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托生了……尋你……報仇……”
他還要好好活着呢,等她來尋。
若是他也死了,那她找不到他可怎麽辦……
作者有話要說: 給你們,你們要的男主~嘤嘤嘤~還滿意嗎?
我真的會加快進度的,已經砍了一部分大綱呦~~(≧▽≦)/~
☆、水匪
若說出遠門, 那最快的當屬水路。
是以許桐帶着一家子走了幾日的官道,到了一處較大的碼頭,就停下來換成走水路。
船是一早就找好的, 是艘很是堅固的鐵皮官船,看上去很堅固的樣子。
船家早就候在這裏, 等了兩三日,這時見許桐一家子過來,臉上都笑出花了。
他佝着背走到許桐身邊,還示意底下的水手幫着許家的家丁搬東西。
但卻被許桐擺手拒絕。
他家的家丁足夠,再加上請了一隊镖師一路護送, 哪裏就用的上這些人了。
再說了,後面還有他的妻子女兒,都是嬌貴的女眷,怎麽能讓這些人沖撞了!
那船家也是個有眼色的,見雇主不樂意, 他也就不再堅持。
“大人您說什麽時候開船好?”
“可察了天象?”許桐不答反問。
“這是自然,最近幾日都是好天氣,風向也很順呢!過幾日怕是有些風雨,但咱的船結實,是不懼的。若是風雨太急, 咱們可以下船找地兒歇着。”
船家的回答讓許桐很滿意,他捋了把剛蓄的胡子:“那就即刻出發罷!”
他離家許久,對老家也很是想念。
他幼時就是在徐州長大的,等長到十一二歲, 父親的官職越來越高,他和母親哥哥就被父親接到了京城去。
後來父親辭官,他們一大家子又回到了徐州老家,他也從一個京官外放到太原府。
已經很久沒有回老家看看了呢!
想想就有些激動。
顧氏過來挽住許桐的胳膊,打趣他:“三老爺這是思家懷故鄉了?”
因為許桐在許家排行第三,所以在平時都是被稱為三老爺,顧氏也被稱作三夫人。
晉地不比徐州或是京城,滿打滿算只有他們一家子,所以顧氏也就放任下人直接叫他們“老爺”、“夫人”
但是回了徐州,規矩還是要撿起來的。
所以顧氏才吩咐下去,讓許家上上下下都改了稱呼。
許桐微微嘆了一口氣:“卻是有些近鄉情怯了!”
顧氏也想到了些什麽,當她的目光觸及到帶着帷帽的女兒時,面色才好看一些。
等許沁和許泠以及許湛都安置好之後,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時辰。
好在許家人都不暈船,一家人收拾了一番也就開始用午膳了。
許泠從未出過遠門,她還是永安的時候,因為身體的緣故,連京城都不曾出過,去過最遠的地方還是趙顯帶她去的京郊溫泉。
自然是要好好欣賞一番的。
一天下來,許泠比小她好幾歲的許湛玩的都要樂乎,好在到底顧忌着女兒家的身份,她的帷帽一直沒敢拿下來。
到晚上的時候,她随意的洗漱一番,躺下就睡得香甜。
但後來也就沒什麽樂趣了。
漸漸地,許泠和許湛都有些無聊了,整日裏就窩在船上也沒有什麽意思,連吃的都有些寡淡無味。
好在這兩日天氣有些陰沉,船家和許桐商量了要上岸避雨。
定好的是傍晚到最近的碼頭,但是風向逆行,導致天已經黑了,還沒有見碼頭的影子。
許桐有些急了,船家卻不緊不慢道:“大人您莫急,咱們都是水裏的好手,平日裏見慣了大風大雨的,都有幾分把握,要不然您也不會請我們來。”
船家這樣一說,衆人算是放下了半顆心。
但是眼見着天色黑沉的厲害,周遭幾裏都沒有一絲燈火,再加上呼嘯的大風,還有豆大般的雨滴開始砸下來,他們心裏說不急是假的。
那船家又道:“咱們這算是趕上了好時候。以前這條水路少說也有三四窩水匪,那些商人、船客都不敢随意走水路…如今好了,咱們攝政王大人治國有方,兩年前他下令剿匪,他手裏的那只隊伍可真是神勇呀,不出一個月就把整個中原的山匪、水匪絞殺地一幹二淨!現在哪裏還有人敢在水裏作妖?”
許桐點點頭,攝政王手段高明,這一點他是贊同的。
但不出片刻,他就皺了眉,他指着遠方若隐若現的一抹黑影,問船家:“這時候竟然還有人跟我們一起趕路?他們也是避不及吧,可是,他們的船怎生這樣奇怪?”
船家聞言扭頭去看,這一看之下卻是變了臉色,連帶着聲都顫了:“那…那是漕水幫!”
許桐雖然對水路什麽的不太懂,但是也聽說過漕水幫,那是整個中原最大的水匪幫派!
不是說已經被攝政王派人剿幹淨了嗎!
船家哭音都出來了,他大聲破罵着吩咐水手加快速度,興許在他們之前趕上碼頭就好了。
許桐讓人去通知顧氏和兒女們不要出來,又派了最有能耐的幾個镖師看護着。
他自己卻不進去。
船家勸他:“大人,您身份高貴,還是進去吧,船艙裏安全些。那群匪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他們可不管您是什麽身份,若是一個不滿意,那可是要丢性命的呀!”
“你可看清楚了?”許桐也有些急躁了,這可是生死攸關的大事,誰人不知水匪最是殺戮無常?這次他聽了上峰的話,找了個官船,就是怕路上被不識好歹的人沖撞了。官船上被他挂了一番大旗,上面鮮亮的許字格外顯眼,即使在夜色下也能看個大概。還真別說,他們這一路上因為這艘船可方便了不少!
“小人看的清清楚楚。那船上挂着蛟龍幡旗,再加上塗成黑色的船身,和那獨一無二的尖頭窄身,除了漕水幫還會有誰…”
許桐徹底沉了臉。
“他們已經有一兩年沒有出來過了,上次聽說他們的事還是一年前,那時候他們劫了一家晉商的貨船,幾船的貨都吞了不說,還把那商人帶出來的財物搜刮的一幹二淨,好在最後放過了那商人一馬,但是商人那如花似玉的侍妾卻被他們搶走了…真是殺千刀的,他們怎麽這時出來了,難道是想出來幹一票大的…”船家兀自喃喃道。
許桐聽的心裏一沉,轉身就被邁步走向妻女們歇息的地方。
許泠是被顧氏喊醒的。
她今日無聊的緊,就坐在一旁看許沁與許湛下棋。
別看許湛年紀小,但是他腦子特別好使,再加上之楊祁和教導他的德方先生都教過他下棋,是以他和許沁對弈起來還是有兩下子的。許沁又刻意讓着他,但是許湛是個有傲骨的,他看得出來許沁是讓了他的,于是他心裏便不開心,總覺得許沁還把他當孩子看待。
這樣想着,他就有些索然無味。
再看看一旁看的悠閑的許泠,許湛皺起了眉頭,他印象中他三姐是個不學無術的,棋藝應該與他這個初學者差不多,于是便道:“三姐,我記得你也跟着魏女先生學過棋藝吧,與我手談一局如何?”
許泠本來不想參與,但見許湛一副嫌棄至極的樣子,她就順勢坐下了。開局就布了幾個大陣,讓許湛的黑子無論如何都做活不了,許湛這才一臉訝然的看向許泠,眼神裏已經滿是佩服。
接着,許湛纏着許泠下了一下午的棋。
好不容易被許湛放過了,許泠連晚膳都沒有用就開始休息了,她實在倦的厲害。不僅要巧妙地讓許湛,還要教他各種陣法。許湛的腦子轉的極快,問題一個接一個的,問的她都有些懵了。
結果剛睡着就被顧氏喊醒了。
睜眼時,入目的是顧氏稍顯淩亂的打扮,她滿臉焦急,見女兒醒了,她開口就是:“咱們遇到水匪了,你和沁姐兒湛哥兒跟娘待在一起,哪裏都不許去!”
許泠的腦袋空了半刻才明白顧氏的意思。
什麽?她們竟然遇到了水匪!
她不禁想到了自己一年前的經歷,那時候的她可謂是一出門就要出事。本以為都過去一年了,她的厄運也該過去了,沒想到卻遇到了水匪…
許泠揉揉眼,恍惚間又憶起每次遇到倒黴的事都是趙顯救了她…
但是趙顯現在應是在京城好好做他的攝政王呢,怎麽可能來救她!
她果然是還抱有幻想呀,再說了,她是誰?她跟趙顯一點關系都沒有!他前幾次幫了她只是碰巧而已。
顧氏已經開始催許泠了,這個時候許沁和許湛都已經齊齊到了,許泠再沒有時間去想什麽了。
許泠暗暗唾自己一口,都什麽時候了,還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接着就見許桐邁着大步進來。
許湛撲過去:“父親,外面怎麽了,湛兒害怕!”
許桐面上浮起一抹慈愛,他摸摸許湛的頭:“沒事,湛哥兒別怕,你好好待在你母親身邊就行了,不要出去。外面只是來了一群耍戲法的人,你莫怕……”
許泠心裏的擔憂更甚了,她知道,這個父親一向是越到緊急時刻,越沉穩。
忽的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兵刃相接的聲音,許泠身邊的白礬差點驚叫出聲,還好被白英捂了嘴。
怎麽這一會兒功夫,水匪就上船了?
顧氏氣的,也是吓得,攬着孩子的手一直在抖。
許泠感覺到了,她反握住顧氏的手:“母親,莫慌。”
許桐也安慰顧氏。
顧氏只好胡亂抹了一把淚,又捂住兒子的耳朵,不讓他聽見任何聲兒。
“他們所求何物?”
“不外乎財、物。”說罷,許桐看了一眼兩個嬌美可愛的女兒,忍住了沒說後面那一句。
“那我們帶的人夠嗎?”顧氏擔憂道。
“家丁護院們都是好手,他們都過訓練,應是不懼的。請的那隊镖師也不是吃軟飯的…”許桐的視線透過窗柩看向窗外。
那裏的打殺聲越來越大,還有人負傷後的痛苦哀嚎。
許桐的神色繃的更緊了,他執起顧氏的手:“如素,你好好看護着孩子們,我去去就回。我出去之後,你們找個地兒藏起來,記住,房間窗戶都要堵死。”
顧氏面色一白,泣不成聲,幾乎是乞求道:“夫君…你一定要回來!”
許桐似在承諾一般,重重的點點頭。
顧氏才放開他的手。
臨到門口,許桐又聽到兩個女兒齊齊喊他,他回首,灑脫一笑:“哭什麽,我又不是不會來了。”
說罷,他拉開門,疾步出去。
房間內的幾人都淚流滿面,即使是最小的許湛,也多少猜出了些什麽,他小聲嗚咽着,說要父親。
顧氏聽了,面上更加悲戚,只能把兒子摟得更緊。
許沁也走上前擁住她們母子二人,用她那輕易給人以安寧的聲音道:“父親會回來的!”
顧氏也拍了拍許沁的後背,聲音堅定了幾分:“乖孩子,你們父親會平安回來的。”
屋子裏的幾個镖師和身手較好的幾個家丁護院都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裏看見了對許桐的敬佩,以及對形勢的無奈。
許泠輕輕嗓子,問那個看起來像是首領的镖頭問道:“敢問這位大哥,你們镖隊平時遇到危險的時候都是這麽做,怎麽讓別人救你們,有木有什麽東西讓別人可以一眼看見?”
那镖頭一愣,才道:“姑娘說的可是入天炮?”
許泠面露喜色,沒想到趙顯說的是真的,還世上還真有可以沖入雲霄的求救鞭炮,她忙道:“正是,你們方才可用了?”
那镖頭心裏雖驚訝許泠一個小姑娘怎麽會知道這種江湖上的東西,但他面上卻是不顯:“方才就已經放出去了。眼下還有一個,這裏太黑,怕是要等不來人了。”
“那不如把最後一個也放了吧,興許就被人看見了呢…”許泠建議道。
镖頭有些猶豫,但一想,也是,就拿出最後一枚,用折子點了,拉開窗丢了出去。
許泠又道:“你們還是出去保護我父親吧,外面最危險。若是外面沒有守住,那裏面想必也是守不住的。”
顧氏也點點頭,贊同許泠的話。
迫于無奈,镖頭只好留了三四個好手,帶着其他的兄弟出去了。他心裏明白,許泠的話極有道理,若是外面守住了,那還有反擊的餘地,若不然…
一個褐色短衫的漢子放話:“咱們是漕水幫的,裏面的人若是不想死,就把你們值錢的東西交出來,要不然把你們全屠了,再扔河裏去!”
許桐出來的時候就聽到了這些話,他心知這些人的意思,無非是劫財而已,但照他們官船都敢劫的做法,許桐擔心他們拿了財卻還有所求。
但他還是讓手下告訴顧氏收拾財物。
若真能拿錢消災,他是樂意的,錢財乃身外之物,與家人的安康比起來就太微不足道了。
許桐揚聲道:“這位大俠,還請您稍等片刻,我已吩咐下去,讓下人把值錢的東西都交與你。”
那短衫漢子大笑一聲:“算你識趣!”
許桐臉色稍微好了一些。
但稍後,有個儒生打扮的中年書生在短衫漢子耳邊說了幾句話,那短衫漢子聽了眼前一亮。
“你這船上都有何人?”漢子問許桐,目光迥然。
許桐心中一緊:“并無何人,除去某還有一些家丁而已。”
漢子粗犷一笑:“呵,既然你不真誠,那別怪我手下無情了,來人,殺!”
他話音剛落,許桐就見一支帶着火焰的箭破空而來,即便他被旁邊的人拉了一把,也被射中了胸膛。
……
遠處還有一艘大船以極快的速度駛來。
那是一艘船形極為流暢的船,所以行駛的速度很快,眨眼間就行進了數米遠,逆向的大風也不成阻力。
它的前面還有兩艘小些的船,在水中行的暢通無阻,是那艘大船的開路船。
大船周圍還有十幾艘小船,它們排成八字形,船上的火光把周圍的一大片水域都染亮了。
大船的甲板上有一人負手而立。
他身穿玄色錦袍,還披着白貂鬥篷,燈火照映下的五官格外俊美,但是他面無表情,讓人看了就心生畏意。
身後有一人為他撐傘,還有黑衣人跪着。
抛去風雨聲,隐約能聽到那人的聲音:“王爺,小人去探查了一番,發現之前被滅的漕水幫又出來了,他們正在劫一艘官船…那船上的官員已經負傷了。”
“加快速度!”這話是趙顯吩咐手下的。
“可看清楚船上的幡旗了?”趙顯的聲音依然是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
“上面寫的是許字,小人發現那負傷之人是曾在晉北任職的許運同。”這黑衣人曾跟趙顯一起去晉北辦過事,見過許桐一兩面,他記性好,一眼就認出來了。
趙顯面色一緊,他突然想起來線人搜集上來的各地官員中關于許桐的消息,上面寫着:三月廿一,攜家眷回徐州為母賀壽。
算算現在也差不多到這裏。
趙顯擰緊了眉頭,攜家眷?那個似乎很怕他的小姑娘肯定也在船上!
他心口有些悶。他突然意識到他竟然在為一個不相幹的人擔憂?笑話!
他一向習慣把所有事情掌握在手中,但是,好像一遇到這個小姑娘,事情就有些不受控制了…
“全速前進,趙一帶人先去前方營救……”
作者有話要說: 先謝謝一個沒有留名的小天使送的營養液,麽麽噠!還有蘿莉頭砸的兩顆地雷~麽麽噠!
昨天沒有更新,今天補上。
羞澀的告訴你們,我要開新文了,正在存稿中,撒嬌打滾求預收!還是以嬌妻為重,新文在存稿。
先放上簡介:
書名:
侯爺他是重生的
一句話簡介:
身嬌體軟小丫頭vs高冷禁欲系侯爺
文案:
永寧候陸承本來只想借着重生的優勢好生斡旋,好坐上人上人的位置。
不曾想卻發現他母親身邊的那個小丫頭怎生這般眼熟?慢着!她,不是前世給他生了兒子的小妻子嗎?
侯爺咬牙切齒:他倒要看看,誰這麽膽大竟敢拐賣他媳婦兒!
從此,高冷禁欲的侯爺在追求事業的道路上還多了三件事:一、追媳婦兒,二、幫媳婦兒恢複身份,三、和媳婦兒造小人。
不過,侯爺發現,把媳婦兒當做小丫頭一樣欺負……也挺好的!
小丫頭: 說好的高冷禁欲呢?這厮明明就是個兇猛的禽獸!
PS,這篇文會比較甜,男主出現的比較早,與嬌妻不太一樣的風格。感興趣的小天使可以先收藏呦~麽麽噠!
☆、疑心
不過是半刻鐘而已, 漕水幫的人已經抓住了許家一家人。
許桐負了傷,生死不明。
顧氏吓得暈厥過去。
許沁還好些,但也早已經花容失色, 她緊緊摟着許湛,口中楠楠着安慰他, 但是說了些什麽,她自己也不知道。
許泠扶着顧氏,還要分神去看許桐,見他的胸口不斷湧出鮮血,她急紅了眼。
奈何被匪人扣着, 她如何都掙紮不開。
那短衫漢子對許沁和許泠兩個水靈的小姑娘很滿意。
“那賊官的女兒生的倒是妙!若是帶回去獻給大哥……”
先前那書生也附和道:“妙極,相必三當家您會更得大當家器重!”
說罷他眼睛一轉,看向了被綁着的芸香、白英等人:“三當家,您看這些丫頭們該怎麽辦?”
漢子大笑一聲:“這還不簡單?到了咱們幫裏,就是咱們的人了!肯定能讓兄弟們好生樂呵樂呵……”
許泠聽見之後, 心裏都想罵人了!
她偷偷瞪那二人一眼,卻被那短衫漢子瞧見了。
漢子掐着她的脖子提起她,一點憐香惜玉都沒有,把許泠勒得差點斷氣。
“你這小崽子,脾氣不小呀!等你進了幫裏, 哼,看你還傲!”
許泠疼的眼淚都流出來了,但是脖子被掐着,一個音都發不出。
還是那個書生暫且救了她, 他勸所謂的三當家放過許泠,要不然把許泠整傷了,大當家看到會不高興的。
三當家才收手。
卻還是不夠洩憤。他入幫之前是一個大戶人家府裏的小厮,因為沖撞了主人家的姑娘,就被打了一頓趕出府。所以,他對這些嬌貴的姑娘們最是記恨,每次見了都恨不能好生折磨一番。
偏偏許泠還是一副不服的樣子,三當家更怒了,揚起蒲扇般的巴掌就要扇過去。
半道卻戛然而止。
幾息之後,沒等到巴掌的許泠睜開眼去看。
只見那個三當家的一雙眼睛瞪的奇大無比,比銅鈴還要駭人,他小山一樣的身子也開始緩緩往下倒。
許泠趁機擺開桎梏,避過了那人倒下的身體。
定睛一看,才發現那人被一支銳利無比的箭自背心穿過,恰好刺穿了心髒。
瞬間斃命了!
許泠捂住嘴,驚訝的發現一艘巨大的船不知什麽時候駛了過來。
中間還隔着小半裏的距離,甲板上的一抹高大的身影正收起那把神臂弩,他氣定神閑地把弩交給身邊的近衛。
電光火石間,只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上百個黑衣人竄出來,有的身上還濕漉漉的滴着水,顯然是從水裏鑽出來的。
他們亮出利刃,把水匪們團團圍住。
那書生駭得話都說不清楚:“攝……攝政王!”
別問他是怎麽認出來的,就那艘大船,普天之下,除了攝政王的親衛,誰還會有這樣的裝備!
真是日了狗了,怎麽每次出來都會遇到攝政王!
兩年前他們漕水幫被攝政王派人剿滅,上千人的大幫派只剩下了碰巧外出的幾十人!漕水幫算是毀了!
好在他們的拿手活還在,打聽到攝政王派的人走了之後,他們又蟄伏了數月,才向一個晉商下手。得手之後,他們才算是過上了一段好日子。
眼下他們劫的東西被消耗了不少,大當家派他們再來幹一票。
不料又遇上了這幫人!
書生氣的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
卻被幾個黑衣人那刀架到了脖子上。
那個傳說中俊美無俦的攝政王已經到了這艘官船上。
書生只聽見攝政王低沉的聲音響起:“格殺勿論!”接着,脖子一疼,然後,他就再也沒有任何感覺了,他死了!
趙顯邁着長腿走向吓壞了的小姑娘。
所幸這次小姑娘沒有見到他就躲,趙顯莫名舒了一口氣。
仔細看去,趙顯發現她似乎長大了不少,個子也長高了些,五官也長開了點,多少有了些少女的樣子……好像比以前更好看了,不過,在他眼裏,跟個小孩子沒有什麽區別。
趙顯又往前邁了一步。
這回,趙顯看的是小姑娘的臉。
她的小臉本該比上好的瓷器還要滑嫩白皙,此刻卻因疼痛而微微漲紅,小巧的鼻頭也紅紅的。
一雙水眸裏含着淚珠,把長長的眼睫都染濕了,看起來可憐兮兮的,讓趙顯的心在那一瞬間軟了下來。
她還用潔白的小牙齒咬着下唇,一副害怕到極點的樣子,卻帶着些不自知的妩媚。
趙顯卻微微移開目光,在心中提醒自己:她只是個孩子而已……
沒想到小姑娘卻一把撲到自己懷裏,帶着哭腔,聲音軟軟的,似乎是被掐脖子的時候傷了聲帶,她的聲音不似他曾經聽過的那般清脆……趙顯一愣,他為什麽還記得她的聲音,明明已經過去了一年!
很快,趙顯就再也沒有心思想這些了,這時候,他才發現小姑娘說了些什麽,她只說了一句話,卻讓他的脊背瞬間僵硬。
她喊他:“顯哥哥!”
趙顯聽見自己胸膛劇烈的振動,那裏面有一顆砰砰直跳的心。
顯哥哥?至始至終只有永安一個人敢這樣喊他!
可是,她喊的卻跟永安幾乎一模一樣,連尾音那點轉兒都沒有絲毫差別。除了音色略有些不同,這小姑娘比永安的聲音更軟。
那一刻,趙顯的聲音有些顫抖,也沙啞的厲害,他問她:“你喚我什麽?”
許泠反應過來,慌忙推開他。
卻被趙顯一把攬住纖腰,他又湊近了幾分。
許泠能感覺到他低下頭,投下一片陰影。他的唇似乎就在她耳畔,她已經能察覺到耳朵熱了,肯定已經紅的驚人。
接着,他開口了,溫熱的呼吸悉數噴灑在她的耳朵附近,許泠一個激靈,這才反應過來她到底做了些什麽!
頓時就如墜入了冰窖,她周身瞬間都了無溫度!
他發覺了什麽!若不然他不會這樣問的……
許泠的後背瞬間激起一層冷汗,被涼風一吹,竟是刺骨的寒!
她在心裏問自己:如果他知道她是從前那個永安郡主,會給她活路嗎?
答案是否定的,許泠不用想就知道!
他那樣狠厲的一個人,又這麽有野心,如今好不容易這般“名正言順”的位高權重,肯定不容許他的聲名有半分污點。
而她恰好是污點的見證,不僅僅如此,現在她應該是唯一的見證!
但趙顯不知道她的存在,如果他知道了,怕是能瞬間要了她的命!
她還不知成王是生是死,還沒有保仇,沒有親眼看見惡人惡報,怎願輕易赴死!
趙顯攬着小姑娘的手收的更緊了,讓許泠不得不被迫把臉貼在他結實的胸膛上。
此時此刻,許泠覺得自己的心比趙顯的跳的還快!
趙顯見她不說話,又伸出修長好看的手指,捏住許泠的下巴,輕輕的,也帶着不容拒絕的霸道的意味,擡起許泠的臉。
許泠無法抗拒,只看了他一眼,就被他眼裏的深沉幽暗吓的又閉上了眼。
趙顯卻是沒有耐性了,他能感覺到小姑娘在他懷裏輕顫着,那被淚水浸濕的長睫也一顫一顫的。
他有了一絲心軟。
但是這份心軟太微弱,根本不能與他強烈的、差點不能抑制的那份感覺相比。
她這個樣子,與永安更像了!
從前的永安幾乎沒有受過什麽委屈,但是她自小沒有母親,所以就較一般的姑娘家脆弱些。
那時候的她極愛哭,藥苦會哭,沒有時間陪她會哭,甚至連吃不到想吃的點心都會哭。
可是他偏偏愛極了她在他懷裏訴苦的樣子,她的臉會皺成一小團,就像一只被撓了的小貓,讓人看了就心生憐惜。但她略有些蒼白的唇在卻有了血色,是被她的貝齒咬的……
他知道,她很愛哭,但極少在旁人面前哭,只有在他面前她才會哭的毫無形象。即使在成王面前,她也是會強作堅強。
她說過,她父親失去了她母親已經夠可憐了,還要撫養她這個小團子長大,她不願讓他父親再為她擔心。
趙顯記得當時他還笑着罵她是“小沒良心”的,還故意逗她,他問她難道他成日裏安慰她就不可憐嗎?
她卻說:“沒有你,我便不是那個水做的泠兒了,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能安心做真正的自己……”
趙顯記得當時的自己聽了那話,心裏一陣激蕩,那一刻,他再有沒有忍住,而是選擇了放任自己。
他把她壓倒在美人榻上,順勢含住她的唇,反複吸咬,把她欺負的泣不成聲。
她一直用小貓一樣的聲音祈求他停下,帶着些輕喘,直把他的魂兒都勾去了。
他聽了卻更加控制不住,就順着她掙紮中松散的領口摸索,探進了那片比羊脂玉還要滑嫩的肌膚……
作者有話要說: 嘤嘤嘤,寫出了這一章……攝政王大人威武雄壯,你們懂的~
☆、以身相報
……
看着小姑娘恢複白嫩的臉蛋, 趙顯找不出一絲絲與永安相似的地方。
那如畫的眉眼、精致的瓊鼻、似花瓣一樣的唇瓣……沒有一點點相似。
但是,那神态、那動作、那表情……分明與永安一模一樣!
世間怎麽可能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趙顯是不信的!
但永安已經死了,他親眼看見她死在他懷裏……那個時候, 極少落淚的他卻抱着她哭的撕心裂肺!
他渾身散發着絕望至極的氣息,暗黑又暴虐, 好似片刻之間就能化身殺戮之神,血洗這個讓他受傷的世界!
沒有一個下人敢在這個時候觸他的眉頭!
他們都畏畏縮縮的跪在殿外,連呼吸都不敢大幅度,生怕惹怒了趙顯,被狂躁的他遷怒。
但趙顯又很可憐。
他臉上冰冷的面具被淚水沖刷的一幹二淨!那時的他, 就像一個委屈的孩子,讓任何人看了都會心生不忍。
他弄丢了最重要的東西!
直到失去才發現。
胸前被小姑娘的淚水打濕了一片,拉回了趙顯的思緒。
他又在期盼什麽呢!趙顯譏諷一笑,笑的周圍偷看的趙一趙十二身上一寒,忙移開目光。
趙顯又問了一遍, 不過這次已經沒有那般犀利了。
他知道一切不過是自己的臆想而已,普天之大,就算有個人跟她如此相像又如何。
不過趙顯隐隐覺得他對她有點不一樣,不似對別的姑娘家一樣讨厭…甚至…還有些憐惜。
趙顯把這一切歸咎于她與永安太像。
他又不免在心裏罵自己,即使遇到與她長相有五分相似的人, 他的內心都能沒有半分波瀾,那是因為他知道她們與她沒有半分關系。
但是面前的小姑娘呢?
趙顯眉頭緊鎖,難道是因為小姑娘的一舉一動與她太過神似了?
他松開禁锢她的手,放緩了聲音:“許三姑娘, 你方才叫我什麽?”
許泠的眼淚又浮了上來,讓她的眼睛看起來紅通通的,比小兔子還要可憐……
她偷偷擡眼看了趙顯一眼,眼淚瞬間就收住了。
方才還下的歡的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停了。
趙顯看着小姑娘随時都能哭出來的小臉,突然覺得她的眼淚比天氣還陰晴不定,随時收放自如。
眼看着小姑娘恢複了清明,趙顯直覺他錯過了什麽。
趙顯不由抿了唇,抿成一條薄薄的線,越發顯示出他的清冷剛毅來。
小姑娘似乎又被他渾身散發的寒意吓到了,她垂下眸子,不敢再看他。
聲音微弱,卻也軟軟糯糯的:“臣女謝過王爺相救,臣女只是……只是一想到每次遇到危險的時候都會有您相救,臣女,有些激動…”
趙顯眉頭鎖的更深了,他等來的就是這句話?
小姑娘見趙顯還是抿唇不語,吓得更狠了,卻還是鼓起勇氣道:“王爺大恩,臣女實在是無以為報!”
那雙眼睛水潤的厲害,被無端的人看了怕是要罵她小小年紀就是禍水了,但是趙顯看了,卻想一把遮住那雙眼睛。
因為那眼底一閃而過的狡黠與她太像了!
硬生生的,趙顯卻突然低下頭,目光灼熱的驚人,他的聲音帶着與平時清冷形象不相符的低啞,魅惑到無與倫比:“既然無以為報,那以身相報可好?”
許泠打了個寒顫,趙顯,他,他,說了什麽?
以身相報?
她明明都掩飾的那樣盡力了,他不應該發現什麽的!
剛開始的時候,許泠确實有些慌亂,但随着趙顯越來越具有威懾力的動作,許泠逼迫自己沉靜了下來。
大概是被許桐影響的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