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壽誕車彙合
掌櫃的随意上了幾個菜,楊玉喬便跟着用了起來。
雖然食物不怎麽樣,但是趕了一夜的路,早已經饑腸辘辘,她也就顧不得什麽禮儀,直接學着旁邊的幾個人大口吃起來。
不過,良好的習慣還是讓她只用了自己面前的一小部分,至于其他地方,早已經慘不忍睹,她是沒有那個勇氣再下手的!
絡腮胡子的男子,抽眼看了楊玉喬的那一桌,眼裏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來。
不一會兒,茶棚外面又來了三個帶着刀的人,一進得茶棚便沖着絡腮胡子那一桌而去。
“小舅舅,我來接你了!”為首的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少年,幹瘦的身體卻快得很,不一會兒就飛奔到了絡腮胡子的面前。
“騎馬射箭,經史策論可有懈怠?”
絡腮胡子一開口,滿臉歡喜奔跑而來的少年便垮下了一張臉。
“小舅舅,你趕了一路也累了,那些東西,你回頭考校我不行嘛?”
林軒坐在絡腮胡子旁邊,将手上的袖子挽了起來,如果不是礙于這裏是大庭廣衆之下,他更想把衣服弄寬敞了,來個涼快。
“回頭讓我發現你半點進步都沒有,你小子就等着在飛雲嶂上過日子。”絡腮胡子語氣嚴肅。
“是的,小舅舅。”林軒一張臉垮了下來。
他自幼喪母,是外祖和小舅舅将他一手帶大,他心裏感念,卻還是怕舅舅。
“好了,趕了一路,坐下喝口茶。”
絡腮胡子大手一伸,招呼幾個人過來圍着桌子坐了下來。
又叫了幾壺涼茶并幾盤子特色吃食,吃飽喝足,這才招呼着相攜走了。
此時,太陽已經升了起來,四人沒有帶馬匹,只得徒步向高墉山的方向走去。
楊玉喬的注意力,一直在來往的行人車馬上,對于幾人什麽時候離開,卻是沒有知覺。
耳邊的蟬鳴聲越發的響亮時,楊玉喬終于看見自家馬車夫趕着馬車晃悠悠的駛了過來。
雙眼閃過一道亮光,怕被家仆和車夫看出異常來,楊玉喬立馬站了起來,奔向了楊家的馬車!
馬車夫正停好馬車,旁邊突然竄出來個小少年,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這再定睛一看,怎麽這小少年同自家的大小姐那麽像呢?
他還沒有疑惑完,這邊楊玉喬已經先開口了:“記住,我現在是大小姐的随行馬車夫,特意過來接你們,不要給我露出破綻了。”
“啊……哦,是的,小……哥……”
在楊玉喬怒瞪的目光中,馬車夫終于磕磕絆絆的改了口。
同樣的話,楊玉喬又同家仆囑咐了一遍,見二人都記住了,她這才朝着杜老大揮手。
“是我們楊家的馬車來了。”
杜老大幾人一聽,停止了吃飯的動作,招呼過來的楊家馬車夫和家仆楊開。
“兩位都累了吧,先停下來歇歇腳。”杜老大說。
“蜀中地區向來不太平,待二位休息片刻,我們便啓程過了高墉山,下午再在臨近的城鎮歇腳。”杜老大說出計劃。
六月太熱,中午不适合趕路,但是同樣的道理放在悍匪身上也同樣适用。
中午太熱,悍匪是吃飽了撐得,才會出來打家劫舍。
杜老大這麽一說,甚是合楊玉喬的心意。
她點了點頭道:“還是杜老大想得周到,等到了府上,小的一定禀告了大小姐,讓她好好嘉獎各位大哥一番。”
“哪裏哪裏,這都是我們該做的。”杜老大虛僞的擺了擺手,對楊玉喬的話很是受用。
楊玉喬見機,立馬招來了掌櫃的,又要了幾盤上好的醬牛肉和幾壺涼茶,并給了銀錢。
杜老大見狀,更是笑得開懷,直說同楊玉喬相見恨晚,這馬上就小老弟,小老弟的親熱招呼了起來。
楊玉喬汗顏,卻還是撐着喝飽了的肚子,陪杜老大碰了幾碗!
吃飽喝足,這太陽已經快升到了高空中,杜老大招呼着随行的人,前前後後将馬車給圍了起來。
見楊玉喬面有不虞的看着眼前的高頭大馬,扯開了嗓子笑道:“小老弟平日怕沒騎過這麽長時間的馬,這腿肚子軟了吧!”
“要不你就上馬車坐坐,有我們兄弟在,不差你這個半大小子。”
活活的被一群糟老爺們取笑,楊玉喬也不惱,只臉上多了幾分羞紅:這身子骨根基不穩,一重生就得執行這麽高難度的任務,她身子吃不了苦,也在情理之中。
“那小弟就不推辭了。”楊玉喬也不是那矯情的人,立馬将手上的繩子扔給了旁邊的人,自己鑽上了馬車。
楊開本就坐在馬車旁邊,見自家小姐坐馬車,立馬奪了漢子手上的缰繩跨了上去。
“家裏這小子勞煩幾位照料了,老哥我正好坐車悶了,出來透透氣。”楊開解釋,也順便說明了自己不想坐馬車的原因。
不然,兩個大老爺們不坐同一輛馬車,稍微有點心思的人,便能看出不同來。
這拉禮物的馬車,本就比不得她平時裏的馬車舒适,雖然窄小颠簸,倒是總好過在馬背上奔波。
再說,她連着趕了一晚上的路,本就疲憊不堪,再騎馬,她也擔心自己待會從馬背上滾下來。
馬車緩緩的開始走動,楊玉喬剛開始還能支撐着不睡覺,不過在搖搖晃晃的聲音中,她終究是抵不過身體的疲倦,腦袋靠在車窗上,頭一點一點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