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步涉當然聽見那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了。
但,依舊連腳步頓都沒頓一下便走了。江水客棧的門口有一輛馬車等着,淩步涉出了門直接上了車。馬車駕進太子府的時候他的嘴角還是歪的。
所以當羽公子看見大太子的時候,大太子的嘴角還是歪着的,所以當羽公子禀報到東南方的蕪城一帶因為秋訊而導致多數民田民宅淹沒的時候大太子只是微微杵着眉頭。
等羽公子禀報到一些官員因為要政績所以拒不向上稱告這些事情時大太子只是憤怒,而當羽公子禀報到一些小縣城因為沒有吃的,所以吃亂七八糟的東西并且由于水災中死去的動物和人的屍體因為掩埋或者處理不到位已經開始引起了瘟疫時大太子已經是暴怒了。
大太子的暴怒不是喊叫 不是摔東西,也不是責罵,是比這更可怕的冷氣壓。
冷氣壓有什麽可怕的。但大太子的冷氣壓最重的時候可以覆蓋整個皇宮。記得太子上次這麽暴怒冷氣壓覆蓋整個皇宮是因為北邊的戰事 ,現在是南邊的天災加人禍。
所以大太子聽完只說了一句“擺駕,回宮。”
這是正常的,如果有一天大太子話忽然多了才是不正常。
這回坐的轎子就不是剛剛從江水客棧出來坐的那頂了,是大太子專門出行的轎子。
在轎子裏換了衣服,大太子進宮直接面聖。
大太子到禦書房的時候已經右相已經在禦書房裏站着了,同樣站着的還有工部尚書和戶部尚書。
進去看了一眼現在的情形,大太子想,似乎已經有人先一步告訴父皇了,父皇正在問責還是?
“禀告父皇,兒臣有要事啓奏。”
大太子邊說邊行禮。
“皇兒起來吧,有什麽事先放一邊,看看這個折子。剛剛遞上來的,裏面的事情可謂是水深火熱天災人禍,我們到現在居然不知道,如果不是這封不知道是誰偷放在我看的書裏的折子恐怕我們還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知道。”
淩步涉拿着太監送下來的折子一看,這不就是剛剛羽公子說的嗎,那麽是誰寫了這封折子,又是誰遞上來的?大太子淩步涉一腦子的疑問。
“啓禀父皇,兒臣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折子上說貪官是真的,但拒兒臣所知現在已經嚴重到起了瘟疫了。”
“父皇可能有所不知羽公子是兒臣的朋友,他本人遍游天下,朋友也是遍布天下,他也是求告無門才找到兒臣的頭上,也 如果不是這樣,可能兒臣今日要和父皇一起還在這裏猜這折子是真是假了”
“不過父皇,現在不是讨論這個的時候,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要往蕪城一帶增援,糧食,藥品。這些最主要的,還有要征集懂得瘟疫方面的大夫。盡快趕往蕪城。”
淩步涉先是肯定了這個消息,并确定消息正确,或許比之前更嚴重。後是提出最緊要的。
“嗯,皇兒,我已經讓人去請太醫院的太醫令了,打算讓他召集懂得瘟疫的大夫,左相也快來了。既然是真的,那麽等那兩個來,直接該怎麽做就怎麽做,皇兒直接與他們商量就可以了,我在旁邊看着。”
淩步涉知道父皇正是借這次的事情給他立威。只要自己把這件事情做的完完整整的,那麽以後朝中那些老臣就不會再有什麽話了。
有些人的心思也可以歇了,如果經過這次的事情他們還是不安穩,那麽,自己也就不用再忍着了。
果然,不過一會左相同太醫令就一同拜見了。
“左知章給皇上,太子同諸位大人見禮了。”說着彎彎腰就禮成了另一位太醫令還想要行大禮的時候太子直接免了。
“好了,左右相,戶部,工部,太醫令都到齊了,我們先來商量天災人禍。”
大太子吩咐了宮人在禦書房暫時搭一個桌子,幾個人圍成一個圈。
“太子殿下,戶部可以出錢,但現在主要的是糧食,據我所知蕪城往南三天路程便可到江南富庶一帶,而從這裏到蕪城快馬加鞭也要六日的路程更何況加上糧食,所以要先調糧,從文城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各設粥篷,穩住災民。”
“還有剛才太子殿下說的瘟疫,這個确實要等大夫診治之後我們才可具體知道用什麽藥材,不過太醫令可以多說幾種瘟疫可能會用的到的藥材,由朝廷在京城和旁邊的城市先大量收購,備着總是有備無患。”戶部大人先一步出聲。
“那太子殿下我先一步離開去拿調令,調度底下的人快馬加鞭去江南調度糧食。”工部尚書聽了戶部尚書的話便立馬先去行動。晚一步還不知道要出什麽事。
“嗯,好,你昨完了先別回府,還是來禦書房吧。”
“那臣先告辭。”工部大人就離開了。
太醫令剛剛看完那封折子。又聽戶部尚書才知道為什麽水災要找他。
眼見着工部尚書大人離開。便坐不住了。
“啓禀太子殿下,老臣雖精通的不在瘟疫,但太醫院去年剛進了一個澤太醫。精通各類瘟疫。太子可下令讓他帶一衆太醫去蕪城,并且,太醫院有收藏自開朝以來發生過的所有的關于瘟疫的藥方。”
“天花,鼠疫皆有可能,現在我們還不太清楚,我現在立馬回去讓澤太醫寫些用的比較多的藥,先準備着。然後在組織太醫總結各種關于瘟疫的藥方”
“嗯,這樣的話,你先走吧。”
大太子突然覺得好像很麻煩啊,這本來是父皇的事情啊。
“太子殿下,”這會是右相。
“我們與其在這裏幹坐着不如想一些辦法和把現在要做的事情整理成一條一條的,這樣容易下命令,也可以按照事情安排适當的人去做。”
“嗯,右相大人說的對。我心中已經有一些想法了,已經寫出來了,各位大人看看還有什麽添的,或者還有什麽不合理的可以提出來。”
大太子說着,便把剛才寫寫畫畫的一張紙給他們看。
右相看了什麽也沒說,戶部尚書看了轉給了左相,左相看都沒看,直接說“我相信右相和戶部尚書,也相信太子殿下的智慧。”
“好,那這樣的話我就直接按照這個請父皇下旨了。右相與戶部尚書大人請先回。左相大人請稍等,我去見完父皇還同左相有要事相商”
“那臣就在外面等,大太子出來了便可看見我。”
淩步涉進去看見正半躺在座椅上的父皇道。
“父皇,我想到的我不知道周全不周全 ,所以請父皇再看一眼。如果父皇覺得沒問題了再傳召出去吧。”
皇上笑了笑,“你執政幾年了?這點事情還想不周全?”
招了招手,正在門口的皇上的貼身太監幾步跑過來。
“皇上,您有什麽事需要奴才去辦?”
“你,去,看着這張紙,叫拟好了幾道聖旨。你自己一個一個給我送到,這是關系十幾萬人命的大事,不得偷懶 。”
“哎呦,皇上,老奴立馬去。保證一點兒都不敢耽誤。”
不一會。京城戶部尚書,戶部侍郎,工部尚書,工部侍郎,太醫院醫正,左右相,皆領到聖旨。
又過了一個時辰,東宮接了一道聖旨。是皇上身邊的太監來頒布的。
彼時,淩步涉領了東宮一衆人在東宮大殿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太子步涉,性成淑慎,勤勉柔順,今東南蕪城有難,特封為欽差,負責蕪城一帶水災。欽此!”
“謝主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淩步涉領着一班人謝了恩。接了旨。
淩步涉直接在接了旨的院子裏安排事務。
“從現在開始準備本王的東西,記住輕裝簡從。是去災區,不是去游玩,所有人都給我打起精神,要去的,做好吃苦受難的準備,不要給東宮給太子府丢臉。回來了我給你們賞。”
“女眷除了必要的都在東宮負責東宮的一切。是男人,都跟我去。”
“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時辰準備,一個時辰之後出發。”
說完淩步涉便大步走開。
太子府和東宮很多女眷都要去,可惜,太子不讓去。為此京城興起一股跟着太子去東南救災去的一股浪潮。
其實吧,本來沒什麽,就是太子府的女眷出去說太子如何如何英勇,如何如何大氣磅礴,聽得一衆小侯爺公子郡王熱血沸騰。
加之有許多大家閨秀小姐的神往。而那些年輕人總想出出風頭,便一個接一個跟着太子的銮駕出了京城。
為此有多少達官顯貴唉聲嘆氣。總不能說太子吧,那是大不敬。所以,只能說自己家的孩子,輕浮,輕浮。
他們才經了多少事,那大太子是經了多少事的主。他們怎麽能和大太子比。
不過就長遠來說,這一批的達官顯貴的小侯爺公子是成才最多的一批。他們往後延三代之內,也是自開朝以來第一次京城的學習氣氛如此之高。人人謙讓和氣。
以至于在後不知多少代還在驚嘆。這到底是一次怎樣的災禍以至于改變那麽多人。那個東南方向的蕪城到底經歷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