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嘯行的道別儀式舉行的很隆重,而外界的人都以為喬梓萱是喬氏的繼承人,而她因此要以喬嘯行親生女兒的身份舉辦這個儀式。而她與林風眠還沒有正式簽字離婚,所以還是以夫妻的身份雙雙作為儀式的發起人主持這個追悼會。各界人士來得很多,喬梓萱從早上站到下午,眼淚一直沒有幹過。而相比較之下林風眠要顯得沉穩多了。
趁着空隙,他俯下身對正在落淚的喬梓萱說道:“怎麽今天那小子沒有陪你來?”
她為之一怔,盯着空中的某一點默不作聲,只是隔了一會兒又将目光狠狠地瞅了他一眼。
“反正我們都要離婚了,你還在忌諱什麽呢。”他又故意半譏半笑地說道。
這時有兩個來參加道別儀式的社會名流來了。喬梓萱連眉頭都來不及皺一下,只能禮貌地應對着,然而她的臉色卻很不好。
“注意你自己的身份。”他看到她強忍的怒氣又輕聲地說道,“千萬不要讓你們喬家的人在衆人面前失禮。”
她低下眼皮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色喪服,視線落在喬嘯行的遺像上,他正藹然地看着自己。
從林風眠的臉上以及言語之中她根本就感受不到他一絲一毫的悲傷。不管喬嘯行以往如何待他,喬嘯行也是他的親生父親。可是在他的身上的的确确感覺不到喬嘯行正是他的親生父母而為他流露出一點哀傷的表情。她想到自己曾偷偷地為林風眠做過DNA檢測。難道他真的不是喬嘯行的親生兒子?
她将目光挪到他平靜的,毫無表情的臉上,林風眠也将視線移了過來,她慌忙地避開。
道別儀式舉行得很順利。
儀式舉行完了之後,林風眠卻叫住了她:“先別走,我把律師請來了,等一下他當着我們的面宣布喬家財産的分配。”
“為什麽要這麽着急?”她略有不快地說道。喬嘯行屍骨未寒,她不想這麽快喬家的人就聚集在一起分配他的財産。
“難道你不想知道自己能繼承多少嗎?”他異常輕松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會場裏回蕩着。
“我并不想知道。”她回答得很幹脆利索。
“不過我可以先提醒你一下,你的財産可能爸爸連一個子都沒有分給你。”他的言語中透着幸災樂禍。
她噤了一噤。她雖然不想要喬家的遺産,但是這種落差未免也太沉重了一些。不過林風眠說的話是真是假,現在還不能蓋棺定論。
他微微擡起頭看着語塞的她,輕輕地一笑:“想不到喬嘯行這麽對你!虧你還把他當作是一個好父親!我告訴你,他根本就是一個沒有心的男人!”這時他的眼神落在放在廳中央的遺相上,不屑似的眨了眨眼睛。
“他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她堅決地搖着頭否定道。
“那我們拭目以待!”他冷冷地回道。
半個小時之後在喬嘯行的別墅裏,律師當衆宣布讀了一他的遺囑。
遺囑上規定凡是與喬嘯行有血緣關系的人才可以繼承他的所有遺産,包括他的固定資産與流動資産。
遺囑念完了之後,林風眠用挑畔似的目光睃了睃她。
她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像是被凝固了一般。
林風眠從律師的手上接過筆,潇灑地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而輪到喬梓萱簽字的時候,血色一下子從她的臉上消褪了,她握着筆的手不住地哆嗦着。
“怎麽?你不敢簽字嗎?你害怕一無所有?”林風眠譏诮的話在頭頂上掠過。
末了,她放下筆,連一個字也沒有寫,擡起頭注視着他的臉。
“好吧。看在你是喬家生活了幾十年的份上,我可以把爸送你的那個作為嫁妝的別墅轉贈給你,就當是對你的補償吧。”林風眠以平淡無奇的口氣說道。
“不需要!”她神情漠然地盯着半空中的一點。“我對林風眠繼承這份遺産有疑議!”
在場的人都懵了。
“因為他根本就不是喬嘯行的親生兒子!”喬梓萱斜楞着眼睛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