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但是陸甜甜睡的并不安穩,清晨的她眼角微紅,臉色白的近乎透明,吩咐青蓮準備了一份清淡的早餐,但是她只吃了幾口。
“小姐,是擔心三老爺嗎?”墨菊小心翼翼的說,“可是小姐身子要緊,還是多用一些吧。”
這段時間陸府的氣氛都很壓抑,府裏接二連三的出事,丫鬟仆從平常大氣都不敢出一句,她被大夫人罰跪了一夜,現在膝蓋都還疼。
“梳妝吧,我要出去一趟。”在家裏等消息她坐不住,她想去看看。
左令尹她前世接觸的并不多,只記得他是王太師的連襟兄弟,而王太師,在她入宮後的第二年權傾朝野,景逸都得讓他三分。如今三哥有可能是被左令尹被冤入獄,她心有不安。
“小姐放心,吉人自有天相,三老爺一定會沒事的。”墨菊安慰道。
“希望吧。”
陸甜甜挑了一件非常簡單的月白色對襟襦裙,梳頭一般都是翠竹來梳。翠竹正準備按照平時梳個雙刀髻,陸甜甜擡手攔住了,“簡單一點就好,半挽起來。”
“好的,小姐。”翠竹三兩下給陸甜甜挽好了頭發,烏黑的秀發一小撮半挽,剩下的梳順軟軟的垂在肩頭。
“小姐,簪這個珊瑚珠排串步搖可好?”她拿起一支珊瑚串珠步搖對着陸甜甜的頭發比劃,覺得小姐怎麽簪都非常好看。
“簪幾顆珍珠就行了。”
收拾妥當後,陸甜甜讓人備好馬車帶着墨菊和翠竹就出了門。
時辰尚早,有幸在沈府附近遇到了沈清。
“甜甜,我不是讓你在府裏等消息嗎?”沈清很無奈,他翻身下馬大步走向站在前方的陸甜甜。
清晨的風吹得陸甜甜裙裾飛揚,帷帽的一角被風撩起,偶見潤紅的嬌軟唇瓣。
陸甜甜低頭不語,拿腳蹭地上的小草,清晨的露珠潤濕了她的繡鞋。
“沈公子安好。”墨菊和翠竹給沈清行了個禮,“我們小姐擔心三老爺,一大早就在這等公子您了。”墨菊說道。
“嘉瀾,我可以去看看嗎?我保證我只在馬車上等你。”陸甜甜拉着沈清的手,歪着頭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你呀。”沈清搖頭,微微一笑。卻是拉着陸甜甜上了她的馬車,他騎馬來的,怎麽都不合适。
陸甜甜小心思得逞嘴角微勾,她邁着小碎步跟着上去,她想着萬一有需要她的地方呢。畢竟她也是做了一世寵妃的,前世一些高官大人的事情,她多多少少都知道一點。特別是在景逸從未防備她的前提下。
上了馬車,陸甜甜取下了帷帽。沈清見了微微一愣,他的心漏跳了幾拍,“甜甜,以後出門一定不要随意取下帷帽。”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越是簡單的裝扮,越無法掩飾她的美。沈清在後宮做太子侍讀的時候,都從未見過如斯美人。
“恩。”陸甜甜微不可見的點點頭,她知道她長的紅顏禍水,前世入宮還好說,今生她不想入宮,有些事情就得注意了。
心裏壓着事情,一路無話,哪想到大理寺後,卻被告知皇上已經連夜把陸思提進宮了,說是要親自審問此事。
入宮了?陸甜甜疑惑。景逸把他三哥帶去宮裏做什麽。
“恩,昨日三更,宮裏連夜發的旨。”說話的是大理寺少卿張衡,他面貌端正,年紀很輕,陸甜甜猜想他應該是沈清的同窗什麽的。
“陸思是如何被關進來的?”沈清問的是被關進來的內幕,而不是捏造的罪名。
“不是昨日皇上的聖旨,我還不知道這件事情。”他多看了旁邊的陸甜甜一眼,這莫非就是嘉瀾那個神秘的未婚妻?他還從未見過這位同窗與哪家小姐走的近過。
“陸思是肖大人關進來的。”張衡深思片刻說,“陸思被關進來并未走正常程序,可能是受人指使。那個老匹夫,平時沒有那麽大的膽子,這次居然敢公然構陷國子監學子。”
沈清聞言沉思,他眸色暗沉,“恩,多謝。”
出了大理寺,天色尚早,沈清打算先送陸甜甜回去,然後他再進宮探探情況。
陸甜甜聽見三哥被提進宮問審,她反而輕舒了一口氣,她三哥應該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
“甜甜別擔心,皇上既然插手了此事,你三哥應該沒什麽問題。”沈清說道,馬車踢踏踢踏的走着,他看着陸甜甜這一路上都滿懷心事的看着窗外。
陸甜甜伸手撥了一下頰邊的碎發,扭頭輕輕一笑,“恩,謝謝嘉瀾。”
“說什麽傻話,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沈清說着,突然馬車一陣颠簸,陸甜甜不小心摔在了他懷裏。
馬車外有一個尖利的女聲在喝罵,“哪來的賤民,趕快把馬車拉走。”
“你怎麽說話的,明明是你撞了我們。”翠竹氣不過回了一句。
“甜甜沒事吧。”寬大的手掌扶住了陸甜甜,嬌軟的人撞進他懷裏,沈清看着她瑩白的臉頰,手指骨不經意用力捏緊。
“疼……”陸甜甜的鼻子撞的生疼,淚眼汪汪的,肩膀還被沈清捏痛了。
她猛的擡頭,額頭又撞到沈清的下巴,眼角都沁出了淚花。
沈清悶哼一聲,他嗑到舌頭了,低頭就看見陸甜甜眼角微紅的水眸盈滿了淚光,他眸色一暗,手臂不松反而收緊,低頭就要向陸甜甜嬌嫩豔麗如桃花瓣的嘴唇吻去。
這個動作,他上車前就想做了,一個馬車裏,陸甜甜身上馨軟的體香,嬌豔的唇瓣,微紅的眼角,無時無刻不在誘惑他。
“唔,不要。”陸甜甜伸出手擋住了他的嘴唇,沈清摟着她胸膛起伏不停,在她的耳邊輕叫她的名字,聲音沙啞動情,“甜甜,甜甜。”
向來在外人眼裏清冷高貴的沈大人,在陸甜甜這裏徹底瘋狂。
這時馬車簾子被人一把拉開,“叫你們還不走,我來看看是哪家的貴……”人,呃,嚣張的女聲咽了回去,随後是更加尖利的叫聲,“小姐,馬車裏是沈公子。”
“幹什麽。”墨菊忙過來擠開她,拉下簾子。
“哪來的潑婦,竟敢冒犯我家小姐。”翠竹臉色難看的攔過來。
這時對面華貴的馬車上下來一個大家小姐。她穿着當季一尺一金的月華紗裁剪而成的廣袖流仙裙,姿态優美,長相頗佳。
旁邊有人驚呼,這是王太師家的嫡二女。真正的天之驕女,比一般不受寵的皇家公主都要來得高貴。
剛才叫嚣的丫鬟,這時走到王婧月的身邊,耳語幾句。王婧月的神情慢慢變的非常難看。
她深吸一口氣,說道:“沈公子,丫鬟不懂事多有得罪,還請沈公子不要見怪。”
沈清跳下了馬車,“不敢當。”他招呼車夫讓路,“王小姐,您先請。”
王婧月看見沈清眼睛一亮,一臉嬌羞,“不,沈公子先走,婧月只是進宮看望姐姐而已,不急。”
她說着看向陸甜甜的馬車,佯裝天真的問沈清,“不知馬車上是哪家的小姐,婧月很想見見。”
聽見外面的聲音,陸甜甜被扶下馬車,當然,她戴着帷帽。又見面了呀,陸甜甜勾唇一笑。前世她可是吃過這個看似天真,其實惡毒的跟個魔鬼一樣女人的虧。
不過最後她也沒有讨到好,她被景逸生生的綁在柱子上被暴曬而死,臭氣熏天的整個禦花園半個月味道都不散。
因為手段太過陰狠,似陸甜甜為逆鱗,誰惹誰死,寒了一大批忠臣的心。王太師痛失愛女死裏反撲,加上外族入侵,天災降世,景逸差點江山不保。
“嘉瀾,這位小姐是?”陸甜甜下了馬車就往沈清的身邊靠,她輕柔地挽着沈清的胳膊說。
王婧月看見這一幕,臉色猙獰的笑容都快維持不住,這是哪來的狐貍精,居然敢往她沈哥哥邊上湊。
“這是當朝王太師的嫡二女。”沈清簡單的介紹,并沒有要介紹陸甜甜給王婧月認識的意思。
他轉過頭溫柔的說道:“甜甜,你先上馬車。”
王婧月咬碎一口銀牙,她還從未見過向來清冷的沈清臉上出現過這種溫柔的表情。難道現在盛傳的沈家嫡子已經訂婚這件事是真的?
陸甜甜看見王婧月氣的要命,抿唇一笑,“恩,那我先上去。”
“這位妹妹,請留步。”王婧月叫住她,“五日後長公主殿下會在京郊清荷園為水災災民舉行一場災銀籌備會,同時賞荷期間,還可以欣賞滿園荷花。姐姐這裏有多的邀請函。妹妹一起來參加可好?”
她說着讓旁邊的丫鬟遞上一份精美的請帖,陽光下,請帖上的金箔泛着金燦燦的光芒。
旁邊的人看着眼熱,長公主殿下的宴會,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參加的,往來皆是高官貴胄。
陸甜甜讓墨菊收下宴會請帖,前世長公主也舉行過幾場,都是為了給景逸籌備銀子,沒想到這一次山西水患長公主殿下也舉行了。
關鍵是這種宴會,景逸有可能出現,她得讓他放她三哥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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