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她突然聽到嫡母說三叔一家要回來的消息時,她直樂了好幾天,最後盼星星盼月亮的把二姐姐盼回來了,結果二姐姐竟然不認識自己了!
這對許漫來說無疑是個打擊!
許沁抿唇一笑,摸了摸許漫的頭:“怎麽可能呢,二姐還給阿漫帶回了許多禮物呢,待會兒拿給你!”
許漫立即眉笑眼開。
薛氏也在旁邊笑道:“這孩子一直念叨着要見二姐姐呢!好了,這下沁姐兒總算回來了!”
許漫羞澀的低下頭。
許泠:“……”
那明明是她的姐姐,怎麽有種要失寵的感覺!
三個孩子依次見過了長輩,得了不少賞賜,看的許潇都有些眼紅了。
期間許老夫人一直把她們三個留在身邊,硬生生把許潇給擠了出去。
許潇本來就坐在許老夫人身邊,說明老夫人對她還有幾分疼愛,若不然她也不敢坐這個位置,而是與許漫一起坐在自家母親身後了。
但是許泠三姐弟一回來,就明目張膽的搶走了她的位置,偏她使勁擠也擠不進去,如何不叫人惱火!
尤其剛看到許泠的模樣的時候,她覺得自己要妒火中燒了!
憑什麽她比自己要好看!好看了還不止一點!
這要一直以來驕傲的許潇如何接受的了!
她清了清嗓子,試圖引起衆人的注意,但是沒有一個人理她。
許潇不甘,又開口道:“三姐姐這裙子倒是別致,是在晉地做的嗎?這樣式徐州倒是沒有。”
她成功引起了許泠的注意。
許泠看看面前這小姑娘,總覺得從她身上感覺不到友好的氣息,但也只能道:“是呀,這是晉地的款式,四妹妹喜歡的話我可以送你幾件。”
沒想到許潇竟然搖搖頭,一臉驚訝道:“三姐姐你何時變這樣大方了?從前我向你讨一方帕子你都舍不得給我!”
說罷,許潇才像剛察覺說錯話一樣,用手帕掩住口,滿臉歉意的添油加醋道:“三姐姐對不起,我只是有點驚訝,我知道你其實很大方的,還送過五妹妹一些衣裙呢。”
許漫立時變了臉色。她記得的,當時許泠嫌棄她穿的衣服太過樸素,怕丢了許泠的人,才勉強送了她兩套不穿的衣服。
連帶着,她看許泠的目光也添了幾分厭惡,她清楚的記得,許泠一直喜歡欺負二姐姐來着!
許老夫人的臉色也不大好,但也沒說什麽,只是攬着許泠的手松開了。
許泠:“……”
所以這是要給她拉仇恨?
聽四妹妹語氣是還想要幾件晉地樣式的衣服?所以才又稱贊她“大方”,卻又借機讓許老夫人厭惡她,還能得到蠢笨許泠友情饋贈???
真把她當做傻子是嗎!
許泠募地笑了:“四妹妹說這話可就不大中聽了,我記得你問我讨要的帕子是我娘親手為我做的,怎麽能随意轉贈于你呢?況且我記得好像跟你說過,但你卻不聽,倒怨我小氣了。對了,我記得我送過三妹妹不少好東西吧,我把我外祖送的玉牌都借給你賞玩了,可是,四妹妹好像忘記還了。”
衆人的目光随着許泠的手指看去,只見許潇脖子上挂了塊紅繩系着的玉牌。
“這一晃四妹妹也賞玩了四年了,該還我了吧!”許泠幽幽道。
細看之下才發現,原來那塊玉牌的邊緣上刻了小篆寫的“永安”二字。
許湛也驚奇道;“咦,真的呢,四姐姐脖子上的玉牌果然與我的一模一樣呢,就是刻的字不一樣,難道我外祖也給四姐姐送了一份?”
他童言無忌,卻讓聽者上了心。
本來許老夫人對許泠的印象不大好,見她一幅乖巧的樣子,才添了幾分喜歡。但是被許潇幾句話說的,她那點喜歡瞬間就煙消雲散了。
現在卻發現事情是這樣的!
許榆面色有些不好,吳氏的臉更是黑的吓人。
許潇也白了臉,許泠這蠢丫頭怎麽還記得這事呢?
她的聲音有幾分尖利了:“你不是說要送我的嗎?”
“四妹妹難道忘了?你說我若是不借你玩幾天的話,你就再也不理我了。可是這是長輩所賜,我萬萬不能送你的,只說借你兩日,沒想到後來問你要的時候,你卻說丢了…可是,四妹妹,這是又尋到了嗎?”許泠嘆了一口氣,狀似無奈道。
吳氏的臉更黑了,卻不得不扯起一抹假笑,對許泠說道:“潇姐兒是想今日還你的,只是方才忘記說了。”
許泠笑笑不說話。
許老夫人卻有些惱了:“吳氏,你就是這樣教孩子的?罷了,潇姐兒回去把《女戒》抄上三十遍,何時抄完,何時才能出門!”
這就是懲罰了,雖然不是多重,但是也能讓一向高傲的許潇消停幾日了。
至于那枚玉牌的事許泠是怎麽知道的,還要感謝沈媽媽,若不是她曾暗示過許泠這枚玉牌珍貴無比,希望她從許潇手中讨回來,許泠還真的不知情。
出了這樣的事,瞬間讓室內的氣氛沒了方才的喜慶勁兒。
顧氏趁機提出告辭,她跟許桐回白梅院,還要探查一下許桐的傷口,順便上點藥。
許老夫人關心兒子的身體,擺擺手就讓他們離開了。
卻留下了許泠三個問話。
等回到芳蕪館的時候,已經接近日落時分了。
原來在晉北許府的各個院子名是跟徐州老家的一樣,她的院子還是芳蕪館,許沁的院子還是涵青館,許桐顧氏的依然是白梅院。
沐浴之後躺在拔步床上的時候,許泠已經累的蠢蠢欲睡,卻還是被白英拉起來抹了些玫瑰香露在身上,才放她去睡覺。
她仰面躺在軟軟的床上,看着上面價值不菲的帷幔,心裏是說不出的滿足。
說實話,她有點膚淺了。
因了前世是郡主的緣故,她對生活的要求極高,而且成王和趙顯都願意給她最好的,所以當她成為許泠的時候,多少還是有些不适應的。
雖然顧氏極力給她最好的,但是她作為大盛最受寵的郡主,見識過的好東西真心不少。
就拿這軟煙羅來說,前世她用來做帕子都看不上的東西,現在被用來做帷幔,她竟然也開始滿足了!
真是什麽樣的環境造就了什麽樣的人!
許泠感嘆了一聲,就舒服的翻了個身,抱着軟綿綿的錦被開始閉目睡覺。
她有多少天沒有這樣安穩的睡過覺了?應該說,自離開晉北以後,她就一直沒有好好休息過。
怎麽辦,趙顯說過,不好好休息可是會長不高的!!!
作者有話要說: 嘤嘤嘤~最近卡文卡的有點銷魂
☆、許白
理了理許家各房的關系, 許泠越發清明起來。
其實許家的人口不多,理起來一點都不費事。
大房有三個子女,分別是大姑娘許澄, 大公子許潛,五姑娘許漫。
許澄和許潛都是嫡出的, 大姑娘已經出嫁了,夫家是京城翰林院侍讀,有夠清貴的。此番許老夫人壽宴,許澄也寫信說要回來的,不過動身之前才發現她有了身孕, 尚不足月,她夫家不放心她長途奔波,怕動了胎氣,索性就修書一封,直接告訴了許老夫人原委。
許老夫人疼愛孫女, 自然是同意的,還特地請了幾個有經驗的婆子去京城照看着,補品藥品更是送了一大車。
據許泠打聽的消息來看,大伯母薛氏端莊得體,行事很是穩妥, 處處又帶着大家風範。讓許老夫人很是看重,直接就把中饋交給她打理,這一打理就是這麽多年,可見許老夫人對她很是滿意。
薛氏和顧氏之間相處的也挺融洽, 雖然不是太過熱絡,但是也絕不生疏。
二房有兩個子女,許澈和許潇皆是嫡出。
至于二伯母吳氏,許泠覺得她太過小家子氣,從她給許泠三姐弟的見面禮就知道了,許湛的還好點,是塊足金的小童子像,而給許沁和許泠的則是鎏金的镯子。
許泠表示,自家丫頭都不戴那樣的镯子。
回顧一天的經歷,許泠對自己的戰鬥力很滿意,一見面就讓許潇受了懲罰,真真是好極了!
想到這裏,她從衣領裏翻出那塊玉牌,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了許久,良久才放下。
她手上還有一串沉香手串兒,匣子裏還有楊祁的玉佩。
許泠苦了臉,這沉香手串兒她是真心喜歡,所以才願意一直戴手上,但是那塊玉佩卻是不敢收的,只等哪日見到楊祁了再還他…她真的沒想到他喜歡的竟然一直是自己!
她一向不喜歡用別人用過的東西,若不是顧氏和沈媽媽都說這枚玉牌很珍貴,要她貼身帶着不準再弄丢,她就把玉牌扔到某個小盒子裏了。
但是母命不能違,許泠讓白英把玉牌放在沸水中浸泡了半個時辰,又從冰窖裏取了冰,在冰上放了半個時辰,最後在太陽下曬了半個時辰,她才勉強願意貼身帶着。
其實以後若是她知道這玉牌她戴不長久,她也不會大費周章的折騰半天了。
算算時間,許桐至少還要過兩個月才會到京赴任,這就說明她們一家至少還要在徐州待一個多月。
不知為何,明明許州的許家看起來也不錯,但她總是感覺自己融不進去呢?
是不願還是不會,只有她自己明白了。
第二日的時候,她很早就醒來了,沒有讓白英提醒,就自然醒了。
大概是對這個環境不夠熟悉,許泠覺得自己睡的不大安穩。
等陪着顧氏一起去芮英堂給許老夫人請安的時候,才發現室內多了一個胡子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
許泠心神一凜,這是許白!
和許沁許湛一起去許白面前見了禮,直到手裏收了許白賞的東西,她還是有些回不過神。
這是她成為許泠以來見過的,除趙顯之外的,第一個真真切切在她前世生活中見過的人!
前世許白是太子少保,許泠和太子關系親近,多少見過許白幾面。
在她印象裏,許白是個睿智的人,極得太子尊崇,沒想到他私下是這樣的平易近人。
許泠莫名松了一口氣,繃緊的後背也有些放松了。
許白特地把許湛抱在懷裏,校考他的學問。發現小許湛雖然年紀小,多少聰慧好學之後,許白直樂了許久,還說要把許湛帶着身邊教導幾日。
這可是極大的榮耀了,當年只有許潛一個是得了許白親自教導的,許澈就沒這個機會。
可把吳氏嫉妒的咬碎了一口銀牙!
許老夫人在旁邊道:“你們祖父本來在外面辦事,打算在你們回來前幾天回來的,沒想到你們竟然提前回來了,倒是比你們還晚了。”
許白才似剛想起來似的,問許桐:“聽說你們是借了攝政王的方便?”
“攝政王救了我們,若不是他出手相救,只怕您現在就見不到我們了。”許桐點點頭,話裏有劫後重生的慶幸,還有對攝政王真切的感激。
許白沉吟許久,攝政王這個人,他與其打過交道,若是可以的話,他希望他的後代與他毫無瓜葛。
這個人的心思太深,太會利用人心,輕易就利用煜王絆倒了老皇帝和太子,卻又不知為何背棄了煜王,重新把太子扶上位,最後他還是把太子殺了,換了宗室裏的一個男童繼位。
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如果說他是為了野心的話,那他殺了太子之後,整個大盛再也沒有能與之抗衡的人,若是他真的奪位也無可厚非。
然而這個人并沒有,反是做了攝政王。
這幾年他算是發現了,這位攝政王真的是好手段,把大盛治理的國泰民安不說,還得到了百姓的擁戴,甚至連許多官員都惟他馬首是瞻。
許白不禁為皇宮裏的小皇帝擔憂起來了,若是攝政王不想放權,那小皇帝可以有無數種死法。
沒想到這樣的人竟然願意救自家子孫!許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許桐又道:“不僅如此,他還救了泠姐兒數次,是真正的大丈夫!”
其實許桐這話有些偏頗,但從話裏的意思來看,救了你家女兒就是大丈夫了?
但是衆人卻沒有細想,光字面意思就夠他們吃驚的了!
那位清冷無比的攝政王竟然救了許泠,還不止一次???
許梧扯了扯嘴角,他從來沒有發現過攝政王是這般好心的人。官場上十來年的際混,他看人比許桐清楚多了。
他和許白想的一樣,認為攝政王不會無緣無故就救了人。
但轉頭看看那個被救的侄女,長得是挺精致靈氣的,氣質也很好,有種說不出來的貴氣,與四年前的那個嬌縱的小姑娘相差甚遠。但是年紀太小了,不過是個孩子的樣子。
許梧想破腦袋也想不起來攝政王這是何意。但見自家弟弟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他索性也不想了。無論是誰,只要救了他許家人,他許家絕不會做白眼狼的。
說話間,二房衆人也到了。
這次許澈倒是來了。
許泠悄悄的打量他兩眼,發現面前的少年不過十四五歲,氣質很好,長相雖然沒有許潛好看,但也是清秀過人。他的個子挺高,但是身體有些消瘦,面上也帶着幾分病态的蒼白。
少年察覺到了許泠的打量,在許泠移開目光之前,少年偷偷轉過身,對着許泠眨了眨眼睛,嘴角牽起一個燦爛的笑,這一笑,倒是為少年添了幾分迤逦之色,叫人有些移不開眼了。
許泠微微一滞,也回了一個甜美的笑容。
等從芮英堂出來的時候,許澈果然找到了許泠說話。
他從身邊小厮手裏接過一個精致的實木雕花盒,轉手送到許泠手裏。
許泠微怔,但還是接過了。這是送她的?許泠覺得自己有些摸不清許澈的意思了。
不是說二房的人都很讨厭她嗎,那許澈這是何意?
“三妹妹何不打開看看。”許澈的聲音很幹淨,比許泠聽過的絕大部分聲音都要好聽,讓人聽了覺得很舒服,就如山澗的溪水流過一樣,有種洗滌了心神之感。
許泠在許澈期待的眼神裏打開了盒子,只見裏面放了四個不一般大小的瓷娃娃。瓷娃娃們着了不同顏色的衣衫,一個個的可愛無比,就像是縮小的真人一樣。
四個瓷娃娃并排擺放在盒子裏,由高到低依次排序,最高的那個只有她的巴掌這麽高,最小的那個剛好到高些的那個的脖子。瓷娃娃們長得都一樣,衣飾和發式卻不一樣了,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瓷娃娃長大了一般。
真是格外精巧!許泠看的有些移不開眼睛。
許澈輕笑兩聲:“三妹妹,你再看看她們的長相,熟悉嗎?”
許泠聞言去看,可是。怎麽看怎麽覺得奇怪,這幾個娃娃怎麽跟她自己有幾分相似?
尤其是那雙潋水美目,不要太逼真!
見許泠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許澈又是幾聲輕笑:“三妹妹可還喜歡,怎麽樣,二哥答應你的事情辦到了吧!”
雖然許泠不知道許澈答應許泠什麽了,但是她還是真心實意的向許澈道謝。
許澈卻擺擺手;“你我是兄妹,哥哥送妹妹東西本是天經地義的事,你喜歡就好。”
許泠在心裏樂的不行,這個哥哥,她喜歡!跟前世的太子有些像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小可愛們,小美人們,要不咱們把時間線拉快點,讓女主早日長大?~我等不及想要強取豪奪了!嘤嘤嘤,泥萌感覺如何?這樣的話,在徐州的事就要少了很多,基本上就是簡單幾筆帶過了~( ̄▽ ̄~)~泥萌覺得呢?
小劇場:
趙顯:你這枚玉牌戴不長久!
許泠:……
趙顯:它遲早要落入我手中!
許泠:……誰給你的自信???
趙顯:就憑楊三送了你這麽多東西,你卻只愛我一個。
楊三冷冷一笑,對趙顯挑釁道:……遲早虐死你!
☆、回京
之後的幾日, 許老夫人吩咐許潛和許澈帶着幾個弟弟妹妹出去玩,除了尚在禁閉中的許潇,其他人都去了。
徐州很大, 也很繁華,直游了好幾日才把徐州比較出名的地方逛了一遍。
而顧氏這幾日很忙, 她不僅要照顧負傷的許桐,還要幫助妯娌籌備老太太的壽宴,也就沒什麽功夫管女兒兒子了。看到許潛和許澈有耐心的陪着三個兒女,顧氏很放心。
在徐州的日子過得挺快,眨眼間許老夫人的壽宴就到了, 衆人忙活了好一番,最後連守門的下人都累的倒下就能睡着。
許泠幾個小輩的日子也不似前幾日那麽輕松,他們被安排招待赴宴的姑娘們公子們,又是好一番折騰。
直到老夫人生辰之後的第七天,許家才算送走了所有的賓客。
這個時候, 許泠已經在徐州待了将近一個月了。
她挺喜歡徐州的。
也聽喜歡這裏的親人,當然,前提是吳氏和許潇不刻意為難她。
許白跟她曾經見到過的太子少保一點都不像,這個許白雖然看起來還是那樣睿智,但是他待許泠她們可謂是極為平易的, 與前世見過的那個時常板着一張臉的太子少保不一樣……可能就是環境造就了人的性格吧。
別看許白現在這樣和藹,但是他教導許潛和許湛的時候,卻是嚴厲無比。嚴厲到好幾次都差點把小許湛吓哭了!
但小許湛是個有骨氣的男子漢,他每次差點被吓哭的時候, 最多在顧氏跟前撒撒嬌,然後第二天照樣一大早就去他祖父的書房等待指導。
許老夫人對許泠的态度好了許多,可能是見她知書達理,又溫婉許多,所以對她也時常有好臉色,時不時就派人給芳蕪館送些時令的瓜果,每次有許沁的東西,也少不了她的。
這教許泠松了一口氣。
果然,就如顧氏說的那樣,許老夫人是個重禮數的,在她面前只要乖巧懂事,知禮懂禮,就不會被她老人家不喜。
壽宴結束後,許梧還帶着一大家子去了郊外的一處院子泡溫泉。
那幾日許泠簡直要放飛自我了。
許潛許澈都是好兄長,時刻要看顧着弟弟妹妹,所以,他們并沒有敢怎麽玩。
倒是許泠,帶着小許湛把院子內內外外逛了個遍,逛的小許湛都喊累了,她還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
看的許潇心裏有些不平,她被罰剛出來,日子簡直就是苦不堪言,不僅被父親母親訓斥,連家裏的下人看她的目光都沒有以前熱切了。
許潇咬咬牙,她的風頭都被許泠許沁兩姐妹搶走了,以往老夫人身邊的位置都她一個人的,如今被她們兩姐妹一左一右霸占了,她就是連個縫都進不去!
她趁機湊到許老夫人身邊,狀似驚詫道:“呀!三姐姐,你平日裏的溫婉呢?今日怎生這般…叫人看見不好吧!”
許潇說罷,又怯生生的看了許泠一眼,好像許泠會欺負她一樣,活脫脫的一朵長殘的小白蓮。
許泠:“……”
好好說話能死嗎?四妹妹,咱能把舌頭捋直了再說話嗎?
不過許老夫人沒有說什麽,臉上也沒有不虞,倒是許白看了看遠處的天空,感嘆了一句:“這樣好呀,眨眼間你們都大了,怕是以後再也沒有這樣悠閑了。”
許潇還能說什麽呢?她簡直要吐血了!
許泠真是她的克星,她一回來,她就諸事不順,不僅被分了寵,連自家親哥哥都被許泠哄的成天圍着她轉。
有次她受不了了,拉了許澈就是一番哭訴,沒想到許澈竟然皺眉道:“阿潇,你怎麽這麽不懂事,三妹妹是我們的家人,我們就應該友愛的,再說了,她們一家在徐州待不了多久就要去京城了,以後想見估計就難了……”
許潇無語,但幾次出擊對許泠都沒有造成什麽傷害,反是讓她自己變得傷痕累累。
許潇只好告訴自己再忍耐忍耐就成了,許泠許沁一走,許家就還是她的天下!
在許潇的期待中,在許泠的放飛自我中,總算迎來了啓程赴京的日子。
許桐的傷好了許多,大夫也說了,只要好好将養着,路上是不會出事的。
顧氏等人才放下心。
出發的日子是許白親自選的,七月十八,宜出行,宜動土,良辰吉日也!
這次他們走的是官路,行李較之前只多不少,因為許老夫人為他們添置了許多東西,還讓許梧請了兩隊镖師護送。
到京城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之後了。
這一個月是全年最熱的時候,好在一直是往北趕路,馬車上時刻都備了冰盆子消暑,又選在早上和傍晚趕路,所以也不算太難熬。
比起身體的煎熬,對許泠來說,更難過的,是心裏的煎熬。
京城,多麽熟悉的字眼!那是前世許泠一直生活的地方,自出生到死亡,她沒有離開京城一步,最遠的不過是到京郊的院子裏泡溫泉。
而那裏,又承載了太多她的傷痛,是她不願提及的曾經。
那裏的一切,對許泠來說,都是既熟悉又陌生的。
無論是太原府還是徐州,都不能給許泠這樣一種感覺,那就是歸屬感!
她想看看這個京城是不是還是她記憶中的樣子,她賞過的景、游過的湖、逛過的鋪子是否還是曾經模樣。
不僅如此,牽系着許泠心的,還有成王的下落。
耳邊越發的喧鬧了,入耳的聲音皆是帶着京味兒的口音,讓許泠的心莫名的放松了。
她曾以為再回到這個地方的時候,她會承受不起內心的脆弱,或者會痛苦的無法自拔,沒想到當真正面對的時候,反而這麽容易就平靜了。
過去一個月以來一直擔心的問題竟然這樣輕易的解決了,許泠突然有些想笑,也有些自嘲。
現在才知道,從前的擔心,在真正面對的時候都會迎刃而解。
又何苦去糾結呢?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對,進度有些快了。麽麽噠~(^з^)-☆
☆、三年
八月多進的京, 許桐九月初就去述職了,新的任命也下來了,是正四品的鴻胪寺卿, 掌四夷朝貢、宴勞、給賜、送迎之事及國之兇儀、中都祠廟、道釋籍帳除附之禁令。
衆人都有些驚訝,從外官到京官本就是一個鴻溝, 同是從四品,可是京官跟外官的待遇是完全不同的,為何?因為京城是天子腳下!
一般人調回京的時候都是品級不變,但也夠榮耀的了。
要知道,在遍地是官的京城, 想要再進一級,簡直難如登天!
沒想到許桐竟然一躍成為了正四品的官員,尤其在許家上頭沒有人的情況下,之前得用的許白和許梧一個辭官了,一個自請回徐州做官去了, 就是想走動也難。
衆人不禁猜測是不是朝廷對許家的補償。
不管怎麽說,這對許家來說都是一件大喜事。
但許桐深知不能得意忘形,否則怎麽摔下來的都不知道。所以許家還算低調,沒有大辦宴席。
他們一家住的宅子是許白辭官前一家子住的地方,又大又寬敞, 位置也好,許桐去上朝只要兩刻鐘的車程就可以。
在京城住了一段時日,許泠就覺得有些無聊了,開始想念小豆丁許湛。
來之前許白曾提出要把許湛留在身邊教養, 許桐知道自己父親才學過人,又曾是太子少保,有他教導肯定不比在京城入國子監差。
許白的意思是小時候讓許湛跟着他,等許湛再大些了,讓許湛去京城拜訪名師也不遲。
這樣看來,再合适不過,但許桐和顧氏還是猶豫了好幾天,最後又問了許湛的意思,才下定決心把他留下。
走的那天,顧氏抱着許湛哭的泣不成聲。
最後還是小許湛安慰顧氏,說等他在祖父這裏學到真才實學了,就進京找顧氏,顧氏才被勸住。
先前許老夫人也想過把許沁留下,說許沁漸漸大了,許老夫人想把她留在身邊,順便把她的親事安排了。
但是顧氏就不樂意了,這是明擺着不放心她對繼女的安排?
她顧如素再小氣,這點容人之量還是有的,她是不會卑鄙到拿繼女的親事做文章的。況且如今兩個女兒相處極為融洽,這是她願意看到的。許沁雖然不是她親生的,但是許沁的品性卻是一等一的好,這一點她是認同的。
再加上她的小女兒特別喜歡這個二姐,她若是對繼女不好,她的小女兒也是不依的。
在晉地的時候大孟氏曾經親自找她談過,說想把許沁留在身邊,意思就是想留許沁做兒媳婦。顧氏跟許桐一商量,覺得這樣也不錯,他們對大孟氏放心。
但是等問許沁的意思時,許沁卻表示與楊家表哥只是兄妹之情,別無他想。
顧氏把許沁的意思說給大孟氏聽,大孟氏無奈,只能暫時放棄了。
顧氏自認行事磊落,沒想到卻被許老夫人這樣看待,當時就氣的不行。
幸好許沁為她解了圍,說是親事但聽父母安排。許老夫人才勉強答應了。
所以,現在許家只有許沁和許泠兩個姑娘了,少了一個小豆丁許湛,許泠覺得整個許家都少了些生氣。她還挺喜歡這個弟弟的,許湛雖然對她不如許沁親近,但也算友好了,比她剛成為許泠的時候好了太多!有時還愛纏着她玩,讓許泠有了種身為姐姐的自覺。
日子無聊,顧氏就讓她們出去交些朋友,多認識些別的姑娘,
許泠和許沁也聽話的去赴過兩個宴會,想融入京城貴女的圈子,沒想到這些貴女們都心比天高,還不能容人,見許沁才學好相貌好,就不怎麽待見她,怕她搶了她們的風頭。
讓郡主出身的許泠有些接受不了。
她前世的身份太高,看事情的角度自然與現在不同,那些貴女們都願意捧着她,哪裏敢給她臉色看?
饒是如此,她也不願意與貴女們多親近。
然而,沒想到從前不屑的事如今卻這樣艱難。
漸漸的,兩姐妹也不太願意出門走動了。
顧氏也心疼她們,好在她本是京城貴女,出嫁前有不少手帕交,這番回來了,就開始與從前的好友們聯系起來。她的手帕交與她的年紀也差不多大,有的女兒剛好與許沁許泠差不多大。
順勢讓許沁和許泠結識了幾個品性不錯的小姑娘。
有她們相助,許沁和許泠才算勉強融入了京城貴女的圈子。
其餘時間,許沁和許泠都被顧氏安排了學東西。
兩個女兒都日漸長大,有些東西是該抓緊學了。
之前在晉地的時候她心疼女兒,覺得她還小,不舍得嚴苛對她,但是如今她都十一了,再不學就晚了。
所以許沁和許泠的生活都開始忙碌起來。
一晃過去了三年,兩個小姑娘都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這三年間許泠在顧氏的逼迫下學了好些東西,這次她沒有再藏拙,而是拿出了前世大半的實力,把所有顧氏讓學的東西都學了差不多,當然,除了女紅。
人都說人無完人,別看許泠在其他方面都很聰慧,但是在女紅這項上,她真的沒有天分。
學了這麽久,她才算是能做到針腳整齊嚴密,再深了可就不行了。
如今許泠正與許沁一起跟在顧氏身邊學掌家,顧氏說她在這個年齡的時候就随着許泠外租母學掌家,直學了好久才學會。後來真正嫁了人,她才知道真正的管家有多不易。
于是許泠和許沁每日都要跟在顧氏身邊。
這三年大盛并不算多平靜,先是東南傳出消息說倭寇與南嶺王勾結,設了局想害了攝政王,但是卻被攝政王反将一軍,将他們齊齊拿下。
南邊動亂了一年多,最後攝政王用了鐵血手腕才制住動蕩,最後他修書回京請令取締南嶺王的管轄權,在南邊設轄府,由大盛直接派官員任職。
趙顯回到京城之後,許泠一直沒有見過他。
不知道是他太忙還是她太忙,人都在京城,卻一直都沒有遇見過。
作者有話要說: 三年過去了,嘤嘤嘤
☆、來信
這日許泠又收到了楊祁的來信, 信裏提到他近日要來京,與兄長進京趕考,一起來的還有楊彩君。
楊祁一直跟許泠有書信聯系, 只不過都是楊祁寫給許泠,許泠從不回信。
但是楊祁好像從來不氣餒似的, 每半月必有一封來自晉地的信送到許泠的院子裏去。
信裏幾乎都是楊祁的日常趣事,寫成信來看倒也有一番趣味,所以許泠閑着無事也會看看,權當做打發時間了。
沒想到這次信裏竟然說了這樣的話!
許泠黛眉微蹙,他信裏還說少不得要到許府拜訪姨父。
楊祁要來了?那她一定避不開與他見面了。
從他往常的書信裏, 許泠看出了他在一步步強大。他不知使了什麽手段,讓大盛最大商行的掌舵人都聽令于他,除此之外,他還是為數不多的名滿大盛的少年才俊之一,甚至, 他還接手了他父親楊淩手裏的楊家軍,成了名副其實的少年将軍。
真真是文武雙全了。
他還被世人尊稱為明山公子。
不知為何,楊祁的信裏從不避諱這些,倒是有些想讓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