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覺得那殿中的富貴繁華離自己那樣遠,自己向來目光短淺,眼前只餘那一叢小小夕顏白花悄然盛放。他的眼睛裏面只有一絲對自己的暖意,嘴角上揚,看見有微微的苦笑涼意。
夏渺玉心裏漸漸的沒有了先前那樣的恐懼了,眼睛一直注意着他的眼光,好像他的眼睛從沒有從自己的身上離開過。這樣一直被一個這麽美的男子看着,再怎麽嚴肅高貴,也是有寫不好意思了,退後了一步。
緩緩的開口,“今天,家宴坐席,二皇子為何出來了呢?”她居然可以這樣輕聲細語的,手心裏冒汗,頭部快要埋在了自己胸前,自己看着身上衣服上的花朵,開的那樣的鮮豔美麗。
淩熾寒看見她這麽的嬌羞,心裏不知道是開心呢還是不高興,覺得他是不是有一點怕自己啊,開口轉移了話題,“沒想到大小姐,不光是舞姿美,而且劍法也更高一籌,真是深藏不漏啊,連本皇子也甘拜下風啊。”
“不過你這身衣服,倒是比之前剛來到大殿之上的時候,漂亮多了,真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啊,你這樣一打扮啊,還真像個大小姐了,真是傾國傾城啊,國色天香,號稱天下第一美女。”聽了這樣的贊美和挑弄,夏渺玉仿佛還有一點不高興呢,從小到大,不知道聽到這樣的話有多少次了,也不知道誰說的是假的還是真的。
“二皇子可真是會打趣開玩笑啊,可是渺玉若非知道二皇子的本意,渺玉可要生氣。因為我并不是傾國傾城的大美女,只是想做一個普通的女人罷了。”
“過往雲煙,真不想在又這樣的贊譽,您誇我是天下最美的女人,有時候我還真恨自己這張臉孔,不知道有多少虛情假意的男子都是為了我的臉而來的。現在我就是這樣一個最好的例子了,面色好看又有什麽用呢?”夏渺玉真的還是個女人啊,就是這樣生氣來,也是那麽美的。
“你只是對愛情失望了一次,為何對以後的生命生活都失去了樂趣和熱情呢?”淩熾寒急迫的聲音和腳步逼近了他,讓夏渺玉不自覺的倒退了兩步。
夏渺玉的內心頗驚動,稍稍的感覺到不安。手中的蓮花正盛開的芳香,她袖邊一點涼一點暖的拂在手臂上,徭役擺動的長裙托在了地上,如浮雲輕輕拂過蒙塵的玉階。夏渺玉踏着滿地輕淺月華徐徐下臺,身後他略帶憂傷的吟嘆隐約傳來。“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可遠觀而不可亵玩焉。”
夏渺玉心裏面不想再跟他辯駁了,事實上看到他的臉,聞到他身上有暖暖的氣息撲倒她的鼻子裏面,傳到他的心裏面,夏渺玉的臉頰開始泛紅,忽然連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只知道要盡快的離開眼前的這位男子,不然的話自己恐怕會很危險。臉頰越來越紅,還好是黑夜,恐怕看不清臉孔,等他再要逼近的時候,夏渺玉,搶先一步在他之前先開口說道。
“二皇子,時間不早了,我們出來許久了,我們也要回到席上了,不然的話,他們找不到我們會着急的。”夏渺玉對二皇子微微的彎了一下膝蓋,想趕緊離開這裏,離開他的身邊的空氣。離開這不尋常的四周。行了禮之後,立刻就起身回去了。
“大小姐,請你不要介意,本皇子,是看見你心事重重,又見你稍有醉意,就過來看看你的,我們并非偶遇啊,請你不要介懷,本皇子今日有點酒醉,并非有意對你随意的,請大小姐介懷。”在夏渺玉要轉身離去的時候,淩熾寒突然說出了這句話,讓她止住了腳步,聽到了他這樣說,心裏慢慢的感動湧上心頭,她勉強忍住感動的淚水和內心的激動。
吸了口氣,冰冷的說了一句,“二皇子,不必介懷,本小姐,從未介意過,二皇子你用錯了稱呼,不要叫‘我’吧,有失身份。”夏渺玉聽到有一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在他面前自降身份的自稱“我”的,真讓他心裏震動,但是心為什麽會這麽容易被打動呢。
“還請二皇子,不要告訴其他人,我與你私會一事,二皇子若應允,我一感激不僅。”
說完了這一句,就一直筆直的向前,再也沒有回頭了。可是淩熾寒卻還是回複了一句,“是,本皇子知道了,本皇子不會說的。”夏渺玉實在不敢回頭。因為太害怕看到那張期盼的臉,害怕聽到他在用微乳的語氣對自己說話了。淩熾寒也沒有在說話,只是低着頭,為了避嫌,還是讓夏渺玉先回去吧。
夏渺玉回到了大廳之內絲竹聲還是依然的悠然響起。一個個都是姿容俏麗,豔冠群芳的美人。他們垂掉着燕尾平髻,穿着透明輕薄衣料裏面的身形都看可以看得到,這些歌舞姬跳的妖嬈委婉,就像飛鳥翩翩若舞飛進了殿內,載歌載舞。還有音樂伴奏,真是悅耳。每一個動作都是用極婀娜的身姿,如蝶飄舞。宛如仙女下凡,還有都有着極妩媚的容顏。
這些女子一雙雙的手臂就像白玉似得,在柔靡之音中有各種樂師在伴奏着,每一個舞姿都不斷變幻,他們跳的舞都婉轉曲折,舞技可以做出各種曼妙的姿态,教人神為之奪。連女人看了都贊不絕口,更不要說是男人了,那更是熏人如醉的吧,宮殿之上有層層嬌娘的行列,衆人望之紅粉綠意的女子,都頓生如波的浩蕩,而且新生嫉妒。
沒有人見到了不會為之動容的吧。女子身上鑲着珍珠的軟底繡鞋踏,采到在九轉回廊的石板上,連着裙裾聲音,碰撞到地面發出沙沙輕響。就像是半生一樣聽起來像百靈鳥在叫。
這些歌姬一個個都是眉眼精致,但是比起夏渺玉跳的舞比起來,倒是黯然失色,可是卻也是清麗可人的模樣,就像蝴蝶在花朵中采蜜,纏綿飛舞,練紗的荔枝紅襦裙,身披着紅粉黛綠的衣裳,宮縧系出腰肢就像似柳腰肢,頭發上的爆竹,就如痛墨青絲上珠玉閃爍,薄唇上面塗上的淡淡的粉色。
偶然掩唇一笑間幽妍清倩,露出潔白的牙齒,就像是天際雲遮霧掩一彎朦胧月牙,月光照進了在着大殿上面,上面有仙女在上面行走,瑩白的,眼睛裏含着淚水。就像冰破處銀燦燦的一汪水,花園中中花香肆溢,月光星光都濃光淡影,照在大叔上面樹葉裏,稠密地交織着重疊着,籠罩在一片銀色的光暈中。
悄然回到宴上,歌舞升平,一地濃醉如夢。每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專注裏,紫薇,紫薇,花色紫紅婀娜,燦然多姿。雙膝在堅硬的大理石地板上跪得生疼,,像是有小蟲子一口一口順着小腿肚漫漫地咬上來。地面光滑如一面烏鏡,幾乎可以照見我因久跪而發白的面孔。汗珠随着鬓角發絲“滴答”輕響滑落于地,濺成不規則的圓形。
宴席已經快要落幕了。自己才回來,被家人和別人又嘲笑了一番,不過夏渺玉把剛才的心情全部收了起來,誰也看不出來剛才鏡像。夜色太晚了,都要回到各自的住處住了。不想在吃了。家丁把太子和二皇子的住所都定好了,真的是好巧啊,居然和自己的住所如此之近。
一路桐蔭委地,鳳尾森森,漸行漸遠,四周寂靜只聞鳥鳴啾啾。夜半時電閃雷鳴,轟轟烈烈的焦雷滾過,帶來的閃電,一道閃電打破了漆黑的夜空,黑色的空中劈成了兩半,空中炸開了突然找的照得天際明亮如白晝,忽忽的風吹得窗子“啪啪”直響,夏渺玉“哇”一聲又從噩夢中驚醒。
守夜的白蘭趕快忙起來将窗上的風鈎挂好,緊閉門戶,又點上蠟燭。坐在旁邊,陪着他,夏渺玉又夢見毒藥在嘴裏的滋味,兒子也是在這樣一個雨夜死在了自己的懷裏面。
眼淚溫熱眼眶都要濕了,淚滴打在暗紅的綢面上,滴在被子上面,像一小朵一小朵顏色略暗的花,周圍白色的布上面有着灰色的印記,長發飄在腿上的四周,像是在抱着自己。洇得絲綢越發柔軟。
周圍的四面只有一片水聲,安靜在沒有人了。傾盆大雨,雨滴沖走了地上的淤泥,像是在為我流淚。落雨潇潇,清涼芬芳的水氣四散彌漫開來,夜晚要帶來涼爽之意,恐怕夏天就要漸漸的消退了熱度。熱消彌于無形。
晚上這樣雨密風驟,醒來卻已是晴好天氣。白天又恢複了暑熱,早晨還沒有起來。就覺得被浸濕了汗水,熹微如霧,做起來看到,外面的水漬還有殘留,空氣中隐約有荷花的芬芳和清新水氣。一陣風吹過,一地的殘花落葉落到夏渺玉的狡辯,滿地鮮豔。
夏韶華她揚起臉,對着淩熾寒露出極明媚溫婉的笑容,身上穿的華麗奪目的顏色裙子相瞞了珠寶。就像上已經盛開好了的桃花,已經盛開了。正等着來取呢。燦若雲霞,灼豔輝煌。
看樣子夏韶華是着意打扮了一番,不過這一身的華貴在炎熱的夏天看起來,倒是讓人反感,不如夏渺玉有一身淡淡綠色的素羅衣裙,透着潔白的肌膚,裙子長及曳地,粉色的袖口用上面有着幾朵精致的小荷,是昨晚命白蘭縫制的,豁然不錯。
夏渺玉的發式特別的簡單樸素,頭發疏密。長發垂放到細細的腰間,又在随意插了兩枝花朵當成頭上的發簪,卻有一種清新而淡雅的自然之美。
只想起那句詩歌裏面說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第二天早晨,大家都在園子裏散步,其他的小姐像二月柔柳上那最溫柔的一抹春色,這夏天也有春光滿井,來到河岸邊,荷花泡在水中洗澡,一群人,在河岸上觀看。夏渺玉打扮的碧波青雲的,像是天邊夕陽下最绮豔的一帶彤雲。
天空中這麽碧藍色的潔白,澄澈如一方上好的寶石,綿白的雲是地上開出來的潔白的花朵,樹枝上蟬鳴稀疏,合歡花開得如滿樹,一陣風水果,一大片輕羽飛在風中輕輕顫動。
淩熾寒的神情聽得竟然這麽的如癡如醉。一曲三回,漸漸而止。那美妙旋律似乎還凝滞空中回旋纏繞,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