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憑你們也配”還要嚣張無數倍的一句話。
在頻道裏的暴躁老哥即将爆炸之前, 江遇白切了隊內語音,“缈缈, 把語音關了。”
第一次聽到他這樣叫她的名字,初缈耳朵紅了下,乖乖“哦”了聲,剛把游戲語音關掉,江遇白發來了一條微信語音電話。
她按了接通,游戲裏路言川剛好跳了傘, 她看着自己的小人跟在後面飛下去,好奇地“诶”了聲。
路言川有心想在初缈面前秀一把,帶着大家跳得是人最多的p城。
還沒落地,就有槍聲放鞭炮似的響個不停。
初缈震驚了, 有點被吓住, “這麽激烈的嗎?”
江遇白笑了聲, “一會兒跟着我。”
同一時間,路言川也開了口:“別怕, 路哥罩着你。”
初缈沒有戴耳機, 語音是外放的。
兩個人都聽到了彼此的對話, 空氣瞬間凝固。
孟笙察覺到不對勁, 擡起頭看了眼路言川, 又掃了眼初缈,還沒來得及說什麽, 游戲裏,她的人物就被人拿着槍一頓掃射,落地成盒,光榮犧牲。
“……”
她沉默了。
周圍全是槍聲,初缈茍在房間裏一動都不敢動, 求助似得問孟笙:“要不你替我玩吧?”
孟笙心裏瞬間浮起了“修羅場警告”五個大字。
她果斷搖頭,“姐妹加油,你可以的!”
初缈:“……”
她在房間裏又窩了一會兒,等槍聲消失了,才試探着走出來,到了走廊上。地上扔着一堆東西,她不知道哪些是需要的,全都撿起來扔在了背包裏,準備一會兒去問問江遇白。
這麽想着,語音裏,江遇白開口:“缈缈,下樓上車。”
初缈操縱着人物,屁颠屁颠剛下了樓。
路言川正好扛着槍從屋子裏出來。
江遇白問了聲:“要一起嗎?”
路言川皮笑肉不笑,越過初缈,率先上了越野車的副駕駛,“謝謝江老師。”
等初缈上了車,江遇白開着車一路往人少的地方去,準備走刷野路線。
初缈點開自己的背包,“江老師,你需要槍托嗎?”
江遇白“哦”了聲,意有所指,“江老師不需要。”
初缈:“……”
她反應過來,深吸了一口氣,改口問:“哥哥,你需要繃帶嗎?”
江遇白聲音裏帶着笑意,“不用。”
一旁的路言川:“???”
初缈繼續問:“那哥哥你需要子彈嗎,5.56的。”
他心情很好,“不需要,你自己留着就行。”
“我這裏有一個四倍鏡,哥哥你要嗎?”
“也不用。”
“那腎上腺素呢?”
“這個也不需要。”
路言川聽着兩個人一來一回,就很無語。被忽視的他開始咕嚕咕嚕冒酸水,“初缈妹妹,你怎麽不問問我呢?”
初缈眨眨眼,像是才想起來車子還有第三個人,她遲疑着:“那你有什麽需要的嗎?”
路言川:“……”
她問的太敷衍,路言川一顆琉璃少年心碎得七零八落。他僵着臉,“不需要。”
初缈于是點點頭,收起了背包。
路言川繼續給自己找着存在感:“你為什麽喊江老師哥哥,不喊我哥哥。”
初缈:“……”
這個回答她說不出口。
路言川很委屈:“初缈妹妹,都是一個隊伍,你要公平。”
回答他的是一聲刺耳的剎車聲,車子一百八十度大漂移停在了一輛蹦蹦前。
江遇白不緊不慢開口:“帶着你一起上車已經很公平了。”
路言川:“?”
“現在夠公平了,你該下車了。”
“你們就這麽準備把我扔下去???”路言川一臉震驚,他看了眼地圖,“還在跑毒呢江老師。”
他開始懷疑人生,“……你這是要我死?”
江遇白給他指了條路,“不是有輛蹦蹦。”
“……謝謝您了。”
“不用客氣,總不能白占你便宜。”
事實證明,管你是不是爸爸,在爺爺面前,始終都是個兒子。
路言川被江遇白态度友好地請下了車。
他剛騎上蹦蹦,越野車就甩了他一臉的車尾氣,鳴着喇叭開走了。
初缈點了換位的鍵,自己坐在了副駕駛上,然後就聽到江遇白的聲音:“缈缈,把耳機戴上。”
她剛擡起頭,孟笙已經很貼心地把耳機遞過來了。
她無聲地說了句謝謝,插上耳機。
江遇白的聲線沉沉的,帶着磁性,從耳機裏傳過來,“他為什麽喊你妹妹。”
他也沒有要初缈回答的意思,又輕飄飄問了句:“你背着我還有別的哥哥?”
“……”
這句話的意思,就很像“你背着我還有別的狗了”。
初缈已經懵住了,她軟着聲解釋:“不是的,我沒有。”
車子開進了圈裏面,不知道哪掃來的子彈叮鈴咣當打在車身上。江遇白把車停在一處小房子背後,帶着初缈下了車。
他讓初缈進了屋,自己上了二樓樓頂。
初缈看不到他的動作,只聽到一陣激烈的槍響。
初缈一動不敢動,聽到耳機裏江遇白低低嘆了口氣:“小朋友太可愛了,垂涎的人太多怎麽辦。”
他話音剛落,屏幕上出現一行系統提示:“你的隊友snyy使用AKM淘汰了又tm成盒了”。
初缈:“……”
她切了微信的界面,緩慢敲出一行字。
【FAIRY:江老師,你不開心嗎】
這句很有試探意味的話發出去後,她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忐忑又緊張。
游戲裏,江遇白的人物卡在了樓梯上。
下一秒,他輕笑,“是啊。”他聲音低緩,尾音壓下來,勾出來一點暧昧的味道,沉沉應聲:“不開心。”
初缈腦袋裏啪的一聲,放滿了煙花。
初缈在劇組拍了一個多周的戲,國慶假的最後一天,沙新雨的生日。
她一早就和導演請了假,中午提前收工,和齊悅、卓佳一起,給沙新雨過生日。
地點在初缈家裏,三個人買來了一堆糖果色的氣球和蠟燭,把房間裝點很有生日的熱鬧氛圍。
牆上還拉了一條大橫幅:熱烈慶祝沙新雨女士解鎖第二十年單身狗成就。
鬧騰了一下午,晚上叫了火鍋的外賣,沙新雨拆開一箱啤酒,拿了四罐拍在桌子上,想起來桌子上還有一個不會喝酒的小朋友。她看向初缈,斟酌道:“不然給你開瓶漢斯小木屋?”
初缈:“……”
卓佳攬過她的脖子,“果啤有什麽意思,我們妹妹成年了,該學會喝酒了。”
齊悅一臉贊同,義正言辭:“成年人的快樂你根本想象不到。”
初缈想到自己上次喝斷片的事,看了看沙新雨手裏的啤酒,不太确定地想,一罐應該沒有關系的吧。
這個度數看着就比白酒低的樣子。
她做好了決定:“我試一試吧。”
沙新雨勾住易拉罐拉環,開了一瓶啤酒,果斷推到了初缈面前。
她端起來放在鼻尖聞了聞,才試探着抿了一小口。
苦苦澀澀的,帶着點小麥香,不過比上次辣嗓子的白酒要好喝多了。
在其他三個人灼熱的目光裏,她咽了下去,“還挺不錯的。”
沙新雨她們放下了心。
于是吃完火鍋,初缈一易拉罐的啤酒喝完,又一次光榮斷片了。
第二天一早,初缈睜開眼,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頭疼到像是要爆炸,連胃裏也很不舒服,翻山倒海的。
她在衛生間裏呆了半個多小時,蒼白着小臉出來。齊悅很及時地遞過來一杯蜂蜜水,她看着初缈喝完,欲言又止。
初缈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只給了她一個疑問的眼神,
沙新雨從沙發上坐起身,“缈缈,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晚上都幹了些什麽?”
這話太熟悉了,初缈心裏一咯噔。
齊悅接着沙新雨的話:“你抱着卓佳喊了一晚上的哥哥。”
初缈:“……”
這劇本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你還遞給了我一張黑卡。”當事人卓佳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補充:“問我能不能當你男朋友,你說你要賣黑卡養我。”
初缈:“……?”
她想起了上次在江遇白家,男人挑着眼梢,“你還遞給了我一張黑卡,說要養我。問我能不能……”
她想着江遇白當時說着這話時帶着懶散笑意的樣子,還有後面那個可疑的停頓,臉上的表情一點點緩慢裂開。
卓佳一無所覺,真情實感地疑惑:“姐妹,你這黑卡,難道真的能賣嗎?”
初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