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性毒藥,罂粟花的作用
“容征,難道你真的忘記了嘛?”沈如心握緊了手,喃喃自語。
今日她所有的尊嚴都被他們狠狠地踐踏在地。
她恨,可是她又不知道自己能拿什麽去恨他們!
這個男人,是他強求而來的,其中的因果,她自己承受!
可是,誰又知道,她為何如此強求?
過往的種種……難道……她真的忘了嘛?
她堂堂大學士的女兒,為何會願意委身一個土匪出身的五品官員,如果不是為了情,還有什麽能夠打動得了她?
「噗」的一聲,沈如心再也忍受不了內心的煎熬,噴出了一大口的鮮血來!
“啊,心兒,你別吓我啊!”蔡依林魔鬼般的慘叫了起來,扶着倒下來的沈如心手足無措。
“她……”玉喬回頭,不忍從眼中一閃而過。
“喬兒,有些時候,有些人,非要去迫不得已,千萬不要把過錯攬在自己身上。”容征沒有回頭。
此刻的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冷漠無情的男人,什麽都動搖不了他的心。
一場宮宴,一場小女兒的算計,就這樣簡單的暫時告一段落。
年關将近,皇城更加忙碌起來,一年之中,最深重的大雪,也紛紛揚揚的下了起來。
這一天,楊修義上完早朝回來,一走進屋子裏面,楊母便趕緊拿着毛巾走了上去。
“老爺,你看外面的雪下這麽大,你怎麽都不知道撐把傘呢?”楊母又是心疼又是責怪。
這雪化了,已經把楊修義的衣服弄濕了好大一塊。
“老爺,你快把衣服脫下來,到火爐旁邊烤烤,這裏有姜茶,你也喝上一杯!”楊母解開了楊修義的外套,将他推到了火爐旁邊。
這北方的鬼天氣,她還真的受不了,又冷又幹燥,搞得她都有點懷念以往了呢!
“孩子們那邊怎麽樣,聽說今年比往常冷些,城裏的碳都漲價了,你可得照顧着幾個孩子一點。”楊修義坐在了火爐旁,手裏捧着一杯熱姜茶。
“你還用得着擔心這個,如今宛宛掙得銀子,都比你這個當爹的多。你還擔心她們幾個小家夥不夠用嘛?”楊母笑着打趣。
“是啊,如今幾個孩子都有出息了,也不枉費我們當初從南邊回來。”楊修義感嘆。
“老爺說這個幹什麽,都過去的事了。隔牆有耳,不要被人聽見。”楊母卻嚴肅的告誡自家老爺。
“夫人提醒的是。”楊修義不覺露出一個笑容,贊同的點了點頭。
“明天過小年,家裏都準備妥當了嘛?”楊修義又問道。
“哪一年不是都辦得妥妥當當的,怎麽偏生你今天問起來了?”楊母責怪的剜了他一眼,嘴角卻又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夫人啊,皇上派出去的信使已經好多天沒有消息,我猜想,是不是雪太大!”楊修義說出自己的疑慮。
“我們今年才來皇城,就算發生了什麽,老爺你也能安心在家過年的,想那麽多做什麽!”楊母白了他一眼,怨他事多。
“食君之祿,為君分憂,習慣了。”楊修義微點頭,看着火爐裏燃燒着的紅碳,卻是不再說了。
兩人在屋子裏待着,不過一會兒,管家就急匆匆的走了進來,臉上還滿是興奮。
“管家,什麽事把你激動成這樣?”楊母兀自搖頭失笑。
“容參将來送年禮了。”管家喘了口氣說道。
哦,對了,在年底考核的時候,容征又升官了,雖然資歷不夠,但還是被皇上破格提拔為參将。
每次容大人來,總是能夠給他們大開眼界啊!
說不激動,那都是假的啊!
“送年禮?這不是離過年還有幾天嘛?怎麽這個時候送來了?”
楊母對這個女婿甚是滿意,除了身份之外,其他都是萬裏挑一的好男兒啊!
“不知道啊!夫人,有人送禮,能正大光明的收,難道還不好嘛?”管家的反問了一句,直接說到了楊夫人的心坎裏面啊!
未來女婿送禮,不算收授賄賂,光明正大的收禮,這感覺還不錯呢!
“好,好,好!怎麽不好!哎呀,雪下得這樣大,你們還不趕緊讓人進來,別把人凍壞了!”楊夫人反應過來,立馬催促管家的去把人給請進來。
容征攜帶着風雪,帶着十來號弟兄,擡着年禮進到了尚書府。
“哎呀,你瞧你,這麽大的風雪還過來。就不能挑個好日子,瞧把這兄弟們給凍得!”
楊修義在客廳裏面接見了容征,看着他們夾風帶雪的,他自己都于心不忍。
趕緊命下人升起了火爐,上起了熱茶。
火爐升起,整個客廳的溫度一下子就升了上來。
楊修義坐在上座,喝了一口熱茶,抿了抿嘴,思考了許久才開口問道“怎麽會這個時候過來?”
“今年,可能不能在皇城過年了,玉龍雪山附近,最近不太平,雪崩之後,等于給隔壁的蠻子打開了一扇天窗,皇上心裏正擔憂着。”容征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
“皇上已經派了我去玉龍雪山附近駐紮,明天就啓程。”容征接着說道。
“你的意思是西北的蠻子有可能從玉龍雪山下來?”楊修義也吃了一驚。
“那玉龍雪山,老夫也曾見過,高逾萬丈,怎麽爬得過來?”楊修義想象不出那個畫面。
“上次的劫匪,就自稱西北蠻子,從玉龍雪山而來,這次大雪,皇上是怕了。”容征從容不迫的讨論當今聖上,心裏沒有半點畏懼!
“不論那些人是不是西北的蠻子?是不是從玉龍雪山過來,只要皇上覺得有危險,那我們就有過去鎮守的必要。”容征沉穩的分析。
雖然來皇城不過半年,但是這詭異的風雲,的确很能夠磨煉人的意志。
他沉吟了一會,又開口“喬兒,這些日子……要麻煩您多加照顧了。”
楊修義一聽,心裏頓時覺得熨帖。看來,這容征的确對喬兒是真心喜愛。
楊修義不自覺的笑容浮上了面,捋着修剪得宜的胡須說道“我自家女兒,自然會好生照看,你一個人出門在外,可得小心才是。”
“您放心。”容征鄭重的點頭。“玉龍雪山離皇城快馬加鞭不過兩天時間。若是有事,您盡可以通知我!”
楊修義聽到這一句話,更加的滿意“嗯,你也快走了,去喬兒那裏道個別吧,免得她到時候知道了,生你的氣!”
“小子知道,這就去!”
一提到玉喬,容征滿臉的嚴肅立馬消失掉,雙眼還是會如初見時一般,蘊含着激動的情緒。
容征拜別了楊修義,不用下人帶路,自己就摸到了橫波閣。
冬日天冷無聊,幾個小家夥剛好窩在玉喬的橫波閣裏面玩雀牌。
玉煙輸了不少,被貼了不少的白紙條,容征進去的時候,幾個人正鬧得歡!
“二姐,你又輸了!”楊小宛笑嘻嘻的拿着白條,準備給玉煙再貼上一條。
玉煙心裏面委屈得不行,怎麽每次輸的都是自己,她的年紀可是比蘇蘇還有小宛大?
幹不過阿姐,怎麽還幹不過兩個小丫頭片子呢!
“不玩了,不玩了,每次輸的都是我,太沒有意思了!”玉煙憋不住了,就想賴皮!
“要不,我故意輸你一次!”楊小宛正玩得高興,可不想就這麽半途而廢,她還想多玩一會兒呢!
“什麽叫做故意輸我一次?宛宛,你居然敢欺負你二姐我?”玉煙登時生氣了,「騰」的一聲,就站了起來!
“咳咳!”容征适時的咳嗽,打斷她們的游戲,反正看起來,她們也好像該結束了。
“呀!”幾個女子一驚,回頭一看,居然是容征來了,立馬乖乖的站好。
“姐夫好!”
“哎,禮物都在客廳。”容征被這一聲姐夫,叫得身心舒暢啊,也不難為他日常經常黑幾個小家夥送東西。不然,他們幾個怎麽可能這麽有眼力勁!
一聽說有禮物,幾個女子哪裏還會管雀牌,直接丢了牌,撒歡的跑了。
玉喬坐在那裏,淺笑着看着容征,她蔥白的手指,不停地摩擦着手裏玉石做的雀牌。
“怎麽今天來了,明天不是才過小年嘛?”她低沉的聲音,帶着絲絲魅惑,如同清純的天山雪蓮,染上了妖媚的血紅。
容征的淡定,瞬間破功,他失笑,無奈的搖了搖頭。
“喬兒,我要離開皇城一段時間。”容征走了過去,在玉喬的身旁蹲下,抓過她不停摩擦着棋牌的手,握在了手裏,細細的摩擦着……
“會想我嘛?”容征咽了咽口水,低沉的聲音,仿佛在胸腔裏回蕩着,才傳了出來。
“我等你。”玉喬看着他,微微勾起了嘴角。
最近,她體內的幻蟲皇不知道為什麽陷入了沉睡,身體旁邊長出了的兩個肉團也越來越大。
她不知道幻蟲皇,會進化到什麽地步。總之,最近的她,不宜遠出!
想到這裏,玉喬微微嘆了口氣,擡頭看向窗外,“過了年,軒轅冥也該回去了吧!”
“嗯,他已經在皇上的心中埋下了種子,不管未來如何,他總是有一戰之力。”容征點頭。
他不否認軒轅冥天生帶着王霸的氣勢。但是,想要他臣服,此時的他,還不夠格呢!
“容征,未來的天下,一定會很亂……”玉喬喃喃自語,像是說給自己聽,又像是給容征提醒……
上輩子,所有的事情來得都沒有這麽快。
不過也快了,長期的壓迫,必然會引起反抗,西北的蠻子早就有了向東南移動的打算,而啓商國的強大,也注定了他會向四周蔓延……
“世道再亂,亂不過人心。”容征起身,輕輕的将玉喬摟在了懷中。
“上次你偷偷帶出來的粥,我找的人已經查了。”容征說道。
“哦?那裏面有什麽?可有毒?”玉喬問。
上次臘八宮宴,她雖然沒有阻止皇上食用臘八粥但是,她卻借用幻術的掩蓋,偷偷取了皇上粥碗的一點,那一點,足夠容征查出裏面的成分!
“還不能肯定,只知道那粥有令人興奮提神的作用,暫時無法判斷後遺症!”容征把結果說了出來。
“興奮提神?”玉喬重複,慢慢的在腦海裏搜尋,看看自己上輩子的記憶中,是否有關于這個的記載!
她回想了半天,終于想起了一點:好像是有一年皇城流行起了一種名叫罂粟的花。
罂粟花殷紅,千葉簇,朵甚巨而密,豐豔不減丹藥。
當時有名的詩人曾誇贊:芍藥之後,罂粟花最繁華,加意灌植,妍好千态。
後來,有一大戶人家的小孩,吃了罂粟花的蒴果,興奮失足落入水中。
後來經過長久調查研究,才知道是罂粟花有能讓人興奮的作用,而且吃久了會上瘾,如同慢性中毒一般。
事件傳開後,這罂粟花才從皇城貴圈當中消失!
“容征,你有聽說過罂粟這種花嘛?”玉喬遙想着,玉白的手指,忍不住輕輕的在桌面上叩擊!
如果她記得不錯的話,罂粟這種花,一般生長在濕潤而少雨的地方,西南地區常年大霧籠罩,濕氣重,倒是挺适合的。
“罂粟?”容征拖着下巴,思索,确定自己沒有聽過這種名字的花。
“嗯,這種花喜歡濕潤少雨的地方,花大,色豔,重瓣,它一種美麗的植物,葉片碧綠,花朵五彩缤紛,莖株婷婷玉立,蒴果高高在上”玉喬将自己記憶中花朵的樣子描述了出來。
容征再聽玉喬這麽仔細一描述,又仿佛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只是一時之間記不起來。
“你能把他的樣子畫下來嗎?”容征牽了玉喬來到書桌前。
玉喬點了點頭,挽起袖子,沾了墨,在紙上畫了出來,為了逼真形象,她還命露珠送了顏料上來。
看着漸漸在眼前成形的罂粟花,容征記起來自己在哪裏看見過這種花朵了。
“這花……巫族人的部落很多!”容征想了起來。
在高墉山的時候,他和林軒曾經走到大山深處去勘察過。
在大喬的深處,巫族的部落,不僅有成片的罂粟花,甚至每家的院子裏面都會種植一些。
“巫族?”玉喬愣住了,她輕聲而出,思緒又陷入了糾結當中。
“那皇上的粥裏面,怎麽會出現這種東西,它不算是毒,銀針和大夫根本檢測不出來。”玉喬陷入了深深的疑惑當中。
“喬兒,你知道這罂粟花的作用?”容征也被勾起了疑慮。
既然沒有毒,為何有人又要偷偷的放在皇上的飲食當中?
“它不僅能令人提神,還能讓人興奮,精神飽滿,但是它有一個致命的缺點,會讓人上瘾,如同中毒,慢慢掙紮着死去!”玉喬點頭,将自己以前知道的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