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說上了。
“我看這次判分挺嚴的,我本來還想英語上130分呢,結果就考了125,語文我考了咱班第二,121,厲害吧!”
“厲害……”
白冉月知道這次見面許笑晗肯定得給她叨叨成績的事,早就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還是被打擊了。
雖然白冉月對自己這次的成績已經很滿意了,可還是跟許笑晗差了一截,看到好朋友取得這麽好的成績,白冉月從心裏為她感到高興,可是這個好朋友一點都沒有照顧到自己的情緒,還在滔滔不絕的講着,好像自己永遠都是她炫耀的對象,一想到這兒,白冉月心裏就覺得很堵。
本來還不錯的心情,瞬間跌入谷底。
“哎,聽說,這次第一名還是林楠,太強悍了吧!第二名好像是葉叢朗。”
“葉叢朗?是麽……”
白冉月有點吃驚,雖然葉叢朗學習一直不錯,但是好像也沒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學習上,以前都是在5名到10之內晃悠,這回突然考了個第二,這下可以和那個第一比翼雙飛了吧……
白冉月的心情瞬間又從谷底跌入了潭底。
“哎,聽我媽說你考得也不錯,我們這次終于可以吐氣揚眉了!”
“就那樣吧。”
許笑晗沒注意到白冉月突然低落的情緒,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遞給白冉月,“意林出合訂本了,看起來還不錯。”
“我比較喜歡讀者。”
在許笑晗無休止的唠叨中,逛書店的活動突然很沒意思起來,因為沒有人願意傾聽形影不離的好朋友用超長的排比句說“我樣樣比你強”這種話。
白冉月很想走,但是,剛來沒一會兒就要走,太沒禮貌了,算了,忍着吧。
對于書啊,成績啊,這些個話題,許笑淩不感興趣,轉身上了三樓。
小時候就有很多人誇許笑淩漂亮,她是在大人們的贊美中長大的。
雖然成績總是那麽不盡人意,天生的冷漠也讓女生們不敢靠近,所以沒有多少朋友,但是圍着她轉的男生可是趨之若鹜,排着隊的等着許大小姐的青睐。
其實她很清楚,他們這樣天天圍着她轉,把她像太陽似的捧在手心裏,無非是她長了一張漂亮的臉蛋,再沒別的理由了。
其實一開始許笑淩并不明白這個道理,那些圍着她鞍前馬後的男生她也并不是都讨厭的,被人捧在手心裏,做明星,做焦點,誰不願意啊,可是慢慢地,她從媽媽的身上看到了長着一張漂亮臉蛋的悲哀。
許笑晗和許笑淩的媽媽,白冉月見過,的确漂亮,在一中教歷史,用現代話說就是,知性美女一個。
但是怎麽說呢,那種漂亮是你看一眼根本看不出來的,你必須得仔細的看,仔細的端詳,才能看出來。
是啊,再美的臉,經過了時間的雕琢,也都将變得面目全非。
白冉月聽許笑晗說過,她爸爸見了她媽媽三面,就決定結婚。
當時白冉月還在想,她爸爸是看上了許笑晗媽媽的美貌吧,後來發生的一些事情讓白冉月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許媽媽年輕時候的确漂亮,可是現在已經是兩個17歲孩子的母親,每天忙于事業、家庭,那些生活中瑣碎的油鹽醬醋茶已經徹底颠覆了一個女人,驚人的美貌早已不複存在,耐心也一點、一點的被時間消磨着,而來自家庭的矛盾卻越來越多。
對于“家庭暴力”這個詞兒,白冉月沒多大感覺,她以為這些只有電視劇裏才會出現,是為了賺那些上了年紀們的大叔大媽眼淚的把戲。
可是,有一天,許笑晗告訴白冉月,她爸爸打了她媽媽。
白冉月把嘴張成了o型,她明白了,這就是花瓶的可悲,更堅信了,許笑晗的爸爸是因為許笑晗媽媽漂亮才和她結婚的。
同時明白這個道理的還有許笑淩。
那天,從狹小的門縫中她窺到了一個依附于美貌和男人的女人的結局,滿地的玻璃碎片,低聲的啜泣,和無盡無際的猜忌。
從那時起,冰美人就變得更冰冷了,和她搭讪的男生也發現了,她的聲音依舊嬌柔婉轉,可那語氣中沒有絲毫暖意。
到了高中,許笑淩依然受歡迎,身邊依然是車水馬龍,喧鬧的很,但是她也不去轟那些讨厭的蒼蠅了,他們喜歡圍着就圍着吧。
一中是什麽地兒?許笑淩清楚地很,那是富家子弟争先恐後要擠進來的,是有人際關系網的,是可以攀關系,拉近乎的。她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本,她要成為一中最矚目的明星。
從媽媽的事情上,許笑淩明白了一個道理,漂亮不是永遠的資本,總有一天會變成人老珠黃,那個時候沒有人再多看你一眼,重要的是現在讓這張臉蛋稱為一個資本,一個可以完成夢想的資本。
許笑淩拿起一本娛樂雜志,很認真的讀了起來。
很簡單,許笑淩的夢想就是當明星。當一個像章子怡,張曼玉那樣的國際影星,蜚聲國內外,讓全中國的人都知道她,讓所有人都明白,她不是一個供人欣賞的花瓶,不是一個觀賞品,更不是一個失去美貌就一無是處,一無所有的人。
這個世界就是這麽奇妙,同是一個媽生的,差距就是這麽大,在許笑晗還在白冉月耳邊叨叨成績的時候,許笑淩已經在計劃自己的明星夢了。
作者有話要說:
☆、“孔雀”愛臭美
沒有不八卦的女生,這句話簡直是真理。
沒過多久,許笑晗也拽着白冉月來到了三樓,三個人一起看起來娛樂雜志了,并且就明星的八卦問題讨論了很久。
剛在高中輔導書專區看了不到十分鐘,張瀚拉着葉叢朗上了三樓,直奔體育雜志專區看了起來。
葉叢朗就知道是這個結果,算了,看看吧,他不否認他也很想看。
“哎,這以前有一個NBA專區,怎麽沒了?哪去了?”張瀚四下張望着。
“找找看吧。”
“哎哎,快看,快看!”
葉叢朗以為他找到了,扭頭朝他指的地方看去,結果他看到了許笑淩。
雖然沒在一個班,也不認識,但是因為白冉月和許笑晗的關系,他還是見過許笑淩的。
不用看了,張瀚這會兒肯定是一副花癡的表情,口水流了三千丈。
葉叢朗張望着四周,許笑淩在這兒,許笑晗也應該在吧,沒準白冉月也在。
“嘿,嘿,這有美女你不看,找什麽呢?她好像是咱們學校的吧,認識麽?”
葉叢朗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看了一眼,“不認識,但是知道。”
張瀚一下瞪大了眼,湊近了葉叢朗:“你知道?她誰啊?”他第一次聽說自己都不認識的美女,葉叢朗居然認識。
“叫什麽,給引見引見呗!”
“許笑淩。嗨!”葉叢朗根據自己的邏輯成功的見到了許笑晗,但是沒有看到白冉月。
“過年好啊!你也逛書店啊,你同學?”許笑晗寒暄着。
“哦,介紹一下,我哥們,張瀚,11班班長。許笑晗,2班的同學,都是一個學校的。”
這個時候許笑淩走過來了,張瀚眼前一亮,馬上就有詞了:“哎,這個同學也是咱們學校的吧?”
許笑晗拉過許笑淩,給他們介紹:“哦,這是我姐,許笑淩。這是2班同學,葉叢朗。11班班長張瀚。”
葉叢朗禮貌的朝許笑淩笑着點點頭:“你好。”
張翰生動的挑了一下眉毛,聲音有些戲谑:“嗨,美女。”
許笑淩沒搭理張翰,直接沖葉叢朗嫣然一笑,很溫柔的說道:“你好,你就是葉叢朗啊,聽笑晗提起過你。我也報文科,以後我們就是同學了。”
“哦,挺好的,歡迎你來2班啊!”
“哎哎,等會,聽說你這次考得不錯啊,班級第二,年級第五,請吃飯吧,啊?”
“不是吧,消息這麽靈通,還行還行。”
三個人說着話,完全把張瀚晾一邊了,張瀚同學綠着臉瞪着葉叢朗,許美女一個勁的看着葉叢朗,根本沒搭理他,張瀚哪受得了這待遇啊,看得他只想抽葉叢朗,但是在美女面前又不好發作,只好憋着。
葉叢朗賊心不死,逮住許笑晗叨叨成績喘氣的空擋趕緊問:“哎,就你們倆來的啊?”
“還有冉月,我們仨來的,她去洗手間了。哎,你語文考多少啊?”葉叢朗心滿意足地聽到了那個他想聽到的名字,心裏偷偷壞笑一下,反應過來許笑晗問他語文考多少。
很明顯,這個問題是個陷阱。在成績公布的第二天,許笑晗語文第一名的消息就不胫而走。
葉叢朗其實很反感那種有事沒事就炫耀成績的人,尤其是女生。
因為葉同學一直走的都是“紳士”路線,所以對于那些不入法眼的女生很少冷嘲熱諷。
但是,這次許笑晗是真的惹到他了,盡量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很諷刺,“嗨,別提語文了,哪有你考得高啊,121,我再學個幾年估計也考不到。”
“還挺謙虛,你數學不會又滿分吧?”
不是想炫耀麽,好吧,既然你說到數學了,就讓你知道什麽叫數學天才。
葉叢朗的初衷是這樣的,他沒想炫耀,就是想打壓一下許笑晗的嚣張氣焰。
“哼,那題不拿滿分多丢人啊,你說是不是瀚哥!我最看不起數學學不好的,數學學不好,代表你,沒有頭腦!對吧瀚哥!”
這話本來是說給許笑晗聽的,可是,這時候,白冉月從洗手間出來一眼就看見了葉叢朗,于是,她一走近,就聽見葉叢朗趾高氣揚講的最後一句話。
這下白冉月心裏更堵了。
你說你考了個第二就第二吧,幹嘛鄙視數學學不好的!你說你數學考滿分就考滿分吧,幹嘛鄙視數學學不好的!你說你比翼雙飛就比翼雙飛吧,幹嘛鄙視數學學不好的!!
于是,葉叢朗一扭頭就看見臉色鐵青的白冉月陰沉的站在他身後,一句話也不說。
“嗨,你也在啊!”葉叢朗有點不明白,她怎麽一句話也不說,臉色還那麽難看。
白冉月看看許笑晗,再看看葉叢朗,她明白了,這個無非是倆愛臭美的孔雀在這兒比美呢!看誰毛好看,看誰毛多呗!
哼,白冉月心裏冷笑一聲。
看來那個“班級第二,年級第五”的名號真是個十足的糖衣炮彈,讓一個平時不驕不躁、謙恭有加的好孩子就這麽變成了一只“愛臭美的孔雀”,真是可惜!
白冉月不住地在心裏惋惜着,痛罵着。
剛才葉叢朗是給她打招呼了吧,那就勉為其難給他打個招呼吧,因為她現在實在是不想跟他說話,一句話都不想說!
“你好!”
白冉月看都沒看葉叢朗,面無表情的招呼了一下,徑直向前走,誰都沒搭理。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葉叢朗還在那邊撓頭呢,張瀚可是在這邊看得明明白白。哈哈,葉叢朗你也有今天!
“她沒事吧?怎麽了?”葉叢朗不清楚狀況,只好問身邊的許笑晗。
“剛才還好好的呢。冉月!”許笑晗叫了白冉月一聲。
“你們說話吧,我就在這邊随便看看。”白冉月慢聲慢氣的回了一句,繼續往前走。
哼,比啊,接着比啊,看誰比得過誰,必要的時候也可以像黑毛烏鴉那樣拔別人的毛往自己身上貼,那多好看啊!白冉月繼續不動聲色往前走,沒有人看出來她在想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荒途
白冉月繼續往前走,走到離窗戶很近的一個書架邊,撫着後頸,慢慢地活動着頭,長時間的低頭讓她覺得脖子很累。
白冉月踮起腳正準備從書架上拿那本《顧城文選》,眼睛卻不經意的越過書架,落在了外面喧鬧的街上。
白冉月愣住了,那,那是?她盯着街邊的那個人,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那個人跑的很狼狽,單薄的外套因為急速的奔跑而在背後劇烈搖擺,頭發被風吹起露出光潔的額頭,後面有3個西裝革履的人還在拼命地追趕他。
很快,那個人跑過了書店的門口,白冉月還在盯着他。
就在他飛快的跑經書店門口的時候,站在陽光中的白冉月突然被一個什麽很亮的東西晃了一下眼,雖然只有一秒鐘,但白冉月還是看清了,晃到她的是那個人戴在胸前的一根亮閃閃的項鏈。
葉叢朗走過去,站在了白冉月的身後,剛想開口說話,卻看到白冉月的書從手中滑落。
那聲音很響,引來所有人側目,可是,等大家反應過來的時候,白冉月已經消失在門口。
從白冉月發愣瞪着那條街開始,葉叢朗的眼睛就沒離開過她。他知道她去追那個人了,也許近視500度白冉月還不能确定那個人是誰,但是葉叢朗2.0的視力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除了那個天殺的苑緣天還能有誰。
白冉月跑出書店,她看到他們往南跑了,她急于想追上那個長得很像苑緣天的人,可是她今天穿了一件及膝的棉服,長長的下擺讓她邁不開步子,跑了不到20米,出現了一塊石子,窄邊的下擺沒有足夠的空間讓白冉月邁過那個該死的石子,于是很倒黴的,她一腳踩了上去,立馬重心不穩向前栽去。
白冉月的臉快要親吻到地的時候,一雙有力的臂膀把她撈了起來。
很自然的,白冉月想到了葉叢朗,她想都沒想就用手肘狠狠地朝後面戳過去。哼!我才不用一只愛臭美的爛孔雀救!
白冉月心裏想着,嘴裏喊着:“放……”那個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一雙大手捂住了嘴,白冉月扭過頭去,看到苑緣天那張呲牙咧嘴的臉,這顯然是剛才白冉月有力的一戳留下的後遺症。
緊要關頭,苑緣天拽着白冉月閃進了書店旁邊的那家咖啡館。
苑緣天拽着白冉月過五關斬六将,成功躲過了門口保安的攔截,給小服務員抛了幾個媚眼,順利的進入了位于二樓的女士洗手間。
苑緣天确定沒有人看見,輕輕地關上了格子間的門。
“苑……”又是這樣,白冉月剛說了一個字又被苑緣天捂住了嘴巴。
苑緣天把食指放在嘴唇前:“噓……”
白冉月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隔壁傳來了漸漸地水聲,白冉月和苑緣天的眼睛一齊轉向了左邊,原來真有人啊。
等水聲停了,是門被打開的聲音,再然後是高跟鞋漸行漸遠的聲音。
過了好久,确實沒人了,苑緣天終于松開了白冉月。
白冉月感覺自己快缺氧了,終于呼吸到新鮮空氣了,猛喘了兩口氣。白冉月拍了拍胸口,輕聲問一邊整理衣服的苑緣天:“你在躲什麽人?剛才跑得那麽快。為什麽不回家去?”
苑緣天整理着衣服的下擺,瞟了眼白冉月,沒搭理她,默不作聲的繼續整理。
“苑緣天……”白冉月皺着眉頭叫了他一聲,什麽啊,陰陽怪氣的!
苑緣天整理好鞋子,站起來,看着白冉月焦急的眼神勾起了嘴角,沒錯,他就是喜歡看白冉月着急的樣子。
苑緣天一手撐着白冉月右邊格子間的木門,就這樣把白冉月虛虛攏攏的圈起來,動作很暧昧,眼神很戲谑。
他低聲對白冉月說:“這麽關心我啊,你……”
白冉月看着苑緣天這個戲谑的表情,完全不等他下文,揮手拍掉他撐在門上的手,“嚯”的一聲打開門,再“嘭”的一聲關上。
白冉月氣勢洶洶地快步走出洗手間,也不管苑緣天在後邊怎麽叫喊,就是不停下來。
“哎,白冉月你別生氣,哎,等等我……”
一位剛來到女士洗手間門口的女生就這樣表情無比複雜地目送他們離開……
“哎,白冉月,你等等……”
白冉月從咖啡廳裏出來,一味大步流星的往前邁,根本不理後面那個喋喋不休的人。
苑緣天眼神複雜地看着白冉月遠去的背影,他實在沒辦法,嘆了口氣,輕輕說:“我住宿了。”說完便不再開口了。
白冉月也像着了魔一樣,站住了腳步,仔細思考起他剛才的那句話。
他說他住宿了,他住宿了,他為什麽住宿,住在家裏難道不比住在學校好麽?雖然遠,但是不是有車麽……
想着想着,白冉月想到了剛才那群追着苑緣天跑的西裝革履的人,大腦一個激靈,難道是……她突然什麽都明白了,他們為什麽追他,他為什麽要住宿。
白冉月慢慢地轉過去,看向站在她五步之外的苑緣天,悲戚的神色在她臉上蔓延。
她明白了,她什麽都明白了,當初她的擔心終于變成了現實,他沒有家了,他,什麽都沒了……
苑緣天走過去,揉了揉白冉月的頭,說:“看你那個苦瓜臉,又不是世界末日!”
擡頭看見苑緣天毫不在意放肆的大笑,白冉月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眼前的這個男孩已經沒路可走了,失去菲兒他已經死過一次,可是失去家呢?
陽光很明媚,為什麽讓她感覺那麽憂傷呢?他的笑眼很濃烈,為什麽讓她感覺那麽絕望呢?也許他不在乎,他仍然可以我行我素地擁有最肆意的人生,可以在絕望的荒途裏輾轉成歌。
可是心呢?沒有家,心要去哪裏,哪裏才是它的家?
白冉月擡起淚眼,問:“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
白冉月依舊盯着苑緣天,好像聽不懂他的話一樣。
苑緣天受不了白冉月的眼睛,不管是帶笑的還是淚眼朦胧的。
苑緣天擡了一下手,在空中頓了一下,說:“別,別這麽看着我。我吧,我其實挺想住宿的,”說着繞過白冉月,背對着她:“你看,我整天呆在家裏,一個人,多沒意思。所以我決定了,到學校來,體驗一下集體生活。這個想法不錯吧……”還沒等他說完,白冉月走過來,拉起他的手,“啪”的一聲拍給他一張紙。
苑緣天有點發愣,半天才看清那是一張一百的鈔票。
白冉月一邊抹着眼淚一邊說:“這時我壓歲錢,我媽說了歸我支配……”
苑緣天看了一眼白冉月,哭笑不得地說:“你是不是覺得你剛才的那個動作特豪氣,你有錢給乞丐啊,給我幹嘛?我又不是乞丐……”
白冉月瞪着他,不說話也不動,但眼神中隐隐有怒氣。
苑緣天本來要走了,但是看見白冉月那樣,無奈之下,又退了回來,看着她的眼睛很認真的說:“天使,有你保佑我已經足夠了,錢不需要,你的心比什麽都重要!”說完,苑緣天頭也不回的走了,他怕他再多看一秒鐘會毫不猶豫的把她擁進懷裏,她是菲兒還是白冉月已經不重要了……
白冉月看着那個潇灑的背影,手裏捏着那張留有他溫度的錢,突然想起那句話來,站在萬劫不複的街頭,微笑着覆水難收……
白冉月的那滴眼淚,借着陽光刺痛了站在街對面的葉叢朗的眼睛,這個喧鬧的街頭,在三個人的眼裏注定是覆水難收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女孩的心思你別猜
開學第一天,白冉月起得很早,因為之前铎哥吩咐過,第一天上課前要把成績單抄好之後貼在門口,這可是一項艱巨而繁重的任務。
白冉月大概看了一下,這份名單裏不僅有分班之後留下來的一些同學的名字,還有一些不認識的,這當然就是那些因為成績突出而考進小班的同學了,加上來原來留下的,一共32個人。
白冉月故意忽略掉第一、第二的位置,往下浏覽。
從第一到最後一個,她沒有找到俞可的名字,也沒有找到劉銘飛的名字。看來他們真的都去學理了,雖然兩個班緊緊挨着,可是再也回不去以前的日子了。
白冉月微微嘆了口氣,開始抄名單。
7點10分,同學陸陸續續的都來了。
一個假期沒見面,一見面就開始熱鬧的聊起來。
葉叢朗拎着書包剛走到高一2班的門口就看到白冉月拿着剛寫好的成績單小心翼翼的踩上面前的凳子。
今天是個好天氣,從窗口射進來的陽光給白冉月全身度了一層金,好像全身都在發光一樣,葉叢朗愣了幾秒鐘,壓住了走過去的沖動,在白冉月轉頭之前閃進了教室。
白冉月呼了一口氣出來,終于完工了,收好了膠帶、剪刀,準備搬起凳子進班。大家看見成績都貼好了,一窩蜂的都去看成績了。
白冉月一進教室就聽見孫陽在那邊喊:“呦,朗哥,第二啊!強!”
葉叢朗沒接話,因為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身後的那個人身上,用餘光瞄着收拾東西的白冉月,聽着她的腳步聲,感覺她從自己的背後輕輕地走過去。
孫陽手搭在葉叢朗的肩膀上,沒感覺到他的不對勁,還在滔滔不絕的講着。葉叢朗看着白冉月那個波瀾不驚的背影,一時間心情很複雜。
白冉月坐下來慢慢地收拾着自己的東西,許笑晗已經來了,正在和後排的張雯讨論成績的事。
林楠偶爾插一句:“你這次語文考得好高,121呀,好厲害!”
“我上初中的時候,每次作文都滿分,四個班傳着看……”
白冉月只聽一句就不用聽了,也不想聽了,許笑晗初中的那些豐功偉績她幾乎可以背出來。
對于許笑晗,白冉月的感覺很複雜。
兩個人每天朝夕相處、形影不離,幹什麽都在一起,一起吃飯,一起上學下學,在外人看來是一對不分彼此的好朋友,按說應該是可以互訴衷腸,彼此之間沒有任何秘密的。
可是白冉月卻沒辦法把自己的心事與許笑晗一起分享,僅有的自尊不允許她這麽做,她寧願一個人面對失敗的痛苦,也不要別人憐憫的笑,尤其是許笑晗的。
白冉月說不出來,因為那種感覺不能言喻,是青春期女孩別扭的心思。
因為,真的,許笑晗是如此的優秀,她贏得了同學、老師的喜歡,她擁有值得驕傲的成績,最重要的一點,白冉月覺得是自己一輩子都做不來的,許笑晗告訴她,年級裏有很多男生在追她……
白冉月打住了游走的思緒,因為新班主任進來了。
她叫胡敏紅,是高一1和高一2的數學老師,長發飄飄和甜美的笑容是她特有的标志,在許笑晗的帶領下,大家背地裏叫她“小紅”,此時已經被任命為高一二的新班主任。
小紅站在講臺上,雖然很瘦,但卻有一種天生的威懾力,坐在第二排的白冉月明顯的感覺到了一種壓迫感。
“好,大家安靜了!”
等大家都安靜下來,小紅繼續說:“現在是7點40,再過一會兒估計新同學就要過來了,我先重排一下座位。”
“陳浩宇,你坐在第三排的那個位置,對,白冉月右後邊的那個。”
小紅老師走到中間張望了一下,說道:“葉叢朗,你坐到陳浩宇旁邊。”
聽完這句話,白冉月很不自然的直起了腰,陳浩宇旁邊,那不就是她後邊?
“馬奇,第四排東邊靠牆的位置。許笑晗,第二排,這個。”
小紅老師指着一個位置,許笑晗看了眼白冉月,很不舍地奉旨坐到了那個和白冉月隔着一個過道的位置上。
白冉月輕輕地出了口氣,其實她心裏很期盼老師把她們倆分開的,分開了至少在一天中少了一半時間聽許笑晗的唠叨。沒了許笑晗帶給自己的壓迫感,白冉月感到輕松了許多。
剛下課,許笑晗轉過臉沖着白冉月:“啊,白冉月,咱倆不能當同桌了,師命不可違啊!”說着伸出一只手來,白冉月淡淡的笑了一下,很真誠的握住了許笑晗的那只手:“這樣也挺好的,距離産生美啊。
“同學,這有沒有人?”
白冉月愣了一下,放開許笑晗的手,回過頭去,一張溫柔的笑臉進入她的視線。
白冉月微笑着:“沒人,你坐吧。”
于是,白冉月有了一個新同桌,還知道了她的名字和她的人一樣溫柔——胡娟娟。兩人很快就熟了,白冉月還知道了她從20班來,因為這次在班裏考了第一,所以進了小班。
之後慢慢地新同學都來了,等大家都到齊之後,老班開了班會,發了新書,又選了班委,這一上午就過去了。
由于大家都相互不是很了解,所以選班委只能靠自薦。
一個小個子的、長得很機靈的男生自稱是原17班的班長,有豐富的工作經驗,所以小紅直接任命他為現高一2班的班長。
葉叢朗還是體委,文藝委由羅歡和新來的梁丹共同擔任。
白冉月看了一眼,又是美女一枚。
學委呢,這個學委本來應該由年級第一的林楠擔任,但是小紅老師告訴大家如果去掉理科成績,年級第一應該是新來的程凱,所以就由他擔任了。
很好笑的是,白冉月第一次看到程凱時候想到了一種動物——熊。并不是因為體型像,因為程凱并不胖。而是他的那張臉,黑黑的、圓圓的,像一個小熊的臉一樣,很可愛。
程凱坐在許笑晗的後邊,很快就和周圍一圈人都熟了,當然也包括白冉月,于是白冉月私底下管他叫阿熊。一個偶然的機會白冉月發現程凱居然是她的老鄉,俗話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兩個人更熟了,白冉月也放開膽子開始整天阿熊阿熊的叫了。
白冉月看着整天被許笑晗纏着問題的程凱,捂着嘴偷偷笑了一下,看來許笑晗是找到目标了。
高一的下半學期就這樣開始了,沒沒有過多的猶豫與思考,忙碌的日子就這樣叫無聲息的開始。
丢掉了煩人的物化生,白冉月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數學上,沒有任何懸念,數學仍舊是她的死穴,地理仍舊是她的強項。
在無數的公式中,在冗長的課文裏,白冉月感覺自己快窒息了。
身後的葉叢朗似乎在經歷了一個暑假後變得冷淡了許多,不知道為什麽自從寒假來了以後葉叢朗的話似乎少了很多。
一個不經意間,白冉月回頭,看到了捧着一本書的葉叢朗和林楠,剎那間好像被閃電擊中,一下明白了所有。
原來她只是《梁山伯與祝英臺》這出戲中的路人甲,原來他的冷淡不是空穴來風,原來自己和他們一樣在他眼中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人,既然是無關的緊要的人,能避開就避開吧,省的影響了人家的比翼雙飛,十八相送……
女孩的心思你最好真的別猜,猜來猜去也真的猜不明白。
葉叢朗還想着,自己是那天被晾在一邊的人,自己是窩了一肚子火的人,好歹也應該矜持一下吧,等着某些人良心發現,再主動來一個“破冰之旅”。
可是等了好久,也不見前面的某人有任何動靜,雖然有些失落,但仍固執的不肯低頭,他心裏是這麽想的,這個世界是講王法的,誰錯誰先道歉!
因為沒有交流,所以兩人都無從知道對方的想法,那個“破冰之旅”仍被擱淺着……
作者有話要說:
☆、最熟悉的陌生人
因為座位的經常移動,起碼有一個星期,許笑晗不在白冉月耳邊聒噪。
所以,不得不說距離産生美這句話是真理。
那時的白冉月才明白,當一個在你身邊很久的人離你而去的時候,你會發現那個你平時忽略掉的人有多珍貴……
漸漸地過了很久,柳樹發芽了,草場變綠了,清冷的空氣早已無影無蹤,連呼吸都變得溫暖而濕潤,春天來了。
可身後的那個聲音還是那樣,不冷不熱的,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一般,帶着一種天生的疏離感,白冉月甚至懷疑自己是否認識過那個擁有着溫暖笑眼的人。
聽着背後的聲音遠遠近近,她快瘋了,因為被人當成空氣的感覺實在不好。
白冉月嘆了口氣,她現在就是一只鴕鳥,直想把頭埋進沙子裏,什麽都不想去想,什麽都不想看到。
“叮……”放學的鈴聲響了。
許笑晗拍了下白冉月,“哇,做這麽快!”
許笑晗盯着白冉月的英語練習冊看了半天。
“嗯,我今天想回家休息,眼睛有點不舒服。”
葉叢朗擡眼瞄了一下前排的那個背影,一個星期下來,鮮有見她擡頭的時候,眼睛不難受才怪。
“行,那我先走了,你晚上小心點,我去吃飯了。”
“嗯,行,拜!”
白冉月松開許笑晗的手,低下頭去收拾書包。
有一本書似乎是卡在最裏面了,白冉月猛地拽了一下,胳膊肘碰到了後面葉叢朗放在桌子上的水杯。
白冉月趕緊放下書回過身去把那個杯子扶起來,她看見葉叢朗正擡眼看着她,于是又飛快的說了句對不起,回過身繼續收拾書包。
白冉月整理着抽鬥,一個聲音冷不丁的冒了出來:“你今天回家啊?”
本來他還在等着某人先打破僵局,但是看着她這些天不知道是中什麽邪,拼了命的學習,他心裏就很難受,反正自己是男同志,吃點虧就吃點虧吧!于是就先開口講話了。
白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