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渺玉也是第一次看見這麽富麗堂皇的存在。盡管到後來她自己都看煩了看厭了這些東西。不覺得有什麽。
不過人生啊,到底是向前走的,現在的夏渺玉從那裏知道自己的後來呢。
夏渺玉一行在會客廳等着,果然過了不到一刻鐘那所謂的紅夫人便出來了。
只見那紅夫人今日穿了一襲素雅的裙衫,袖子白色如同雲彩,而衫衣則粉色似乎蝴蝶翩翩起舞。再看一雙小腳,着了一雙淺色的,布鞋顯得本來就不大的腳小巧玲珑。
雙唇淡紅,似然了春天裏的桃花,眉如柳葉,肌膚勝雪。一雙明亮的眸子,眼珠黑的像是墨潑的夜色,倘若回眸一笑,大約三千粉黛無顏色了吧。梳着美人髻,髻後飾以紫羅蘭花的釵子和同裙衫同色的珠串,素靜雅致卻不失華麗。
夏渺玉三人不禁都看呆了。尤其那個言樂,邊看邊搖她姐姐的袖子,呆呆傻傻的問了句。
“姐姐,姐姐,這真的是人嗎?,她不是天上下來的仙女嗎?”
夏渺玉聽見那紅夫人和言钰噗嗤一聲,各自淹着嘴笑。
原來那紅夫人如今也不過雙十的年華,因着朝廷在辦案時幫了大忙,又自己平時贊了一些積蓄,就自己贖身在外面住。
但她自己又掙氣,琴技的造詣上早已超過許多的同齡人,在這東岳國以琴出門總共有三人,一是被稱為以琴藝為天下第一,但傳說本人也是相貌無雙,又因早已多年不出山,而獲得國民贈與“東方公子”,這一稱號。
二,是當今羽貴妃,僅以一曲《北雁南歸》名動天下。是在皇上四十大壽的盛宴上獻的曲。
自此,羽貴妃再未從為何人演奏過曲子。傳言在宮裏當今皇帝陛下專門為羽貴妃建了一座行宮以保證羽貴妃在演奏曲目的時候被別人聽到。
至于這第三嘛,就是眼前這位紅夫人。紅夫人之所以會被人稱為紅夫人,是因為每次在紅夫人演奏之前都會着一襲紅色的衣服,或粉紅,或正紅,或裏紅。總之,各種紅色就是了。
而紅夫人出名的曲目很是奇特,名叫《七月的第三十二天》
世人皆知七月三十一日,再下一日便是八月 ,不可能再多一天,那這第三十二日是哪裏的?她的曲目是誰編的,而曲目彈奏出來的效果也不一而是,有的人聽到的是舉目的死亡 而有的人卻是天堂。
有的人是喲喲幼子,而有的人看到的卻是自己的垂垂老矣。總之,各人依照各人的情況不同 所聽到的不同。
紅夫人與言钰一番寒暄。
等言钰說完,她看了三個姑娘有眼。
“那這樣,我彈奏一曲,你們有人了試試看,我看看你們的資力。”
只見那紅夫人落于坐,懷抱白玉琴,蔥白玉指輕輕勾弦,試了試音,待琴弦調好後,提一口氣,蔥白的玉指撫上琴弦,玉指在玉琴上滑動,曲調悠悠揚揚的券券而來,似松林被寒風侵入,肅穆清幽。
指尖忽而飛快滑動,好似高山,好似流水,激昂前行,又似萬馬奔騰一般波瀾壯闊。
頻率最後,慢慢的下來了,她玉指輕輕的勾弄,好似雨打芭蕉一般,最終收音後,恍若餘音繞梁。
夏渺玉三人又因為這樂曲再一次的呆過去。
聽完,紅夫人讓她們三人各自談談聽完的感覺。
言音言樂互相看了一眼,夏渺玉笑笑用眼神鼓勵她們先說。
言音原本稍低的頭擡起來,卻不敢看紅夫人,只回答說
“紅夫人,那我先說,如果我說的不對,請紅夫人指正”言音頓了頓,“紅夫人彈的是一首激敖向上的曲子,靜時是靜穆無邊,而動時責如同驚濤駭浪動人心魄。”
紅夫人笑笑不說話。
言钰倒是點了點頭。“言樂你說說?”
言樂顯然有些怕生,但姐姐曾說過要聽米媽媽的話。
“米媽媽,我,我覺得這個曲子就是挺好聽的,有的時候讓我覺得挺安靜,有的時候,嗯,就像我姐姐說的,嗯,驚濤駭浪,嗯,對。”
“沒關系,孩子,你說的很好,以後要多說話。”言钰鼓勵了一下言樂。
“夏渺玉,你說說什麽感覺?”
“回夫人,紅夫人,我對這首曲子的感覺就是初始的時候很是,嗯悠然自得的感覺,再後來就像是冬天的冷風撲入山林,快的時候像流水滔滔不絕,而最後,卻又像秋雨打在立秋的樹枝上。整省曲子又稍覺得輕松,沒有很壓抑的感覺。”
夏渺玉便說,可以看見紅夫人的眼睛慢慢亮了,對,就是亮了這個詞,她的眼睛如同被慢慢的點亮一樣。
“你今年十三歲?以前學過琴?還是誰教過你嗎?”紅夫人問道。
“不,夫人,我小時候家裏遭遇突變,父母親都不知道,幸而有為叔叔收留了我,再後來弟弟家裏的弟弟生病了,他們就把我買了,換取醫藥費救他們的兒子。我這才流落至此。”
“原來還是個可憐人啊,才十三歲就已經經歷了這麽多事,性格還如此之好,不容易啊 ,你可知你遭難的家裏人可還有活着的?”
“回紅夫人,應該是沒有了,畢竟這麽多年了,渺玉也認了,而且就算是有誰活着,渺玉也已經找不到了。”
“你的名字叫什麽?”
“回紅夫人,我的名字姓夏名渺玉,我只依稀記得母親總在我耳邊說我的名字是早就已經決定好的了,還說過什麽命運也早就決定好了什麽的,那時候渺玉還小,也不記得多少,只是覺得母親說的好玩就聽下了一點,現在想想真的是,為什麽那時候不停下玩耍好好聽聽母親的話。”
夏渺玉說着眼睛裏突然就冒出淚珠了,不是傷心,就是突然來的一股無力感。
“好好,你就繼續用這個名字吧,別傷心難過了,如同你母親說的,既然一切都已經決定好了,那麽我們沿着決定好的路一一走過去不就知道結果了嘛 。”這時有一奴仆上來禀報說晚飯已經準備好了,可以與客人入席開宴了。
紅夫人連忙換了話題。
“來,好孩子,沒事,咱們去吃飯啊,今天可是有好吃的,你們今天剛好來,是賺到了。吃完飯咱們再說別的事情啊。
五個人上了早就已經擺好飯菜的桌子。
紅夫人為着有幾個孩子,所以一一介紹菜品。
“來,你們看,這道菜叫做爆炒蝦仁,是宅子裏新來的廚子新琢磨的菜品,說是爆炒其實呢只是煮了新鮮的蝦子,待它煮的爆紅時除了皮,用滾燙的油和新鮮的醬油調汁,趁着兩樣都是熱的時候伴在一起,因着油是燙的,所以才起了個爆炒的名兒。”
“這道香辣小龍蝦,是南方著名的小吃,用小龍蝦制成,口味很辣,又很鮮很香,色澤十分的紅亮,質地也很滑嫩,那滋味一定讓你回味無窮的。”
“還有還有,這倒佛跳牆可是我自己親自做的,做這樣的一道菜如果你想好好的做好吃的話都在三四天前準備!”
“比如什麽海參啊,魚啊,這啊那啊的,我自己都亂亂的,幸好有廚房裏的一個小孩,大約有個五歲吧,是我家廚子的孩子,天天幫我記着我做這道菜呢,我只要前一天叮囑她第二天提醒我,那第二天不管是我在做什麽立馬叫我去廚房,不去還不行,可好玩了。”
“姐姐我跟你說,你現在看到的是我今兒早上一大早起來一個一個放材料炖的,就連裏面的湯都是昨天炖了一只老母雞的湯,炖的透透的,放在水井裏涼着,涼一夜,第二天一早才能用。”
說這撿了一筷子的不知是什麽肉放到言钰的碗裏繼續說。
“快,嘗嘗怎麽樣?你們三個孩子,別看着啊,也吃啊。”
看着紅夫人一臉的期待,和那磨磨唧唧的做法,四個人猶猶豫豫的嘗了一口。還沒嚼完咽下去呢紅夫人又開始說了。
“怎麽樣,驚豔吧,我以前也不知道做一道菜要費這麽多功夫,最近才突然迷上做菜呢。姐姐以後也學幾道菜給姐夫吃怎麽樣?”
言钰怕紅夫人再唠唠叨叨的A貨一堆,直接而又肯定的說。
“嗯,就剛才那一筷子的菜來說不錯不錯。對了你剛才的客人不會又是那個人吧?”
果然話題瞬間被轉開。
“且,當然不是啦,就是一個請我來彈琴的,說是要宴請一個從外邦來的客人,一切都打算用最高的禮儀來布置,但客人說他想一睹我這個會彈《七月的第三十二天》的人的風采,如果我不在就拒絕。”
“但你知道的啊,我很煩這種非要讓陪着的客人,就直接拒絕了,今天已經是來的第二次了,如果他那個客人還是不改變主意他還要來第三次,姐姐你說說,這叫什麽事啊。”
“好了,也就你這樣,沒人敢說你,要是再出現一個琴藝與你不相上下的,京城裏的人都掙着搶着去請人家,看你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