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主屋,擡起的小手猶豫了下然後毅然的将面前的雕花木門推開,擡起目光發現沐夜華已經做到了桌子旁惬意的品味着丫鬟準備的熱茶,姿态優雅,一點也看不出他掩藏在俊美面皮下的殘忍。
司徒末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男人優美淡雅的面皮下的一顆心有多暗黑,如今的表象只是他騙人的一種僞裝罷了。
她擡步走向桌子的另一邊坐下,擡起眸子靜靜的看着繼續喝茶的沐夜華。
她知道這個男人只是在思考,也許是在思考着該怎麽‘處理’她。
時間悄悄的流逝,一杯茶很快見底,然後是另一杯,司徒末不知道她看了多長時間,知道思緒開始反轉到安岱的身影上時,才聽見一聲溫和中飽含淡漠的語調在耳邊響起。
“你喜歡安将軍吧,我的好娘子。”
司徒末聞言心中一虛,臉色不自然的撇開,隔了半響慢慢理解到沐夜華的意思,才遲疑的将眸光轉了回來。
“你說的是什麽交易,”司徒末用警備的目光看着沐夜華,後者眸子一暗,心裏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煩悶,但這種煩悶來的太快被他強硬的用心裏計謀掩蓋的不剩一絲一毫。
“幫我找到鹽池!”沐夜華直接開門見山,語氣冷硬并且強制,強烈的告訴她他勢在必行。
司徒末一愣,怎麽也想不到是這個事情,突然就想到了當時還是管易的安岱,他也曾說過此事,那時心緒煩亂的自己根本就沒有将他這句話放在心上。
如今沐夜華也提出了同樣的事情,那麽他們如此的想要找到鹽池是為了什麽?
司徒末垂下眸子順口答道,“妾身一個女兒家怎麽知道鹽池在哪裏,夫君似乎是找錯了也問錯了人?”
不知為何沐夜華聞言眼神複雜的看了司徒末一眼,這樣的眼神轉瞬而逝,快的司徒末以為那只是自己的錯覺。
“娘子不想恢複自由身嗎?”沐夜華輕笑一聲,伸手拿起面前的空杯子漫不經心的打量,開口說道,“如果我不寫下休書,那麽無論你和安岱走到哪裏也會一輩子不明不正,不言不順,也只能活在他人的嘲諷中,沒有祝福,有的只是詛咒,會罵你們……”說到這裏,他眸子一轉,眼光從手中的茶杯移動到司徒末臉上,笑的毛骨悚然,出口的話卻惡毒至極,“奸,夫,淫,婦……”
司徒末臉色一白,貝齒緊緊咬住下唇。
“呵~”沐夜華伸手撩起司徒末垂落在半空的青絲拿到鼻前慢慢淺聞,嘴角勾起的笑意充滿引誘,“這樣你們還會幸福嗎?”
司徒末還是不說話,緊咬住唇瓣倔強的瞪着這個妖精般惡毒的男子,此時的他本來面目展露無疑,這才是她熟悉的沐夜華,陰狠,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她不說話,沐夜華也不着急,手中慢慢纏繞着她的青絲,态度極其暧昧的繼續道,“你可以說你不在乎名譽,更不在乎別人說什麽,但是也不在乎別人怎麽看待安将軍嗎?”
司徒末身子一顫,臉色慘白如紙。
沐夜華似乎是沒有看到,他就像一頭狼一樣逼迫着眼前的獵物,毫不手軟。
“娘子啊,你想,安将軍是赫赫有名的大将軍,軍功無數,深受百姓愛戴,如果你跟了他,人家會怎麽說他,而作為一個有血有汗的純男人,他心中會好受嗎?”
“你卑鄙!”司徒末瞪着他斥責,眼中滿是怒火。
聞言沐夜華仰頭大笑,笑聲停歇他眸子轉幽,高深莫測的看着她,慢悠悠的反問,“我卑鄙?”
“無恥!”司徒末再次罵道。
沐夜華嘴角勾起的笑意慢慢消失,臉色開始扭曲,猛地伸手攥住司徒末下颌緊緊捏住,力道之大幾乎能捏碎她的細骨,嬌嫩的肌膚立馬出現一道紅痕。
司徒末吃痛,但仍是倔強的瞪着他,硬是将到喉間痛呼咽了回去,死都不吭一句。
沐夜華臉色鐵青,手下這個纖弱的女子,只要他稍微的施加一些力道,那麽這個有着美麗弧線的下颌就會粉碎。
他不知道她哪裏來的那麽大的勇氣對抗發怒中的他。
是因為對那個男子的愛嗎?想到也許是這個原因,他加大手中的力道,恨得失去了理智,恨得他想要毀了所有!
就那麽愛嗎?就那麽愛嗎?!!!!
眼前沐夜華雙眼赤紅,一副毀盡天下的樣子,司徒末這下心裏是真的害怕了。
她怕盛怒中的他殺了自己,她怕自己再也見不到他,那個魂牽夢萦的男子。
他說,等我回來。
她還沒有等到他,她怎麽可以死,怎麽可以?
“停……手……”
虛弱的語氣氣若游絲的漂浮在空氣中,艱難的順着氣流傳到有些瘋狂的沐夜華耳中。
果然緊攥自己下颌的力道開始減弱,一雙血紅的眸子靜靜的望着她,她知道他在等她的後話。
司徒末深吸了幾口氣,調整了嘴巴的疼痛,慢慢開口。
“要我幫你找鹽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必須答應我兩個條件。”
隔了半響她都沒有聽到這個男子說話,本以為說不定他已經改變了初衷,心中正在懊惱之際,低沉的嗓音沖破耳膜傳了進來。
“哦?說來聽聽。”
沐夜華放開她,再次坐在先前的位置,只是這次空氣中少了剛才的壓抑,卻多了層無法控制。
司徒末整理了下自己思緒,看向他開口說道,語氣堅定,“第一就像你剛才說的,給我一封休書,從此你我二人無任何關系,第二在此之前你必須保證我能活到那天。”
司徒末說完心裏實在緊張的緊,這樣的條件不知道能不能被他應允,畢竟到目前為止她還不知道這些鹽池到底會産生何種影響,如果她在這個時候知道也就不會只開這兩個條件,差點讓她和安岱陰陽兩隔。
沐夜華深深的看了眼司徒末,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注滿茶水,慢慢的飲盡,“好。”
一個‘好’字從他口中蹦出,之後他就後悔了,只是感覺似乎有什麽東西從體內流失,就如穿入而過的水流,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它走遠,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司徒末悄悄的松了口氣,天知道她剛才有多緊張,差點就以為這個男子不會答應,不過幸好不是嗎?
她起身拿起桌子上的紙張平鋪到沐夜華面前,看着他說道,“口說無憑,只要你立下這個字句,我就幫你找到鹽池!”
沐夜華看了她一眼,毫不猶豫的揮筆寫下。
筆落,司徒末小心翼翼的拿起這個契約,寶貝似的攥到手中,看着眼前的男子問道,“我們什麽時候去找?”
“三天過後有一批糧草運往邊境,那時我們就啓辰。”
司徒末正準備問出她心中的疑問就聽見一道細小的敲門聲想起。
她想肯定是小九送熱水來了,也就起身去開門。
果然,小九身後領着幾個丫鬟,她們手中各端着一個裝滿熱水的木盆。
司徒末側開身子,丫鬟有序的走到屏風後将木盆中熱水注入大盆中,這個是向她也許是向他準備的沐浴水。
“三少爺,三少奶奶,沐浴熱水已經準備好了,奴婢們先下去了。”
待丫鬟全部離開後,徒留二人兩個大眼瞪小眼。
還是司徒末受不了這個尴尬的氛圍,試着出聲,“你洗吧,我出去轉轉。”說完就急着向外走去。
“這麽急的走啊,我看我想我反悔了剛才答應你的事。”
司徒末一愣,腳步頓住,不可置信的轉身看着眼前笑的不懷好意的男子,“你——”
沐夜華走向前,身子幾乎貼住了司徒末的身子,熱氣直接從男子身上傳了過來,司徒末本想後退,奈何他竟然無賴的伸出手臂擋住了她的退路,一時只能無語的瞪着這個不要臉的男人。
“你放開我!”司徒末奮力掙紮,奈何沒有絲毫作用,反而讓彼此的身子一次次的摩擦而過,眼看男子眸子越來越深,幾乎都要噴出火來,她識趣的不再動作。
“你作為沐府的三公子怎可出爾反爾,言而不信!”
沐夜華聽的有趣,無賴的反駁,“誰規定沐府的三公子就一定要言而有信?”
司徒末無言,“你這是強詞奪理!”
“是又怎麽樣!”
誰想到他竟然承認了,司徒末很是無語,但是面對這樣的他又無計可施,只能緊咬着下唇洩憤。
沐夜華伸手覆上被司徒末咬的紅一片白一片的嬌唇細細摩擦,司徒末一怔之後大力掙紮起來。
沐夜華突然就怒了!
就這麽不想讓他碰觸嗎?就這麽的抵觸嗎?就這麽的想要為那個男子守身如玉嗎?
越想越是不甘,洩憤的低下頭吻了上去。
唇上突來的熱意讓司徒末臉色再次慘白,雙眼慌亂的躲着這個吻。
她的掙紮只是加深了這個男人的粗暴,唇瓣上的刺痛和口腔中的血腥味,不知是他的還是她的。
這是一個徹底的吻,一個充滿報複意味的吻。
淚珠子順着司徒末的眼睛滑過臉頰流入兩人熾熱交纏的口中,鹹鹹的味道混合着血腥味讓沐夜華混亂的腦子清醒,他伸手猛然推開懷中的柔軟。
一臉的不可置信。
這麽美好的感覺,為何他會覺得吻她是如此美妙的感覺,為何她如此甜美?
心緒混亂他轉身疾步走了出去,如果細心看就會發現平日平穩的步子如今有了些許輕浮。
沐夜華離開後,司徒末使勁擦拭着唇上男人留下的氣味,猛力的搓揉,本就紅豔的唇瓣更是紅的驚人,似乎在下一刻就會分泌出血水來。
淚珠子掉的更兇,心裏委屈的想着那個遠在天邊的男子,她此時是如此的想他。
她想要投入到他懷中,想要他熱燙的體溫沖走那些心底的不安。
她想要他親吻她的唇瓣,用他的氣味沖散陌生的氣味。
她想要離開這個危機四伏的沐府,她想要聽他用細喃的語調喊着她的名字。
她好想他。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