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冬氏自知自己說不過安氏,便冷着臉離開。
安氏回頭看向凝眉的司徒末,不料目光卻與司徒末背後的男子目光撞上,心裏頭一驚,她趕緊收起目光笑了笑,“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
司徒末的腦袋從王氏說出要給沐夜華納妾起就一片空白,所以她也根本沒有留心和注意安氏和冬氏的争鋒相對,自然更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男子。
沐夜華從司徒末身後繞過,伸手抓住她的小手就用力拉着向竹院扯,這個粗魯的動作着實将司徒末吓壞了,無論前世或者今生,她從未見過這個男人對她生氣,因為他每次對她的都是冷淡和漠視,所以生氣一詞對她來說還是很陌生的。
所以她只能抿緊嘴巴努力跟着憤怒的男子走。
沐夜華身高腿長,他每走一步,司徒末都要小跑兩步才能追上,而內堂離他們居住的竹院距離也有些遠,何況沐府的這些個走廊七彎八拐的,路過一個臺階時,司徒末因為跑得太急被腳邊的一顆突出青石絆了一下。
她還沒來得及掩嘴驚呼就發現自己掉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擡眸一看正好對上沐夜華尚餘怒意的眸子,不過還沒待她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沐夜華就拉着她再次往竹院方向走,不過她明顯的感覺到他這次的腳步似乎有些放慢。
內心一暖,因這個小小的舉動剎時浮上一抹騷動。
天色雖然還未全黑,但竹院中的燭光已經被細心的丫鬟點亮,等着的丫鬟看見主子身影剛出現在竹院門口,就趕緊将廚房煮好的飯菜趁熱端了上來,菜色鮮豔晶亮,看着十分有胃口。
沐夜華拉着司徒末坐到桌邊,然後放開被拉了一路的小手徑自拿起手邊的酒杯猛灌一口酒,他這個剛猛的動作看的司徒末目瞪口呆,這哪裏還是她認識的優雅公子?簡直就一粗莽大漢!
烈酒刺喉,這才讓沐夜華的怒意減少了一些,他放下手中酒杯拿起手邊筷子夾住一只金黃色的芙蓉蝦放到司徒末眼前飯碗中。
“快吃吧,這芙蓉蝦可不是府中人人都能吃得到,味道不錯。試試看?恩?”
低磁的嗓音攜帶一絲勸哄,這讓司徒末再次傻眼,她糾結的看着被他放入碗中的芙蓉蝦,思緒突然就回到了洞房花燭夜,心突然一虛,不着痕跡的偷瞄了眼那個拿着酒杯沉默的徑自喝酒的男子。
“你不吃嗎?”
話剛落,司徒末就差點沒咬到舌頭!她這不是不打自招嗎?而沐夜華聞言則是無奈的苦笑一下,“你明早是又想讓人看我滿身紅疹的狼狽模樣嗎?”
司徒末心裏一驚,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這件事他怎麽可能知道?如果知道又是什麽時候知道的事?再說,這件事情就是卞大夫都沒能查出來,他又怎麽會知道?難不成在試探她?
就在她胡思亂想時沒有看到沐夜華放到她身上那一閃而逝的寵溺目光。
“你以為我不知道洞房花燭夜我身上疹子的來歷,”他勾唇笑了下,看着她那窘迫模樣心情突然大好,“我如果同時吃下芙蓉蝦和酒水第二天身上是不是會起疹子?”話雖然是疑問,但是語氣卻是堅定!
聽到這裏司徒末手心全是汗,心裏懊惱極了,他是怎麽知道的?
“好了,不要糾結了,飯菜都快涼了,趕緊吃。”
司徒末遲疑了下,然後拿起碗筷開始吃飯,說真的這幾天卞大夫讓她喝的藥汁苦澀難忍,随意也連帶着影響了她的食欲,如今餓了這麽幾天,現在不說還好,一說就發現肚子是真的餓了,所以她就将心底的疑惑放開專心吃起飯了。
這一頓飯可謂吃的費力之極,因為無論她怎麽吃那飯碗中飯菜的高度總是不變,當她好不容易看着那些飯菜消失了一點,不過眨眼手中的碗就又滿了,而且還冒出尖尖。
她無力的一嘆,不得已的看着不停給她夾菜的男子,“妾身吃不下了。”
沐夜華夾菜的手指一頓,看着面前苦着臉的司徒末,淡淡一笑将司徒末手中的碗拿到自己手中吃了起來,也不嫌棄這些飯菜沾染上了司徒末的口水。
司徒末看着自己用嘴角和舌尖沾過的地方然後被沐夜華再一一掃過,一股羞意壓也壓不住的湧上臉蛋。
“你怎麽不用你自己的碗筷?”
沐夜華舉筷子的手指一停看了看自己身前空着的碗,然後再看了看他手中端着的碗,很自然的說道,“我幫你吃,這樣不浪費糧食。”
此時司徒末真想拿着木棍敲一下這個男人的腦袋,看看裏面到底是那根筋沒有搭對,她還真不知道這個男人什麽時候知道浪費節約了?
男人和女人确實不一樣,此時司徒末是真的體會到了,前世她沒有資格和沐夜華同桌而食,也不曾發現他吃飯竟是如此優雅,而且速度也是相當的快,她只是眨了眨眼,她碗中剩下的所有飯菜就到他口中了!
她不可置信的再次瞪圓了眼,然後看着他再次拿起丫鬟新添的飯菜吃起來,很快一碗又沒了,在她的瞪視下,他整整吃了三碗飯才結束,天哪,那是她飯量的三倍還多!
沐夜華拿過手邊的錦啪将嘴巴象征性的擦了擦,然後擡眸看向目瞪口呆的司徒末,眼中沒有任何詫異,好似她的所有反應都在他掌握中似的,不過他眯了眯眼,有一件事情沒有在他的掌握中,那就是司徒末嘴角的那粒小小米粒。
毫無預警的他彎腰靠近司徒末,伸出舌尖将那粒米粒卷入自己口中,濕潤的舌尖毫不意外的滑過司徒末嘴角順便帶走她口中一點津液,她一愣,然後臉色爆紅!
對于男女之間的親密接觸,司徒末是十分陌生的,因為她前世雖然嫁給了他,但他卻自始至終都沒有碰過她,即使拉着她的小手也沒有過,何況親吻,所以今夜的一切讓她驚慌,但卻無可奈何。
她的嬌羞和無措反應則是徹底的激起了男子的情與欲,只見沐夜華雙眼一亮就伸手快速将司徒末打橫抱起走向兩人的新床上,雖然這個新床自始至終都只睡着一個司徒末。
衣衫被撕扯,濕潤的吻像雨點一樣落在她生澀的身子上,她腦中驚慌不已,但卻不知該如何反應,畢竟這種事情對她來說還是十分陌生的事情。
無法控制的火熱和身子在男子撫摸和親吻下陌生的反應都讓她害怕極了,身子抑制不住的顫抖,她的這個細小反應似乎也驚醒了在她身上點火的男子,只見男子擡起頭,火熱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似乎是野獸遇到了自己喜愛的食物般銳利危險。
“不要怕,我會慢慢來……”
沐夜華剛開口,司徒末就從那個捆綁自己的迷霧中清醒過來,條件反射性的她曲起雙腿在沐夜華沒有心理準備下将他踹下了床。
這個動作讓兩人同時一愣!
“這……這……我……你……我……”司徒末看着黑着臉從地上爬起來的男子,畏縮着身子躲到床腳,語氣慌亂的不知該如何解釋,她能說意外嗎?意外?唔,這個詞她都心虛,明顯是被她踹下去的,難不成說個意外他就信了?
他又不是三歲小孩?!
沐夜華不可置信的看着踹他下床的新婚娘子,滿眼的錯愕,不過很快被湧來的憤怒取代,眼中再看着她那副害怕他侵犯的模樣更是加重了他心底的火氣,所以語氣壓制不住的惡略起來,“你這個該死的女人是怎麽回事?踹丈夫下床是你們司徒府的教養嗎?!還是你沒有身為一個妻子的自覺?!”
提到司徒府,司徒末眼中的害怕和不知所措馬上消散,換成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嗆聲頂回去,“作為丈夫你何曾進過自己的責任,何曾顧慮過我的感受,新婚之夜跑到寵妾床上,怎麽?你的女人滿足不了你才來找我嗎?我告訴你沐夜華,我司徒末不是替代品,也不是犧牲品,更不是你玩弄的對象,也更不可能讓你揮之則來揮之則去,我不樂意、不稀罕讓你碰我,更惡心你碰我,所以這才是我踹你下床的理由,你懂了嗎?懂了的話就請你出去,我累了需要休息。”
積累了兩世,她終于将口中的怨恨發洩出來了,原來作為主宰方竟然是這麽的爽,她上輩子真是愚蠢極了才會處處小心,處處忍讓,每日希望這個可惡的男人能來看她一眼,看看,她那世得到了什麽?所以這一世讓她怪怪就範,除非她死!
沐夜華從未被女子這般頂撞過,特別是那句“我不樂意、不稀罕讓你碰我,更惡心你碰我”徹底傷了他作為男人的自尊,一時氣得不知該如何反駁,而且他什麽時候做過她口中那些事情了?想到這裏他就以為她故意在找他的擦,因此臉色變得更加不好看,滿臉的隐晦,差點沒把牙齒咬斷。
“好、好、這是你說的,你不稀罕我碰你,有的是人稀罕,今後就是你求我我也不會碰你!”陰狠的說完抓起手邊的外跑陰着臉轉身毫無留戀的離去。
看着被他使勁甩來的房門。司徒末悄悄的呼出一口氣,不過心底卻是有一股失落,總忍着不住想他是不是又找蘭靈那丫頭去了?
思緒一轉,她突然就想到了王氏今日說的那番話,誰先誕下沐府長孫,誰就繼承爵位。
會不會繼承爵位她并不在乎,只是讓她想到被她忽略的另一件事,心裏掙紮一下,她擡眸再次看了眼沐夜華離開的方向,
她需要這個男人給她一個孩子,雖然不願,但是她此時的處境确實是需要一個孩子來解救。
王氏讓沐夜華盡快再娶得一房,心中本就不打算讓她生下沐府孫兒,說蘭靈不配生下沐府孫兒,那麽在王氏眼中她則更不配。
呵~她的地位竟然還不如一個青樓女子,果真是想打算一步一步将她在沐府的地位除掉,所以才會盡快讓沐夜華再娶一個,這個女子她也打聽過,如果沒有猜錯,王氏的打算是要這個女子取代她正室的地位。
其實要讓沐夜華将她休掉很簡單,但是這個女人卻顧及着皇上,所以不打算明的動手嗎?
女子七出之條她小時候就聽娘說過,她如果犯了七出之條中任一條,王氏都能找借口讓沐夜華将她休掉,所以時日一久,随便個理由她就會成了個下堂妻子。
哼!司徒末冷笑一聲,如果在上一世她可能還會盡心讨好王氏以保的自己在沐府的地位,如今她卻有另一種方法。
即使是你求我,我以後都不會碰你?
男子離去前氣怒的言詞還在她耳邊回蕩,不過她卻不在意的一笑,我不會求你,一包春.藥就足以解決!
“三少奶奶,你睡了嗎?”小九試探的問話将司徒末從思緒中引回。
“進來。”
小九小心的掀開木門,滿臉擔憂的看着臉色正常的自家主子,“小九剛看見三少爺他……他剛氣沖沖的走了……”
“無事,天色也晚了,你也快下去休息吧,我這裏不需要伺候了。”
小九一想還是多嘴的說了句,“奴婢看見三少爺去蘭姨娘院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