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意的弧度說明了她此時很開心,也很滿足
她用手輕輕的順着慕晨額前的頭發,雖然他看不到慕晨的表情,卻也知道,那一定和幸福無關,這樣的畫面讓他去打擾都覺得是一種罪過,于是悄然退場,不露痕跡。
慕晨竟睡着了,安若察覺的時候,看看時間,才發覺自己已經在這個房間裏待了近兩個小時了,她小心翼翼的将慕晨移到沙發上,拿了一個靠枕讓他枕着,盡力不把他吵醒,或許是他真的太累了,居然很聽話的受自己的擺布,完全沒有醒來的意思,然後才拖着已經麻木的腿走到走廊裏去給葉冬陽打電話,電話那邊很快接通:
“馬上過來。”
安若不由的松了一口:
“好,我等你。”
葉冬陽在五分鐘之後趕來,期間,安若又回了一次病房,取了一條毛毯輕輕蓋在慕晨的身上,然後才關上門,離去,迎面看到剛走出電梯的葉冬陽。
他看得出她走路的姿勢有些怪,卻體貼的并沒有發問,他沒有想要至安若于尴尬的境地,所以在自己明明知道那個答案以後,就真的不用多此一舉了。
安若笑着走向他,臉色坦然,讓葉冬陽險些以為自己剛才看到的只是幻境一場,可這也是片刻的錯覺,他最相信的還是自己的眼睛,于是他說服不了自己認認真真的去對待這場無論如何都會有裂痕的婚姻。
這并不是他想要的。
葉冬陽并沒有說話,卻風度依舊,等到安若走到自己身邊,才按了電梯,側了身讓她先進,自己随後進去,按了樓層,電梯的門緩緩合上,一瞬間,靜如子夜。
誰都沒有說話,安若卻明顯的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她看着眼前的葉冬陽,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你的朋友還好嗎?”
葉冬陽晃了一下神才反應過來,溫和的笑了笑:
“沒事了,喝醉酒出了一點小車禍,因為關系不錯,所以多聊了一段時間。”
“駕照還要重新考過吧?”
“現在的交通法确實很嚴格,不過還是有漏網之魚的,我的那個朋友大概就是其中一個吧,沒人敢吊銷他的駕照。”
安若見怪不怪:
“這沒什麽,自己要想對自己不負責,法律也幫不了他。”
葉冬陽仔細的想了想安若的這句話,突然覺得很有道理,随即點了點頭。
是啊,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接受,他人即便給你再多的機會,你也根本不屑于要。
走到醫院大廳的時候,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撲鼻而來,安若胃裏又開始有些不舒服,壓抑不住的翻滾着,讓她不由的加快了腳步,像大廳外跑去,葉冬陽走在她的身後,看着她的這個樣子,微微的蹙眉。
他追上安若的步伐,輕輕的拍打着她的背脊,時不時的問一句:
“還好嗎?”
她這兩天胃口很不好,吃的東西也很少,所以并沒有吐出什麽來,只是剛才的那種味道刺激了她,她微微的緩過來,面對葉冬陽的時候有些不好意思,接過他遞過來的手帕,擦拭嘴角:
“最近胃裏總有些不舒服。”
葉冬陽只是點了點頭,并沒有說什麽:
“走吧。”
慕家接二連三的陰霾終于迎來了近日第一件喜事,那就是慕文基醒了過來,不過樣子看上去,确實蒼老了許多,嚴素坐在他的病床前,拉着他的手熱淚盈眶,喜極而泣,竟不知道說什麽,一直重複着‘老慕,老慕……’仿佛害怕再次的失去。
慕晨靜靜的站在一旁,輕輕的喊了一聲:“爸。”
慕文基的眼光掃了一周,沙啞着嗓音:
“怎麽不見小欣和姚謙?”
慕晨收到嚴素暗示的目光,盡量讓自己笑的自然:
“姐姐和姐夫兩人出國去度假了。”
慕文基點點頭:
“那孩子,一輩子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業,是該好好享受一下生活了。”
嚴素壓抑住自己所有的悲傷情緒,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不想再失去一個丈夫,緊緊的握着他的手,沉浸在慕文基理解不了的悲喜情緒裏,無法自拔。
“安若呢?”
慕文基突然的問題讓嚴素有些不自然,慕晨倒沒有表現出什麽異樣來:“她出差了,昨天剛走的,不知道您要醒來。”
随着慕文基的醒來,身體的康複,開始漸漸的出席各種場合和重要的會議,慕家的情況也開始慢慢的好轉,對慕家保持觀望态度的人一下子又開始熱絡起來,只是對于剛剛經歷了生死離別的慕家人來說,這一切都已經無足輕重,仿佛只有失去了什麽,才能知道什麽,這兩者之間永遠缺少一種微妙的平衡感。
仿佛所有的人都達成了一個共有的默契,那就是對慕文基暫時隐瞞慕欣的死亡,可是在這樣一個信息發到,媒體又無孔不入的時代裏,要想隐瞞一件轟動一時的新聞,怕是難上加難,雖然慕晨已經盡力在做,所有的人都沒有想故意揭開這道傷疤,可是遮掩的真相,總會在一個不經意的時間裏,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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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接到慕文基電話的時候并不比上一次,這一次她很平靜的接聽,像和一位自己聊得來的長輩一樣話話家常,關心一下各自的身體,葉冬陽坐在她的面前,打着電腦,時不時的擡眼看一下她,嘴角始終含笑。
其實在慕文基醒來的時候,安若就已經知道了,慕晨和自己打過電話,也告訴了他對慕文基的說辭,安若雖然并不認同,但是也很理解,可是此時此刻,慕文基的字字句句明明是已經知道了兩個此時關系的,這一點還是讓安若有些訝異的。
安若挂掉電話之前,答應了慕文基的邀約,因為她自己知道根本逃脫不開,于是選擇面對。
“慕老還是很鐘意你這個媳婦的。”
安若放下手機的同時看向葉冬陽:
“明天你陪我去吧。”
葉冬陽輕輕搖頭:
“想象的出來,明天的見面肯定是一個和家庭聚會差不多的相聚,我去了不是自讨沒趣麽?”
“那我也就不去了。”
“可是你之前明明是答應了的。”
“可以反悔的。”安若說完便站了起來,起身回到房間,把自己扔在床上,葉冬陽無奈的搖頭失笑,處理完手中的事情,也走了過去,卻看到安若已經快要入睡的姿态。
“你不覺得最近的生活有點像某種動物發展嗎?”
安若睜開迷蒙的雙眼,好一會才聚焦,然後否認了他的說法:
“工作日的時候我很努力的在上班啊,現在我不是你的下屬,你不能再剝奪我睡覺的權利。”
“也許有些改變是你自己都不知道的。”
安若調整了一下姿勢:
“什麽?”
葉冬陽沒有再說什麽,笑了笑,便走出了房間,安若認真的想了想葉冬陽的話,然後也很努力的在想自己有哪些與之前并不相同的改變,可是好像真的沒有,除了自己變的愛睡這一點,但是在安若的意識裏這非常的好理解,因為她太長時間沒有上班了,目前還沒有完全的接受過來。
葉冬陽回到書房,拉開抽屜,看着裏面的幾份文件,第一次不知道該如何去解決,姚謙的身世,慕家的醜聞,還有和安若的這段婚姻,每一件都舉足輕重,都需要自己小心翼翼的去處理。
他盯着幾份文件很長時間,然後徑自笑了,也許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去解決,從口袋裏取出打火機,将其中的兩份文件燒為灰燼,只留下其中的一份,因為他相信,有些秘密是可以隐藏的,而有些會随着時間的推移漸漸的浮出表面。
他拿着留下的那一份,準備去和安若說明,卻在即将走出書房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是串陌生的號碼,而知道他私人手機的人屈指可數,可鬼使神差的,他竟然接下了:
“你好。”
“你好,是葉先生嗎?”
這個聲音讓葉冬陽有種微微的熟悉感,好像在某個時間聽到過,只是想不起來。
“我是。”
“你好,我是葉沁一的老師,她在學校裏出了一點問題,可以麻煩你來一下學校嗎?”
葉冬陽微微的蹙眉,但是聲音卻沒有任何起伏,輕聲應下:
“我馬上到。”
他挂了電話,看了看手上的那份文件,微微的搖頭,罷了,也許一切都還不到時間,等需要攤開的時候,根本不用自己開口,他折回書桌前,将那份文件重新放回去,鎖好,然後出門。
這事葉冬陽第二次來到葉沁一的學校,第一次是來陪她辦理入學手續和熟悉環境,所以他憑着自己的記憶,很容易找到了葉沁一班主任的辦公室,他輕輕的敲了敲,得到回應後推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