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夜磊扔下沐夜華轉身向靠窗的位置走去,步履急切,哪還有往日的沉穩。
沐夜華看了他一眼,抿嘴跟了上去,他倒想要看看他這個大哥為何一聽到‘管易’二字會如此反常,因此将王氏的事情抛到了腦後。
說到底管易也只不過是一個經商之人而已,平日不愛抛頭露面,所有事情都交給自己手下處理,所以才會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
但在他看來這也沒有什麽值得好奇的,不知為何他大哥總是在管易身上锲而不舍不依不饒,總想着打探他的消息。
“風少爺,真是巧我們又見面了!”
沐夜磊話是對着風影而說,但眼睛卻是緊緊盯着坐在少年對面的男子,雙眼中滿是興奮和激動!
此人的氣場實在不可忽略,雖然面上的銀具遮掩了他的芳華,但卻沒能掩去天生的冷豔氣質,一舉手一投足間皆優雅完美無懈可擊。
沐夜磊将目光轉向男子執着茶杯的修長手指上,拇指上通體翠綠的扳指讓他臉上的笑容大開,整了整略激動的心情,抱拳笑着說,“在下是沐府長子沐夜磊,敢問閣下是天下第一富商管易管少嗎?”
一直優雅飲綴茶水的紅衣男子聞聲微揚眉,嘴角一勾羞了窗外一池蓮花,也同時怔住了沐夜磊。
沐府二公子沐夜連長相柔美,一靜一動間都賽過水中荷蓮,經常讓人不由自主的看癡了去,誰知世間竟有比他二弟更出色的男子。
二弟身上的柔美則是他無時無刻的刻意為之,而這個男子身上的妖嬈仿佛是與生俱來,多一份不嬌,少一份不媚。
風影早習慣了他家主上這幅勾人的模樣,所以看到被他迷的忘記東南西北的沐夜磊只是不屑的撇了撇嘴。
管易放下手中茶杯,擡眸看向站在桌前的男子,颔了颔首,右手一伸邀請他坐下。
沐夜磊毫不客氣的拉着沐夜華就和他們同桌而坐。
“今日有幸見到管少,實乃沐夜磊的榮幸啊!”說着拿起桌上的酒壺斟滿兩杯酒,一杯遞給管易,一杯則自己拿到手中,舉起手中酒杯大笑一聲,“來,沐夜磊敬管少一杯!”
“我家主上從來不沾酒!”風影趕緊出聲阻止,出其不意搶下沐夜磊遞給管易的酒杯,然後仰頭一口喝下,最後重重的将酒杯擱置到桌子上。
他對這對兄弟特別是自稱沐夜磊這個不請自來的家夥厭惡至極,看着自家主上的眼神就像和他們以往談生意的那些肥腸惡心的家夥一樣,滿眼的癡迷和幻想!
再說了,他家主上又不是個姑娘家,哪裏輪得到這些下賤的人的眼神調戲,就算、就算主上長得比女子還要好看,但也不是那些惡心的家夥可以亵渎的,他們就連将目光轉到主上身上看一眼的權利都不配擁有,何況是流出那種惡心的目光。
不屑的重重一哼,看着這個沐夜磊長得人模人樣,還是沐府的長子,誰知眼神一樣下,流!
沐夜磊尴尬的放下手中的酒杯,說了聲抱歉然後重新斟滿兩杯茶水,一杯再次遞到管易面前,就在風影不爽的再次準備奪下茶杯至極被管易狠狠的瞪了一眼,然後才不滿的做好,一張小臉因為委屈憋的通紅通紅的。
管易對着沐夜磊抱歉的笑了笑,“風影自小便跟在管易身邊,一直深知管易不可飲酒,所以才會有今日的魯莽,還望三公子看在管易的面子上不要計較風影的失禮。”
這次管易先一步飲盡杯中茶水以示歉意。
管易已經這樣說了,沐夜磊心中即使爬滿怒意也不好意思發作,只好擺擺手以示無事,這個少年一看就是管易的心腹,他要想靠近他則就不能和他心腹有膈應,所以也就忍了下去。
小不忍則亂大謀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沐夜磊拿起茶壺再次向管易茶杯斟滿香茶,笑着似乎不經意提起,“聽說管少将邊境三大産鹽湖的所有鹽塊凍結了起來?”
管易斂眸掩住眼底的亮光,“凍結談不上,就是将那些産業整修了一下。”
沐夜磊看了看管易臉色,發現對方臉色依然溫和,不由得再次試探性問道,“本朝安岱将軍已經率領十萬人馬于三日前動身邊境,不到三月肯定會有一場大戰,國庫存鹽本也是從那裏運往而來,如今鹽塊被凍結,國庫所剩也不多,眼看這大戰不是一兩個月就可以結束,所以這點存鹽根本支撐不了多久,到時肯定會誤了戰事。”
管易慢悠悠的放下手中茶杯,笑着看了眼沐夜磊,容顏被銀色面具遮住,所以只有嘴角勾起的那麽微笑弧度讓人感覺到他在笑。
沐夜磊笑着擡起雙眼将目光對上管易,不料背脊卻感覺有一股寒意從腳下爬起,讓他不确定的再次将目光移向管易嘴角,細小的弧度仍在,可為何讓他感覺的卻是森寒?
管易微微彎曲唇角,“我想可能是沐大公子誤會了,管易不曾凍結過鹽塊,鹽商照樣在那裏采摘,只是如今那三處鹽湖因最近幾年的采摘,鹽量已經大大不如以前豐富,有兩處如今已經枯竭,所以才有誤傳是管易凍結鹽湖之事。”
沐夜磊雖笑着,但眼中卻含着質疑,“鹽乃人之本,不可一日無鹽,管少所管三處鹽湖幾乎乃整個玄機國的整個鹽量,如今說兩處鹽湖已經枯竭,剩下的一個也所剩不多,那麽整個玄機國豈不是要因鹽量不足而引起民亂?”
管易拿起茶杯,透過煙霧濃濃的水霧看向滿臉莫測的沐夜磊,輕笑一聲,“沐大公子多慮了,所謂水生木,木生火,天地間的種種本就有其自己的規律,萬物相生相克才不會亂了法則,那麽你說那三處鹽湖就真的會斷了玄機國的鹽塊供應?”
沐夜磊一愣,不過馬上理解了管易言下之意,一時間滿臉激動,“管少的意思是還有其他地方可以……”
當激動的雙眸定在管易臉上時,他後面的話自動斷了尾,只因此時管易的目光已經落到了他處。
心中疑惑順着管易的目光看去,一個身穿青色衣衫的女子從二樓拐角處下來,女子一頭烏絲随意披散在腦後,随着她蓮步的移動左右飄動,柔美的臉上多了似羸弱。
女子直直向他們這桌走來,腳步停在一直冷眼旁觀他大哥和管易說話的沐夜華身後,因為似乎剛起床的緣故雙眼蒙了輕輕一層紗,茫然中帶點憨厚,小嘴一張,喏喏的喊了聲。
“夫君?”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