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一個月後,慕豔的期中成績出來了,年級進步了一百名,這可把慕豔激動壞了,當天就把這個好消息打電話告訴了慕媽媽。
“媽,我今天拿到期中成績了,年級進步了一百名呢,你閨女厲害吧。”
“是是是,我閨女最棒,最厲害了。等哪天你家教老師還有你有空的時候媽請你們吃好吃的。”
“行,我最愛媽媽了。”
“媽,你聲音怎麽有氣無力了,你咋了?”慕豔似乎聽出了慕媽媽聲音的不對。
“沒事,媽就是午睡剛睡醒,沒有精神頭。”慕媽媽無力的解釋着。
挂了電話,慕媽媽這才松了口氣。
“大夫,我還能活多久?”慕媽媽生怕自己挺不到慕豔高考那天。
醫生語重心長:“如果你要是接受并好好治療,你最多還可以活三年,你要是不接受,那就只能活個1~3個月。”
胃癌是一個折磨人的病痛。
慕媽媽思考良久說:“那就接受治療吧,我女兒馬上就要高考了,我不能讓她看着這樣的我,影響她的學業。”
慕豔回到班級,把成績單拍在梁墨的桌子上,一臉的驕傲:“怎麽樣!姐厲害吧,姐不笨。”
梁墨笑了,嘴角彎彎,有個小梨渦:“不錯,想讓我給你獎勵嗎?“
“你真的給我?這可不是我說的,這是你說的。”
梁墨點點頭:“嗯,我說的。”
慕豔的饞瘾犯了:“那我要吃我在學校食堂沒有吃過的菜,全吃一個遍,我還要買零食。”
慕豔怕梁墨不同意:“可以嗎?”
梁墨聽完笑的更一臉寵溺了:“瞅你那點出息。”
慕豔有點期待:“真買?”
“買。”梁墨回答的很堅定。
中午去食堂吃飯時,梁墨排在了慕豔的身後,慕豔只到梁墨的肩膀處。
梁墨微微彎了下腰,說到:“今天中午我請你吃飯,履行一下我的承諾。”
梁墨校服上的洗衣液的香味,鑽進了慕豔的鼻子裏,在加上二人從未有過的近距離的接觸,慕豔又紅透了臉蛋。
“謝謝。”慕豔有些許嬌羞。
“慕豔同學,這你可就生疏了對我,我們倆個好朋友之間沒必要說謝謝。”
何玉站在另一個隊伍裏,看着他倆只反酸味,何玉學着梁墨的語氣,陰陽怪氣道:“我們倆個好朋友,沒必要說謝謝。”
突然,何玉驚叫了一下,她不用猜就知道是潇玉。
“潇玉,你個小東西又拍我肩,我真的不知道我怕疼。”何玉揉着肩,疼的真想爆粗口。
潇玉,何玉的男朋友,潇玉這個名字是在和何玉在一起後改的,潇玉認為這樣浪漫。
平時何玉沒有讓梁墨見過,梁墨自然是不熟,問慕豔:“潇玉,何玉男朋友,高三生,學習成績一直霸榜高三第一的寶座,馬上要去做交換生。”慕豔回答的很有耐心。
“那平時她一直給你說她想去國外就是為了他?”
“是。”
為了高考,慕豔并沒有時間去唠嗑,反而壓力大到天天撓頭,學習成績經過補習一直提高。
剩下的一年時光過的很快,慕豔考上了她最向往的醫學院。梁墨也開始逐漸接手家裏的部分産業。
兩人在畢業後就沒有在聯系過,但在個自的領域都闖出了一番自己的名號。
何玉也去了國外上了大學,陪着潇玉。
在慕豔接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慕媽媽剛把錄取通知書打開拍照發在家庭群後,直挺挺的倒了過去。
慕媽媽沒有搶救回來,沒了。
家裏就只剩下了慕豔。
慕豔抱頭痛哭:“媽,你醒醒吧,你要是在不醒我就沒有家了。”
只有一個人的家,怎麽會叫家呢?
慕媽媽去世的那幾天,慕豔仿佛跌落進了谷底,沒有人拉她走出黑暗。
那幾天是慕豔的至暗時刻,可是她卻沒能等來自己的光明。
終是自己要更愛自己。
畢竟沒有人會一直有人愛你,陪着你,愛你陪你一輩子。
思緒漸漸回籠。
慕豔環顧了一下四周,婚禮現場上的人早已沒有了剛來時的氣氛,個個都餓的眼冒金星,等着開飯。
為了活躍下氣氛,司儀環視了一圈臺下,最終鎖定了慕豔,并把她叫了起來。
當慕豔站起來的那一刻,梁墨有些呆愣,他想撒開何玉的手,去擁抱她,自畢業之後,倆人就沒在見過。可他為了父母的臉面忍住了。
“這位小姐,你和臺上的兩位新人是什麽關系呢?”司儀舉着話筒說道。
慕豔坦然自若的結果司儀遞來的話筒:“我是二位高中時候最好的玩伴。”
“哦,那有什麽想對這兩位說的嗎?”
慕豔面向他們,組織了一下語言:“祝我的二位好友,新婚快樂,和睦長久。”
“也祝在坐的各位,能與良人長長久久,也願各位有情人終成眷屬。”
“那姑娘的有情人在不在場呢?”司儀把話接了下去。
慕豔勾唇假笑:“我把我的有情人弄丢了,再也找不見了。”她盯着梁墨的眼,一板一眼的說道。
慕豔說完話,婚禮大廳瞬間冷場,司儀見狀也有點手足無措,最後還是慕豔給了司儀一個臺階:“很抱歉在今天本該開心的場所讓大家聽到了這麽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在這裏我給大家賠個不是。”
慕豔彎腰鞠躬,再起身時眼眶已經微紅。
她把話筒還給司儀,重新坐了回去。
司儀也順着臺階下來了:“很不幸,剛剛我們也看到了一位姑娘的愛情不幸,在此希望單身的朋友在找對象時能夠找一個如臺上這對小夫妻恩愛的對象,與你的那個他共度良生,長相厮守。
婚禮結束,二位新人回到了婚房。
何玉躺在父母準備的婚床上說着:“慕豔,慕豔,從古文翻譯過來就是羨慕的意思。诶,梁墨你說,我嫁給了她這一生最愛的男孩子,她會羨慕我嗎?”
梁墨愣了兩三秒:“她會。”梁墨回答的好像很肯定,但隔了又隔了兩三秒:“但我不是她這一生最愛的人。”
何玉起身,上半身趴在梁墨的肩膀上:“那你說,她會不會恨我啊?”
“不會,因為她是個膽小鬼。”何玉聽出來了,梁墨這次回答的斬釘截鐵。
何玉得到答案,洗漱了一番,又躺回了床上,睡了過去。這一天大辦的婚禮,身體很累,沒有嫁給愛的人,心累。
梁墨貼心的拉上了窗簾,為她掖好了被子。
躺在了她的身側。
只不過兩人之間的縫隙足可以在躺下一人。
就在何玉睡的迷迷糊糊之際,她聽到了模模糊糊的一個聲音,那聲音帶着些許凄涼。
“我也是,我也是愛情中的膽小者,一個沒出息的膽小者。”
何玉那道聲音感覺很吵,她翻了個身,那個聲音又消失了,就像是那道聲音從未出現過。
可何玉又何嘗不是一個可憐人,她昨天被她的父母逼着分手,因為家庭關系嫁給了梁墨。
準确來說,是聯姻。
她心知肚明,他不愛她,她也不愛他。
何玉本可以是一個幸福的女孩子,卻因為這一遭,她失去了一個愛她的男孩子,她本可以和他的愛人恩恩愛愛過一輩子,但老天不讓。
她成了她心裏最不想成為的人。
愛情惡人。
他們三人,在高中時都把自己的未來計劃的很好,如今卻個個不遂人願。
就好似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但這個玩笑,并不好笑。
那個盛夏,一個內向的女孩心裏沖滿了對美好未來的幻想,現在卻被生活打垮。
另一個膽大愛冒險的女孩,現在卻嫁給了一個不愛的人,對愛生了憎恨。
另一個熱情似火的男孩子,為了打理事業,收起了孩子般的稚氣,披上了成熟穩重的披沙。
那年盛夏,成了他們最不願回憶的過往。
無疾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