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江北冥的初吻。
遲遙根本沒想到他會突然襲擊,只瞪大了眼睛驚慌失措,連呼吸都不敢了,誰想他竟然遲遲沒有結束的意思,在馬上要斷氣的臨界點,遲遙終于推開他,大口喘氣:“江北冥,你!”江北冥初嘗男女之情,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只覺遲遙的唇很柔軟,吻下去好像櫻桃一般甜蜜,堂堂七尺男兒,此刻心中竟然也有些小鹿亂撞,江北冥不覺紅了耳朵。
面對遲遙,他也有些後悔剛剛的一時沖動,只是一聽到江明川這幾個字是真真的紮心,難道這就是吃醋?
遲遙推開他跳了下來,一溜煙兒跑了。
江氏藥館在全大寧有上百家分號,大本營宜都也有七八家,最大的總號便立在距江府只一街之隔的宜都最繁華的街道上,因江府收購藥材有專人把關,十分嚴格,且江府自己也專門有一批人去各地采集珍貴藥材,品類齊全,成色又好,所以大部分醫館的藥材供貨商均是江氏藥館,這有點壟斷的味道了。但是不得不說,江氏藥館一向價格公道,收購價格高,賣出價格低,只不過孟氏掌控的這兩年,不斷壓低收購價,擡高賣價,使得流失了一部分的客源。
江北冥接手後,花了幾天幾夜梳理這兩年的賬本,研究策略,重新制定了收購及賣出價格,希望能有所挽回。
這日,醫館總號的年掌櫃正噼裏啪啦的打算盤,忽然一盒子東西被摔在了桌上,年掌櫃擡眼一看,一個清秀少年正眯着小眼睛,兩手拄着腮幫子,趴在案臺上沖他笑,一邊說着:“金環五個,銀環五個,五步三個,還有一個。”說着拍了拍盒子:“蟒蛇。”
年掌櫃一看是他,笑了:“是小滿,你好久沒來,原來是囤貨去了,這一遭又要讓你賺去好多銀子。”說着打開盒子清點了一番,裏面是十四個工整排列的小瓶子,每瓶裏面都用液體浸泡了一只上好的蛇膽。
秋滿山是個捕蛇人,別看他長得清秀,斯斯文文,卻是捕蛇的一把好手,金環銀環五步,就是金環蛇銀環蛇和五步蛇的蛇膽,江氏藥館的蛇膽大多出自他之手。
秋滿山搓了搓手:“沒辦法,還沒娶媳婦兒,總要攢點兒銀子。”年掌櫃将那盒子蓋上,收到裏間,出來時手中便多了一包銀子,遞給秋滿山,秋滿山颠了一颠:“這麽多?”
年掌櫃一笑:“如今不比往日了,大少爺當家,現下又回到原來的價錢了。”秋滿山聽聞猛的探了個身:“大少爺當家?二夫人呢,她怎麽舍得放手?”
“你還不知道?二夫人已經不在府中了,如今是大少爺當家。”秋滿山一跺腳:“我這些天一直在山上,哪裏知道這事兒!”說着搖了搖手中的銀子:“謝了年掌櫃,走了!”說完一溜煙跑了出去。
江府。
書房,江北冥拿着毛筆已經愣神兒了好久,遲遲未下筆,他在想那個吻。
那天晚上,他一時沖動吻了遲遙,之後幾天遲遙都躲着他,也不在兩人房中睡覺,而是叫人收拾了別的房間,稱病搬了進去,說是怕傳染大少爺。
好後悔,太沖動了,可每次聽到江明川那幾個字,心裏就不舒服,非常不舒服,從未有過這種感覺,想到這,江北冥喚來羅幕:“你派人下去,找一個叫江明川的人,找到後別驚動他,先回來告訴我。”
羅幕奇道:“少爺,江明川是何人?家在何處,長什麽樣子?總得有點頭緒,不然從何下手呢。”
江北冥左思右想,忽然發現居然真的無從下手,再略一想,便轉了個身道:“找人畫上我的側臉,那人側臉與我有些相似,其他的還未可知,你先去找就是。”
羅幕雖覺得他此舉甚是奇怪,卻也一口應承,服從江北冥已經是他的一種習慣,這時忽聞外面有人大喊:“江北冥!大哥!”羅幕與江北冥對視一眼,忙出去查看,一會便回來了:“少爺,秋滿山回來了。”
聽見是秋滿山,江北冥也起身走出了房間,只見秋滿山站在大門口,身上大包小裹的,像搬家似的,見着江北冥便慢悠悠向前挪着步子:“羅幕,你還不過來幫我,嘿嘿,大哥,我要搬回來。”
江北冥一笑:“你倒是消息靈通,這麽快就回來了。”
“當年你瞎了的時候,那女人把我趕了出去,如今你大獲全勝,我自然要搬回來陪你住了。”秋滿山與江北冥是因蛇膽相識,當年秋滿山無依無靠,孤身一人靠捕蛇為生,因經常送蛇膽到江家,便結識了江北冥,日久便成了兄弟,江北冥看他一個人可憐,便邀他在江府居住,後來父親去世,孟氏掌家,便把這客居之人趕了出去。
“回來是可以,不過我這內院如今多了女眷,你可不要到處亂走。”江北冥自然願意他回來,便半開玩笑半叮囑。
秋滿山将包袱一股腦塞到羅幕手中:“這我自然知道,都說你娶了個好媳婦兒,不用着急顯擺,我住哪兒?”
江北冥忽然靈機一動,對秋滿山道:“我這就給你安排地方,不過一會我說什麽便是什麽,你不許插嘴。”說着嘴角向上挑了一下,似是在謀劃什麽事兒。
不一會,江北冥便把秋滿山帶到了一房間外,房門敞開着,從外向內一看就見遲遙正手裏擺弄那個方方的東西,江北冥幹咳了一聲,帶着秋滿山走了進去。
遲遙正銅鼓手機,忽見兩人進來,忙把手機塞到袖口裏,站了起來:“有事嗎。”
江北冥介紹秋滿山:“這是秋滿山,是藥館的捕蛇人,也是我兄弟,小滿,這是我的夫人,遲遙,叫嫂子。”
秋滿山憨憨一笑:“嫂子好。”
遲遙還是頭一次聽有人叫自己嫂子,覺得怪怪的,微微點了點頭。
江北冥随後道:“這房間以前是小滿住的,如今他回來了,住不慣別處,我看你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就把房間讓給小滿,随我回去吧。”
遲遙和秋滿山同時看向江北冥,秋滿山心內笑道,原來二人這是在拌嘴分房呢,怪不得剛一見他的時候感覺他有些神色不對,便也附和道:“是,我原來是住這兒,嫂子別怪我事兒多,我真不習慣別的房間。”
遲遙瞪着江北冥,不過随便找了間空房而已,哪裏就這麽巧?一定是他在胡謅,想着就說到:“好啊,那我去別的房間,這裏還給小滿了,一會我讓人來收我的東西,你們慢慢聊。”說着便走了出去,江北冥馬上跟了出去,只留下秋滿山一人傻傻站在那裏:“真不把我當外人,就這麽晾在這?”
遲遙氣鼓鼓在前面走,後面江北冥追了上來,一把拉起她的手,轉了個彎便拽進了自己的房間,順手将們關上,遲遙直到進了房間才掙脫開他的手:“江北冥!你幹什麽!”
“你到底要別扭多久?”
遲遙揉着自己的手腕,有些小情緒:“那,還不都是因為你,我們兩個又沒有什麽關系,誰讓你親我了。”
江北冥被氣笑了:“我們怎麽沒關系,我們是夫妻。”
“什麽夫妻,我們又沒有拜堂,又沒六禮,又沒辦戶籍,連個喜字都沒有,我只不過是被你二娘抓回來充數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你二娘不在了,我們的婚事自然不作數了。”
這麽一說居然還有些道理,江北冥不禁郁悶,便道:“形式而已,你若在意,我便給你一個大婚,我馬上就叫人去準備。”
遲遙連忙阻止:“哎?誰讓你準備了,我又不喜歡你,憑什麽你一句準備就要嫁給你?”
可是我喜歡你。
江北冥心裏這麽想,話說出口卻變成:“那你喜歡誰,江明川?”
遲遙頭疼:“你能不能不要再提他了。”
“不能,除非你告訴我,他是不是你的心上人,不然這事兒沒完。”
遲遙只好道:“不是,不是,不是,你滿意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江北冥心裏忽然舒暢了許多,臉上不自覺挂着笑意:“那我聽你的,先不準備,不過你要答應我,搬回來住,我保證不欺負你。”
遲遙,我早晚讓你心甘情願被我“欺負”。
忽然想起遲遙剛剛手中的東西,她就是靠着那個東西抓到了孟氏的證據,逼的丁術認了罪,到現在江北冥也沒仔細瞧過,便道:“把你那個寶貝給我瞧瞧。”
“什麽寶貝?”遲遙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江北冥便拉起她的手,從袖口內将手機拿了出來,翻來覆去的看:“這到底是何物,怎麽會有人影在裏面,還能發出聲音。”
“這是手機,是我家鄉那邊的東西,你看。”說着劃開手機,一一給他展示,各種軟件,相機,相冊,忽然一相片出現在手機上,那是一張遲遙的自拍,照片裏的女孩青春靓麗,穿着一襲白紗連衣裙,長發披肩,美極了,江北冥忽然将手機奪了過去,目不轉睛的看:“遙遙,這是你嗎?”雖然披頭散發,服飾怪異,可真的好美。
遲遙将手機搶了回來:“別亂看我隐私。”
見她有些笑意,江北冥探身前去:“你答應搬回來住了?”
遲遙推開他:“我想起一事兒,聽說你還有個娃娃親?”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可勁兒找,上天入地的找,能找到江明川,我跟你姓。
江北冥:你滾。
下章預告:
“無法想象的遠是有多遠,就是天涯海角我也要去。”
“你去幹什麽?”
“提親,我要你做我真正的妻子,我要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