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已經好了,當時就是磕了一下,不嚴重的。”
“那就好,那就好。”張毅依舊在搜腸刮肚的找話,倒不是他不知道說什麽,而是面對白冉月這樣的女生他不知道說什麽才合适,才能讓人家不反感。
葉叢朗知道張毅這樣的高級話唠要對付一個白冉月這樣的綽綽有餘,不一會兒她一定會被張毅自我感覺超好的口才給閃暈了,星星眼冒不斷。
那種局面是葉叢朗不想看到的,甚至他不想看到這裏除了他和白冉月之外的第三個人,也就是那個現在已經開始喋喋不休的張毅。
于是等白冉月上完洗手間回來就看到葉叢朗一個人坐在那兒,優雅的喝着面前的雨前龍井,張毅同學不知所蹤。
“張外交官呢?”
“哦,他去辦點事,一會就回來。”
沒有張毅在場,白冉月明顯感覺空氣開始稀薄氣壓低了好多,為了轉移注意力,她開始擺弄臺布上垂下來的流蘇。
葉叢朗擡眸,她就乖巧的坐在自己的對面,安靜的喝着杯子裏的蘋果汁。
他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又從一個一個咄咄逼人的話題開始說,這讓對面的白冉月有些措手不及,她以為他們就會這樣一直安靜的不說話等着張毅回來。
“你不是辰光集團的外翻,”這是陳述句。
其實在今天看到白冉月的那一剎那他就明白了,她的真正身份是導游。
“那天為什麽沒解釋?”
“那些媒體說的,大家相信的,我,我不可能一一都去解釋,也,也沒有必要。”白冉月壓根沒想到他會問這樣的問題,思量着應該怎麽回答,卻沒有思考一下他為什麽要問這樣的問題。
“今天上午的事兒,我想向你道歉,我……”
白冉月并沒有讓葉叢朗說下去,而是果斷的打斷了他,“不用,”話出口了才覺得生硬和突兀,頓了一下,緩和了一下語氣才接着說:“我說過了和你沒有關系,是我的錯。”
葉叢朗斟酌了好久是道歉還是不道歉的問題,但是她只用一句“是我的錯”就解決了。理論上似乎這是正确合理的,非常簡單,他道歉,她客氣的說沒關系。
三個人遵守了沈青園的最高指示,規規矩矩的吃完了飯要打道回府。
葉叢朗和張毅都住在城東,白冉月住在城西,于是經過一番讨論後達成了共識——先送白冉月。
狹小的空間裏,白冉月顯得有些局促,她坐在副駕駛上,離葉叢朗很近很近,近的可以聽到他淺淺的呼吸聲。白冉月有些不自在的往右挪了挪。
可能是剛喝過果汁的緣故,整個車裏都彌漫着一中淡淡的蘋果香,葉叢朗突然記起為什麽要給她點蘋果汁,還記得上學的時候,晚飯過後她都會吃一個從家裏帶的蘋果,那種很大個的,看起來比她的臉還要大。
原來他還是不自覺的會想到過去,那個被塵封很久的過去,他記得每一個有關于她的小細節,她喜歡散步,他們一起談論着童年;她喜歡在一個人安靜的角落裏背書,他坐在她的身後也在安靜的做着習題,那些老舊膜片裏有她的,也會有他……
張毅一個人坐在後邊,一手托着腮,皺着眉,看着葉叢朗,不只是怒目而視了。吃飯的整個過程是這樣的,他先是跟白冉月說了不到兩句話就被葉叢朗忽悠着去點了菜,然後吃飯中他又被前臺叫去說是去拿一下沈青園結好帳的賬單,最後吃完飯了他只不過是上了一下洗手間,出門就看到葉叢朗拉着白冉月已經坐在了正副駕駛的位置上,好整以暇的等着他上車。
“怎麽會住在北外?”馬上要到了,葉叢朗問出了他一直想知道的問題。
“我還不是辰光的正式員工,還在培訓期間,在北外培訓英語。”
“到了。”
白冉月摘掉安全帶,“謝謝,再見。”
葉叢朗微微點了點頭,“嗯,再見。”
白冉月打開車門下了車。
這是非常正常的對話,可是坐在後邊的張毅卻聽出了非常不正常的味道,按說這種有關私人問題的對話應該是熟人之間才會有的,像是一種老朋友之間見了面的寒暄。寒暄?葉叢朗?今天才認識的白冉月?
張毅好好推敲了一番,然後又結合了一下今天葉叢朗詭異得不能再詭異的表現,一個自始至終都蒙在鼓裏的同學剎那間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
☆、偷拍
“咳咳。”
白冉月轉頭,意外的看見了路辰遠站在路燈下,燦爛、無害的笑臉和溫暖的燈光交相輝映。
看見路辰遠站在柔和的光芒中,不知怎麽的就想起了高三的時候,那個時候每天晚自習都會上到很晚,超過11點,爸爸都會站在路燈下等她回家。所以,當她一跨入小區的大門就會看到那盞微弱、但并不冰冷的燈光下有爸爸等她的身影。那是一種溫暖的陪伴,感覺就算是一個人也不是孤單的。這就是現在白冉月對于路辰遠的感覺,家人一樣的溫暖。
白冉月抑制不住眼中的笑意,走過去。
“您,下班了?”路辰遠也笑着走上前來,兩個人在路燈下站住。
“嗯,”白冉月點點頭,似乎想起來什麽,沖路辰調皮的遠眨眨眼,“辰光集團的大少爺,第一天上班的感覺不錯吧?”
路辰遠知道白冉月最讨厭的就是什麽都靠家裏吃飯的富二代,聽到她這麽說,趕緊解釋:“哎,你是知道的,我是從最底層開始幹的。”說完了,還無比堅定的點點頭。
白冉月歪着頭:“最底層?端茶倒水的那種?”語氣明顯是很質疑。
“呃,沒這麽底層,我的專業是工商管理,起碼得專業對口,當然是進市場管理部了,端茶倒水那種活兒和我的智商明顯不是一個檔次的好呗。”
白冉月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哎,哎,別笑了,他誰啊?”
白冉月詫異的回過頭去,這才發現葉叢朗居然還沒走,看着車上的人楞了幾秒鐘,才說話。
“哦,他是我們這次行程的安全負責人,外交官,今天順便送我回來。”
張毅眼看着葉叢朗愣了起碼有半分鐘之久,才系好安全帶發動車子,絕塵而去。
路辰遠最後看了一眼葉叢朗車開走的方向,跟着白冉月一起進了學校的大門。
“咔,咔,咔……”這是索尼單反相機三連拍的聲音,清脆,在賈德勝聽起來簡直是天籁一樣的聲音。調好焦距、找好位置之後,只要按下拍照鍵之後,10秒之內就可以看到成果了。
“嘿嘿……”賈德勝從鏡頭前擡起頭,一雙眼睛泛着金光。沒錯,他又看見了1000萬在向他招爪……
哈!他歷經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查到了白冉月住在北外,于是天天來北外蹲點,在和看門老大爺不打不成交之前居然真的讓他給碰上了,自己簡直是現代版的福爾摩斯,哈哈哈哈哈哈……
北外大門口還是熙熙攘攘的,沒有人發現,剛才發生的一些事情被某人拍成了一部三幕劇記錄在連膠片都是進口的單反相機裏。
第一幕,葉叢朗停車,白冉月下車。
重點是車牌號,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那是外交部的專車。
第二幕,白冉月跑向路燈下的路辰遠。
從鏡頭裏看,兩個人相見甚歡,聊的很起勁兒,一副郎情妾意的樣子。
第三幕,葉叢朗的車絕塵而去。
在賈德勝看來,那陣被車掀起來的塵土怎麽看都有一股傷心欲絕的味道。
莫非這是個……三角戀?
不知道是不是村姑走了什麽運,被兩個骨灰級的大開同時追求。
一個是外交部神秘高層,權利與欲望的主宰者,開着悍馬2000的超級大boss,很拉風。
一個是辰光集團少當家的,擁有着上億的家底,任憑揮霍絕無半點怨言。
這村姑呢,不知道選誰,只好在兩人之間徘徊……哎呀,真是虐身又虐心啊!
看着自己拍到的成果,賈德勝仍舊是無比的得意。雖然還沒把白冉月的真實身份揪出來,但是,嘿嘿,把這幾張照片往報紙上一登,做成一期商業巨頭感情問題的八卦專題,這足夠給路起一個華麗麗的打擊了,順便在白冉月身份揭曉之前來個預熱……哇哈哈哈……
抑制住內心的激動,賈德勝沖還在路燈底下親親我我的倆人冷笑了一聲,拿着相機消失在黑暗中……但他心中卻是金燦燦的,因為他又看到了從天上掉不停的¥¥在向他招爪,招爪,招爪……
作者有話要說:
☆、“你喜歡他”“他喜歡你”
葉叢朗開着車,不知道要想什麽,或者說不知道應不應該去想。
突然,後面,黑暗中,傳來一個很遙遠的聲音,“心裏難受就直說,裝什麽裝啊~~”
葉叢朗這才想起來,後邊還有一個人……一個很早之前就被他忽略掉的人。
“是有點難受。”葉叢朗按了手剎,漫不經心的說道。
這句話倒是徹底把後邊早就卧倒的張毅給驚倒了,怎麽着?終于肯袒露心聲啦?這個姑且稱為“朗哥的情感歷史”吧!這怎麽能錯過!
“咻”的一聲,葉叢朗再扭頭的時候,張毅已經安全降落在他身邊的副駕駛座位上了。
葉叢朗暗自慶幸,還好這是公家的車。
“怎麽樣?心裏悶悶的想揍人吧?”
葉叢朗看了眼紅燈倒計時,還有69秒,于是扭過頭來,很認真的看着張毅,很認真的說:“毅哥,我非常難過……我……”
說到這,整個人忽然很動情,簡直是欲語淚先流。鎮定了一下,回身從後邊拿過張毅丢在後座上的鞋,然後眼神無比委屈遞過去:“毅哥,穿上吧,再不穿上我就要被熏死了。”
張毅張了張嘴,很無語的拿過他的鞋子,套上。
葉叢朗使勁兒憋着笑,扭過去繼續開車。
“你們倆老早就認識吧?”聽起來語氣有點酸溜溜的。
“高中同學。”
這下徹底被雷倒。
張毅确實沒想到他們倆居然是這種關系,而且兩個人看不出來有任何高中同學的跡象,倒像是分手之後又再次遇見的…的…的戀人?
晚上,在宿舍,白冉月看了一下第二天的路線,又把解說詞背了幾遍之後才放下,躺在床上發呆。
她想她面對着葉叢朗不太可能做到收放自如,也不能做到視而不見,既然不自在那能躲就躲……
第二天的行程很簡單,先去逛北京的民居,品嘗一下北京的小吃,下午則是去鳥巢、水立方內參觀,好在這次不是去人多的地方,也不用過多的安全防範。
剛停了車,Abbott和Daisy就迫不及待的下了車,四處跑着玩了。
幽靜而整潔的街道反而因為這幾個孩子而顯得更有生機了。
看到屋頂上的翹起的飛檐,Winnie在一邊贊嘆:“哇,太美了!”
白冉月笑笑,“一起進去吧。”
Winnie點點頭,跟着一起走進了四合院。
正當白冉月解說完大家四處參觀的時候,Abbott和Daisy神神秘秘的拉着白冉月要往門口走,“怎麽了?你們要帶我去哪啊?慢點!”
Abbott和Daisy拉着白冉月走到四合院臨街的門口,指了指對面。
白冉月一擡頭看到了一個插滿了冰糖葫蘆的架子,上面有水果味兒的,有花生味兒的,很多很多種,看的這兩個小家夥是不停地流口水。
“你們想吃嗎?今天我請客好不好?”
聽見這話高興地兩個小人在一邊又是鼓掌又是跳的。
這時葉叢朗走出來看到了站在冰糖葫蘆架子前的三個人,Daisy個子高一些拿到了一個沾滿花生的糖葫蘆,得意的看着Abbott,Abbott也不甘示弱,他已經看中了一個猕猴桃的糖葫蘆,可是他個子太低卻怎麽也夠不着。
白冉月想要拿下來給他,可是這個小鬼樣樣不肯認輸,非要自己拿到才行。
葉叢朗看着這充滿童趣的一幕,走過來,一把抱起Abbott,把他舉到糖葫蘆架子跟前,問道:“想要哪個?”
Abbott一下子就拿到了他心儀已久的那串糖葫蘆,然後高興地摟住葉叢朗的脖子,兩個人笑成一團。
白冉月看着面前的葉叢朗,恍如隔世一般,他的笑依舊具有陽光的味道,像那個時候的他們一樣,單純而快樂。
“好了,今天由我來請客。”
聽到這句話,白冉月忙說:“我答應了孩子們,今天我請客。”
“你賺的錢很多嗎,都拿來賣甜醬和冰糖葫蘆啊?”說完,看了眼白冉月,掏出錢包。
白冉月沒再說什麽,微微低了低頭。
葉叢朗不再說什麽而是用流利的英文和一邊的Abbott一起讨論起糖葫蘆的做法,從原材料的來源再到加工制作,兩個人聊的熱火朝天,Abbott不停地發問一些無厘頭的問題,葉叢朗耐心的解答着。
從專業上來看,他的英文發音标準、用詞地道,每一個單詞在他口中流轉,像一個個跳動的音符般讓人愉悅。從非專業上來看,他似乎天生具有這樣一種能力,明确的知道應該怎樣得到小孩子的喜歡和擁戴。
白冉月沒發覺自己又在盯着葉叢朗發呆了。
Daisy看着白冉月和葉叢朗,雖然聽不懂他們剛才說什麽,但是從這兩天相處來看,她捕捉到一個微小細節。
她抿着嘴笑着拉過還在發呆中的白冉月,悄悄地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聽完這句話,白冉月差點沒站穩。
她說:“你喜歡他。”
白冉月顯然是被Daisy的話吓了一跳,難道自己表現的很明顯連小孩子都看出來了嗎?他有察覺嗎?發呆一樣的想了半天。
“Mrs. Bay,你看!”Daisy把還在走神的白冉月來回來,順着Daisy指的望過去,是一群小孩子圍着圈在踢毽。
“Mrs. Bay,他們在幹什麽?”
白冉月思考了一下,低下身子說:“這是中國的一種傳統的游戲,那個被他們踢賴踢去的叫做毽子,這個游戲叫做踢毽。想不想試試?”
Daisy則是把頭點的像小雞啄米一樣,白冉月忍不住笑了,這兩個小孩兒,一個是對中國美食情有獨鐘,一個是對中國游戲心生好感,可以去做中英文化大使了。
白冉月走到那一群小孩面前,說了幾句話,就拿着毽子回來了。
“Mrs. Bay,這個怎麽踢?”
白冉月做了示範,Daisy在一邊看得很入神。看了一會兒,Daisy已經迫不及待的接過毽子要一試身手。
小孩子就是聰明學東西也很快,不一會就踢得有模有樣了。
白冉月則繼續自己的發呆,想着剛才Daisy的那句話,想着這兩天他們的相處。
“不介意我們兩個加入吧?”
白冉月一擡頭,葉叢朗牽着Abbott的手站在自己面前,一大一小兩個人,Abbott嘴上還有沒擦幹淨的糖漿,看起來很滑稽。
白冉月忍了忍,沒忍住,笑了,“不介意。”
笑着蹲下去,拿出手帕給Abbott擦嘴,“小花貓!”
葉叢朗勾起嘴角看着眼前笑的無比明媚的姑娘,和煦的陽光下她的笑仍舊那麽美。
那個要和白冉月做陌生人的心理暗示似乎不再起作用了,它已經完全被快樂包圍,心中的堅冰也在她微笑的映襯下一點點融化,一如當年他蒸發了她的眼淚一樣,心中陰暗的苔藓終将被陽光普照,慢慢消散、隐去……
四個人圍成一個圈開始踢毽,這下白冉月可忙了,不光要看着兩個小鬼小心他們跌倒,還要抽出時間接住葉叢朗踢過來的毽子,還要用英文指導Abbott怎麽才能接到。
白冉月無意間看到了背着光站在她對面的葉叢朗,有那麽一瞬間的恍然,好像回到了高中時代,那個時候他們也是這樣一邊笑着一邊踢毽,那個毽子也好像被施了魔法一樣,本來白冉月無意踢給葉叢朗的,但是它就是老往葉叢朗那邊偏。
原來,在那個時候,連毽子都知道她的心意……
想到這兒,失落的情緒又湧了上來,現在她的心意又有誰知道呢?
正想着呢,毽子飛過來,白冉月沒注意到,一下被打在鼻子上,嘩,又酸又痛,立馬要掉下眼淚,捂着鼻子不能說話了。
原來是Abbott的技術不過關,踢得太高了,打到了白冉月。
第一個跑過來的是葉叢朗,他俯下身抓住白冉月的手臂,“怎麽樣,打到哪了?讓我看看。”
白冉月一邊掉着眼淚,一邊捂着鼻子,一邊使勁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Abbott也跑過來,蹦起來拼命的夠白冉月的脖子,直到确定白冉月沒事了才放心。
“別動,”葉叢朗扳過不聽話的某姑娘的肩膀,疊好剛才浸在熱水裏的手帕,輕輕地敷在了白冉月鼻子上。
白冉月從來沒試過離葉叢朗這麽近,她幾乎聞到他的呼吸,輕輕地,她幾乎看清了葉叢朗的睫毛,根根分明。還好,她大半個臉都被手帕蓋着,沒人看得見她臉紅了。
Abbott跟%%承認了錯誤,和Daisy一起來到白冉月身邊道歉。
白冉月不能笑的太大,因為鼻子還是很疼,她給Abbott比了個“OK”的手勢,示意真的沒事了。
Abbott不好意思的走過來,摟着白冉月的脖子溫柔的親了一下她。
Daisy臉上一副高深莫測表情,走過來,又輕輕地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聽完白冉月差點從凳子上掉下來。
她說:“他喜歡你。”
白冉月被這句話震的半天回不過味兒來……
作者有話要說: 大放送啦,凱奇下個月要窮游島島了,所以争取在這個月更完,求評論啊親們,你們就是我的動力啊!!!!!!期待什麽結局啊???
☆、夜宴
觥籌交錯,衣香鬓影。
沒錯,這是經常出現在小說中的場景,女豬腳穿着貴的離譜的幾塊破布拼成的裙子出現在一個充斥着谄媚、巴結、拍馬屁,外加不知道是不是耽美、百合的上流公子名媛們的社交場合,然後,然後不知道會發生什麽讓人崩潰到狗血的劇情,姑且冷眼旁觀吧……
白冉月淡定而優雅的拿起流理臺上的蘋果汁抿了一小口。
嗯,她現在确确實實站在這樣的一種場景裏,所有人都穿着華美的晚禮服,白膩的紗,公主的蕾絲,複古的糖果色,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香槟特有的香味,寬闊的橡木桌子上搭着乳白色的臺布,低調而華麗。
放置在流理臺上的是來自各國的美食,這裏是專門為迎接政要們,以及他們攜帶家屬們的私人晚宴。白冉月作為政要家屬們的導游也被列在邀請之列,所以,很榮幸的,讓她也跟着體驗了一把上流社會的社交圈,名利場。
這裏應該不會出現類似小說中詭異到離譜的狗血情節,因為在場的人都是那麽的高雅而迷人,到處彌漫着一股清新自然的歐洲風情。
參加晚宴的禮服是安薇幫忙選的,樣式很簡單,剛過膝蓋的白色雪紡裙,胸口深V,只是在身後打了一個大大的蝴蝶結,顯示出女孩淑j□j雅的氣質。
白冉月攏了攏披在肩膀的長發,為了确保她那一頭天然卷發的造型可以更持久,化妝師給她打了一些發膠。因為打了發膠的緣故使得整個頭發好像凝固了一樣,板結在一起,這導致了白冉月一直僵着脖子不敢有太大的動作。還好這個晚宴因為有小孩子的緣故,時間也并不長,要不然明天她真的得直奔北京醫院的頸椎科了,末了還得戴一個頸椎保持器出來。
“哈,你們原來躲在這兒啊!”白冉月有點好笑的看着滿嘴奶油的Abbott踮着腳使勁夠桌子上的果汁。
Daisy看見白冉月眼睛亮了一下,飛快的跑過來,漂亮的金色卷發用淡粉色蕾絲紮成一束,在腦後歡樂地左右擺動。
“你好漂亮!”說着,圍着白冉月轉了一圈,羨慕的看着白冉月腳上透明的白色高跟鞋。
“是嗎?”白冉月眨了眨眼,看着Daisy紅撲撲的小臉,“我怎麽覺得這個屋裏有一個女孩比我漂亮好幾百倍呢?”
Daisy驚訝的看着白冉月,“不,她是誰?她一定沒你漂亮!”
“她穿一件淡粉色的公主裙,腳上是一雙純白色的小皮鞋,她有一頭金黃色的卷發,用美麗的蕾絲紮起來,哇,太美了!”白冉月停止描述,笑着看着Daisy。
Daisy則是慢慢紅了臉,一頭紮進身邊的媽媽懷裏,弄亂了一頭漂亮的卷發,再不肯擡起頭來。
作者有話要說:
☆、交鋒
正當大家笑着的時候,沈青園身着一身淡藕荷色的旗袍走了進來,身後跟着葉叢朗和徐然。葉叢朗一身深黑西裝,紳士優雅,身邊的徐然則是長裙拖地,搖曳生姿。
白冉月看着站在門口背光而立的葉叢朗,心跳仿佛漏掉了一拍。
他站在門口,在巨大水晶燈的照耀下,烏黑的發頂上映着一圈很漂亮的光亮,借着那束光,他的眼睛更加深邃,如耀眼的星空般,那裏仿佛有一個巨大的漩渦,白冉月感覺自己要被吸進去了。
白冉月看着那對金童玉女走向自己,才想起來一些事。她幾乎忘了,葉叢朗的身邊有一個“她”。眼中的笑意終于慢慢淡去,但是嘴角卻必須勾起來,她要笑,要笑的比誰都開心。
“沈老師。”白冉月微笑着用英國人的禮節輕輕抱了抱沈青園。
“好美啊!今天等着要認識你的人得排到明天早上了!哎,看看,”沈青園神情驕傲地拉着白冉月環視一周,“怎麽樣,看上誰了一定要跟老師說,老師給你當紅娘!”
白冉月被沈青園弄得有點不好意思,只微笑着點頭答應。
葉叢朗打量着眼前的女孩,白色小禮服,臉上有精致的妝容,這樣的白冉月是他從沒見過的,所以說,很驚豔。
沈青園攏了攏披肩對白冉月說,“葉叢朗你也認識了,徐然一會讓他給你介紹,你們年輕人在一塊兒玩吧,我去那邊看看啊!”
“沈老師慢走。”
三個人送走了沈青園,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冷。
徐然和白冉月不同,她從來就沒畏懼過這種場合,人越多,越陌生,她發揮的越好。所以,最後還是徐然打破了這種令人有些窒息的氣氛。
“不介紹一下嗎?上一次你就忘了給我們介紹,還好有這次機會。”徐然對葉叢朗淺淺的笑着,眼光中有情意脈脈流轉。
在白冉月眼中徐然親密而默契的眼神很刺眼,不想再看下去,微微低了低頭。
葉叢朗禮貌的笑笑,不動聲色的把胳膊從徐然的手裏抽出來,“辰光集團的境外導游,白冉月。”
聽到葉叢朗的介紹,白冉月還是調整好了一個适度的微笑,朝徐然點了點頭,“你好!”
葉叢朗看向旁邊的徐然,為白冉月介紹:“徐然,外交部高翻司高級翻譯。以前是我外交學院的師妹,現在是外交部的同事。”
徐然詫異的看着葉叢朗,他說的沒錯,他把他們從過去到現在的關系完整的闡述了一遍。可是怎麽聽都覺得他像是在解釋,他在解釋一個容易讓人誤會的場景,一個還沒說到底做到絕的拒絕。
其實從那天見到白冉月起,她就明白了,為什麽葉叢朗空着他身邊的那個位置,不要任何人走近,永遠都在回避。
在他的世界裏,他把人劃分的很清楚,只有,朋友,陌生人,好像但凡他認識的人都是朋友,不認識的都是陌生人。
可是這個女孩,在徐然看來,既不是朋友,更不是陌生人。在葉叢朗的世界裏她似乎是占據了一個很特別的位置,那個位置代表着不能取代,不願忘記,不想提起,矛盾着她看到的所有。
徐然的笑容凝固在嘴角,在白冉月眼中那張笑靥如花的臉因為失了溫度而變得有些僵硬。
掩蓋住剛才有些尴尬的氣氛,她嗔了葉叢朗一眼,“說的好像我欠你錢一樣,這麽着急和我劃清界限啊?讓白小姐以為我是多兇神惡煞的人呢!”
葉叢朗只淡淡的笑着,沒說話。
徐然笑着對着白冉月伸出了右手,“你好,早就聽說你了,在東亞投資論壇上你的翻譯真的很完美。”
白冉月握住了面前的那雙白皙柔嫩的手,微笑的看着她,“謝謝,過獎了!”
徐然松開白冉月的手,似乎想對葉叢朗說什麽,但是她轉頭去看葉叢朗時,葉叢朗的眼睛卻并沒有要離開白冉月的意思,想說的話就那樣生生的停在嘴邊。
葉叢朗歪着頭盯着白冉月的鼻子看了看,很随意地問道:“鼻子,好了嗎?”
白冉月沒料到他會問這個,機械的點點頭,“嗯,好了。”
徐然攥緊了裙角,微笑着對着葉叢朗開了口,“院長在那邊,我們一起去打個招呼吧?”
聽完這句,葉叢朗的眼睛終于從白冉月身上離開,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我過去一下,一會兒就回來。”
“噢,沒關系,你們去吧,我可以和Daisy、Abbott呆在一起。”白冉月再不想這種尴尬的氣氛繼續下去,她只想趕緊脫離這種狀況。
徐然沖白冉月揮了揮手,挽着葉叢朗離開。
白冉月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着實松了口氣。她感覺的到,徐然似乎不怎麽喜歡她,很明顯,這是一個女人對一個女人的敵意。但是白冉月卻單方面認為徐然的這種敵意完全沒有必要,只因為她覺得她和葉叢朗只能有兩種關系,一起工作的同事,或者,陌生人。
作者有話要說:
☆、我想請你跳支舞
“冉月。”
白冉月回頭,看到的是一身绛紅色禮服的安薇,雪白的脖子上閃着熠熠光芒。身邊是一副故作紳士模樣的路辰遠。
“薇姐!”白冉月有些激動地抱住了安薇。三個個月相處下來,她基本上把路辰遠一家人當成了親人,在這麽陌生的地方見到親人了,激動也是難免的。
“太漂亮了!我就知道只有你最合适這件衣服!”安薇上下打量着白冉月,說不出的滿意。
白冉月笑着把一縷碎發別在耳後,“我還沒謝謝你呢薇姐,送我這麽貴重又好看的衣服。”
安薇挑挑眉,“呦,那我可不敢居功,這衣服雖然是我送的,但是卻是另一個人挑的。他挑好拿給我看,我一看,嗯,眼光還不錯嘛!”說着,丹鳳眼一瞟,看向身後的路辰遠。
路辰遠一直沒說話,這會兒倒是有些羞澀的低了低頭。
白冉月看着路辰遠的那個表情,心下明白了一二,笑了笑,“謝謝!”
安薇看着這倆人,在她眼中完全是一副郎情妾意的樣子。于是沖着路辰遠,“好了,我就不當電燈泡了,你們說話吧。”說着掂起裙邊,優雅的走了。
白冉月看着路辰遠一副故作矜持的樣子有些好笑,她在他面前可從來沒這麽虛情假意,于是回身拿起桌上的一杯果汁獨自品嘗起來。
“你今天很美。”
白冉月看了面前的路同學一眼,随意答道:“謝謝。”
“我今天能邀請你跳第一支舞嗎?”
白冉月很顯然是被路辰遠提出的要求嗆到了,“咳咳……咳咳,同學,這是宴會,咳咳……不是舞會!”
“啊?噢,那好,我一會能和你坐一起嗎?”來的時候太激動了,完全沒問要參加的是什麽,沒關系,沒關系,淡定。
白冉月簡直無語到家,怎麽說她都是一個初涉名利場的新人,雖然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所謂上流社會的私人晚宴,但是她能看出來這明明就是流動性的自助餐,根本沒有座位,這種用餐設計就是為了讓大家都有社交的機會,這位同學居然提出來“坐一起”!他這是在考驗她的智商嗎?!
白冉月有些恨得牙癢癢地看着面前還是一副自認為“矜持淑女”模樣的路同學,指了指身後,和藹的問道:“請問您有看到座位嗎?”
路辰遠朝後看去,果然沒有座位耶。
“呵呵,”路辰遠有些不好意思的理了理頭發,“确實沒看到啊!呵呵……”路辰遠在心裏狠狠罵了自己一句,碰見她怎麽就智商為零了呢?!
白冉月沒說話,狠狠白了旁邊的這位眼瘸到一定程度的同學。
路辰遠低頭整了整白色禮服,然後再看看身邊白冉月身上的禮服,抿嘴,臉上有忍不住的笑意。她還沒發現,他們穿的是情侶裝。
為了緩解一下尴尬的氣氛,路辰遠從waiter的托盤上拿了一杯香槟,“謝謝!”一個不經意的低頭,路辰遠看到了白冉月用腳輕輕打着拍子,還暗自勾了勾嘴角,真是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