孩英俊潇灑,女孩裙裾飛揚,似夢境般雲霧缭繞,影影綽綽……
葉叢朗和徐然站在回廊上,看着天臺中央翩翩起舞的兩個人。
徐然看着身邊葉叢朗有些陰沉的面孔,望了思緒,怔怔的望着他。她從沒見過他這樣,臉繃得緊緊的,這樣陰沉而冷漠,在她的印象中他總是面色柔和的,會笑的,會幽默的,會開玩笑的,會肆意潇灑的,一個大男孩一樣的人。
徐然看着身邊的葉叢朗,緩緩地開了口:“他們兩個挺般配的。”
葉叢朗扭頭看向身邊的徐然,同時徐然也轉頭看着葉叢朗,她希望在他眼中找到認同這種觀點的神色,但是,她什麽都沒找到,只看到了他眼底有一絲冰冷的光芒。
那個夢幻般的畫面在葉叢朗眼中是那樣的刺眼,它牽動着他的每一跟神經,腦神經被扯得痛到發麻,那種感覺越來越清晰,清晰地盤旋在腦海中,清晰地讓他痛苦。
曲子停止了,可是路辰遠卻沒有停止的意思,白冉月輕輕捏了一下路辰遠的手心,要他停下來。
音樂又再次響起,熟悉的曲調,流水般的樂曲,讓白冉月失神的打了個趔趄,慌亂中踩了路辰遠一腳。
那是一首鄧麗君的歌曲,《假如我是真的》。那首歌裏,鄧麗君的聲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路辰遠注意到了她的不對勁兒,攬着她的腰輕輕一帶,白冉月翩然旋轉出去,純白的裙角飛揚,蕩漾成一朵靜默的白蓮。
聽着那首歌,旋轉的白冉月絲毫沒感覺到暈眩,在她腦海裏閃過的是另一個畫面:女孩傻傻的望着對面的男孩,她忘了所有的舞步,只是看着男孩的眼睛,穿着藍格子衫男孩嘴角上揚,攬着女孩飛快旋轉着,也是純白的裙子,露出好看的小腿,錄音機裏也是那首歌,《假如我是真的》……
白冉月停住旋轉,站穩,腦子裏還是那些畫面,不斷的,不斷的,閃現……
等她會過神來去看路辰遠的時候,他已經單腿跪下,一只手溫柔的伸向她,因為剛跳完舞,有些微微的氣喘,就那樣不錯眼看着她……
白冉月看着單腿跪在那兒的路辰遠,有些不解的看着他,那雙溫暖柔和的眼讓她不敢直視。白冉月側過臉去看那大片大片的玫瑰,卻意外的看到了站在回廊燈下的葉叢朗和徐然,葉叢朗定定的看着她,那雙眼睛銳利而狡黠,仿佛要看到她心裏去。
白冉月機械的轉過頭去,她有些明白了,他把她帶到這兒來,精心設計了一個能夠打動女孩的心的夢境,華美而虛幻。
路辰遠跪在那,笑了一下,輕輕地開了口:“別誤會,我不是要求婚。”頓了一下,懇切的望着白冉月,“白冉月,做我女朋友吧!”
白冉月怔怔的望着跪在地上的那個人,一下子懵懵的。以前,雖然路辰遠也有表示過類似的情感,但她總是以為那是小孩子開玩笑的事情,從來沒多想。對于安薇和路起的誤會她也想好了,在培訓結束後一定要解釋清楚。
可是,跪在地上的那個人是怎麽啦?把她的沉默和逃避當真了嗎?
白冉月靜靜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位,月光下,他柔軟的頭發折射出褐色的光澤。頭發的顏色配上白皙的皮膚,這樣的路辰遠仍讓她疑惑,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秀氣的男孩呢?
這樣美的男孩在白冉月的心間是當做弟弟一樣的人,甚至想随時拿出去向人炫耀。看!這是我弟弟,漂亮吧?帥吧?弟弟難道不是這樣嗎?随時保護着姐姐,守衛一樣的讓人安心。可以随時為姐姐做任何體力活,只在背後瞪眼。被姐姐揪着耳朵學習,這還不算,可惡的那個惡毒的姐姐還要對着瓷娃娃一樣的弟弟咆哮:“如果再讓我看到你被女孩子纏着,我就去告訴爸爸!”
白冉月眨了眨眼睛,她裝作不明白的笑了一下,“你跪在地上不累嗎?快站起來,別鬧了。”
“不累,你知道的,我等了四年了。”
看着白冉月的那雙眼睛還是笑意蒙蒙的,柔和的讓她窩心。
過了很久,她才又開口說話,聲音有些沙啞,“一直以來是把你當做弟弟的,沒關系嗎?”
“沒關系。”
白冉月用餘光看到了仍舊站在回廊上的葉叢朗,說出了更殘忍的話,“你知道的,那位,還在這裏,這也沒關系嗎?”白冉月指了指心口問道。
路辰遠伸出去的手狠狠地晃了一下,仍笑着回答:“沒關系,我會讓他慢慢消失的。”
白冉月蹙緊的眉頭慢慢舒展,眼裏的淚悄然滑落。她的心好痛,她不忍傷害,卻還要說那些殘忍的話。
她搖了搖頭,眼淚一發不可收拾,“但是,我不能,我不能……對不起……”繼而轉頭飛奔着逃離了這個地方,與站在那兒的葉叢朗擦肩而過。
路辰遠失望而沮喪的垂下手,慢慢站起來,腿上的疼他已經感覺不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三人行,則必有……狗血
休息室裏,白冉月靠在窗戶邊,臉緊緊貼着那面玻璃,好讓冰涼的觸感使她更清醒一點。腦海中還是路辰遠單腿跪在地上的樣子,她看得出來,她問的那兩個問題已經讓他徹底的遍體鱗傷了,可他依舊跪在那兒,伸着手,像一個祈求糖果的小孩,微笑着說沒關系。
屋外漸漸地開始有走動的聲音,看來宴會已經結束了。白冉月不想出去,雖然她知道這很不禮貌,但是就是不想出去。
漸漸地,屋外沒了聲音,白冉月開開門,走廊上的燈已經關閉,地上灑滿了淡淡的月光。借着微弱的光亮,拖着沉重的步子來到換衣間的門口,在剛要開門的時候聽到了樓梯口傳來了清晰的腳步聲。
白冉月提起裙子踮着腳靠近樓梯向下張望,意外地看到了一起上樓的葉叢朗和徐然。在她腦子裏閃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躲開。情況還能更尴尬嗎?她極力躲避,卻屢次要面對這種境況。
白冉月在慌亂中鑽進了女士換衣間,進去之後才想起來,徐然的衣服好像也放在這兒,白冉月郁悶的扶上額頭,長長地出了口氣,現在只能聽天命了。
門外傳來葉叢朗清晰的聲音,“我回一趟部裏查一些資料,你也早點回去吧。”
聽見葉叢朗說要走,那也就是代表說徐然要進來了,白冉月的心瞬間被調到了嗓子眼,如果被她發現了會認為她在偷聽嗎?白冉月,怎麽你這個冒冒失失的毛病永遠都改不掉啊?!閉上眼,在心裏默默祈禱,快走吧,快走吧……
“葉叢朗。”徐然叫住了剛要走的葉叢朗。
葉叢朗轉過頭看着徐然,她的眼睛很美,可是此時卻失去了光澤,幽幽的望着他。
“你們,很早就認識了吧?”徐然終于問出了這麽多天以來的疑問,聲音有些落寞。
葉叢朗知道她問的是誰,沒有一絲猶豫的開了口:“我們是高中同學。”
聽見“我們”兩個字,白冉月一下睜開眼,手心早就被汗水浸濕滑不溜秋的,什麽都握不住。詫異的偏了偏頭,她很意外葉叢朗居然會告訴徐然這個,她以為他會隐瞞。
聽到這個答案,徐然心裏咯噔一下。這個世界上有那麽多不同的男男女女,也有那麽多不同的邂逅相逢而相愛的浪漫故事,居然被她猜對了,一對早在少年時期就彼此傾心的戀人,不知為什麽而分開,卻在多年後意外相逢了……
這又怎麽樣呢?他們不是分開了嗎?現在的戀戀不舍只不過是在回味那個難忘而短暫的青春而已。
要認輸嗎?
當然不!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們那麽要好,高中同學的關系一直都是最好的。”徐然的聲音依舊是那麽甜美而清脆,并沒有任何異常。
葉叢朗笑了笑,“還有其他事嗎?早點回去吧。”
“嗯,好,路上小心。”
“嗯。”
門,咔噠一聲開了,門外的光亮一下子射了進來,白冉月瞪大眼睛屏住了呼吸。
徐然看到了西面牆上挂着兩件衣服,一件是她的,另一件不用問也知道是誰的。徐然盯着白冉月挂在牆上的衣服看了好一會兒才走過去把側燈打開,轉過頭去想要把自己的衣服拿下來,一個不經意間看到了地上的另一個影子,皺了皺眉,轉過身去,意外的看到站在門後的白冉月。
徐然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那樣直直的看着她,沒有說話。
房間一下子靜的可怕。
徐然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臉上還保持着友善的微笑,“白小姐這是幹什麽,躲在門後邊和路大少玩兒捉迷藏嗎?”
被人家捉了個現行,白冉月反而沒剛才那麽害怕慌亂了,向前邁了一步,低了低頭,“抱歉,剛才是不得已才躲在門後邊,沒有偷聽兩位講話的意思。”
看到徐然沒有說話,白冉月想要拿了衣服趕緊出去,卻被徐然叫住了。
“白小姐能夠遇到路少這樣的人真的是很幸運,我很羨慕,他為你做的事大概是每個女孩子都在心中期待過的吧。”
白冉月不明白她到底想要說什麽,于是站在原地沒動。
徐然走過來在白冉月面前站住,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微笑着開口:“白小姐和葉叢朗是高中時候的同學,那麽關系一定很好,我知道我這樣說很冒昧,但我想他比任何人都希望白小姐有一個好的歸宿。”
白冉月聽完這話愣了好久,本來以為今晚真的只有高雅藝術,但沒想到還是發生了很狗血的劇情。女豬腳被男二表白,但她拒絕了人家,內心愧疚之餘又被女配警告離男豬腳遠一點,導致了場面前所未有的混亂。
這個,還能更狗血嗎……
那些話無疑是在捅刀子,可是白冉月卻在徐然的眼睛裏找不到一絲怨恨的情緒,她也搞不懂了,她究竟是讨厭她,還是真的真心實意地在關心她的幸福。
過了好久,白冉月才有些艱難地開口:“謝謝你的關心,也替我謝謝他。”
這句話無疑是把葉叢朗推得更遠了。
聽見這話的徐然,完全舒展了好看的眉毛,嘴角噙着笑意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我折疊着我的愛
白按月僵着脖子快步走出換衣間,徐然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心裏不知為什麽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那個感覺告訴她,她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善良而單純的她了,她在為了感情耍手段……
白冉月一出大門就感覺一股冷風直撲過來,這才想起來剛才走的太匆忙了竟然忘了拿外套,現在雖然不是大冬天,但是已經是深秋了,她一身露胳膊露腿的行頭走在這大街上看起來就是一個十足的異類。
白冉月望了望那棟樓,過了幾秒,還是毅然決然的走出了大門。
她不想回去拿,她不想看到徐然拿着葉叢朗的關心當做自己的私有物品向她抛售,對,她沒法否認,她還在乎的。
白冉月被清冷的空氣凍的很清醒,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位置,這一點不需要一個不相幹的人再來提醒。可是,沒法忽略的是,在聽到那些話到現在她的心還是難受的,心裏有一塊東西堵在那兒,讓她喘不過來氣。
白冉月倒抽着氣,一面使勁搓着已經開始有點僵硬的胳膊,一面還要忍受行人們看外星人一樣的眼光。
“嘶,好冷!”
白冉月,看吧,你天生就沒有做公主的福分,這樣夢幻的城堡根本就是你這樣的人消受不起的,還有這衣服八成也是和你八字不合,你穿着它充其量也就是個冒充公主的。看吧,這就是冒充公主的下場,被掃地出門不說,連衣服都沒得穿……
白冉月心裏已經後悔的要命了,沒事幹嘛要來參加這個晚宴呢!?
“嘶……”白冉月一邊數落着自己一邊開始小跑起來,沒辦法,實在太冷了!
跑着跑着,一不留神冷撞着了一個人,白冉月趕緊跟人家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那個吧字,在她看清那個被她撞的人的時候,消音了。
葉叢朗?他不是走了嗎?
葉叢朗打量着面前的這位不知冷為何物的姑娘,一時間簡直不知道說什麽好,怎麽沒穿好衣服就跑出來了,他在車上還以為看錯了,這大冷天的怎麽就有不怕死的穿成這樣就往街上跑啊?!
“白冉月,你外星來的吧?”
白冉月突然看見葉叢朗不知作何反應,聽見這麽多天以來他第一次叫她名字,更不知要怎麽回話,艱難地扯了一下嘴角,啊!她的臉已經完全僵掉了!
葉叢朗看着她那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皺了皺眉頭,沒再猶豫拉起白冉月向停在路邊的車走去。
大街對面,正舉着一串糖葫蘆要忘嘴裏塞的霍槿蓁看到了這一幕,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倆人鑽進車裏。那個是葉叢朗沒錯吧,可是那個打扮的十分“美麗凍人”的小姐是哪位啊?
葉叢朗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把這位凍得有些輕微大腦短路的姑娘塞進車裏,自己繞到後面,找了一件他平時穿的西裝上衣,上車後丢給了正在瑟瑟發抖的某姑娘。
白冉月看了看葉叢朗扔過來的衣服,輕輕地朝他點了一下頭,“謝謝。”
葉叢朗看着她的嘴唇在深藍色的映襯下更加蒼白透明,扭回頭去把車裏的暖氣開開。
向後撩了撩頭發,輕輕地披上了葉叢朗的衣服,白冉月感覺到淡淡的大衛杜夫的香氣把她緊緊包圍起來,那種味道讓她很安心。
葉叢朗偷偷去瞄白冉月,看到她把長發被攏到腦後,露出了白瓷一樣圓潤、好看的肩膀,美麗的鎖骨在月光下若隐若現……
葉叢朗不敢再看下去,再看下去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不能控制的瘋狂的舉動,馬上別過臉去,想都沒想就發動了車子,以180邁的速度沖了出去。
白冉月看着街邊急速倒退的景物扶着胸脯,還在慶幸,還好還好,她系好安全帶了。他是怎麽了?在北京這樣的路況上,想要飙車嗎?
“哧……”一個急剎車,冷不丁白冉月的後腦勺撞在了車座的靠背上,白冉月有些氣憤的揉了揉裝疼的地方,扭頭看向旁邊的人,他今天是怎麽了,一句話都不說,臉色還很僵硬。
白冉月在心裏嘆了口氣,看了看身上深藍色他的衣服,心裏生出一朵溫暖的小花兒。他那天雖然說了很決絕的話,但是卻沒做那些很決絕的事,他的心還是和最初的一樣,溫暖,熱情,善良,這些都讓她感激,心動。
可是徐然的那通話還是提醒了她,下決心要做陌生人的她還能祈求些什麽呢?我只能折疊起我的愛,隐藏起來,放在心裏……
“謝謝,借我衣服還送我回來,衣服下周一還你,那個,車別開太快了,不安全的。”
葉叢朗只會意的點點頭,并不去看她。
白冉月并不再多說什麽,開開車門下了車,目送他的車離開後,才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葉叢朗,差不多就嫁了吧!
葉叢朗皺起眉頭,偏頭看了看了擋在他車前不知死活的那位,從這個角度看,霍槿蓁和白冉月有着某些相似的地方,都是腦神經中不知道是哪根線搭錯了,而導致了面對一些特殊情況時做出了非正常人的舉動。
下車,看了看還是保持一個姿勢的霍同學,沒理她,拿出鑰匙打開了車庫的大門。
霍槿蓁和一幹同學在外面聚會,本來是高興的娛樂一下,但是她的好朋友加閨蜜—莫小棋卻是滿面愁容,臉色臘黃,在一衆好友萬般勸說下,她才坦白是遭遇男友劈腿。
聽完之後,霍槿蓁那個義憤填膺啊!當時那男的追小棋的時候還是一副巴巴的樣子,整天堵在她們宿舍樓下,不是玫瑰花就是德芙巧克力,現在人到手了,居然玩劈腿?!霍槿蓁氣得恨不得把那個男的碎屍萬段了!
因為莫小棋的事兒,大家都帶了點情緒,所以喝的也有點多,霍槿蓁不僅喝的多,而且還無意中看見了在大街上葉叢朗居然那麽粗魯的對待一個女生,這簡直就是她正義感爆發的催化劑。
本着拯救女性同胞的目的,喝的暈乎乎的霍槿蓁在家門口截住了葉叢朗的車。
霍槿蓁打了個酒嗝,撅着嘴,有點小小的傷感,這年頭怎麽男的都這樣啊?真愛怎麽就那麽難道找呢?有真愛嗎?
爸爸媽媽的愛情,她好羨慕。葉端和克裏斯汀的愛情,讓她更渴望。葉叢朗?哼!這小子壓根不知道什麽叫愛情!
對了,葉叢朗?她要說什麽來着?
也不管人家在不在聽,霍槿蓁每次都是這樣自說自話,“哎,你以後對女孩子得溫柔點,別在大街上把人家扯來扯去的,不能抓人家手腕,你的牽人家的……”
霍槿蓁愣是剎住了車,因為她一擡眼就看見葉叢朗站在她面前,由于身高差距,葉叢朗俯看着她,那個眼光讓她有些脊背發涼。
靠近霍槿蓁的葉叢朗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低頭看了看,眼睛竟有些濕漉漉的,看來這位小同學今天心情不大好啊,語氣立馬軟了許多。
“霍槿蓁,你是太平洋警察啊?人不大,管的倒是比誰都寬!”葉叢朗最後看了她一眼,鑽進車裏,把車開進了車庫。
等他出來的時候,賊心不死的那位居然還蹲在那兒,走過去,拉了拉霍槿蓁的胳膊,“走了,回家。”
霍槿蓁嘟着嘴,使勁擺着胳膊,撒嬌似的,“不走,不走,我問題還沒想清楚呢,不走!”
葉叢朗沒辦法,只好把她從地上拽起來,攬住,使勁按着她胳膊,“乖,聽話。霍槿蓁!”
“切,好了,好了,跟你回家!”霍槿蓁反而像安慰小孩子一樣,對葉叢朗說。然後,八爪魚一樣趴在葉叢朗身上。
這弄得葉叢朗有些哭笑不得,沒辦法,背着挂他身上的那個一百斤大米一樣的不明物體往家門口走去。
葉叢朗想,悲催的他,不僅負重一百斤要走将近400米的路,還得應付霍槿蓁随時的突發狀況。
“哎,葉叢朗,我要跟你說,你聽好了啊!我就說一遍,你得聽清楚!”
“好好,我聽着呢,您老有什麽吩咐啊?”
“你喜歡人家吧,就得說出來,心裏憋着很好受嗎?這年頭,真愛不好找,差不多就把自己嫁了吧!”
葉叢朗一下沒站穩,差點把背上的霍槿蓁摔下來,小姐,請您搞清楚性別再說話!
“切,你就是喜歡人家!把人家照片收藏那麽多年,都快成古董了也不敢說,這還是我認識的葉叢朗嗎?”
過了一會又開始自說自話,“唉,算了,你這個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我這個太平洋警察也管不了了,你……”
霍槿蓁後邊兒說什麽葉叢朗完全聽不進去了,他意識到了一些事情,霍槿蓁居然知道了照片的事兒。
想清楚之後,他恨不得把背上的霍槿蓁甩出去,“霍槿蓁!”葉叢朗大吼一聲,可是背後的某同學已經置若罔聞,和周公約會去了。
他有多久沒碰過那個盒子了?
不知道。
很久很久了吧。
曾經以為那個很久很久可以幫他忘掉,他忘了嗎?答案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葉叢朗在燈下坐了很久很久,也想了很久很久……
作者有話要說:
☆、“二”孫媳婦兒
政要太太們在北京還有最後一站要去游覽,時間安排在下周一。還有兩天時間,這足夠白冉月複習資料,準備解說詞了。
這天是周六,白冉月睡了個久違的懶覺,這會兒正抱着英漢大字典看着窗戶發呆。
雖然已經臨近深秋了,但是這些天的天氣還是很給力的,陽光暖暖的,天空暖暖的,落葉也是暖暖的,白冉月被窗子射進來的陽光弄得有些晃眼,拿手攏在眼前,偏了偏頭,剛好看到了挂在對面牆上的那件衣服,腦子裏轟隆一聲巨響,她想起了那天她對葉叢朗說:“衣服下周一還你。”
她要去幹洗葉叢朗的衣服啊!她怎麽把這事兒給忘了!
一秒鐘也沒耽誤,白冉月馬上翻出手機Google了一下離外交部最近的幹洗店,然後打包好衣服,随便紮了個馬尾,就出發了。
白冉月在“在水衣坊”門口下了車,打量了一下這家幹洗店的招牌,頓時有點頭重腳輕,果然是首都,連幹洗店都搞得像貴族宮殿一樣,這裏的價格是不是也是屬于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的那種?
“歡迎光臨!”門口的兩位迎賓美女露出了招牌微笑把白冉月迎進了門。
姥姥回去取衣服了,霍槿蓁奉命在這兒等着,閑的實在無聊就坐在了靠窗戶的沙發上翻看茶幾上的雜志。
“小姐,請您挑選一下幹洗劑的品牌吧。”
“噢,好。”霍槿蓁站起來跟服務員進了裏面的屋子裏,并沒有看到剛進來的白冉月。
白冉月一進來,馬上就有一位導購上前開始給她介紹起來,“您好,請問您需要什麽服務,我們這裏有西裝熨燙,大衣幹洗,毛衣去球,襯衣去皺……”
白冉月瞅她一點要停止的意思都沒有,貌似是要把她們這裏所有服務通報一遍,趕緊把袋子遞過去,“幹洗,謝謝!”
那位被打斷的美女還是很好脾氣的接過袋子,微笑問道:“我們這兒有三種不同檔次的幹洗,899,使用的是進口的來自日本的純植物幹洗劑,對衣服傷害較小,不僅有幹洗功能,還對衣物進行全方位的護理。699,使用了國內幾個知名大品牌,當然,洗完後效果也不錯,但是對于純植物的還是要差一些。還有最後一個,499,只是幹洗,沒有任何護理功能。請問您要選哪個?”
白冉月目瞪口呆的聽完了美女導購的講解,都說首都的消費水平高,但是這高得也太離譜了吧?499都可以買一件新的了。低頭看了看了癟癟的錢包,她真的有點後悔進來了,這年頭連谷歌都嫌貧愛富,怎麽給她Google了個這麽貴的幹洗店。
但是衣服又不能不洗,那可是葉叢朗的!白冉月深吸了口氣,大義凜然的沖着美女導購說:“我選699。”
“好的!”美女導購立馬眉開眼笑的掏出一個小本子來開始寫發票。
白冉月咬着牙攥着手裏的袋子,啊,她肉疼啊!
霍槿蓁站在門口張了張嘴,這個世界還真是小啊,連幹洗衣服都能碰到啊!
“方便留一個名字嗎?”
白冉月想了想她拿着一個男人的衣服留自己的名字總歸不太好,于是就報上了葉叢朗的名字,“花叢的叢,清朗自在的朗。”
這下霍槿蓁更是傻在那兒了,她,她,她為什麽要用葉叢朗的名字呢?!
“請您留一下電話號碼,衣服洗好了會電話通知您。”
“噢,好的。”白冉月在本子迅速寫下了電話號碼,然後把衣服從袋子裏拿出來,遞給了導購。
霍槿蓁看着那件衣服眼睛瞪得老大,那,那,那不是葉叢朗的衣服嗎?!葉叢朗的衣服怎麽到她那兒了呢?難道說兩個人好了?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在霍槿蓁看來葉叢朗是一個很臭屁的人,在愛情方面簡直就是個白癡加腦殘,現在這個社會還有幾個人留着初戀的照片,一不留神放上好幾年?有機會還不趕緊的!本來這種破事兒她是不想管的,但是好歹在血緣上葉叢朗是她的表哥,既然他倆好了,嘿嘿,那這位就是她嫂子了!哇,好親切的說!
“蓁蓁,蓁蓁?”這位霍同學已經不知道神游到哪個山頭了,葉老太太喊了半天喊了半天就是沒反應。
“這孩子是怎麽了?”
“啊?”霍同學終于回神,再扭頭去看白冉月的時候,發現人家已經不見了。馬上抓過那個剛才和白冉月說話的導購,“我問一下,剛才站在那兒和你說話的那個女生呢?”
“噢,那位小姐啊,到裏面去挑選幹洗劑了。”
這個答案聽得霍槿蓁是兩眼放光,跑到老太太跟前:“姥姥,我讓你見一個人。”
“什麽人啊?這麽興奮?”葉老太太還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跟我去就知道了。”霍槿蓁不多說什麽拉起葉老太太蹭到隔間門口,往裏望了望。
“您看!”說着,指了指正在低頭拿着一瓶幹洗劑研究的白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