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青奇的伯父在京為官,也經常在伯父家小住,所以對天都這事自是清楚的很。
他陪伴着裴敬則在酒樓就遇見過幾次,被周雨桑圍堵的事。
所以他對裴敬則的遭遇也是抱着同情的态度。
可是這個郡主在天都,怎麽突然就跑到了南州?而且還知道他們酒樓的準确位置。
“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我,把我的行蹤透露出去并不是一件難事。”裴敬則淡淡地說。
正所謂的樹大招風,就是如此吧。
有人利用周雨桑對裴敬則熾烈的感情,把裴敬則的行蹤透露給她,然後做好了套子等着裴敬則鑽進去。
想一招把他打得翻不起身來。
不得不說,差點就被他們得逞了。
鄭青奇點了點,表示贊同,肯定是這樣了。對于裴敬則突然不在天都出現了,郡主定然四處打探,被有心人利用了去。
“你從一開始就不碰酒,也不讓我喝,你那時就知道這裏面有問題了,是吧?那你是怎麽知道,有人會在今天下毒的?”
裴敬則沒回答,他也在疑問,那個看着呆呆傻傻的丫頭,是怎麽知道他的酒裏有毒,而且還知道郡主要來?
他擡頭問道:“那日你們鄭府的宴會上,在池邊看到的那個身上弄了一身花粉的丫頭是哪個府的?”
鄭青奇被他突然跳躍的思維愣了一下:“好好的,你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
“告訴我。”裴敬則一臉的堅持。
“是南州首富葉府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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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葉小餘還在想着,不知那冰塊有沒有相信她話,會不會又步前世的後塵。
她昨天聽阿蘭說起那位少年将軍的事時,她隐約記得,他在南州将會發生的一件大事,是什麽事又一時想不起來。
直到白日裏,到那酒樓的門前時,才恍然記起,那件事就發生在這家酒樓裏,她一下子想起了事情的始末。
那位少年将軍今天在此喝酒吃飯,後來就傳出,他毒害了對他一往情深,追到這裏來的郡主,然後被抓起來投入了大牢。
因為這事是發生在南州,又是頗受人愛戴的少年英雄,所以這裏人都議論紛紛,搖着嘆息,後來又傳出是被人陷害了,至于是什麽人,這是比較隐秘的事,就沒知曉了。
之後葉小餘就再也沒聽過關于這位少年将軍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最後的命運。
她聽過他的事跡,是天都有名的少年沙場悍将,勇猛無比,小小年紀就能帶兵打仗,打完仗,也不依戀名利,回天都就交出了兵權,只要有需要馬上可以披馬挂帥。
這些都是在百姓間流傳開來的事跡。
葉小餘佩服他,覺得像他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男子漢,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個想法。也許是覺得他很無私吧,不像葉家的家主及兒子,自私自利,為達目的不擇手斷。
這事既然被她遇上了,總得給他提個醒,信不信那是他的事了。
今天咋一見,猜出她見過幾面的那冰塊就是那位少年将軍時,更是希望他能避過這次的災難。不為他是她心中的英雄,就沖他是她認識的人,她也會祈禱他沒事的。
也許是心中有事,一個晚上,葉小餘都睡得不怎麽踏實。天剛微亮她就迫不急待地起床,特意擠到人多的地方打掃庭院。
想聽不聽有沒有從外間傳來發生大事的消息。
當丫頭們只是嚼些零碎的長長短短,沒傳出有什麽大消息時,她不禁又想着是不是因為太早的緣故,府裏的人還沒出去,或出去的人還沒回來,所以有消息也還沒傳回來。
她就這麽忐忑不安地等到晌午,吃過了午飯,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她趁着大夥都午休時,跑上了街,到了那酒樓門口,見那裏一如平常,并沒有什麽異樣時,由衷地松了口氣。
他相信她說的話了,他已經沒事了。
葉小餘心情愉悅,哼着小曲正要往回走時。
耳邊傳來了一道低沉好聽的男聲:“你很關心我?”
“啊”味小餘被突然憑空出現的聲音,驚得大啊一聲。
很快被人一把捂住了嘴巴,然後被帶到一家客棧的房中。
葉小餘的嘴得到了自由,她望着前面這個剛才還惦念着的冰塊,一臉郁悶。
手勁真大,捂得她的嘴痛死了,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這次,他渾身沒了冷氣,只是仍然面無表情,他盯着葉小餘,又問了一次剛才的問題:“你很關心我?”
“誰,誰會關心你一個大冰塊!”
“冰塊?”
“對啊,你不是冰塊是什麽的,渾身上下都是冷冰冰的。”
裴敬則無語。
他換了個問法:“你為什麽剛才看到酒樓一片安靜時,松了一口氣?你知道它要出什麽事?”
“我昨日不都跟你說了麽?你是相信我的,對不對?”
裴敬則第一次産生了無力感,有一股暴走的沖動。
他按耐住性子,點了點道:“是,我相信你,你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麽知道我會在那裏出事了嗎?”
葉小餘有些被難住了,她之前沒有想過這件事之後,會不會再遇上他,遇到他如果被問起又該怎麽回答。
裴敬則見她一臉糾結的樣子,刺激了一下她,陰森森地道:“難道這個陰謀你也有份參加?”
“誰知道什麽陰謀了,你別亂冤枉好人。”葉小餘被那句話說得如炸了毛的貓,一下子跳起來叫道。
“如果你不是參與者,你怎麽會知道的那麽清楚?”
“誰知道的很清楚了,我只知道你會在酒樓被人陷害死郡主,然後被抓進大牢,別的都不知道了。”
糟了,一時受刺激了,把實話都說出來了。葉小餘一把用手掩住嘴巴,不知該如何去解釋,總不能說自己知曉前世的事吧,那樣她會被當成妖怪的。
裴敬則眯了眯眼睛,知道她這話絕對是對的。如果這個陷害成功了,他就成了殺害郡主的兇手而且是人證物證俱在,想賴也賴不了。
郡主是皇室的人,皇上,王爺也不會放過他的,進大牢那是一定的了。
而且進去還能不能出來都不知道,因為陷害他的人必定要治他于死地,不會讓他有反擊的機會。肯定還有後招,讓他永遠呆在大牢出不來,或者讓他直接去見閻王。
裴敬則雖然內心如波濤翻滾,卻半點不外露,仍是面癱一個。他收斂了心緒,看着眼前這個表面看着呆傻,實則也是時而憨傻,時而聰慧的丫頭,心頭湧過些許迷惑,哪個才是真正的她。
裴敬則盯着葉小餘,态度堅決:“你還沒說,你是怎麽知道這事的?”
葉小餘在剛剛的沉默中,有了個急智,她說道:“我是聽到別人說的。”
“哦…?”裴敬則擺明了不信。
葉小餘裝出一副很誠肯的樣子繼續說:“是我不小心偷聽到兩個陌生人說的,他們說什麽酒裏有毒,還說郡主喝了就沒命了,還說,還說不管他是多了不起的少年将軍也将被關進大牢。就是這樣。”
葉小餘好不容易編了一套話,說了出來。她有些緊張地看着裴敬則,怕他仍然不信,那她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她不知道的是,裴敬則在聽到她這一翻說詞後,已經相信了。因為她說的跟發生在酒樓的事實有幾分相似,比如下藥的必定有兩個人,一個吸引小二的注意力,另一外則找準時機下手,這一點相符了,另外的更是毫無相差多少。
葉小餘見裴敬則不出聲,以為他不信,忙加了一句:“我根本不知道那個少年将軍就是你,我無論是跟少年将軍還是跟你都無冤無仇,我幹嘛要害你們。不對,你們本來就是一個人。反正,我沒有對你有什麽不利。”
葉小餘都不知該怎麽說了,有些語無論次了。
裴敬則見她一副着急,怕被他誤解的模樣,放緩了語氣道:“我相信你的一片好意。”
葉小餘籲了一聲,似乎松了一口氣,聲音有點響,裴敬則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葉小餘見事情解決了,她拍了拍胸口道:“好了,事情都說清楚了,擔心的事也解決了,我該回去了,再見。”
說完,她向裴敬則揮了揮手,向門口走去。
“等等”
“幹嘛?還有什麽事麽?”葉小餘被叫住了,停下來轉過身問。
裴敬則輕咳了一下,似乎不知該怎麽出口。
葉小餘靜靜地等着他想說的話,一雙清澈純淨的眼眸看着他。
“這次我欠了你一個人情,你有什麽想要的?我可以答應你的一個要求,表示謝意。”
葉小餘一愣,她沒想他會說這個,她迷茫了,她有什麽想要的呢?
金錢財物?可這些她不敢要,她一個住在下人房的人,如果有了那麽多財物,說不定還會讓葉府的人說是偷來的。
一套房子?她搖了搖頭,她孤身一人,又不能離了葉府出來居住,而且她目前必須呆在葉府,還有些事要做,還有些帳要算!這麽想要來房子也沒什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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