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的老夫人是被夫君從轎子上抱下來的,老夫人只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說了句什麽又在他夫君的懷裏睡過去了。
衆人只看見抱着人的人原本黑着的臉瞬間明朗起來,看着懷裏的人也是滿臉的寵溺,有很多的人都羨慕着老夫人能有這樣的夫君寵着愛着,即使兩個人都已經垂垂老矣也還是相互之間甜甜蜜蜜的,有時候就是那些年輕人都比不上呢。
抱着老夫人往卧室走的夫君,複姓東方,老夫人以琴藝出名時已經同他成親了,剛被所有人稱道的時候女扮男裝以他的弟弟的名義同行,有一次他吻夫人的時候被旁人看見了,害得很多人都以為他二人是斷袖。
老夫人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當他轉身要去拿面巾的時候,那個躺在床上的人突然拉住他的衣角,依舊迷糊着微睜着眼睛說:
“東方宬,陪我一起睡。”
那個被叫做東方宬的人在被拉住衣角的一瞬間回過頭看着躺在床上的人,覺得自己的心就在那個人迷迷糊糊的時候丢了了她的身上。
“乖乖睡,我拿個面巾給你擦擦臉好睡覺,擦完了我和你一起睡,聽話。”
在床上的那個人便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東方宬邊走邊想,其實自己并不願意跑這一趟,他們住在谷裏很好,只是夫人的師傅當年留下遺願要将她們這一門的琴藝發揚光大,但夫人這麽久也未曾找到一個符合她心意确又一心一意學習的人,原本他是想直接讓在京城的人舉辦一場比賽,夫人只需要在一旁聽着,無需操心勞累,但已經出現了這麽一個人夫人要再回到這個京城裏。
出了卧室外面的侍衛已經端着水盆等着了,看東方宬出來叫了聲老爺便把水盆遞給東方宬行了禮便走了。
東方宬拿着水進去,打濕了面巾,輕輕的替他的妻子擦了臉,心裏輕嘆了一聲,算了,就這樣挺好的,她喜歡怎樣就怎樣吧,反正最多也就那些年了,過一日少一日,與其為那些不值得的事鬧心,不如陪她說說話,做一些她想做的事情,等她的職責完成了就帶着她再去看了看她們當年經歷過的地方,然後安度晚年。
東方宬垂了垂眼眸,把面巾和水放在門口,自會有人拿走。
現在他要好好的抱着他最愛的那個人睡一覺,東方宬解了外套,躺在床上,夫人原本平躺着翻過身來抱着東方宬的胳膊,腦袋還蹭了蹭,很平和,東方宬的心剎那間就軟的一塌糊塗,用左手摸了摸那個腦袋,就這樣睡過去。
第二日一早,夏渺玉就被米媽媽和紅夫人叫醒了,又重複了一遍昨晚的叮囑的話,當然夏渺玉都是在認認真真的聽着的。
以下是米媽媽的:
“孩子啊,以後去了東方夫人哪裏要好好學習啊,不能偷懶啊,一日之計在于晨,以後可不能睡懶覺,東方夫人說什麽你就做什麽,不能頂嘴,要好好吃飯,春夏秋冬更換衣服要勤快,別生病,想要什麽,或者想吃什麽谷裏沒有就傳消息給我們,我替你置辦。”
紅夫人在一旁聽着好笑,在一旁只笑着,不說話,一直等言钰說的停了一下,看起來是想繼續說,她趕緊堵了言钰的話頭說:
“姐姐,姐姐,你覺得按東方大人寵着我師傅的程度谷裏什麽沒有?恐怕是比咱們這裏還全乎吧,姐姐不用擔心她缺什麽,這同你住了不過一月的時間,姐姐就這般不放心,以後不得牽腸挂肚死。”
紅夫人掩着嘴嬌笑,眉眼間流露的盡是萬種風情。
而言钰就噎了一下,也是,按照東方大人寵妻的程度,那是舉國皆知的事情,哪裏輪得到她們這些人操心谷裏什麽沒有,恐怕他們住在谷裏有些東西比他們這些住在京城的人吃的用的都要好一些吧。
當年東方大人那沖冠一怒為紅顏可是震驚了當時舉國上下的呀。
“好了,渺玉去看看婆婆的早飯如何了,然後和那兩姐妹一起去叫你趙叔進來吃飯,你的包袱都收拾好了,你們還有什麽說的再說說,吃完飯就該道別走了。”
夏渺玉稱了一聲是便轉身離開了她的房間了。
“紅,你知道這東方宬到底是什麽身份嗎?這從皇族到皇親國戚都是對這東方大人客客氣氣的,尤其皇族對這東方大人好像很是信任,當今可不是那麽能容忍人的人啊。”
紅夫人一聽這話,立馬轉過身來:
“噓,言姐姐,這話萬萬不可亂說,這可是大不敬的重罪,可是要殺頭的。不過,姐姐,這東方大人姐姐是真想知道?”
言钰輕笑一聲道:
“那還有假?這天下好奇東方大人的人可是多了去了,你不會連這個都知道吧?”
言钰邊說忽然想到這紅是東方公子的徒弟,不會這紅真的知道東方大人的來歷吧,想着又拿眼睛瞟了一眼紅夫人。
“姐姐,你別說,這個我還真的知道點什麽,姐姐既然想知道,那妹妹就說給姐姐聽聽,反正你我二人之間沒有秘密。”
紅夫人擡了擡頭,把手上的東西放在桌上倒了杯茶,清清嗓子,做出了一副要講故事的樣子,于是言钰就直接撓她癢癢肉,紅夫人回擊,兩個人直接笑成了一團。
還是紅夫人先求饒。
“好了,好了姐姐,我錯了,我錯了,我好好說行了吧。”
“哼,這還差不多,讓你消遣我。”
紅夫人求饒之後壓着的言钰這才放開她。
“姐姐,那個東方大人你記不記得哪位給了一個什麽稱號?”
言钰想了想,雖然自己真的聽到的關于東方大人的事情并不多,但皇上給的稱號還是知道的,當年滿京城都流傳着一個第一公子的稱號,之後才是京城四少東方公子一類的,原因就在這第一公子是皇上親封的。
這原因當年很多人猜,當年的皇上也老了,說起來年紀也就像是這個第一公子的父親一樣,猜測是不是皇上在外面的兒子,但是如果是兒子認下來也不是什麽難事,但當年皇帝就是不承認,現在看來頗有隐情啊,至少當今聖上對現在在第一公子的兒子也是溫和有禮的。
“稱為第一公子。”
“姐姐,這第一公子之前還有一個第一公子你可知道?”
言钰歪歪頭心道還有一個?言钰搖搖頭表示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紅夫人看言钰不知道,瞬間嘚瑟起來了。
“姐姐,我告訴你,這上一位的第一公子是咱們這位第一公子的爺爺,也就是說他們是爺孫,而這中間的一位一生從未出過祢漫谷,就不曾被賜予第一公子的稱號,而他的夫人是當時皇上最疼愛的公主,據說哈,據說二人一見鐘情,于是向上請求賜嫁,皇上猶豫都不曾猶豫就秘密嫁出去了,對外宣稱的是急病猝死。”
紅夫人看着言钰一臉的求知欲,喝了口茶繼續說:
“所以這位出來的時候先皇直接就封了一個第一公子的稱號,而這第一公子的由來卻不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意思,而是在戰場上讓敵人聞風喪膽,談之色變,不可終日,本朝開國時,敵國來的使臣初見這位公子時都不敢承認那是在戰場上讓他們節節敗退的恐怖之人,皆以為是一位謙謙君子,在談判桌上卻是咄咄逼人,毫不留情。”
言钰被這巨大的信息量砸了一下有點懵。
“等等,讓我順順,也就是第一位的第一公子是個開國重臣,而且是文武兼備的那種,他的兒子未曾獲得這個稱號是因為一生都未曾出那個祢漫谷,然後接下來就是這位東方宬東方大人了。”
紅夫人點點頭,示意,你說的都對,一點也沒錯。
“對的,而當定國之後這位可謂是開國重臣之人卻什麽都不要,當時的陛下三次賜爵賜封底府邸,高官厚祿,他皆不曾接受,閉門不出,稱病不見客,自此是在書中記錄了東方大人有三年的時間未曾出過家門。”
言钰一聽三年不曾出家門,真的假的?
“但直到三年後人們确是從城門口再次瞻仰到了當時的東方大人的容貌,并且同他一起的馬上騎着一個容貌并不屬于天姿國色的那種,只是一雙眼睛,很是靈動,還有一頭烏黑的長發,為整個人添色了不少,而那個女子便是他的妻子,當時皇上還是要賞賜東方大人,而東方大人帶來的女子卻與皇上商量,只要每一任家族的第一個兒子一出世,便賜予他第一公子的稱號,并且将祢漫谷賜予他們永不得收回。”
紅夫人終于說完了,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忽然間整個臉上泛着一種忍都忍不住的笑意。
言钰從這個消息中反映過來便看見紅夫人那忍不住的笑意,問道:
“你想什麽呢,笑的這麽,嗯,肆無忌憚。”
紅夫人咬着嘴唇嬌笑着看了一眼問她的言钰道:
“姐姐,我跟你說根據當時的文人雅士的一些記錄和所做的詩篇得知,那位第一公子可是相當的會哄他的夫人喔,你知道嗎?當時有人問說,第一公子,你自己如此的驚豔才絕,為何娶的夫人卻并不是特別的出彩,那第一公子當時只是撇了一眼提問的人,将手裏的已經去了刺的魚肉喂給正在喝酒的夫人淡淡的說了一句,,姐姐你猜他說什麽了?”
言钰一臉的不爽,哪裏有人在關鍵時候這樣的,于是就只盯着紅夫人不說話。
紅夫人被幽怨的眼神盯的那叫一個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只好自己接着說:
“好吧,當時那第一公子說了句,你也說了我驚豔才絕了,我要是想看容貌驚豔,才華橫溢的人照鏡子看我自己就好了嘛,至于夫人,我的夫人就是用來疼愛的,我喜歡就好,關你們何事。”
正當紅夫人就此想發表屬于自己的看法的時候門外穿來了言樂的聲音。
“米媽媽,紅夫人,吃飯了,婆婆和趙叔他們都已經在飯廳了。”
紅夫人只好停住自己想說話的嘴巴,憋憋嘴。
“走吧姐姐,我改天再和你說。”
言钰看到紅夫人的表情不說話,只拿手指點了點紅夫人的額頭,輕笑了兩聲便擡步走了。
紅夫人也站起來,彈了彈衣角的褶皺,撫平,跟着走去飯廳。
一路也沒有說什麽,倒是清晨的空氣甚好,紅夫人還在路上轉悠着摘了兩朵含苞欲放的花,等到飯廳給言音言樂兩姐妹一人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