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遙突然挨打,腦子嗡嗡的,沖口而出:“你不要太過分。”
梁明月笑了:“我過分?我教訓你這種下作的奴才,哪裏過分?”說完揚起巴掌又要打下去,遲遙下意識想伸手抓住她,不想有一個人比她更早。
是江北冥。
他黑着臉,死死攥住梁明月的手腕,一用力甩了出去,梁明月被甩出個趔斜,差點兒沒摔倒,憤憤喊道:“江北冥!你敢跟我動手!”
“誰給你的膽子,敢在江府動我的人。”江北冥冷臉說道,一雙眼睛陰的像要結出冰塊。
梁明月看着他的眼神,忽然心裏有些打怵,一時間竟一個字也說不出。
江北冥沒理她,回身看遲遙,見她半邊臉已經有些紅腫,就知道梁明月出手有多重,忽然有些心疼,拉起她的胳膊拽着就走:“我送你回去。”
遲遙被他拽着,也沒心思追究梁明月了,見他是往自己的房間走,忽然想起還得回江清月那裏,就一掙紮,脫開他的手:“我,我還得去大小姐那裏。”
江北冥回頭看她,沒說什麽,頓了一會說:“你沒事吧。”
“沒事。”遲遙咬唇說。
江北冥嘆了口氣,把她送回江清月房裏,江清月看見她臉的時候,着實驚訝了一番,直接就沖江北冥喊上了:“你打她了?你一個大男人怎麽能打女人?我真是看錯你了……”
江北冥一臉無奈,遲遙趕緊拉着她:“不是他打的。”
“那是誰?咱們江府怎麽會有這麽粗暴的人!”
“是梁明月。”遲遙低低說道。
江清月怒從心頭起,撸起袖子就要去算賬,被江北冥攔住:“你給她臉冰敷一下,在找個大夫過來看看,我看這樣子明天可能會腫起來,梁明月的事情我去處理。”
說完看了遲遙一眼,沒說別的就走了。
江清月把門一關,過來摸了摸她的臉:“哎,這得使多大勁兒,你說北冥會怎麽處理梁明月?”
“不知道。”
“你這挨打還是值得的,你看他關心的樣子,我打包票他肯定喜歡你,就是現在一時間還轉不過彎兒來,或者還沒想好怎麽說,我看我們的第三步要盡快執行,趁熱打鐵,你有能用的人嗎?”
遲遙搖了搖頭:“沒有。”
江清月賊賊一笑:“就知道你沒有,我有啊,就那秋滿山,小滿,是北冥的好兄弟,我明兒把他叫過來,陪你演一出戲,咱們就加速把這件大事兒完成了吧,到時候你又成我侄媳婦兒了,是江府的少夫人,看誰還敢欺負你,怎麽樣?”
兩人戚戚咕咕,根本沒想到,這計劃還沒實行,就露餡兒了。
原來江北冥走了幾步,忽然想起囑咐江清月,遲遙挨了打,這幾天就別讓她繡什麽花了,剛走到門口,就聽到江清月那“宏偉”的大計劃。
此刻他靠在窗邊,兩手交叉抱着肩膀,唇邊帶着絲絲笑意,怎麽辦,聽到這個跟自己有關的“計劃”,心裏不知道怎麽了,居然有點兒甜。
忽然就有點期待明天那場“大戲”了。
期待歸期待,現在還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他直接去找了王氏,開口就要把梁明月送走。
王氏蒙了:“北冥,發生什麽事了?”
“她打我的人,我不允許這樣沒教養的女人待在我家。”
王氏猶豫了下:“可你梁叔父那邊……”
江北冥早已經想好對策:“娘,今天不管你同意,或是反對,我都要把她送走,她家裏那麽多仆人老媽子,怎麽就照顧不好她,實在不行,我多派些人跟過去,總之她必須走。”
“我不是擔心這個,只是你這樣做,得罪了四海镖局,怕是不妥。”
江北冥冷笑:“難道咱們江府還要靠着四海镖局不成,我不怕得罪他們,這事就這麽定了,我現在就找人把她送走。”
梁明月知道自己要被送回去,雖然委屈,到底是在別人家,哭鬧也沒人理的,只得含着莫大的委屈被送了回去,一到家,家裏的下人馬上着人通知遠在武州的梁仁海夫婦。想來不日他們便會趕回來。
這送去沒幾天,就被送了回來,梁明月覺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屈辱,簡直沒臉見人,想來想去都怪那個該死的遲遙。
絕不能讓她好過。
江府。
秋滿山接到了江清月的召喚,果然來了江府,一進門就喊“大哥”。被江清月直接拖到後院自己房裏了。
秋滿山蒙了,雙手捂着自己前胸,連連後退:“大,大小姐,我可不是你想的那種人,再說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你不能強迫我啊。”
“滾蛋,想什麽呢你,過來見過我侄媳婦兒。”江清月一指邊上的遲遙。
秋滿山這才看見邊上還坐着個人,問了好之後,忽然意識到個問題:“你侄媳婦兒?我大嫂?”
“對,就是你大嫂。”
這還是回來之後頭一次看見秋滿山,遲遙覺得很親切,可她知道在秋滿山眼裏,自己是個陌生人,只能保持着禮貌的微笑看着他。
秋滿山撓了撓頭:“沒聽說我大哥娶親啊……”
江清月拍了他的頭一下,只好把之前的事簡單解釋了一下,但沒說那麽細,只說兩人鬧矛盾了,江北冥生氣不理遲遙了,現在只需要他配合一下,當着江北冥的面跟遲遙親密一點,做做戲,就行。
秋滿山吓得連連後退,直擺手:“這可不行,我要當着大哥的面摟着大嫂,我大哥還不得扒了我的皮!不行不行。”
說完就要走,被江清月一把拉回來,狠狠威脅:“你要是不幹,我就去找你那心上人,反正我要想找一個人可容易的很,到時候我就跟她說,你花心,下流,天天逛花街柳巷,不是好人!”
秋滿山瞪着眼睛,一臉驚恐:“大小姐,不帶你這麽玩兒我的,我沒招你吧?”
硬的完事兒來軟的,江清月松開他,幫他整理了一下褶皺的衣服:“你也希望你大哥和大嫂重修舊好嘛,到時候北冥知道你的良苦用心,不會怪你的,我也會給你說情,你就答應了吧。”
秋滿山只好在威逼利誘軟硬兼施下勉強同意。
再說江北冥那邊,本來他在書房好好的看書,轉念一想,自己老窩在房裏,她們豈不是沒機會做戲,琢麽了一下,把手裏的書一卷,背着手悠閑走向院子裏,四處轉。
果真在秋千那裏看見小滿和遲遙,遲遙坐在秋千上,小滿在後頭推着她,面部表情特別僵硬,看到江北冥更加不自然了,賊眉鼠眼的,不知道小聲跟前面的遲遙說了句什麽。
遲遙倒是氣定神閑,沒看出什麽不自然,忽然秋千停下了,秋滿山走到遲遙側面,彎腰給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絲。
江北冥覺得好笑,想了想,背着手神情自若的從他們前面路過,還特意瞅了兩人一眼,點了下頭,繼續走。
秋滿山還在那理頭發呢,被遲遙一手拍了下去:“別理了,人都走了。”
“啊?”秋滿山擡頭一看,果然不見了:“他看見咱們了嗎?”
遲遙心說當然看見了,還點了下頭,點你妹頭啊點,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心裏一氣,也不管秋滿山了,轉身回房,秋滿山一屁股坐在秋千上,自己晃來晃去,心想這大哥怎麽沒反應呢?難道覺得自己長得太那啥,一看就不具備威脅性?
不一會江清月來找遲遙:“怎麽樣?”
“不怎麽樣,人家一點反應都沒有。”遲遙一臉郁悶。
江清月比她還愁,這不對啊,沒道理沒反應,按照之前的表現,北冥為了她連梁明月都送走了,怎麽可能不吃醋?
兩人正沉默,忽然有什麽東西砸了窗戶一下,江清月走過去,打開一看,外面窗下有塊團在一起的布,出門撿起來,挺沉的,打開一看原來是裏面包了塊石頭。
把石頭扔了,帶着那塊布進了房間:“你看。”
遲遙湊過來,兩人一起看上面的字:“正午,後山見。”
沒有署名。
江清月一拍腦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這個大侄子,還害臊,肯定是見你跟小滿在一起不舒服了,又不好意思當面說,所以約你去後山,要跟你攤牌了。”
“是嗎?”遲遙湊過去,這字體是有些像江北冥,卻也不敢十分肯定。
江清月推她:“一定是,你快去,我等你的好消息。”
遲遙将信将疑,不過也實在是好奇,所以決定不管是不是,都要去看看,收拾了一下,就奔向後山。
她走了好一會,江北冥就來了,直接問:“遲遙呢?”
江清月看了他半天沒出聲,江北冥不耐煩:“我問你遲遙呢。”
“她,你不是約她去後山嗎?她已經去了好一會了……不是你約的?”
“後山?”江北冥忽然覺得哪裏不對,立刻轉身跑出去了,他并沒叫她去什麽後山,那到底是誰會把她約在那麽偏僻的地方?
除了江府的人,她并沒什麽其他的朋友,那尼姑庵的人更不可能約她去後山了,想來想去,江北冥心裏越來越緊張,總覺得會出什麽事。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預告:
遲遙驚慌失措,一臉的恐懼,忽然伸手死死拽着江北冥的衣服,不斷搖頭,眼淚已經流了滿臉,話也說不清楚,只依稀聽見幾個字:“不是我,不是我……”
江北冥伸手把她摟進懷裏,不停從脖後撫到腰間,以緩解她的恐慌和焦慮,口內只說了一句話:“我知道了,別怕,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