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赤裸的身體
她抱着文件邁着輕快的步子踏上了頂樓的走廊。
頂樓的辦公室不多,大部分設置的都是會議室,還有咖啡廳,健身房,員工休息室。
唱晚好奇的左右看了看,旋即收回視線,走到左手邊第一個房間,敲了敲門。
她有一點私心,她希望梁越不在這裏。
這樣,她就有理由,光明正大的去周驚寒的辦公室,見他一面。
哪怕沒有理由和他說話,偷偷看一眼也足夠她歡喜一整天。
“進。”
門內傳來聲音,唱晚略失望地抿了抿唇,推門進去。
裏面或站或坐的分布了幾個人,有男有女,聽見動靜皆是朝她投來了目光。
室內有一瞬間的安靜。
唱晚不知道哪個才是嚴餘晖要找的梁越,她站在原地,目光掃過神色各異的衆人,輕聲問道:“請問梁越特助在嗎?”
有個男人盯着她的臉,熱絡地答道:“老梁出去了,你去總監辦公室看看,他可能給總監送文件去了。”
還不等唱晚說話,又有一個男人殷勤地道:“需要我給你帶路嗎?”
唱晚禮貌微笑搖頭,語氣裏是拒人千裏之外的客氣疏離,“謝謝,不用了,我知道在哪裏。”
說完,她往後退了幾步,輕輕将大門關上,阻斷了屋內熱切的目光和斷斷續續的竊竊私語。
走廊幽長靜谧,輕盈的步伐踏在柔軟的地毯上,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她懷着朝聖般的心情走到長廊的最頂端,視線落在門口的牌子上:總監辦公室。
壓下激蕩的心情,唱晚努力維持表面上的鎮定,敲了敲門。
周驚寒到公司時已經是快下午三點,身上濕冷一片,一路上不少員工關切地跑來問他怎麽回事,皆是被他不鹹不淡的找了個借口,敷衍過去。
他此刻剛在休息室洗了個熱水澡,只穿了條運動褲,聽見有人敲門,還以為是傅行深,“進來。”
唱晚推門進去,見到的便是上身赤裸的周驚寒。
他側着身體站着,剛洗過熱水澡的身體渾身冒着水汽,腹肌塊狀分明,形狀非常漂亮。
男人手裏拿了塊白色的毛巾在擦頭發,手臂擡起露出清晰的肌肉弧度,其上分布着明顯的青筋,從手腕一直延伸到肘部。
大概是毛巾擋住了他的視線,周驚寒沒看清來人是誰,随口道:“來得倒挺快。”
唱晚眼睛像是被燙到了一樣慌忙移開,僵在原地不敢吭聲。
敲門之前那些什麽朝聖般的心情,什麽鎮定自若的表情,此刻早已灰飛煙滅,連渣都不剩。
——她腦子裏着了魔似的回放着剛剛看到的畫面。
半晌沒等到回答,周驚寒終于察覺到不對勁,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看過來。
唱晚此刻也勉強穩住心神,剛一擡頭想要認真的開口道歉,恰好與周驚寒的目光撞上。
她人都要燒起來了。
腦子裏像是被人倒了一壺熱水,咕嚕咕嚕的往外冒着熱氣,蒸的她頭腦都快不清醒。
像是條件反射般,她磕磕巴巴道:“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最後幾個字聲如蚊吶,幾乎要聽不清。
還未等周驚寒說話,傅行深從門外大搖大擺的走進來。
唱晚聽見腳步聲,下意識的往後看去,差點直直撞上他的胸膛,她驚呼一聲,往後退了幾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腳步淩亂無序,差點被自己絆倒。
傅行深這才注意到屋裏不僅有個沒穿衣服的周驚寒,還有個姑娘站在門口。
他伸手扶住唱晚幫助她站穩,随後皺着眉頭沖周驚寒道:“你是回周家受刺激了還是腦子本來就有毛病?”
唱晚嘴裏的謝謝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這麽不客氣的話真的能對他說嗎?
沒等周驚寒回應,傅行深繼續嘲諷:“大白天的在公司居然只穿了條內褲,下了班去市醫院找裴淵拿點藥行嗎?”
唱晚:“……”
周驚寒把搭在腦袋上的毛巾拿下來,嚴謹的反駁:“我穿的是運動褲。”
傅行深:“……”
唱晚:“……”
要不是此刻場合不對,她真的要憋不住笑出來了。
周驚寒也沒料到唱晚會突然過來,他沖着垂着腦袋不敢看他的人說道:“你等會,我穿件衣服再出來。”
唱晚點點頭,偷偷擡頭望過去時,恰好看見他轉身的背影。
他的後背遍布疤痕。
周驚寒再次出來時身上套了件白色短袖,半濕的頭發蓬松淩亂,有那麽幾撮毛很不聽話的翹在一邊。
看上去少了幾分成熟冷硬,多了幾分輕狂不羁的少年氣。
非常像那種高中時期坐在最後面,會壞笑着輕扯前排女生頭發的男孩子。
周驚寒在辦公桌後坐好,忽略傅行深,先問唱晚:“找我有事嗎?”
唱晚這才想起來自己來這是幹嘛的,她連忙舉了舉手裏的文件,“我找梁特助,他不在自己辦公室,嚴老師說如果沒在他辦公室看到人,就到你辦公室裏來找。”
“哦,這樣。”周驚寒說,“我讓他去樓下找財務核實報告去了,等會就過來,你先在這坐會吧。”
安排好唱晚,這才施施然看向傅行深,忽略他意味深長的目光,周驚寒挑眉,“合同呢?不是鬧着要簽字?”
傅行深把手裏的文件扔給他,見他純白的短袖被水汽沾濕,底下的腹肌若隐若現,輕嗤道:“行了別顯擺了,幾塊腹肌而已,瞧你得瑟的。”
周驚寒仔細浏覽了一下內容,覺着沒什麽問題後翻到最後一頁,把鋼筆筆帽摘下來叼在嘴裏,指尖筆走龍蛇,簽完名後合上筆帽,哼笑一聲,調侃道:“怎麽?你還數了有幾塊?”
“……”
話不投機半句多,傅行深懶得搭理他,拿了文件立刻走人。
出門沒兩秒鐘,傅行深忽然毫無征兆的折返回來,卻不是找周驚寒,而是沖着唱晚叫了聲:“诶。”
唱晚應聲擡眸,“什麽?”
男人一雙桃花眼分外勾人,眼底含着幾分深意,映着屋內的燈光更顯得流光溢彩,“給你個忠告,他不是什麽好人。”
唱晚順着他的手指方向看過去,再次撞上周驚寒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