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鈴蘭打着哈欠進來,奇怪,為什麽昨天晚上睡的那麽沉,今天要不是青蓮過來叫她,她該起晚了。
“小姐,該起床了。”鈴蘭給拉開陸甜甜拉開床簾,讓陽光進來,床榻上的陸甜甜纖長的睫毛輕顫,伸手擋了擋絢麗的朝陽。
“小姐,昨天可吓死奴婢了。”她伸手摸了摸陸甜甜的臉,“那該死的賊子,小姐的臉都傷了。”
陸甜甜翻了個身,嘟囔,“再睡一會。”昨晚景逸半夜摸過來,走後她一直沒睡,天亮才睡着。
“墨菊和翠竹回去休息了嗎?”陸甜甜半夢半醒間問,昨日回來,大嫂就大發雷霆,罰了她房裏的兩個丫鬟。
“她們跪了一夜,現在回去了。”鈴蘭眉頭一皺,“還好沈姑爺救回小姐。”
沈清因為救了陸甜甜此舉,讓陸家人對他好感大增,幾個丫鬟都開始叫他姑爺了。
陸甜甜聽到姑爺兩個字,睡不着了,她坐了起來,“古岳怎麽樣了?”她記得他被擄走時,古岳被打暈了。
“小姐,您提古岳公子做什麽?每次您出事,都是因為他護不住。”鈴蘭過來服侍陸甜甜更衣,“小姐,奴婢覺得兩年後您選沈姑爺最好了。”
陸甜甜聞言眉頭一皺,這時外面傳來大嫂的呵斥聲,“住嘴,選哪個姑爺也是你個丫頭能說的。”
陸大夫人一進門就聽見了鈴蘭的話,她臉色馬上就變了,“馮媽,給我掌嘴。”
“大夫人饒命。”鈴蘭跪地求饒。
陸大夫人臉色很難看,“給我拖出去打,給小姐院裏的丫鬟仆從看看,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
這幾個丫鬟太散漫了,沒了規矩,才害得甜甜接二連三出事。
“嫂嫂息怒,鈴蘭應該不是有意的。”陸甜甜給鈴蘭說情。
“甜甜別管,這幾個丫頭是該教訓了。”
“嫂嫂,昨晚讓您擔憂了。”陸甜甜突然說道,她這個大嫂面硬心軟,一般是不會處罰家裏的丫鬟的,昨天肯定是吓壞她了。
陸大夫人看着陸甜甜軟了口氣,暫且攔住了馮媽要去打入的手,她揮手讓下人們下去。摟過陸甜甜說:“甜甜,可再不能出事了,要不然家裏誰受得住。”
陸甜甜撲進她的懷裏,輕輕的抱住她。前世他們去世後,多少個夜晚,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景逸抱着她一抱就是一晚,可是她還是懷戀這個溫暖的懷抱,雖然說是大嫂,卻像她另外一個媽媽一樣,“嗯,甜甜知錯了。”
“今天古岳上門了,娘做主退了婚。”陸大夫人突然說道,“甜甜,經過昨天一事,我們都錯了,甜甜不應該找一個不能保護你的夫君。”
陸甜甜擡頭看她,良久,才輕輕的嗯了一聲。前世她就與古岳沒緣,沒想到這一世還是如此。
“甜甜有什麽想與他說的麽?嫂嫂可以給你帶話給他,現在他還等在前廳。”陸大夫人看甜甜沒有因為退婚有什麽傷心難過等情緒,輕呼了一口氣。
“嫂嫂,跟他說,讓他好好科考,他會有平步青雲的一天。”前世,他就做過狀元,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她希望他今生也能如此。
“那甜甜再好好休息一下。”陸大夫人說完,留下了一盒藥膏,“這是一大早沈府送來的,讓丫鬟給你擦擦。”
又一盒藥膏擺在了她的房裏,兩盒藥膏,一盒白色,一盒綠色,她看了良久,把雪無痕輕輕的放在了梳妝櫃裏,留下了這盒綠色的。
……
盛乾太和殿,文武百官早早等在太和門前,皇上微服出游半個月,今日是回宮後的第一次上早朝。
早年皇帝還年幼的時候是孝文皇太後垂簾聽政,皇上年滿十八大婚後,太後才還政于朝。
“有事啓奏,無事退朝!”宣朝太監拖長了音調喊。
劉辰身着金絲朝服,頭戴龍冠,端正的坐于龍椅上,他垂眼看着朝堂下面。
“臣有本奏。”左令尹王朝之出列,一夜未眠的他兩眼發紅,臉色發青。
“有何事奏?”劉辰冷眼看着他說,這麽快就收到消息了。
“啓禀皇上,犬子謙之一夜未歸,聽說被皇上打入天牢了。臣不知犬子所犯何罪。”
右側文官之首站着的王太師聞言撇了兩眼皮子,又扭過頭去,做不知情狀。
“朕昨日确實抓到了一個膽敢冒認皇親國戚,強搶民女的賊子,莫非确是令公子?”劉辰看着他玩味的說。
左令尹撲通跪地,“皇上,犬子無狀,冒犯了皇上,請看在老臣的份上,放犬子一條生路。”
“愛卿快起,既然是朕認錯了,那确實應該放出天牢,不過皇子犯法當與庶民同罪,令公子強搶民女一事還得由順天府重新審理。”劉辰微笑着看着他。
“皇上,犬子謙之絕不可能作出強搶民女之事,還望皇上明察呀。”左令尹王朝之哭嚎。
官員中好幾個人一同出列,“望皇上明察秋毫。”
劉辰冷了臉,“你們莫非是在逼迫朕。”
這時王太師撸了撸胡須出列,“啓禀皇上,臣有本奏。”
“太師有何事奏,請講。”劉辰黑沉的眼睛看着他。
“山西郴縣今年水患嚴重,百姓流離失所,哀鴻遍野,臣請奏工部程遠,程郎中擔任治水欽差大臣,前往郴縣主持救災。”
劉辰黑眸微閃,“程遠何在?”
左側一身青色官袍,頭戴烏紗帽的年輕官員出列,“臣在。”程遠是今年的新科狀元,出翰林入工部,現如今官居五品。
寒門出身,天子門生。王太師此舉,讓了劉辰一步。
“現暫封你為三品治水欽差大臣,前往郴縣主持救災工作,不得有誤。”
“臣領旨,謝皇上。”
劉辰勾唇一笑,“王太師真乃我朝之肱骨大臣,國之棟梁。”
“皇上過獎了。”王太師撸着胡須微笑,君臣看起來和樂融融。
”還有誰有奏?”劉辰環視一周,最後眼睛落在了左手邊沈大人的身上。
“臣有本奏。”沈老大人出列,“臣向皇上舉薦前朝姜丘黎擔任太傅一職。”
此話一出,朝堂上嗡嗡作響,沈大人作為當朝殿閣大學士兼內閣大臣一直處于中立的地位,今天突然舉薦前朝姜丘黎不知何意。
姜家作為前朝太子太師,先帝改朝換代的時候全族激流勇退,現在難道是要再次入仕嗎?
“臣認為此舉不可。”
“臣也認為不可。”
“臣附議。”
朝堂半數都不同意。
劉辰看向王太師,問,“王太師以為如何?”
王太師豆大小眼仔細的看了劉辰一眼,“臣認為可以,姜老學識淵博,擔任太傅一職可行。”
劉辰哈哈大笑起來,“王太師深得朕心,準奏。”
“皇上,犬子的事情該如何?犬子冤枉呀。”這時左令尹又叫了起來。
劉辰扭過頭去,“愛卿不必憂慮,朕也相信貴公子是被冤枉的,不日貴公子就會被釋放,還請左令尹嚴加管教。”
“謝皇上恩典。”王朝之擦了擦汗,爬起來。擡頭就看見了王太師黑着一張臉。
退朝後,王謙之就被擡回了左令尹府。
“我兒怎麽成這樣了?”左令尹夫人看着他哀嚎出聲。
王謙之面目猙獰,他咬牙切齒的說,“是沈清,還有那該死的程庭,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被擡進門的時候,他又拉住左令尹夫人說道:“還有沈清的未婚妻,給我查查是哪一家,我要讓他們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