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好多年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溫朝玉為什麽要找他?
“可有聽說溫朝玉找他何事?”梁仁海眉頭緊鎖。
葉明想了想,道:“這倒沒聽說,不過陳五是個有名的街頭混混,大概是犯了什麽事兒,被衙門盯上了吧。”
梁仁海腦中想着事情,想喝茶,端到嘴邊卻發現茶杯蓋子都沒打開,葉明有些奇怪:“镖頭,你怎麽了?”
梁仁海回過神來:“你也給我去找那個陳五,找到後不要聲張,帶來見我,記住,千萬不要讓溫朝玉知道此事。”
葉明雖不明白梁仁海為何這麽做,卻也點頭答應,才要走,又想起一事,便轉身回來又禀報說:“镖頭,除了溫朝玉找人外,江北冥身邊的羅幕最近也在找個人,叫···江明川,不知是何人,也打聽不出來。”
“江明川?他又要搞什麽鬼,你去把江北亭給我叫來,也許他知道。”葉明領命下去。
不一會,江北亭便進來,他現在梁仁海手底下做事,幫忙打理四海镖局,梁仁海很信任他,有些重要事情都會交給他做,不過他沒忘自己的初衷,那就是尋找合适的時機,搞垮江北冥,重新入主江家。
“叔父叫我來何事?”江北亭問道。
“你可認識一個叫江明川的人。”梁仁海簡單明了。江北亭腦中細細搜索,搖了搖頭:“并不認識,這人是誰?”
梁仁海起身走到牆邊,将那把玄鐵寶劍取了下來,拿了塊絨布細細擦拭劍身:“江北冥最近在找這個人,你随便找幾個江府的人打探一下,看看這人是誰,我總覺得有些奇怪,他也姓江,但是以前我并未聽說過此人。”
江北亭點了點頭:“是,叔父,我會去查,叔父,運往乾州的一百匹蠶絲布料,和那批金絲線,還有三箱金銀珠寶已經裝點好,即日便可啓程了。”
梁仁海回過身來欣慰的點了點頭:“北亭,近日幸虧有你,我白發人送黑發人,明月的娘又卧床不起,幸而你來幫我,這批貨非常重要,一定不能出差錯,要安排最穩妥的镖師,知道嗎?”
江北亭謙虛抱拳:“叔父客氣了,我還要謝叔父願意收留我,不然北亭如今怕是已經成了乞丐了,叔父放心,一切已經安排妥當,我這就去安排他們啓程,下午我找個時間打聽一下江明川的事。”
梁仁海心中還想着陳五,江北亭的話便有一搭沒一搭的聽着,最後點了點頭,讓他退下了。
王氏最近身體不太好,江清月便去廟裏幫她祈福,回來的路上路過小山樓,江清月在樓下駐足了好久,最後還是忍住沒有進去,轉身正要走,迎面便碰見了溫朝玉,他正一把折扇扛在肩上,與靜曦并肩站在一起,剛從外面回來的樣子,不知兩人幹什麽去了。
看見溫朝玉,江清月并沒像以前一般笑臉相迎,而是面色凝重,更是像要躲開他一般,轉身想走,不想溫朝玉這次叫住了她:“你等一下。”轉頭向靜曦:“你先回去,我有話跟她說。”靜曦點了點頭,便進了小山樓。
江清月轉過身來,一臉憂愁看着他,溫朝玉從懷中掏出一瓶東西遞給江清月,她接了過來,像是藥水:“這是什麽?”
“我那日見若水總是揉眼睛,應該有迎風流淚的毛病,這是專門治那個毛病的,你幫我轉交給她。”溫朝玉說完頓了頓,還想說什麽,卻沒有說出口:“沒事了。”
江清月看着手中的藥水,臉上的表情更憂傷了,一汪水潤潤的眼睛,像是即刻就掉出淚來,強忍着控制自己的情緒,江清月擡頭看向溫朝玉:“你為什麽對若水這麽好。”
溫朝玉面若冰霜:“這和你無關。”
江清月一大顆眼淚掉了下來,她掩飾的向別處看去,迅速伸手抹掉眼淚,強忍着轉過頭問道:“為什麽你可以對所有人都那麽好,就只有我不行?我做的一切在你眼裏難道一文不值嗎?我還不如一個你只見過幾次面的若水。”
溫朝玉暗暗咬牙,手已經在暗處将扇子捏碎,但他還是一臉的冷漠,狠心說道:“江清月,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從不是什麽專一之人,我身邊紅顏知己無數,我從不會認真喜歡一個人,你若強行留在我身邊,我只會不停騙你,到最後受傷的還是你,你要的那種感情,我給不了,你現在的傷痛,都是你自己找的,你還是走吧。”
說了此番話,溫朝玉轉身進了小山樓,将她一個人留在門外。
江清月呆呆的站在那裏,這番話實在是太重了,她真的有些承受不住,過了好久,身邊的行人匆匆走過,有些好奇的人駐足片刻,都在看這個奇怪的小姑娘,為何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遲遙此時從街角跑了過來,她今日有事絆住了,不然也應該和江清月一起去給婆婆祈福的,可辦完了事在家等了半日,還不見她回去,遲遙擔心,便跑出來找她,果然在這小山樓,可是,她怎麽了?呆愣在那裏,一動不動,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清月?清月?”抓着她的肩膀搖晃江清月,遲遙十分擔心,江清月似是清醒了些,見眼前是遲遙,剛剛一直強忍的情緒通通爆發出來,抱着她放聲大哭!
遲遙不停拍着她的背安撫她,一定又是溫朝玉說了什麽重話,遲遙向二樓看去,連個人影也沒有,這溫朝玉太過分了,遲遙慢慢扶着江清月:“沒事了,我們回家。”
走在路上,江清月還在哭,一直不停抽搐着,眼淚下雨一般落下,間隙颠三倒四說了幾句話,大意就是溫朝玉這次說了十分十分重的話,她再也不想看見他了。
遲遙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擦出了一塊大石頭,二人坐下:“清月,你再哭下去,明日眼睛要腫了。”
江清月此時冷靜了很多,遲遙還在耳邊勸着,可她一句話也聽不進去,過了好一會,她才說話:“遙遙,你帶我去找南飛燕吧。”
“你找她做什麽?”遲遙不禁擔心起來,這孩子不是給打擊傻了吧。
“我想試最後一次,真的是最後一次,如果這次不行,我便死心。”江清月眼睛直直望着前方,前面什麽也沒有,也不知她在看什麽。
秋長居。
回來後江北冥帶着遲遙來見過鐘閻,鐘閻見了遲遙非常高興,直誇江北冥眼光好,終于開竅懂得讨媳婦了,而那南飛燕也一直住在秋長居,她夫君的病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好,南飛燕索性也住在這裏,平日除了照顧夫君,也幫鐘閻做做飯,打打下手。
她見到遲遙與江清月的時候,很驚訝。
“江姑娘,上次的事,是我不對,我走的時候你還沒醒,沒機會跟你說聲對不起。”南飛燕以為江清月是來找她算賬的,忙道歉。
江清月上下打量她,這樣普通一個女子,竟然身懷絕技,也是人不可貌相,便說道:“我今日不是來找你麻煩的,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南飛燕更奇了:“江姑娘請說。”
“我要你幫我易容成一個人。”
翌日。
江清月躲在小山樓外面,見靜曦出了門,往南邊走去,江清月便閃了進去。
小山樓中,溫朝玉正于二樓獨自品茶,忽見靜曦款款而入,坐在他對面,便笑道:“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靜曦微笑:“我剛遇見了清月,她好像哭的很傷心。”
溫朝玉抿了口茶,眼睛犀利的從上到下掃着靜曦:“那又怎樣。”
“她讓我問你,你為什麽就是不接受她,或許,你有什麽隐情不能說?”靜曦試探的語氣問道,小心翼翼。
溫朝玉突然笑了,一把将一個新的折扇刷的打開,扇了幾扇:“她不過是個沒長大的小姑娘,她的話也值得你特地回來問我。”說着忽然伸手握住靜曦的手:“我對你怎樣,你應該知道,你就不必借着替她問話,來試探我了。”
只見靜曦的眼中突然像受到了驚吓一般,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溫朝玉,她的手有些顫抖,從溫朝玉的掌中抽出來,猛的站了起來,眼神左右飄忽,似是不知道該怎樣接話,過了半天才小聲道:“這樣就好,那,我走了。”
說完便匆匆忙忙的跑下了樓,溫朝玉一口喝下杯中茶,抓起桌邊的劍飛速跟了出去。
外面下起了大雨,路上的行人匆匆跑過,回家的回家,撐傘的撐傘,只有江清月一個人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原來是這樣,什麽無數紅顏知己,什麽永遠不會認真愛一個人,都是假的!一切的一切,只不過是因為他已經有了意中人而已,可為什麽不直接跟我說呢?也對,我只不過是一個黃毛丫頭,還沒長大的小姑娘而已,怎麽能和溫婉娴靜的靜曦姐姐比,想必我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在他們眼中就是個笑話,或許還會成為他們茶餘飯後的笑談!
從懷中拿出溫朝玉送她的流蘇步搖,端詳了好久,江清月忽然猛的将它掰成兩節,狠狠摔在地上!
向着大雨中跑去,街上已經沒了行人,只有一個姑娘像個瘋子一般在雨中奔跑,溫朝玉撿起了地上的步搖,默默揣進了自己的衣襟中。
再一擡頭,人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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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預告:
遲遙與江北冥對視一眼,兩人都沒說話,王氏倒是笑的合不攏嘴:“好好好,這我就放心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也不懂,可你如今想開了,我的心裏也就算落下一塊大石頭。”說着話鋒忽然一轉,看向江北冥兩人:“現在我唯一的想頭,就是你們倆了,你們什麽時候讓我抱上孫子,我這輩子就沒什麽心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