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梓萱睜開眼睛的時候已是第二天早上了,她睡在自己卧室的房間裏,而昨天晚上林風眠将她拖上樓的時候,只不過是在房間裏将她關了一夜而已,沒有做出任何冒犯她的行為。只是兩人的關系就更僵了。今天一大早林風眠便不見了蹤影。她落落寡歡地起了床,換上衣服便去了團裏。關于那件舞蹈剽竊的案子已經開庭審訊了。因此周澈南常常出現在團裏。一進門,周澈南便走進她的休息室與她打招呼,看到她微傾的臉上略帶着點憔悴的陰影,便不無關懷地說道:“沒事吧。”
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似乎很疲憊地說道:“還不是那樣。”
周澈南見她今天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并且主動提及她與林風眠的關系,便不由地問了下去:“你們兩人吵架了?是不是為了昨天晚上的事?”
随着她頭部的顫動,微微地飄來一陣香氛:“不提了。這種不開心的事不提也罷,一提就煩。”
“要不我帶你去一個可以讓你開心的地方。”周澈南故作神秘地說道。
“真的麽?”她不假思索地睜大愕然的眼眸。
半個小時之後周澈南将她帶到了一個游樂場。奇怪的是,這個游樂場居然一個人影也沒有。
“為什麽帶我來這裏?”她睜着困惑不解的眼神說道。
“這裏可以使你忘記煩惱啊。”周澈南興致勃勃地說道,并且牽起她的手将她帶到旋轉木馬前。
“來,爬上去,小心一點。”而他對着控制室裏的工作人員示意了一下,自己也爬到了一個木馬背上。
木馬開始徐徐地轉動起來。
随着音樂的響起,她開始沉浸在這種氣氛當中。
結束了之後,他斜着腦袋問她還想再來一次嗎?
她點了點頭。
随後他們在游樂場裏玩了另外幾個不太刺激的項目,當她提出要玩過山車的時候被周澈南勸阻了。
不過她的心情好了許多。
周澈南還買了冰淇淋給她吃。
“為什麽這裏一個游客也沒有?”舔了一口冰淇淋之後心情就變得更好了。
“因為我把這裏都包下來了,沒有人會打擾我們。”周澈南淺淺地笑了一下。
她抿起嘴笑了一下:“真看不出來。”
“看不出什麽?”他追問道。
“看不出你這個人這麽細心與體貼。說真的做你的女朋友真的比較幸福。”她将頭發往後一甩。
他莫奈何地笑了一下:“可是我又上哪找一個襯心如意的女朋友呢?”
她看到他灼灼有光的眼睛,便不再開口了。
吃好冰淇淋之後,他便将她送了回去。在途中,他看着她端莊的側臉,頭發柔軟,雙眼微阖的樣子,突然起了一個很想去吻她的念頭。他将車子停在一邊,看到她仍然安睡的模樣,便将臉湊了上去。
她冷不防地睜開眼眸,看到他的臉近在咫尺,忙調整了一下坐姿,警覺地說道:“到了嗎?”
他沒有想到她會忽然睜開眼睛,便将臉側了過去,心虛地說:“我想先去加油站加一下油。”
她臉上的肌肉抖顫了一下輕聲道:“那好吧。”
他重新發動了引擎,因為太過于緊張,反而熄了幾次火。
她不安又局促地看着他。
他突然又将臉扭了過來,樣子很是認真嚴肅:“其實你跟你丈夫不如重新考慮一下你們的婚姻。與其艱難地維持這種婚姻生活,不如選擇重新開始。長痛不如短痛。”
這句話使她一愕。她雖然與林風眠鬧得不可開交,卻從來還沒有想過要走離婚這一條路。
想到這裏,她嘆息着說道:“我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沒有了爸爸。”
“我願意當他的爸爸,我不介意的。而且我會把他當作是自己的孩子一樣地對待。”他憂心如焚地說道。
她露出惶駭疑惑的神色,用手按住了眼角:“澈南,我們是很好的朋友,僅此而已。”
“我從來沒有把你當作是我的朋友,從學生時代起我就暗戀你了,這些年一直都沒有改變。”他由衷地說道。一向溫厚文雅的他,卻變得沖動魯莽,而且情急之下他還抓住了她的手。
“我們是不可能的!”她慌亂地說道。
“你能夠一直忍耐那種備受折磨的婚姻嗎?你的丈夫根本就不愛你,如果他愛你的話,他又怎麽會忍心讓你一個人去堕胎?再退一萬步來講,如果你的丈夫真的愛你,又怎麽會不讓你生下自己的孩子?”他交疊地按住了她手,口氣是急躁而不失堅定的。
就在她一猶豫的功夫,他的嘴唇就不由自主地靠近了她,嘴唇就重疊在了一起。可是也就一瞬的時間,她立即像被電觸着了一般躲開了,睜着大大的眼睛,流露出一副被辱害的表情,手掩住嘴角,慌慌張張地跳下車逃走了。
一陣微風傾襲而來,使她微微地打了一個寒噤。
周澈南的這種做法固然不妥,可是他說的每一個字卻深深地刻進了她的腦海裏。如果林風眠真的愛她,又怎麽會對她要不要這個孩子的态度這樣地冷漠。雖然她一直不能夠肯定林風眠對她的愛,但是她的心裏到底對他抱有一絲希翼。是周澈南的話将她敲醒了。林風眠不僅不愛她,而且是一點愛也沒有。一想到這些,她自己全身的血液從頭部開始,急速地流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