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飯做好了,我們去吃飯吧。”
“我們不用等路叔叔和辰遠嗎?”
安薇走過來拉起白冉月的手,叫她站起來,“哦,你路叔叔怕餓着你讓我們先進餐廳邊吃邊等他,他還有工作和小辰談。”
果然,沒一會,路起和路辰遠一起來到餐廳。
白冉月一看是路起,馬上站起來有點不好意思的沖路起微微一笑,“路叔叔,我……”
路起倒是絲毫毫不介意,笑着拍了拍白冉月的肩膀,“哈哈,新林教出了個好女兒,果然不錯。你爸爸挺好的吧?我是實在沒時間回去,替我問你爸爸好啊!哎,每年那也只有同學聚會和過年的時候才能見着。”
“我爸交代了這次來北京一定要去看望您,可是課很忙就沒有去成。沒想到您竟然是我的老板,當時我只看您有些面熟,沒有想到就是您,冉月很失禮。”
“哈哈,怎麽會,你表現得很好!路叔叔啊就是想考驗考驗你啊!”
看的出路起今天很高興,一邊笑着招呼白冉月坐下,一邊扭頭對安薇說:“冉月,不光當年幫小辰輔導英語,現在還要成為我們公司的翻譯,老林真是教出了好女兒,幫了我大忙。”
“那是當然,我看上的人一定沒錯。我一看到冉月,就很喜歡她,看來冉月和我們家是真有緣分。”說着笑着瞟了路辰遠一眼,路辰遠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臉色微紅。
白冉月聽得出來路起話裏的意思,馬上開口:“路叔叔,您誤會了,我只是代替公司生病的翻譯而已。”
路辰遠一聽白冉月這話,馬上就要起來反駁。
安薇在桌子下面按住了他的手,沖着路起,“哎,你幹嘛啊,冉月夠累了,還要談工作,今天不許談工作,有什麽事改天再說。”
路起笑着點點頭,“今天不談工作,來,冉月,吃飯,我們吃飯。”
安薇嗔了路起一眼,也招呼路辰遠開始吃飯。路辰遠看了看白冉月,有一些失望。她總是這樣,直截了當的拒絕着自己的好意,她總是有自己的想法,她不肯順水推舟的接受自己的安排,更不願意借了誰的位出了自己的風頭。
作者有話要說:
☆、逃避記憶
晚上,葉老太太家。
以前吃飯的時候總是有說有笑的,怎麽今天飯桌上這麽冷清。霍槿蓁借着碗擋住自己半張臉,從碗後面偷偷看觀察葉叢朗。他怎麽啦?感覺怪怪的,一句話不說。
電視上播放的還是今天投資論壇發布會的盛況,“蓁蓁,今天發布會怎麽樣啊?有收獲嗎?”
“啊?噢,還好吧,挺好的。”霍槿蓁根本沒注意老太太問她什麽問題,用她的三句式也算是回答了。
“……白冉月小姐,白小姐憑借着流利的英文和出色的翻譯功底在這次東亞論壇發布會上嶄露頭角,吸引了衆家媒體的眼光,但是大家一定都有一些疑問,晨光集團上任外翻汪丹汪小姐去哪裏了呢而這位白冉月白小姐又是怎麽憑借只有23歲如此年輕的年紀就迅速上位的呢?白小姐能解密這其中的原委一下嗎?”
葉叢朗本來夾菜的筷子停住了,擡起頭看着電視。電視裏,白冉月茫然地望着鏡頭,沒有說話。
霍槿蓁一看葉叢朗不動了,有點奇怪,什麽新聞這麽吸引人。
霍槿蓁把頭轉向電視,看到的正好是路辰遠把白冉月拽到身後的那幕。白冉月的一個側臉讓霍槿蓁的大腦靈光一閃,她“哐”的把碗一撂,“我說看着怎麽那麽眼熟,這不是你那個……”
霍槿蓁差點脫口而出“朗月行”。
可是,她突然想起來,這是葉叢朗的秘密,她偷窺了葉叢朗的秘密,要是他知道非炸毛不可。好在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電視上,根本沒聽見她說什麽,霍槿蓁拍了拍胸脯,呼,還好沒聽見。
她可算明白了,她叫白冉月,他叫葉叢朗,原來“朗月行”就是這麽來的啊!
葉老太太這個時候插了一嘴,“蓁蓁,”指了指電視,“你認識。”
“啊?噢。嗯,當然,這是今天發布會上辰光集團的外翻,很厲害的。”
葉叢朗面目表情的低下頭繼續吃飯。
霍槿蓁看着葉叢朗,雖然她不知道他們倆的故事,但是有句俗話說的好,“舉一而反三,聞一而知十”,聯系前後的劇情,這也不難猜。
很簡單,做同學的時候呢肯定是葉叢朗喜歡人家來着,然後,上了大學,工作了,突然在某一天見面了,這位葉同學看着他曾經喜歡過的女孩和別人在一起了,心裏不舒服是很正常的。嘿嘿,說不定他還在暗地裏喜歡着人家!
霍槿蓁看着某同學看完新聞後迅速變面癱,決定好好刺激一下他。
“啧啧,這位白小姐可真不錯,樣貌好,學識好,聲音好,家世好,運氣好。她,樣樣都好,可是就是有一樣不好。你知道是什麽嗎?”霍槿蓁故意扭頭問葉叢朗。
葉叢朗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霍槿蓁早知道他會什麽都不說,裝出一副和自己無關的樣子。沒事,他只要在聽就好了。
“剛才記者也問了,你是憑借什麽年紀輕輕就快速上位的呢?不好地方,就在這裏,看起來她和那個辰光集團的路少肯定有問題。嗯,這樣某些人就會很傷桑心喽!”霍槿蓁放下碗,拍拍屁股搖頭晃腦地走人了。
葉叢朗繼續面無表情的吃飯,葉老太太在一邊聽得一頭霧水,這個小丫頭講話越來越深奧了。
葉叢朗收拾完餐桌走進書房,拉開椅子,坐下。
無可否認的,從離開A市的那天起,他就決定了,他要忘,忘了過去,他不要有一絲一毫的牽絆。他倔強的不肯想起,他執拗地近乎偏激,他不想聽她說,一個字都不想聽,他要走,走得幹幹脆脆,沒有一絲想要回頭的欲望……
可是,他真的忘了嗎?
有嗎?沒有嗎?
其實,他很清楚,那只是被逃避掉的記憶。
葉叢朗雙手撐住頭,慢慢閉上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葉叢朗和白冉月還會再相遇嗎?他們之間的故事發展,敬請期待。。。
☆、陰謀中的陽謀
“情況就是這麽個情況,主編您看怎麽樣?”賈德勝還是一副冒着星星眼的樣子,看樣子還沉浸在對于1000萬的幻想中。
顧文硯眯起眼看着這位已經深陷于一種癫狂狀态不能自拔的同學,雖然他已經思維有些不正常甚至于異常,但是他聽了他的講述以後也對這位橫空出世的“村姑”産生了極大地興趣。
女王一般的安薇不可能對一個不起眼的小姑娘如此關切照顧,甚至是殷勤。路起不可能啓用一個第一次參加這種活動的新人。還有,路辰遠更不可能對一個沒關系的人這麽上心,看見白冉月被一大群記者為難的場景恨不得讓他們統統消失。
顧文硯也覺得這個小女孩頗為神秘,沒有人知道她,沒有人認識她。她看似是和整件事毫無關系,上場後翻譯,翻譯後走人。但是沒有辰光集團作為後臺在幕後運作,她怎麽就能年紀輕輕的就發跡了呢!
所以,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一直都是這位資深娛樂新聞主編信奉的最高信條。
顧文硯沒說話,轉過身去望着那一圈黑色皮質的沙發陷入了沉思。三個月前,路起的私人秘書就坐在那裏硬生生的拒絕了顧文硯的專訪要求,并且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高姿态推掉了《北京娛樂》的所有電話采訪。
這種行為讓《娛樂京城》比內傷還傷,在同行中擡不起頭,在外行中淪為新聞界的笑柄。當然,顧文硯作為《北京娛樂》的主編,在那一段艱難地時間裏簡直羞憤到想自殺,如果在死之前閻王爺同意他一個小小的要求,他一定毫不猶豫的說“我要路起陪我一起死”!
好吧,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活過來的,他只是覺得這樣死太便宜路起了,這個和他有着千萬種剪不斷理還亂關系的人。
顧文硯轉過身來,慢慢踱到賈德勝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你這麽有把握,我就把這次的策劃交給你,從那個女孩入手。”顧文硯眯了眯眼,顯示出一種老奸巨猾的狀态,“哼!我要讓路起身敗名裂!”
作者有話要說: 陰謀開始了。。。
☆、多餘的第三個角
徐然端着盤子坐下,電視裏播放着東亞投資論壇發布會。
如果她早畢業一年,也許這個發布會上也會有她的身影。她多想和一個人,只是那一個人,和他一起,并肩站在一起,聲音在一起,笑在一起。一個是外交部首席外交官,一個是高翻司頂尖高翻,這是最完美的組合了吧?徐然想着想着就勾起了嘴角,怎麽說都有點神雕俠侶的味道。
徐然把盤子放下,拿起遙控器把音量開的更大了一些。
電視上,新聞發布會已經結束,葉叢朗正在護送幾個政要上車。
徐然盯着電視裏的葉叢朗沒有動。
他和平時不太一樣。電視裏,他身着一身筆挺西裝,舉手投足間都是成熟與穩重,這很難讓徐然聯想起來當年葉叢朗一臉燦爛笑容的大男孩摸樣。
徐然吐了口氣,關掉電視。她沒想到她如此的喜歡葉叢朗,甚至到了迷戀的程度。不可否認,那天葉叢朗那番拒絕的話顯然起到了催化作用。
對于徐然來說,葉叢朗很難,他從來沒對她說過一句我喜歡你,甚至連一句帶點暧昧的話都沒有。他對她就像對所有的關系好的朋友一樣,開玩笑,照顧,寒暄,講義氣。除了愛情。
徐然曾經以為他有喜歡的人,但是兩年來,她從沒見過他身邊出現和他關系非常親密的女孩,從來沒有。那個時候,她知道,她還是有機會的。
他很難,但是有她從小到大要面臨的那些挑戰難嗎?有說法文難嗎?有背字典難嗎?答案是沒有。越難,她越想成功。
徐然想,她會讓葉叢朗愛上她,深深地。
所以,她參加了高翻司的考試,并且一次性通過。在葉叢朗前腳剛進外交部的時候,她的後腳已經跟着邁了進來。
她很執着,從記事起就不知道什麽叫失敗,對待愛情她也是這麽做的。
徐然從包裏拿出胸卡,上面寫着“外交部高級翻譯徐然”。她會很成功的,她會擁有最好的工作,最高的榮譽,最美麗的愛情。而這一切,必須靠自己去争取。
那天她沒告訴葉叢朗她要進高翻司的事,她要給他一個驚喜,她要讓他知道,她為了他付出了很多,很多……
窗外的陽光很明媚,她想,這應該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早上7點20分,葉叢朗開着車奔馳在二環路上。
二環路是他最深惡痛絕的道路之一,如果趕在上下班高峰期開車出現在這條路上,完全可以趁着堵車的時間翻開《三國》。您可以從桃園三結義讀到關羽單騎走麥城,再擡頭時,說不定曹魏的八十萬大軍還堵在華容道上。
所以這個堵車時間可以好好利用起來,葉叢朗決定想點事情。
說真的,在張翰說那句話之前,葉叢朗還真沒覺得這裏頭還有他名字的事兒。
事情是這樣的,張翰同學得知了葉叢朗通過了外交部的最後審查,立即發來賀電:“葉叢朗同學,恭喜你啊!不,以後不能叫葉叢朗了,得叫葉大外交官,你說是不是,哈哈……哎,你說你當上外交官了以後是不是就得遠離那些什麽Charm Capital,蜜蜜戀這些地方了啊,然後再往腦門上貼一紙條,上書‘生人勿近’四個字兒,哎,那酒吧裏的女孩找我要人怎麽辦啊?”
前言不搭後語一直是張瀚說話的風格,葉叢朗從鼻子裏輕笑了一下,“這個好辦,她們要是找你要人,你就把自己抵押給她們不就行了。”
“哈哈,行,算你狠!”
葉叢朗聽着張瀚在電話那頭仍滔滔不絕的講着,嘴角勾起一絲微笑,事實證明北大落選不過是意外,在葉叢朗的字典裏沒有失敗這兩個字。
“哎,不過,你不覺得你的名兒太風花雪月了一點啊?作為一名新時代的外交官,名字必須要有霸氣,你看人家李肇星……”
聽完這句話,葉叢朗差點噴飯。
葉端的名字是葉承文起的,寓意光明端正,這也很符合葉科長一身正氣的光輝形象。葉叢朗的名字是給方涵起的,“叢”帶有繁盛蔥茏之意,“朗”則是晴朗自在。
從小到大,葉叢朗聽過無數人對他名字的評價,無外乎是好聽、詩意、青春、陽光之類的。這個“風花雪月”,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挂斷電話,車依舊堵着,葉叢朗依舊走着神。
自從高中畢業後,他再沒回過A市。同學聚會早已缺席很久,并且還會一直缺席下去。幸好,他們班考到北京的有不少人,像張雯、馮志剛、孫陽、郭佳、範昕都在北京紮了根,所以他們還能時不時的聚一下。
葉叢朗想,他逼迫自己剝離了過去,除了同學聚會能夠表明他曾經和某個人有着某種關聯,名字則是剩下的唯一和過去有關的聯系。
如果他不叫葉叢朗了,那麽在她眼中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陌生的,沒有關系的,就像大街上的路人甲、路人乙,那他們之間真的就徹底斷的幹幹淨淨了。
潛意識裏,葉叢朗不想這樣。
在無意識的狀态下,葉叢朗開車進了外交部大門,停車,下車。還是在無意識的狀态下,進了外交部的大樓,找到孫部的辦公室,敲敲門走進去。
辦公室裏,除了孫部,還有一個女生,葉叢朗只看到她的背影,并覺得有點眼熟,等她回過身來的時候,葉叢朗徹底回神。
孫部全名叫孫建新,是歐洲司的司長,長年駐紮在英國。這次為了“東亞合作論壇”回到外交部,也是為了遴選下一批駐英的優秀外交官。
葉叢朗有點難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徐然,她挂在脖子上的胸卡說明了一切,她進了外交部高翻司。
徐然挑眉,俏皮的微微一笑,并沒有說話。
“哎,這也是你們外交學院的,說起來還是你師妹。你們外交學院還真是人才輩出啊!”孫部低着頭,在填寫一張表格,沒看到葉叢朗臉上吃驚的表情。
徐然沒有說話,一直在笑。
看來她的出現果然是把這位新晉外交官驚着了。
“怎麽了,看見我特別的吃驚?”走出辦公室,徐然問。
“嗯,剛開始有一點。”後來葉叢朗想明白了為什麽徐然一定要進外交部,他想起了那天在學校徐然跟他說過的話。
“但是,我不準備放棄。葉叢朗,你一定認為我們走出校門就不會再有交集了,我們,會有的。”
這是那天她的話,說的斬釘截鐵、自信無比現在,完全得到了印證,他們從師兄妹變成了同事。
“中午一起吃個飯吧?慶祝一下我們都達成了自己的願望。嗯,還有以前的幾個同學一起。”這是很真誠的邀請無關感情。
“嗯,好。”葉叢朗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你答應了?好,那我馬上去訂餐!”徐然忍不住雀躍,看來這真的是一個好的開始。
一上午徐然的心情都很好,連給飯店打電話訂餐的時候,都感覺服務員的态度真是好,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徐然在望湘園定了位置,這是一家湘菜系飯店,他們家的私房菜很不錯,上大學的時候就經常和同學來這裏吃飯,重要的是這裏和外交部只有一條街的距離。
PS:不知道大家看到這個不知所雲的标題會想到什麽。小學數學?三角函數?我想表達的是徐然的出現就是那個多餘的第三個角,在這個世界上,一定有這樣一對戀人,他們的愛濃密到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或事物都不能把他們分開,甚至他們從沒在一起過。我想,葉叢朗和白冉月就是這樣,即使他們之間空白了6年,總有一天,愛也會替他們彌補完整。
作者有話要說: 求評論啊親,讨論下故事發展。。。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
白冉月下了出租車,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還早,薇姐約的是12點半,現在剛好11點45。
白冉月赴約一向都很準時,況且這次是薇姐介紹兼職給她,更加不能遲到了。
說起薇姐介紹兼職給她這件事,還得從一個星期前說起。
在白冉月參加培訓期間是沒有薪水的,本來大學畢業了,也找到工作了,再沒理由還朝家裏要錢了,所以白冉月就找到了一份家教的兼職,給一個上初三的女孩補了一個月的課。
那天正好是結課領薪水的日子,可沒想到卻在小區門口碰到了安薇。
安薇得知了她在找兼職,二話沒說就要給白冉月發薪水。白冉月再三推辭,說什麽也不要。最後沒辦法,安薇只好就先答應了白冉月幫她很早一份兼職。
過了沒兩天,安薇打電話過來,說是幫白冉月找到了一份兼職,還是翻譯的工作,今天約在這個飯店見面,18號房間。
白冉月下了車就看到了飯店的招牌——“望湘園”,過馬路,走了進去。
果然是很有特色的一家飯店,古樸簡約的小吊燈,用粗木板隔開的格子間,粗面白麻石地板,到處布置的像是來到了湘西的民家。
18號房間位于二號廳,兩個大廳之間由一面牆和一面巨大的高浮雕雜寶屏風花板隔開。白冉月并沒有着急離開,而是站在走廊裏欣賞起面前的這架巨大的雕花屏風。這是很典型的湘西土家風格,這讓去過湘西的白冉月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正當她要離開的時候,身後傳來的說話聲讓她停在了那裏。
“很久沒來了,這兒裝修風格又換了。”
“是啊,畢業了以後大家都很忙,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呀!”
白冉月就那樣定在那裏,那個聲音,是夢吧?她不敢回頭,她怕與他照面,她怕面對着他,她自己淚眼婆娑,而他只淡淡的看一眼,走遠。
直到确定那腳步聲越來越遠,白冉月才慢慢地轉身。
她看到的依然是挺拔如初的背影,一如他高中時候的樣子,寬闊的肩膀,筆直修長的腿,腦後短短的頭發,和高中時期不同的是,他一身純黑的西裝英俊不凡,身邊是一位看似教養優良的名門淑女。
他是背影,白冉月看不到那雙眼睛,但是她好想它,想它是否和從前一樣,皎潔,透亮,如星子般耀眼。
白冉月就那樣傻傻的站在那裏,出神的望着葉叢朗的背影。
光與影交錯着,白冉月看不清前方,只在想,到底是時間錯了還是她錯了。恍然間,她來不及轉身,而葉叢朗,已經回頭。
兩個人,站住,相望……
那首歌怎麽唱來着?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幸免……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是一個小高潮~~倆人終于對面交鋒了
☆、你好。再見。
她的卷發長長了,代替了馬尾,披在肩膀上。她的臉還是小小的,有些無助的蒼白,被散下來的頭發遮住一些。她沒有笑,所以無從看到從前那個盛着笑意的酒窩。
葉叢朗看着對面的女孩,她一點沒變,局促的時候會不自覺的用手指緊緊捏着衣角,像一只受驚的小鹿,眼神中透着不安。
葉叢朗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什麽時候到北京的?”
聽見葉叢朗說話,白冉月不得已,擡起眼睛看着他:“差不多快兩個月了,”為了顯得自己更鎮定一些,白冉月艱難地笑了一下,“你到這邊,來吃飯?”
“嗯,這兒離外交部只有一條街的距離,很方便。”
白冉月聽見外交部三個字的時候,微微怔了一下。
“你在外交部上班?”不等葉叢朗回答,白冉月咧開嘴角,臉上是很欣喜的神色,起碼她這麽認為,“恭喜你,做了外交官。”
葉叢朗看着白冉月臉上有點僵硬的表情,他無法平靜了,當年,她狠狠的傷害毫無保留的欺騙看似沒有留下任何傷口,可是沒有人知道,最深的那道在他心裏……
“呵,那只是運氣好而已。”葉叢朗輕笑一聲,在白冉月聽來那聲音像是從鼻子裏發出來的,輕浮而敷衍。
葉叢朗定定的看着白冉月,挑眉,勾起嘴角,“辰光集團的首席外翻,”一邊說着一邊點頭,英俊的臉龐滿是輕蔑與疏離,“這才是實力派最完美的體現!”
白冉月沒料到他會這麽說,一下子怔在那裏,呆呆的望着對面的葉叢朗,眼神空洞而無力。
葉叢朗也不回避,直直的看着她,那眼神似乎是帶着洞察一切的犀利,要把她看得一清二楚。
白冉月心下一片了然,他一定是看了報道,然後和所有人一樣,對她這種憑關系上位的行為由衷的感到不齒。沒有否認,沒有辯解,她知道自己在他面前早就沒有自尊了,于是微微低下頭,輕聲說了句謝謝,聲音有些嘶啞。
葉叢朗別過臉去,他見不得這樣,而她總是這樣。不管別人說的是真的假的,不管別人說的有多難聽,她就是這樣,聽了,然後微笑着答應。
你看得出來,她心裏明明是很難受的,可是總是在努力的平靜,努力的不去在乎,努力的用微笑粉飾眼淚。
葉叢朗感覺到了自己有些後悔剛才出口傷人,但是更讓他惱火的是,他為什麽要後悔?面對她,他有必要心軟嗎?
面前的女孩,他曾經的愛。
他愛的那麽單純,那麽無私,那麽赤誠,可是結果呢?她捧着他的那顆心,笑着扔在了地上,說我不喜歡。可憐的他的那顆心,碎了,碎的無比幹脆,無比果斷,幾乎再無修補的可能。他花了很多年想要忘卻那段往事,想要遮住心中的傷口,可是她的出現卻又再次揭開了它,還是一樣的疼,一樣的血淋淋……原來那些反應已經是本能的了,他不要後悔,他不要心軟,他得收起慈悲,然後揭穿她最假意的面孔!
白冉月清了清嗓子,用一種很輕松的語調,“剛才,剛才我看見你旁邊有一個女孩,她是你女朋友嗎?她,她很漂亮。”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她仍在極力的掩飾。
“謝謝你的關心,但是最好以後都不要再關心了。有些人有些事,錯了就是錯了,它不會等在那兒,它不會用一個不變的姿态去等待一個永遠都令人失望的對不起。”
冰冷的語氣,冷漠的眼神,這樣的葉叢朗她從沒見過,在她的印象中,他不是這個樣子的。
她看着他,那種感覺又清晰地襲來,仿佛是被人扼住了脖子,疼到快要窒息。慢慢的攥緊了手指,直到感覺到尖銳的疼痛才松開手。
她聽得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多年前的事,終究成為一個不能被跨越的鴻溝,它橫亘在那兒,阻隔了她想解釋清楚的所有。算了吧,解釋清楚了又能怎樣,他只是感覺挫敗,他只是氣不過,也許那件事在他心中早已翻篇兒了,在他23年的人生中根本不值一提,那只不過是已經過去的過去……
她能想象得到葉叢朗此時臉上是怎樣一副厭惡的表情。她不敢看,所以只好垂下眼。使勁的睜了睜眼睛,想要把眼淚忍回去,可是它還是溢出了眼角又被白冉月快速的拂去,她當它沒出現過,最後只用沙啞的嗓子說了句知道。
借着窗子射進來的光葉叢朗看到了那滴淚,不管它是否刺痛了自己,仍舊面不改色的喝着面前的咖啡。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沉默的同時,徐然走了過來,“叢朗,”看看對面的白冉月,“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
白冉月努力微笑着,擺着手,“噢,沒關系,你們說。”
“時間也不早了,大家都在等你呢!”
聽完這句話,葉叢朗頓了一下,看向白冉月,沒等他開口,白冉月先搶着說了:“沒關系,你,你們有事就先忙吧!我等的朋友還沒來,我要再坐一下。”
葉叢朗站起身來,想了想,伸出手去,“那好,再見。”
再見嗎?他心中只怕是祈禱再也不見吧?
白冉月沒有擡頭,她怕她一擡頭眼淚就會不自覺的流下來。她看着葉叢朗那只手,伸出手,慢慢的握住,“嗯,再見。”
等她再擡頭時,他已經不見了。白冉月感覺這是夢,可是手上的溫度卻告訴她,他曾來過……
等安薇過來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情了,原來給她介紹兼職的人竟然是外交部高翻司的副司長沈青園,她是安薇當年在複旦的同學,畢業後來北京發展,無意中考取了外交部的高翻司,現在,已經是高翻司的副司長了。
下個月歐洲政要要開始為期一周的訪華,具體是哪些人,沈青園并沒有提起,白冉月想估計這就是傳說中的國家機密了吧。
當然這些政要們都是帶着家屬一起來的,這當中不乏某國的第一夫人之類的人物。在他們訪談期間政要們的家屬提出來希望能夠游覽一下北京城。
外交部高翻司雖然是翻譯人才輩出,其中也不乏世界頂尖精英,但是有關旅游的一些要領和常識卻是他們不熟悉的。
所以沈青園想到了安薇,辰光集團可是北京最大的旅行社之一,他們那裏一定有合适的人選。
白冉月苦笑着,這情節像極了她小時候瘋狂迷戀過的狗血又爛俗的電視劇。
五年後,他們,真的,就這樣,不期而遇了。帶着各自的新身份,努力的要像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一般若無其事。
如果當初她執意拒絕安薇的幫助,是不是他們這輩子就要擦肩而過,只能做陌生人?
可是,你見到他了,那又怎麽樣呢?他記得你,可是只記得他認為最醜陋的部分,言語的重傷已經是客氣的了,那已經是她能享受到的最好的待遇。
可是,那種感覺又比陌生人好多少?也許,還不如陌生人,至少他不會這麽厭惡。
白冉月坐在公車上,望着因為水汽而有些模糊的玻璃窗,透過它還能模模糊糊的看到外面的霓虹燈,燈紅酒綠,更顯內心的凄涼。
她在心裏告訴自己,白冉月,你來北京除了要工作,不就是想印證一件事嗎?好了,現在你看到了,除了被傷到體無完膚之外,可以了吧,應該都死心了吧?
慢慢閉上眼睛,一滴淚滑落,冰冷而堅硬……
作者有話要說:
☆、微笑的晨光
那天見了面之後,沈青園非常滿意白冉月,她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孩,不光專業過硬,發音标準,聲音甜美,更是有一種特別的氣質在裏面,總結了說就是:人美心甜個性好。
當天就敲定,她要用白冉月作為政要們在北京游覽的導游。
對于白冉月來說,這可是一項艱巨的任務,一點都不敢怠慢。沈青園發她一些資料,交代了兩句,只告訴她是歐洲政要的家屬,連是什麽人,有幾個人都沒有告訴她,白冉月又猜到了,這一定又是涉及到了什麽國家機密。
時間定在了下個月六號,也就是白冉月來北京的第三個月。細細的看過沈青園發給她的資料,了解了這次游覽路線,剩下的就是溝通了。
這幾天白冉月都在寝室裏狂啃實際交際用語和解說詞,許笑晗知道了這個消息異常的興奮,一直在打聽到底都有誰。
關于內幕,白冉月無奈的搖搖頭,只能告訴她,不知道。
許笑晗還不死心,居然大言不慚的要求做她的貼身秘書,說什麽金牌導游都需要有一個端茶送水的人,況且她是給國際上有名的政要家屬當導游。
聽了這話,白冉月在電話裏樂個不停。她太了解許笑晗了,許笑晗就是個典型的水瓶座性格的人,聰明機智,會耍點小幽默,不會跟熟人假裝禮貌,買肉要蔥這算客氣,買蔥要肉才是常态。
嘿嘿,上高中時,記得有一次馬鳴威帶了一小袋雞爪當晚餐〔他家是賣醬雞爪的〕,被許笑晗看見了,她就一直盯着人家馬鳴威看,馬鳴威同學為了顯示一下自己的紳士風度,就問許笑晗她要不要吃。
所有人都明白這是人家說客氣話呢,就算人家真讓你吃你也不能吃,那可是人家的晚餐。但是好像在我們許笑晗的字典裏從來就沒有客套這個詞,她欣欣然拿過馬鳴威同學的那袋散發着濃郁醬香的雞爪,開始吃。
馬鳴威同學惆悵的望着那袋香噴噴的雞爪,想把它要回來,又不好意思,繼續望雞爪興嘆。
這件事是程凱講給白冉月聽的,聽完以後她笑了好久,馬鳴威太悲催了,碰見許笑晗這樣的。
“好了,好了,那都過久的事兒了,還記得?你要笑我一輩子啊?”
“我只是想到了啊!哎,你當時敢吃,現在還不許我笑啊!”
“別笑了!問你個事兒,你到底什麽時候打算把自己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