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筠婷見周雨桑發怒了,也不敢再多說什麽,只是看了一眼周雨鈴,見她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知道她是不會為自己出頭的,只得不甘心地作罷。
侍郎家的小姐一見氣氛緊張,忙道:“凝莞郡主,咱們是不是可以作詩了,以什麽為題呢?”
大家一聽,都附和起來,因為這也是這次宴會的目的。
這會子,周雨桑倒覺得有些對不住葉小餘,早知道她就不受衆人的慫恿,開什麽詩會了,直接賞花的好了,這會又不好反悔,只好抱歉地看了葉小餘一眼。
葉小餘明白周雨桑的意思,她毫不在意,對她淡然一笑,而後緩緩地大方地說:“諸位小姐苦思冥想,作得佳句出來,不若,我來為諸位書寫下來。”
還沒等衆人反應,周雨桑就高興地說:“如此最好了,葉姑娘的字想必是極好的,再配上你那帶香的墨,真真再好不過了。”
謝音也在一旁贊好,終于有機會見識傳說中專門為女子研制的養顏怡情的墨香了。她的香每天有限制,所以就是有錢也買不到。
本想着有機會刁難葉小餘的某些人,還想着讓她出醜,不防被她以這樣的方式逃了過去,都有甘心,但看到衆人都被葉小餘那神奇的墨香收攏了心思,也不好硬來了。
葉小餘吩咐了一聲,英芮把随身帶着的墨香放到了案桌上,葉小餘鋪開了王府早就備好的紙張,拿起了筆,等着第一位小姐的詩聲落下,馬上揮筆而就。
娟秀漂亮的一手小楷,配着淡淡的獨特的墨香,衆人均感到驚豔。
看到她那一手好字,此時反而沒有人懷疑她不會作詩了,在她們的思維中是,能寫出一手好字的人,詩定然也是不錯的,她們反而覺得葉小餘是在謙虛了。
繼而又驚嘆于那墨香的神奇,詩不作了,紛紛問起了這墨香的事來。
葉小餘自然是有問必答,這無形中在為自己的墨香做着推廣。連一臉高傲不屑的周雨鈴也起了心動起來,暗暗地吩咐下人第二天早早去排除,一定要搶購到。
只有馬筠婷不甘心,風頭一下子全被葉小餘搶了去,在周雨鈴耳邊說了幾句抵毀的話,周雨鈴不知是沒聽到她說話還是在想着別的心思,沒有任何表示。
其實周雨鈴倒是樂于見到這種場面的,她還真怕葉小餘深藏不露,把她的才女的名頭搶去了,這會她倒是放下心來。
果然,詩會進行下去,頭魁還是她的。她拿着葉小餘書寫好的紙張,愛不惜手,當然是自戀自己的詩句。
衆人坐得有些乏了,紛紛走出水榭涼亭,在花園裏的賞花。
周雨桑拉着葉小餘一起走。
一路上,葉小餘見周雨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幫了她一下,首先問:“郡主,你可是有什麽話要說?”
周雨桑也不是個太過別扭的人,有什麽事,也憋不久,見葉小餘問了,自覺與她也算是熟人了,也就沒有隐瞞她:“葉姑娘,你可經常見着裴将軍,他在忙些什麽?”
葉小餘一愣,她知道周雨桑定會問起裴敬則的,但沒想到是問這個,她想了想,搖了搖了頭,“有些日子沒見到他了。”
确實是,她這段時間都跟杜嬷嬷在裴府老宅裏學習管理,好像是有好幾天沒見到他的面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麽。
周雨桑沉默着,沒有出聲。葉小餘覺得奇怪,按她的性子不可能只問這麽一句啊,她看了看周雨桑,見她似乎臉帶羞色。
羞色?葉小餘有些微愣,這個表情出現在周雨桑這個大大咧咧,性子直爽的人身上,還真是罕見。
沒等葉小餘問,周雨桑自己說了:“皇上會為我和裴将軍賜婚。”
“賜婚?”葉小餘有些失聲叫道。
繼而她似乎覺得自己失态了,忙緩了語氣:“你說皇上會為你們倆賜婚?”
周雨桑沒有注意到葉小餘的異樣,點了點頭,開心地說:“是啊,我父王向皇上提過了。”
葉小餘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什麽滋味都有,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聽到這話,會有些失落還有些難過。
她開導自己,這不是早就應該預料到的嗎?他的身份高貴,自然只有郡主這樣的身份才能匹配得上。
幸好,她一直沒有對他有非份之想,葉小餘安慰自己道。但無論怎麽安慰,心裏還是揮不去的失落與煩悶。
周雨桑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一直未發現葉小餘的異常。
她拉着葉小餘的手,說:“我知道裴将軍喜歡你,到時我們成親了以後,我會讓他把你納進府來的,我覺得跟你相處很開心,以後做姐妹,肯定不錯的,你說對嗎?”
葉小餘被她的話唬了一跳,忙擺手道:“不,不,郡主,你誤會了,我和裴将軍并沒有什麽關系,他,他也沒有喜歡我。他怎麽會喜歡我一個身份低下的人呢。”
周雨桑疑惑地道:“可是,外頭都有傳聞啊,你們關系不淺呢。”
“那是因為裴将軍是個好人,我們在南州就見過了,他見我一個人孤苦無依,所以對我伸出了援手。他,他真的是個好人。”
周雨桑還是覺得葉小餘人不錯,兩人相處也很融洽,真心希望與她做姐妹。以後成了親,夫君肯定還會納妾的,以其納些難相處的人進來,還不如要自己看上的人進來陪自己,而她就覺得葉小餘很好。
葉小餘有些無語,她試探着問:“郡主,你就沒想過,要一個獨占自己的夫君嗎?幹嘛要為自己的夫君找別的女人呢?”
周雨桑一臉茫然:“可以這樣嗎?男人不都是三妻四妾的嗎?”她想到自己的父王雖然很愛自己的母妃,可府裏還不是也納了好幾房妾室。
葉小餘想想也是,還真沒見到哪個只娶一個妻子的男人,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
但她還是有些不甘心,喃喃地說:“我想找一個自己愛的人,他也愛自己的人,就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家,以後還會有孩子,這樣的生活,應該很不錯。”
周雨桑第一次聽到這樣大膽的話,不由得也愣怔了起來,按着葉小餘描述的情景想像着,半晌,搖了搖頭:“這的生活當真有存于世上?”
“沒有,也許我寧願一輩子就一個人過了。”
兩人均沉默着,陷入自己的思緒中,沒再開口。
一會,周雨桑被下人來叫走了,她做為宴會的主人,還有許多事要料理,她叮囑葉小餘好好散散心,就走了。
葉小餘慢慢地在花園裏走着,開得鮮豔的花,她卻無心欣賞。晴朗的好天氣,她卻只覺得胸口直發悶,沉沉郁郁的,一時揮不散。
腦子不自覺地想起周雨桑的話,他們要被賜婚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