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臉上的傷和手腕的紅腫徹底好了,陸甜甜也不想出門,上次吓壞了她了,短期內她是不想出去的。
現在是五月,天氣已經開始炎熱起來。陸家的紙窗早已經換成了紗窗,陸甜甜還琢磨着什麽時候給家裏的窗戶安裝玻璃窗。
既然她現在嫁不出去,當然是怎麽舒服怎麽來,躺在軟榻上透過玻璃窗看外面小院的景色也別有一番風味,或者還可以建造一個玻璃花房,她在現代就有一個陽光房,非常漂亮。
她幾輩子都沒吃過苦,過慣了養尊處優的日子,夏天得有冰,冬天得有碳,而且是用最上好的金絲銀炭。一身柔軟細膩的肌膚只能穿上好的绫羅綢緞,粗糙一點的布料都會全身發癢。
陸家雖然有錢,可是地位不夠,很多東西在古代是有錢也買不到的,比如她現在吃的海魚,青蓮還是第一次燒這種魚,按照現代的說法是三文魚,在這并不臨海的京師,還能吃到三文魚,這當然是權貴的力量。
沈清寵的她都快上天了,雖然見面少,不過什麽吃的玩的,新鮮的玩意都往陸府搬。跟前世的景逸如出一轍。
就是日子太過無聊了,在閑的快長毛的時候,二哥陸修拿來了兩個錦盒。
“打開看看。”陸修遞給她。陸甜甜聞言眼睛一亮,“二哥,莫非是……”
打開錦盒,果然是滿滿一盒玻璃珠子,顆顆圓潤飽滿,晶瑩剔透。在陽光下看着還挺好看的。
“改進了好多。”陸甜甜驚呼,她只是給出了一個基本方子,就能夠産出如此漂亮的玻璃珠,果真古代的工藝也不可小觑。
“真漂亮,我可以留幾個當彈珠玩嗎?”陸甜甜笑嘻嘻的說。
陸修臉色一黑,一把奪過,“你這個敗家的丫頭。這玩意可精貴着呢。”他眼袋下面青黑,最近幾天他都在農莊裏看着。
“不過這東西紮手,我們陸家可能吃不下。”陸修眉頭微皺,“我與大哥商量了一下,物以稀為貴,這兩盒珠子看着不起眼,其實價值連城。現在朝廷國庫空虛,看能不能用這珠子給老三謀一個官職。”
陸家老三陸思,現在是國子監的學生,作為家裏這一代最有出息的讀書人。盛乾并未有商人不得從政的說法。而國子監的學生在盛乾多作為儲備官員,他們家差的只是一個機會,現在機會來了。
他昨日回來才知道陸甜甜被劫之事,還聽說沈公子三天兩頭的送東西過來。想着借沈府讓家族更上一層樓。這樣就算以後和沈府真的結親,甜甜也不至于毫無依靠。
陸甜甜捏起一顆對着陽光看了看,“嗯,我給他寫封信問問。”她有另外打算,前世這個時候山西水患,後來入宮聽說景逸為了籌集救災資金三日未眠,最後宮中全部減衣縮食才勉強湊夠銀子。
這次她希望陸家莊産出的珠子能通過沈家解他燃眉之急。
……
沈府,沈家大夫人正在偏廳用餐,“夫人,陸家送了一份東西過來,說是給公子的。”丫鬟逐月走進來輕聲道。
“哪個陸家?”
“夫人,就是公子定親的陸家。”逐月解釋道,夫人因為不太滿意這門婚事,連陸家小姐至今都未見過。
“拿來看看。”沈家大夫人放下碗筷。
逐月送上兩個錦盒,盒子一打開,她驚叫出聲。滿滿一盒子的琉璃珠,個個珠圓玉潤,等個大小。這一盒子就價值連城。
沈夫人用手指撥了撥,“放着,等老爺回來交給老爺。”這麽貴重的東西,不是她這個婦道人家能獨自處理的。
“還有一封信件。”逐月說道。
沈夫人壓下信件不語,瀾兒這是找的個什麽人家,出手如此闊綽,這兩盒子珠子,都抵得上半個國庫的收入了。
看來她得會會這個陸家小姐了。
沈老大人和沈清才從宮裏回來,就被沈夫人請了過去。近來皇上有意讓沈清入仕,許以翰林編修一職。
早年間,沈清做過當今聖上的伴讀,另國子監求學三年,名滿天下。按照皇上近來的動靜,提前入仕也是情理之中。
而且沈清才剛得罪完王家,提前入仕是好事。
“夫人,何事如此匆忙。”還未換下朝服就被請了過來,沈大人問他的夫人。
沈夫人指了指桌上的錦盒說,“你自己看看,陸府送來的。就是瀾兒定親的那個陸家。”
沈清卻拿起來錦盒上的一封信件,信件是陸甜甜寫的,一樣的狗爬字,沈清還得連蒙帶猜的看。
大致意思就是他們家燒出了琉璃,現在送一盒給沈家,另外一盒希望沈家給陸家老三陸思謀一個官職。
沈老大人,打開錦盒,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個陸家家底如此豐厚。
“嘉瀾你這是給家裏找了個金錢袋呀。”沈老大人抱着錦盒笑了,“等會我再進宮一趟,這兩盒珠子剛好可以給皇上解燃眉之急。”
……
盛乾皇宮養心殿,劉辰拿着一柄發簪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金色的流蘇簪,斷口處已經被修補完好。
他輕輕的拿發簪敲桌面,她不願意入宮該如何是好。
他最近閉眼就是陸甜甜那張豔若桃李,清若梨花的臉,特別是她可憐兮兮看着他的時候,他想欺負她到哭。然而等到她哭出來時,他又覺得不舒服。
他覺得自己是中邪了,而現在她還是嘉瀾的未婚妻。
劉辰想到這裏眼色淩厲。
“皇上,殿閣大學士沈大人在外求見。”總管大太監李順趁給皇上換茶水的功夫禀告道,他瞟了劉辰的手一眼。
這只發簪已經出現在皇上手中好幾天了,他記得這是在回宮那天晚上皇上撿的。
……而它……屬于沈清公子未過門妻子的發簪。他只敢瞟一眼就收回視線。在這個宮裏要想活的長有時候就得裝聾作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