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梓萱快速地從團裏出來,又直奔自己的卧室。鎖上門,室內有一臺她專用的筆記本,将在團長辦公室偷偷帶出來的那張報紙拿出來,又細細地逐字逐句地看了一遍,又把林向晚三個字輸入到搜索欄裏。果然關于林向晚的一切新聞都搜了出來,大多數是關于綁架案的。她努力地将綁架的回憶又在腦際重溫了一遍。林向晚個子不高,非常地瘦弱,氣力卻不小,而且她似乎有功夫的底子。喬梓萱被她綁架了之後是關在一間廢棄村落的屋子裏,她危脅梓萱打電話給她父親要一千美元的贖金,而且喝令要喬嘯行帶着贖金去見她。在這期間林風晚沒有虐待她,會從外面買廉價的便當給她吃,或是面包。她的目标并不是針對梓萱。現在想來一切都茅塞頓開了,林向晚綁架是假,引起她父親是真。至于那天林向晚在見她父親之間早就将她移到了集裝箱裏,所以她與喬嘯行之間見面之後談了什麽內容,一切都無從得知。
她又在電腦上找到一個新聞,是關于林向晚的真實來歷,其中有一條說她是三十年前星星舞廳的小舞女,勝在清純可愛,出道不久即很受歡迎,人送外號小茉莉,只是沒做幾個月便退隐了。據說是被一位富商包養了。
新聞裏沒有把出這位富商的具體身份,只是一筆帶過。如果不出意料的話,那麽這位富商極有可能就是她父親喬嘯行。
喬嘯行包養林向晚,林向晚生下的孩子也就有可能就是林風眠,可是林風眠說自己是在孤兒院長大的,那麽也就是說林風晚在生下林風眠之後有可能已經跟喬嘯行一刀兩斷,因此無力撫養自己的兒子,将他送入了孤兒院。
此後林向晚一直過得很不如意,所以就蔭發了要報複喬嘯行的念頭。然後在這件案子的處理過程中又與林風眠相識并且相認。
喬梓萱想到這裏又急着往下看,看到林向晚在入獄不久就因突發疾病去世這一條新聞。那麽接下去就不難理解到林向晚因此産生了想向她跟她父親報複的念頭。
如果一切的線索都是屬實,這就是一場徹頭徹底的報複行動。喬梓萱想到當初剛開始接近林風眠的時候,他對她始終抱着一種淡然處之的态度,不遠不近,分寸拿捏得十分好,朋友之上戀人未滿的程度。可是這種關系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質的呢。那是突然有一天林風眠主動約她見面,兩人開始了第一次正式的約會,而且還看了第一場電影,在電影院裏林風眠還吻了她。此後的一切都順理成章地進行之中,求婚結婚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喬梓萱頓時指尖冰冷,身子微微地打顫。
她隐約地聽到門口有敲門聲響起,忙整理了一下紛亂的心情,将那張報紙塞到了梳妝臺的抽屜裏,并且将電腦也關閉了。這才将門打開了。
林風眠走了進來,用略略疑惑的眼神看着她:“你鎖上門在房間裏幹什麽?”
喬梓萱嗫嚅着說不出話來。
林風眠又用銳利的目光審視了這一間房間,似乎發生沒有什麽異樣。于是對着她,又緩和了語氣說道:“下午的事,你不要再去想它了。我會幫你抓到那個歹徒的。”
喬梓萱見他的目光變得這樣的柔和,口氣這樣地耐心。在心裏告誡自己千萬不能當他的當,他接近她果真是有目的的,現在已經水落石出了。那麽自己也該藏起對他的那份愛意。
想到這裏,她甩了甩頭發說道:“我沒事。”
“那麽我們現在出去吃飯好嗎?”他突然間變得很溫柔體貼的樣子。
喬梓萱下意識地想要回絕,可是轉念一想,他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于是便假惺惺地同意了。
林風眠因對她有所愧疚,才提出要請她吃飯。
“那麽今天晚上務必打扮得漂亮一點。”他站在門框邊對她說。
“為什麽?”她問道。
“跟我去了就知道。”他的嘴角抹上了一絲笑意。
她選了一件玫瑰色的連衣裙穿上,并且在脖子上戴了一根結婚前他送給她的鑽石項鏈,只有那顆雞心的吊墜中央才鑲着一個小小的鑽石而已。以往她都如獲至寶,可是如今卻不同了。
她走到樓下,見到了他久違的微笑:“今天你很漂亮。”
她不置可否,因為只有她知道自己跟以往相比,已經不太一樣了。
第一次兩個人去了一家法國餐廳。餐廳裝潢得很有格調,想必是他以前曾說過要帶她來卻沒有兌現的那一家。如果換作是以前的她,喬梓萱肯定會欣喜若狂,但是如今她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你想吃什麽?”他認真地看着她。
她佯裝很順從也很乖巧地說道:“你決定吧。”
他娴熟地報出一串菜品,想必是他經常來這裏。她睨了他一眼,心裏想道,也許是跟那個李慕竹一塊來的,而且來了不止一次。
“你經常來這裏?”她呷了一口貯滿清水的玻璃杯裏。
“沒有,第一次來。”他笑吟吟地說道。
鬼才信你。她在心裏想道。
“你喜歡這樣的環境嗎?”他問她。
她點了點頭。僞君子。她在心裏罵了他一句。
“梓萱,”他從桌子的那端伸過手來握着她的手,她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如果你希望這裏,我們可以經常來。”
她用奇特的目光看着他。為什麽他的态度會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難道是為了被歹徒猥亵的那件事?
她清了清嗓子說道:“那天我已經問過我父親了。”
“什麽?”他盛情款款的目光凝凍住了,換了一副困惑不解的表情看着她。
“我說的是關于林向晚的事。”她的語調聽起來很平靜,卻又夾帶着一絲令人起疑的神秘意思在裏面。“我爸他對于小茉莉的事很敏感。”
“今天我們能不能不談這件事?”林風眠的臉微微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