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晗開着她的小志趣載着白冉月狂奔在東三環的時候,白冉月才真真實實的感覺到她确實已經踩在了首都的土地上。
因為北京的車太多了,三環上到處是車水馬龍,光是在在高架橋入口排隊就等了二十九又四十三分鐘,多這個字已經不能形容了。
許笑晗解釋現在大中午不能走三環以內的任何一環,不然你真的會從現在排到明天早上,等下了橋也就到了吃飯的地兒了。
白冉月咋舌,點點頭繼續看她的風景。
許笑晗邊開車邊看導航,她在努力的尋找一條到飯店最近的路,導航儀上清晰地顯示出“展覽館路”四個字,許笑晗想都沒想,直接拐進去了。
許笑晗拐進去就後悔了,這條路上堵得太厲害了,原因就是這條路上有一家著名的飯店,和一所著名的大學。
白冉月一扭頭,那四個氣勢恢宏的四個大字就落入她的視線裏,同時看到的還有許笑晗。這下,許笑晗更後悔了,北京城那麽多的路,她幹嘛非得選這條!
白冉月細細打量外交學院的大門,很特別,古典與前衛相處的融洽而優雅,大門後的建築隐藏在大團、大團的海棠花之後,白冉月看不見,但她卻感受到了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氣息,那花并不濃重,內斂而沉穩,倒像是開在宣紙上氤氲的水汽,讓她看癡了……白冉月眨眨眼睛,竟像是她的,他的,未竟的愛情,看得到開始,卻猜不到結局……
許笑晗暗暗嘆了口氣,原來她還沒忘記,于是伸出手去用力的握了握白冉月的手,期待這個傻孩子能趕快回過神來,別在胡思亂想了。
白冉月記起旁邊還有個許笑晗,她不怕她知道自己還沒忘,這麽多年以來,兩個人早已經沒有任何秘密了。
白冉月扭過頭去,笑了一下:“咱們走吧,我餓了……”
許笑晗看着白冉月神色如常,倒是松了一大口氣:“沒問題,保證五分鐘後讓你吃上熱騰騰的烤鴨,這到嘴邊的鴨子可不能讓它飛了!”
摘自白冉月的日記:
二零零九年 八月十六號
我與他就是這樣,遇見、擦肩、錯過。
曾經在日記本上寫下了無數個到此為止,卻又在無數次相遇中開始思念,就這樣,不會停了。
九月一日,我會乘着巨翼鐵鳥,拍着翅膀從北京上空滑過,又是遇見、擦肩、錯過。
我永遠錯過北京,隔着渤海眺望,太遠了,那是我永遠都無法觸及的地方,所以只能望眼欲穿。
就像《暖暖》中涼涼所說,時代的洪流會将我沖到屬于我的角落,暖暖也是。我們會遙望,卻沒有游向彼此的力氣,只能慢慢漂流,直到看不見彼此。
青春是一本太倉促的書,含着淚的我一讀再讀。我們也将忘掉彼此,他就是那個人,屢次想提起,屢次想忘記,最後只微笑,“天涼好個秋”。
作者有話要說:
☆、匪夷所思的血緣關系
葉叢朗皺着眉頭不願睜開眼,極力的想屏蔽掉周圍不停地、源源不斷被制造出來的噪音,但還是被一陣驚天動地的聲響給震醒了。
葉叢朗皺着眉一只手按在太陽穴上:“誰啊?大早晨的?”聲音低沉,有些不尋常的沙啞。
“啧啧啧,葉叢朗同學,這可不行啊,你怎麽可以這樣?!你以為你進了外交部,就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縱情聲色了嗎?你以為你拿到胸章,成為j□j的,的,的dog leg,就可以無視我們老百姓的存在了嗎no way!你快給我起來!”
葉叢朗一睜眼就看見霍槿蓁手握着拖把,氣勢洶洶的站在他的床前。
葉叢朗無語的白了她一眼,正打算翻個身繼續睡,沒想到霍槿蓁直接丢下拖把跳到他的床上來。
“你居然還睡?!你忘了你答應我的事了!快起來,給我去弄那個通行證,我一定要拿到那個通行證!別睡了,你快起來——”霍槿蓁看到他還是不動,只好自己動手揪他的被子,她非要把葉叢朗弄起來不可。
葉叢朗實在是忍無可忍,也為了自己的“清白”考慮,死死拽住被子不松手,自己好歹也是未來的外交官,看來不拿出點魄力是不行的了。
他這個被全家衆星捧月的,在全家作威作福的,乃至波及她姥姥家,她奶奶家,葉端和葉叢朗自認為連人家萬分之一都及不上的,寶貝表妹妹霍槿蓁,他今天必須親自出面好好教訓一下了!
就算他們是表兄妹,這大早晨人家還沒起床就來掀人家被子,葉叢朗真想扒開霍槿蓁的腦子看看她到底有沒有缺根弦。
葉叢朗嚯的一下坐起來:“夠了!霍槿蓁,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大早晨跑道別人的房間來掀人家被子,這種行為是一個女孩子家該有的嗎?!”
聽見葉叢朗吼,霍槿蓁當然也不甘示弱,聲音馬上擡高了8度:“你腦子才進水了!我這種行為怎麽啦?你答應別人的事兒要反悔,你這種行為是一個男人應該有的嗎?!”
葉叢朗有點懵,他答應她事兒了?什麽事兒啊?
葉叢朗郁悶的揉着太陽穴,說真的,他昨晚喝得真不多,他也真不能喝,一杯伏特加就把他撂倒了。
看見葉叢朗難受的樣子,霍槿蓁鄙夷的撇撇嘴,嘴上還是不示弱:“切,不會喝酒還喝,逞什麽能!”心理倒有些不忍心了,撅着嘴走到客廳給他倒了一杯水。
葉叢朗聽見霍槿蓁說他酒量不行,心裏吃了一驚。不行,這個酒量不行的事兒簡直就是他的死穴,怎麽可以輕易讓別人知道自己的死穴。
“給,”霍槿蓁把杯子遞給葉叢朗,頓了一下,接着說:“廚房有姥姥給你煮的酸梅湯,你一會兒喝了吧。”說着就要出去。
葉叢朗拉住了霍槿蓁,他知道他這個全家都寶貝的妹妹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善解人意,是全家的開心果,只因為和他差的連一歲都不到,從小就喜歡和他擡杠。他知道她不氣了,但是他得弄明白他到底答應她什麽事兒了。
葉叢朗清了清嗓子:“咳嗯,這幾天太忙了,又是交材料,又是論文答辯,昨晚上喝了‘不少’酒,有的事兒是真不記得了。你要是沒什麽事兒,我就再睡會兒,這頭還真有點疼。”
聽見葉叢朗這麽說霍槿蓁真恨不得上去抽他,他那意思明擺着就是叫自己再跟他說一遍,再求他一次呗!切,平常在姥姥舅舅舅媽面前一副乖乖的樣子,裝的還真是像啊!
“沒事是吧?”葉叢朗說着就要往床上倒。
“哎哎哎,你別睡,有事!”霍槿蓁拖住葉叢朗的胳膊硬是又把他拽起來。
葉叢朗挑挑眉,示意她說。
“那個,下周二是東亞投資論壇新聞發布會,我要一個記者通行證。”霍槿蓁仰起頭,說的理直氣壯,完全不像是求人的樣子。
葉叢朗繼續挑着他的眉毛,瞟了一眼跪在他床上的小丫頭,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霍槿蓁倒抽了口氣,他,他,他欺人太甚!他臉上明明白白寫着既嚣張又跋扈的三個字:你求我!
霍槿蓁跪坐在床上,咬着嘴唇,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恨不得把葉叢朗生吞活剝了。
這時候一個聲音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肅殺之氣:“蓁蓁,叫你哥哥起來吃早飯了!”
霍槿蓁有那麽一秒鐘的愣神,哎呀,她怎麽忘了,她的親親姥姥在家啊!她最最厲害的保護神在家啊!!只要姥姥一出馬,別說葉叢朗,就是葉端也要乖乖投降的!
霍槿蓁抽着鼻子,醞釀着臺詞和感情。
葉叢朗看見霍槿蓁臉上擺明了一副我要要哭了的表情,知道自己馬上就要大禍臨頭了,于是趕緊朝後倒下,用枕頭捂住了腦袋和耳朵。
“嗚嗚嗚嗚,姥姥,你寶貝孫子欺負我!他欺負我!哪有這樣的哥哥,他才不是我哥哥!答應人家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我的畢業論文都毀在他手上了!嗚嗚嗚……姥姥,怎麽辦啊!!嗚嗚嗚……”
葉叢朗還是沒有逃過這一劫,霍槿蓁聲嘶力竭的聲音遍布家裏的每一個角落,簡直是振聾發聩。
飯桌上,霍槿蓁學着葉叢朗的樣子挑挑眉,一臉得意。
葉叢朗讀懂了,她臉上寫着:你不表态是吧,我哭給你看喔!
“行了,別在那打小暗號了,快吃飯。”看來一切都逃不過葉老太太的法眼。
“姥姥!”霍槿蓁拿出了她撒嬌的看家本領。
“好了。小朗,你是不是答應了蓁蓁幫她拿到新聞發布會的通行證?”
就知道她會搬出來葉家重量級的人物,算了,輸給早在30年前就叱咤風雲的老太太手上也不算太丢人,老太太走過的路比他吃過的鹽都多。
葉叢朗答應了霍槿蓁下午去學校接她,然後一起去外交部拿那個該死的通行證。
“哈哈……”霍槿蓁狂笑着,來炫耀她的最終勝利。
葉叢朗繼續無語,他本來就沒想着要和她一絕高下,昨晚上他喝高了,是真的忘了還有通行證那回事兒,怎麽霍槿蓁就不明白呢?老以為自己還和小時候一樣在跟她玩那種無聊、弱智的惡作劇。
葉叢朗無奈的搖搖頭,這種腦子,這種智商,當年怎麽成功混進中國傳媒的大門的啊?還有,這位同學居然跟他還有血緣關系,這實在是匪夷所思的血緣關系。
吃完早飯葉叢朗一秒鐘也沒耽擱,驅車來到了他的母校外交學院,奉葉老太太之命,他得幫霍槿蓁拿到那個通行證。
“東亞投資論壇”早在05年的時候就辦過一次,當時是由外交學院、國家開發銀行、山東省人民政府聯合舉辦的。論壇成立後收到了不小的成效,所以北京市人民政府決定8月2號-3號在北京召開第二次投資論壇,還是由外交學院、國家開發銀行聯合舉辦,命名為“2009東亞投資論壇”。
畢竟是首都主辦的,所以這次的規模要遠遠超過上一次,這次論壇的新聞發布會将會邀請中、日、韓及東盟10國的300多名政界、企業界、學術界的名流與會,讨論東亞産業投資界所共同關心的問題,實現地區內官、産、學的智慧大融合。
所以,這絕對是一次盛大的、意義非凡的聚會,這麽多的政界要人,商業巨頭,學術界的标志性人物聚在一起自然是吸引了中外各大報社、媒體、電視的目光,早在6月份他們就開始着手準備,并開始争搶新聞發布會的寥寥無幾的出席權。北京知名大報社18家,小報社無數,各大媒體更是雨後春筍,可想而知競争有多麽激烈,這簡直就是一個沒有硝煙的戰場,各大報社媒體明争暗鬥,殺人于無形。
霍槿蓁本來沒想卷入到這場“奪命殺戮”之中,作為一名中央傳媒大學新聞系的優秀畢業生,她頂多就是湊過去圍觀圍觀,看看熱鬧,可是就在這時候她畢業論文的題目出來了——《東亞地區的經濟發展前景》。
可是霍槿蓁那個腦子不知道怎麽長的,明明是靠着自己的IQ成了第一名考上了名牌大學,這時候怎麽就不知道融會貫通一下,看一下新聞,再給國家發展銀行當行長的老爸打一下電話,拿一下記者通行證,這畢業論文不就有了?
但是,這世上有一句話是專門送給霍槿蓁這樣的人的,叫做“I服了U”!
霍槿蓁從不在電視上看新聞,她只在電腦上搜索出她認為有用的新聞,然後看一下。
霍槿蓁忙着畢業,她這一段時間住在離學校近的姥姥家,所以她也就無從得知北京要舉辦那個投資論壇。
還好還好,還有最後一條,這最後一條救了差點就萬劫不複的霍槿蓁,要不然她肯定死的很難看。
霍槿蓁在姥姥家訂了《中國青年報》,從小到大霍槿蓁都是它的忠實讀者。所以,在某天吃完晚飯後,準備消消食的霍槿蓁拿起《中國青年報》,她看到了一個巨大的标題——“讓投資成為東亞經濟增長的新引擎”。
葉叢朗怎麽也想不到霍槿蓁會求到他頭上,人家有一個當行長的爸爸,別人都可以靠邊站了。可是俗話說“人算不如天算”,于是就有了前面的故事。
作者有話要說:
☆、丢不掉的記憶
葉叢朗幾乎是一秒鐘也沒有耽擱,吃完早飯馬上開車到了外交學院。
霍槿蓁的事兒很快就辦好了,她的事兒簡單,跟副院長一說,副院長立即表明這兩天院報正好缺人,發布會上也會派學校院報的記者出席,正好可以讓霍槿蓁充個數。
随後葉叢朗又見了幾個學弟,和他們聊了好一陣子,都是圍繞外交部的。正要走的時候接到了徐然的電話。
“是我,徐然。”
“嗯。”葉叢朗在熟人面前從來不是個省話大王,可是在徐然面前卻超級省話,到底什麽原因他心裏最清楚。
“我今天到副院長那交材料,聽副院長說你來學校了,你還在學校嗎?”徐然的聲音依舊清脆而悅耳。
葉叢朗停頓了幾秒鐘,想了一下,有些事情還是早說清楚比較好。“嗯,我在鏡湖邊上停車場。”
徐然這才放下心來,輕笑了一下:“你真是個大忙人,想見你一面都不容易,你等一下,我馬上過去。”說完便挂了電話。
葉叢朗坐在車裏等徐然,看着一汪平靜的湖水,想着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去年這個時候他大四畢業,徐然今年大四畢業,這一年裏兩個都在忙着畢業的事兒,也就沒那麽多碰面的機會。要是他們倆現在的狀況在不知打實情的看來就是網上流行的那句話:大學畢業等于失學、失戀、失業。
葉叢朗想,還好還好,自己只是失學而已,失戀跟失業和自己半點關系都沒有。
緋聞這個詞是葉叢朗讀初中的時候流行起來的,當時他只是小屁孩一個,所以對這個稀有名詞一知半解,也不太關注娛樂圈層出不窮的緋聞,更不想聽那些無聊的、風花雪月的故事。
後來上了高中,學習知識的檔次就不一樣了,葉叢朗第一次知道了原來“緋聞”中的“緋”念一聲,不念二聲。好奇心大發的他還上網專門查了一下這個“緋聞”的釋義,網上是這麽說的:舊時意是紅色的意思,和桃色相近,舊指桃色新聞。現在通常指影視及娛樂界某明星自身與周邊異性同性之間的j□j故事。一般來說,緋聞發生時,緋聞的男女主角都會有新的作品〔如新歌發片〕,一般都是利用緋聞來炒作。緋聞不論真假,媒體報道往往不與法律意義上的真實有關,讀者對緋聞往往持姑且聽之的态度,明星對緋聞的态度,也往往以有利于自己名聲傳播度為主,并不在乎它的負面作用。
當時葉叢朗想,這真是一種變态的炒作手段,怎麽會有人喜歡把自己擺出去讓別人評頭論足的呢?真是百思不解。
再後來,上大三時他和徐然偶然認識,偶然參加了同一場辯論賽,偶然擔當了同一個晚會的司儀,偶然頻繁的一同出現在很多公共場合,于是大家便毅然決然的相信,他們倆好了。莫名其妙的葉叢朗就成了他最鄙視的緋聞裏的男主角。
他和徐然在新老交流會上認識的,當然,不是他倆交流,而是和新生們交流。第一次接觸,說實話,葉叢朗對這個法文系系花師妹很欣賞,她也的确很出色。在學校裏葉叢朗可是天字一號人物,威名早就遠播,徐然落落大方的要了葉叢朗的手機號,說是有問題請教他,于是兩個人私底下交流的就多了起來。
葉叢朗要是知道這是日後他和徐然緋聞風雲四起的導火索,打死他他也不會去的。之後他們倆多次出現在公共場合,于是,華麗麗的他成了緋聞的男主角。
和徐然的很多次偶然只是葉叢朗當時認為的,後來偶然的次數多了葉叢朗想,這應該是必然吧,應該是有人預先知道了自己要幹嘛,然後帶着徐然也幹嘛。
難道這年頭學校裏還有做保媒拉纖的營生的?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當然,沒有人強迫徐然,緋聞想得到廣泛的傳播,也得靠徐然的配合。所以,緋聞雖然是假的,但是徐然喜歡葉叢朗卻是真的。
徐然走到湖邊老遠就看見葉叢朗的車停在那,望了望四周,并沒有看見他的影子。想到葉叢朗肯定是在車裏等她,走到車跟前,他果然在車裏。
徐然敲了敲車窗,葉叢朗回過神來,徐然沖他微微一笑。葉叢朗也笑笑,下了車。
兩人一起坐在了湖邊的石凳上,8月底,天氣開始慢慢變涼,湖水的涼氣也四散開來。
“你平時一直那麽忙,今天怎麽有空來學校?”
“噢,來辦點事。”葉叢朗依舊惜字如金。
之後是幾秒鐘的沉默,葉叢朗在想,到底怎麽說才能顧全一個女孩的面子,又能讓她明白呢?
徐然看着他鎖眉沉默不語的樣子,先開了口:“對了,你進了外交部,我還沒向你道喜。恭喜你啊,以後就是外交官了。”
“呵呵,謝謝!”葉叢朗禮貌性的笑笑,可能是因為一會要說拒絕的話,現在面對徐然他真的不知道要說別的什麽。
兩個人之間又沉默了。
“我們一定要這樣嗎?坐在這兒十分鐘了,卻講了五句話不到。”
“徐然,我……”
“你先聽我說,”徐然打斷了他,“我從小就很争強好勝,一直覺得自己是很厲害的,念書很努力,覺得只要是自己盡了人事就能做到。”
她停頓了一下,臉上仍是淡淡的笑容,“直到我遇到你,”,她扭過頭去看葉叢朗的臉,“葉叢朗,你知不知道,你就是別人常說的,那種最困難的人,和你說話,比說法語難多了。我要想着,和你說什麽你才能注意到我,怎麽說才能了解你真正的想法。”
葉叢朗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麽評價他,有點詫異。
“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所有人都在傳我們的緋聞,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歡你,可是你好像對一切都不在乎,你不在乎他們怎麽說,你不在乎他們暧昧的眼神,你更不在乎我到底是怎麽想的。見了面還是和以前一樣寒暄,打電話會開玩笑,參加活動會照顧我……”
徐然的話讓葉叢朗想到一個人,一個他很久都不敢想起的人。
他記得她曾經說過,別去理,別去在乎,因為和自己沒有半點關系。葉叢朗這才發現原來瘦小的她是很強大的,直到現在還在影響着自己,他選擇了她的做法,不去理,不去聽,不去在乎。
葉叢朗舒了口氣,終于開口:“徐然,我很在乎你是怎麽想的。我是個男生,別人怎麽說無所謂,但是你不一樣,那樣難聽的話,女孩子聽了會受傷。有些事情說了還不如做,說只會越描越黑。”
“那,如果我不怕受傷呢?如果,我親口跟你說我喜歡你呢”這是很直白的表白,徐然閃着漂亮的大眼睛認真的看着葉叢朗,她在等他的回答。
葉叢朗看着徐然的那雙大眼睛腦子裏一閃而過的卻是令一雙眼睛,它帶着笑意,像眼前鏡湖的一泓秋水一般,閃爍着。
葉叢朗努力地把雙眼睛趕出腦海,把注意力集中在徐然身上。
葉叢朗思考着措辭,開了口:“徐然,這三年裏,我非常慶幸能認識你,你的優秀你的出色你的法文都讓我很佩服,你是一個完美的女孩,沒有任何瑕疵和污點。也很抱歉,呵,”葉叢朗自嘲的笑了一下,“可是我卻給你帶來那麽多的麻煩,那些話在過去不必聽,以後就更不必聽了。”
“你明知道我不在乎的。”
“可是我在乎,”葉叢朗輕輕扶住徐然的肩膀很認真的看着她,他醞釀了半天的話終于說出口:“徐然,你是一個好女孩,性格随和,成績那麽優秀,卻還常常要我幫你的忙,把我當做前輩,所以,你給我的感覺很像霍槿蓁,是需要我照顧的妹妹。所以,我會在你遇見你生命中的另一個人之前還把你當妹妹照顧。”
徐然看着他,鼻子很酸,眼淚不自覺的流下來,卻依然微笑着,“你就是一個天生的外交官,連拒絕的話都說的這麽好聽。可是,我不想放棄。”
作者有話要說:
☆、狗仔隊隊長
葉叢朗斜眼瞟了一眼霍槿蓁,這位霍某某同學自從上了車之後就一直在不停地在研究他的臉,葉叢朗很想照一下鏡子,莫非自己臉上開花了?
“看夠了沒,我臉上開的是什麽花?”
霍槿蓁這才收回瞪得老大的眼珠,撇撇嘴:“以我霍大記者毒辣的眼光來看,你臉上開的是——水仙花!”
葉叢朗不動聲色的皺了一下眉頭,別看霍槿蓁有時候腦子很進水,但是專業還是很過硬的,可以去做狗仔隊的隊長了。眼光的确很毒辣,居然能夠看出他在裝淡定。
葉叢朗瞥了她一眼沒說話,繼續沉默的開車。
“不說話,好啊,讓我再猜一下,跟這個有關,對吧?”
霍槿蓁手裏舉着一個皮質的小盒子,很淡定,得意洋洋的看着葉叢朗。
這下輪到葉叢朗不淡定了,瞬間炸毛,一個急剎車,霍槿蓁差點撞在擋風玻璃上,在霍槿蓁拍着胸脯驚魂未定的時候,葉叢朗劈手奪過來那個小盒子。
霍槿蓁在驚吓完了回過神之後才發現手中的小盒子——不見了,于是她在座位上上下下找了一遍,一擡頭發現葉叢朗抓着那個小盒子正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霍槿蓁悻悻的笑着,指了指方向盤,“繼續開車,繼續開車……”
葉叢朗給了她一個大白眼,把盒子丢進口袋裏,繼續開車。
葉叢朗順利的考進外交部,全家為了慶賀這一大事兒準備在葉科長家大擺家宴,小姑、姑父、葉老太太都要去,葉端出國了,去學校接霍槿蓁的活兒就落在了葉叢朗的肩上,他今天奉命帶霍槿蓁回家吃飯。
葉叢朗向來善于一心n用,本來是想在車上好好思考一下他和徐然的事兒,但是這個霍槿蓁根本就是個話唠,一直在不停地說,bulabulabula……
都到了家了,下了車了,不管葉叢朗有沒有在聽霍槿蓁依舊沒有停止的跡象,“哎,你放心,今天你為了這個來歷不明的禮物魂不守舍、心神不寧、若有所思的這種國寶級的狀态,我一定會報告給舅媽知道的!她一定開心死了,大媳婦兒已經搞定了,二媳婦兒還會遠嗎……”
葉叢朗白了白眼,沒搭理她,上樓了。
霍槿蓁沖他的背影扮了個鬼臉,也跟着上去了。
葉叢朗剛開開門,鑰匙還沒拔下來,霍槿蓁就把他不拉到一邊兒,匆匆忙忙地給坐在客廳裏看電視的葉科長和她爸打了個招呼,然後一路小跑到餐廳對着剛做好的菜流口水去了。
之前為了進外交部,葉叢朗要專心準備論文和考試。考外交部是他人生中的一個大賭注,為了以後可以笑傲外交界的江湖,為了這次至關重要的考試,他一直在尋覓一個沒有唠叨,沒有雜人,沒有網,不開電視的地方……最後的最後他鎖定了葉老太太家。
葉老太太那邊相對來說是一個絕對安靜的地方,一個小區裏全是人到中年、要不就是人到暮年的老頭老太太,每天無非就是大爺溜溜狗,大叔下下象棋,大媽鬥鬥嘴……
從表面看,這裏的生活完全是惬意而随意的,這一群已經在社會上經歷過大風大浪,擁有高學歷的大爺大媽早已将人生看透,早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這裏沒有快節奏,沒有朝九晚五,沒有颠倒黑白的奮鬥。
越是這樣葉叢朗越是覺得自己應該成功,成功的像他們一樣在風起雲湧後擁有一種看透人世間的淡然……這種理論顯然張瀚不能接受,他只送了葉叢朗一句話:“祝您提早體驗老年生活順利,發展不錯的話還可以來一段夕陽紅……”
葉叢朗仗着有葉老太太做主,把所有家當都搬了過去,一住就是大半年多,這是半年後他第一次回家。
方涵和葉老太太、葉熙還在在廚房一邊拉着家長一邊做菜,霍槿蓁摻和在那,嚷嚷着要切菜,不知道是幫忙還是幫倒忙。這邊,葉科長和霍大行長一邊看着電視,一邊不知道在聊些什麽,頗有些神秘。
葉叢朗笑笑,這半年多下來,每天都把自己關在書房裏,腦子裏就只有他的考試,他的論文,他的法語,在書堆裏簡直快熬成神仙了,差點就忘了自己是屬于這個人間的,還好,這個重回人間的感覺還不錯。
“爸,姑父。”
葉承文不動聲色的掃了葉叢朗一眼,彈了彈煙灰,“你這次可是破紀錄了啊,上大學之後第一次這麽長時間沒回家,你媽可是天天數着日子盼你回來。”
葉端出國了,眼前就這麽一個兒子,還天天忙考試不回家,葉科長對葉叢朗長期不着家的行為頗有微詞。
“我這不是回來了。再說了,當時我要求去老太太家住的時候,您也是同意了,所以,這軍功章也有您的一份。”
“你看看,這小子是避重就輕,變相拍馬屁,行了行了。”葉承文看見葉叢朗氣兒就消了一半,聽見他給自己戴高帽就完全倒戈了,而且這高帽自個帶着還挺舒服,心情一時大好。
“哈哈……怎麽樣,這幾天在外交部體驗的怎麽樣?”問話的是霍槿蓁的老爸,葉叢朗的姑父,霍長明。葉叢朗的這個姑父可不簡單,現任國家發展銀行行長,早年畢業于巴斯大學金融系,和葉叢朗的姑姑葉熙是大學同學,兩個人一畢業就結了婚。
“還好吧,其實外交部說白了就是政府機關,和您的發展銀行一樣,說不上有什麽特殊體驗。”
“喲,好小子!外交官沒當幾天呢就學會打太極拳了,怕我是外國間諜套你的高級機密啊?哈哈……”
“沒有沒有,這個打太極拳,我還得向您學習學習。”
“哈哈……”
作者有話要說:
☆、朗月行
三個人在客廳聊得很是投機,廚房卻是一片兵荒馬亂。這廚房是女人的天下,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女人能頂半邊天啊。現在葉家的廚房裏集結了葉家“老中青”三代中的精英,當然精英也是女人,是女人就要在恰當的時候發揮她們的八卦精神。
葉老太太讓霍槿蓁把水盆裏的魚撈起來,霍槿蓁正和那條滑不溜秋的鲫魚作鬥争的時候,無意中聽到了葉熙和方涵的對話。
“哎,嫂子,小朗是90年的吧?”
“嗯,90年6月18。”
“那算起來也有24了,哎,”葉熙湊到方涵的耳邊,低聲問:“那小朗有對象了嗎?”
“對象啊,我看還沒有呢。小朗跟阿端不一樣,不熟的女孩不說話的。不過我倒是聽說,他和他學校裏的一個女孩子關系不錯,也不知道是不是。”
霍槿蓁一聽,噢,這個話題她感興趣,于是丢下那條被她折磨到快不行的鲫魚,湊到跟前聽起來。
葉老太太刮了一下霍槿蓁的鼻子,接過葉熙剛摘好的菜,“要我說,小朗才24,不急吧?你們啊,孩子從小到大哪件事你們不想插一杠子,現在要找媳婦兒了,又少不了摻和。”
葉老太太一向主張孩子們的自由發展,要不然葉端能跑到國外找了個洋媳婦結婚,葉叢朗能順利考進全家人為最麻煩的外交部,霍槿蓁也不可能優哉游哉的住在沒人管的姥姥家。這裏頭可都有葉老太太的功勞,葉老太太號稱葉家的小崽子們的保護神,中年婦女婦男們的一號殺手。
方涵笑笑并不說話,葉熙對于葉老太太的“縱容”實在看不下去了:“這不摻和行嗎?您當年可沒少摻和我們的事兒啊!”葉熙對于當年葉老太太不同意她和霍長明的事還是耿耿于心。
“所以說啊,我摻和了,發現摻和是不對的,所以現在要杜絕摻和!”老太太一邊洗着菜,一邊一本正經地說着。
葉熙沒話了:“行了行了,反正都是您有理。”
“媽,姥姥當年可是京城的‘金牌律師’,您和她擡杠,那不是自讨苦吃嗎?”霍槿蓁從來都不吝于拍老太太的馬屁,拍馬屁也是一門學問,霍槿蓁從小就深谙此道,她知道應該怎麽取悅于一個德高望重的老人家,所以她在葉家就是那個吃的最開的人。
“就你最清楚!”葉熙嗔了一眼霍槿蓁,不過霍槿蓁從小聰明可愛又早熟,反倒是葉熙很依賴她。
“蓁蓁這嘴還是遺傳媽,從小就那麽厲害!”方涵拍拍霍槿蓁的臉蛋,霍槿蓁得意的笑。
“還是我的蓁蓁最了解,你媽和我作對幾十年了,一時半會也改不了。好孩子,把魚撈出來沒?”
“啊?姥姥,那個魚……”
方涵看見魚還在水盆裏,馬上過來打圍場:“呵呵,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