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确定安若的失蹤是和你有關的,我不會過來。”
“這話說的可真傷感情,難道我們之間除了安若,就沒有任何話題可以說了嗎?”
慕晨并不留情面:“确實沒有什麽好交流的。”
慕欣的笑有一絲的僵硬:
“她在她應該待的地方,你來找我,也根本沒用。”
“她沒有做!”慕晨有些生氣:“你即使用再狠的手段去逼迫她,也不會改變她認定和堅持的事情,更何況她根本就沒有傷害你的兒子。”
提起死去的兒子,慕欣臉上的悲傷清晰可見,她強壓着呼之欲出的憤怒:
“慕晨,就算你拼命想把那些證據壓在自己手上,我也有其他的辦法得到,別忘了,我和你都姓慕,你打點好的地方,我又何嘗做不到?”
慕晨沉默幾秒鐘,然後搖頭苦笑:
“原來如此。”
慕欣得到了那幾份檢驗報告,所以才會對安若動手,因為知道自己會出手阻攔,所以故意讓自己也看到那樣的結果,她太了解自己應該會有怎麽樣的反應,在他将安若置之不理的時候才對安若動手,然後自己就會順理成章的将安若的失蹤當成是她的小脾氣。
她将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包括慕晨的情緒和反應都算計在內,讓原本就因為那份結果而思緒淩亂的慕晨,根本無法聯系到這一個層面。
慕晨從沙發上站起來,看都不看慕欣一眼,走出了她的辦公室,慕欣也并未做任何阻攔,她知道,慕晨一定會找到安若的,北京城就這麽大的地方,他又姓慕,找一個人未免太容易了。
她拿起電話,按下號碼,電話接通後不等那邊的人開口,她便出聲:
“她怎麽樣了?”
慕晨告訴自己冷靜下來,冷靜下來,可是他騙不了自己,他打開車門的手都是顫抖的,慕欣了解他的情緒和反應,他也了解慕欣會用什麽手段來對安若,正是因為這份了解才讓他現在如此害怕。他狠狠的将自己的車門甩上,也不知道是氣自己,還是生氣慕欣的手段。
他再次撥通秦格的電話:
“把前天首都機場的監控錄像和沿路監控調出來,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安若。”
秦格在電話那邊愣了幾秒鐘,雖然種種疑惑未解開,卻還是只說了一個‘好’字就挂了電話。
慕晨平複自己的呼吸,又撥通慕文基的電話,卻是他的秘書代為接聽的:
“慕晨,副主席在休息。”
“劉叔,麻煩您通知一下我父親,我現在就過去找他。”
慕晨到的時候,慕文基已經在書房等着他了。
慕文基坐在書桌後,手扶着額頭若有所思,又像是閉目養神,慕晨以往在這個時候是不敢去打擾他的,可今天的情況确實特殊:
“爸。”
“我知道你過來是什麽事情。”
慕晨有點不可思議,如果父親知道自己來的目的還能如此冷靜的話,問題就有點糟糕了。
“慕欣已經将那些報告交到我這裏來了。”說着,用手指敲了敲擺在書桌上的幾份材料。
“您相信了?”
慕文基顯然很不滿意自己兒子用這種不敢置信的語氣和自己說話,眉頭皺的更深了一些:
“我如果相信,你覺得安若現在還只是被拘禁這麽簡單嗎?”
慕晨沉默的等他把話說完。
“我相信證據,可這幾份報告,不能把我對丫頭那麽多年的認知都抵消了,而且,她現在還是我們慕家的兒媳婦,可是如果真的沒她什麽事,那這些報告又怎麽說?我只能默許慕欣先這麽做,這也只是屬于正常辦案流程。”
“爸知道安若現在被關在哪裏嗎?”
慕文基搖頭:
“我不管這些,你小子問這些不會是想把人帶出來吧!”
慕晨冷笑:
“爸,你相信已經認定安若就是殺人兇手的慕欣會只是這麽簡單的對安若進行拘禁嗎?”
127-得救
審訊是如此的嚴酷,且冷酷,安若艱難的保持着自己的意識,沒讓自己說出言不由衷的話來,她從小怕痛,這一次卻意外的堅持住了。
昏迷,清醒,再昏迷,再清醒……
兩個男人只要一個她确實殺了那個孩子的答案,安若冷笑着,卻只字不提,她已經痛到說不出話來。
兩個男人似乎也有些筋疲力盡,儒雅的那個男子聳了聳肩膀,表示自己無奈了,另一個男子剛想再動手,審訊室的門就被推開,男子微微的發愣,随口問:
“陳局,您怎麽親自來了?不是說好,這裏的事您不會過問的嗎?”
被稱作陳局的人,臉色是顯而易見的難看,附在男子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連帶着他的臉色都變了色,陳局并沒有多待,交代了幾句就走出了審訊室。
儒雅的男子一笑,對着安若說:
“你面子倒是不小,上頭有人親自打過來電話,不許嚴刑拷打。”
安若懸着的心一下子放了回去,不管現在出不出的去,至少已經有人發現她在這裏了。
“陳局說的?”另一個人覺得事有蹊跷,他們只是占警局的地方一用,有誰能知道他們在做什麽?甚至還讓上頭的人交代下來?
“能讓陳局都這麽誠惶誠恐的人,你說會是什麽人?”儒雅男子也有些疑惑了,看向他的同伴,詢問他的意見,他們這邊也有壓力,如果問不出來什麽,回去也不好交差,可是政府這邊的壓力看來也不小,權衡利弊,看着安若奄奄一息的模樣,如果繼續審問下去,怕是安若會承受不住。
如果真的出了什麽事情,誰來負責?
儒雅男子:“我們先出去問問陳局。”
兩個人把安若一個人留在審訊室,走了出去,安若提着的一口氣終于呼出,她躺在冰涼的地板上,全身像被千金重石壓着一樣痛,手腕和腳腕處,勒出一道道的血痕……
一輛車停在市局的門口,嚣張的狂按喇叭,警衛剛想上前指責,卻在看到車牌照的時候,立刻敬禮放行,慕晨一踩油門,駛進市局!
蘇晴坐在後座,忍不住贊嘆:京V的車牌就是牛逼!
慕晨和蘇晴進來的時候,審訊室裏就只有安若一個人,躺在地板上失去了意識,慕晨、蘇晴兩人跑過去安若的身邊,慕晨抱住她,卻不知道碰到她哪裏,讓她皺緊了眉頭,她的狼狽讓慕晨和蘇晴心疼又憤怒,一貫對凡事都漠不關心的慕晨開始咬牙切齒,對着剛剛回來站在門口的兩個男人厲聲說道:
“我不會就這麽算了!”
陳局聞聲趕來,在看到慕晨和蘇晴的時候,微微變了臉色,他認識這兩個人,随便擡出家裏的一位,就能讓他丢了官,急忙吩咐身邊的小警員把安若的手铐和腳鏈打開,也正是此時,慕晨才看到她手腕和腳腕處的傷,觸目驚心,慕晨脫下外套,披在安若的身上,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來,側臉看向眼中燃燒着熊熊怒火的蘇晴:
“蘇晴,現在還不是時候。”
說完,便匆匆的走了出去。
蘇晴急跑幾步,打開了車門,慕晨抱着安若坐在後座:
“蘇晴,你來開車。”
安若醒來的時候,一身疲憊,眼睛眨了好幾下,視線才慢慢的清明過來,觸目是一片白色,不再是暗無天日的審訊室,她從未覺得醫院也能有這麽美的時候。
是誰把她從警局帶了出來?她一點也沒有感覺……
安若一個姿勢太長時間了,身體都有點麻痹,微微動了一下,就牽扯到傷口,她悶哼了一聲,乖乖的躺着不再動彈,她掃了一眼病房,并沒有人。
她的目光落在門口處,知道等下肯定會有人進來,她沒有多少把握能是他進來,卻還是隐隐的希望着。
蘇晴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安若就是這幅有點小糾結的表情,她以為她傷口疼了,急忙走過來,眼睛裏裝滿了心疼,溫柔的詢問:
“哪裏不舒服?疼的厲害嗎?用不用讓我媽過來看看?”
安若不知道是不是疼,又應該怎麽去說,蘇晴怎麽會在這裏?她什麽時候回來的?她眼裏的關心是自己再熟悉不過的,這是不是證明蘇晴原諒自己了?
蘇晴将安若臉上那種對自己突然的出現而産生的恍然的表情當作是她害怕的一種,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慰:
“沒事了,沒事了,不會有人再傷害你,那些人也會有報應的。”
早知道她的離開會讓安若受這麽大的委屈,她就算再氣也不會離開的,她認真的自我檢讨過了,以後一定會該改自己這種沖動的毛病。
蘇晴在心裏暗暗的自責,安若卻很是感恩,也許蘇晴就是她這次意外的因禍得福,能讓蘇晴再次陪在自己身邊,她怎麽樣都是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