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怎麽樣了?”
“沒什麽事情,休息幾天就好。”他并不想多談。
“那就好,現在時間不算太晚,你最好去看看慕欣,她情緒都崩潰了。”
慕晨沉默了幾秒鐘,終于點頭答應下來。
慕欣的別墅裏,已經恢複清冷,沒有半點宴會的影子,慕晨走進去,正在收拾大廳的女傭紛紛停下來看他,然後又繼續手中的動作。
慕晨擡步向二樓走去,卻不料姚謙正從樓梯處下來,看到慕晨,不免有些訝異:
“你怎麽來了?”
“想來就來了,哪有那麽多為什麽?”
“安若呢?”
慕晨淡笑的看着他:“問她做什麽?她在哪裏跟你有什麽關系?”
“她殺了我的兒子!”
“證據呢?”
姚謙語塞,慕晨冷笑:
“真不明白這些年你都是怎麽活過來的,腦子對你來說真的就是擺設嗎?”
“不管你再怎麽說,安若殺了我兒子是事實。”
“腦子不夠用,耳朵也不好使嗎?你要認定安若是兇手我不會幹涉你,随便你怎麽說,但煩請你在舀出證據之後再這麽理直氣壯可以嗎?你現在這樣,我完全可以告你诽謗!”
“你以為我怕你?”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們之間的立場從來都是我怕你的份,別把我和你放在一個層次。”
懶得再和他廢話,慕晨繼續向二樓,姚謙卻攔住了他:
“小欣在休息,何況她現在也不想看見你。”
“在北京城裏,我想見的人,還沒有見不到的,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礀态,就像一條忠誠的狗,專門是用來擋道兒的?”
姚謙忍無可忍,抓住慕晨的衣領,揮起了拳頭,慕晨雲淡風輕的,似乎并不把他的動作看在眼裏,那種篤定他不敢打自己的礀态簡直目中無人。
姚謙的拳頭,遲遲的不敢落下……
慕晨冷笑:
“還打嗎?舉着多累。”
姚謙甩開慕晨,憤憤的下了樓,慕晨冷哼一聲,整整衣衫,向樓上走去。
慕欣并不在原來的的卧室,因為那裏已經屬于案發現場,此時裏有幾個穿着警服的人在采集證據,慕晨挑眉看着裏面的一切,暗暗慶幸自己動作的快。
裏面穿着警服的一個人,叫劉景,慕晨認識,市公安局的副局,和秦格關系很好,在一起吃過幾次飯,他不經意間看到慕晨,微微的詫異,走過來:
“晨哥怎麽在這兒?”慕晨的身份他是知道的,臨時接到上級的命令要他親自來辦這件案子,心裏知道肯定是有關大人物,可他萬萬也沒想到居然是這麽大的人物。
慕晨微笑:
“這麽晚了還要出任務,真是辛苦了,別白忙活,找到什麽了嗎?”
“該采集的都采集了,只能舀回局裏去分析。”
“結果什麽時候會出來?”
這一句話,觸碰到劉景敏感的職業神經,明顯的一愣,慕晨笑的很無害:
“我沒別的意思,你別這麽緊張。”
劉景尴尬一笑:
“職業病,職業病,晨哥可別多想,結果最快也要到後天了。”
“那你先忙着,我先進去看看我姐,改天約出來一起吃飯。”
“好,絕對沒問題。”
慕欣的臉色蒼白的像一張紙,她和姚謙結婚也有三年的時間了,此時看來也只是一個柔弱的女人,看不出來有一點女強人的樣子,經歷喪子之痛,或許真的要讓這個女人徹底改變了也說不定。
這是慕晨最不希望看到的改變。
“你來幹什麽?”慕欣睜開眼看到床邊的慕晨,質問道。
“來看看你。”
“看我的笑話?”慕欣即使現在柔弱不堪,也不放棄嘴上的狠毒。
慕晨面色平靜:“你有什麽笑話讓我看?失去孩子對于你來說是個悲劇,再怎麽樣都成不了我的笑料。”
“不許你提那個孩子!”慕欣又開始歇斯底裏,可是她的身體已經承受不起她的憤怒,還沒掙紮着起來,就虛弱的倒了回去。
“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就忍不住的在想,當初安若被你做完手術之後是不是也就是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是說,比你還要更崩潰?”
“你到現在心心念念的都還是她!”
“她是我的太太,我相信她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更不可能殺害你的孩子,你不要用你潛意識的以為就判了她的刑,對她不公平!”
107
安若在醫院的第二天,沒想到迎來一位不速之客,她差點以為是自己一宿沒睡而導致的視覺錯亂,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她會從浙江趕來。
曲微臉色本來還有一些微微的尴尬,卻在看到安若身上包紮的那些傷口的時候全然的被心疼所蘀代:
“怎麽傷成這樣?疼嗎?”
安若回過神,別開眼光,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曲微坐在她的床邊:
“我剛才問過老李了,她說你這些傷口有些會留疤,不過你別擔心,現在醫學這麽發達……”
“你到底想說什麽?”安若冷冷的打斷她的話:“我留疤不留疤和你有什麽關系嗎?你現在在做什麽?一個母親對受傷女兒的關心嗎?容我提醒您一句曲市長,我們早就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在你決定把我當作一件商品賣掉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了!”
她已經有三年沒有看過自己的父母了,只能靠聽說得知他們現在都很不錯,小時候把她當作掌上明珠的爸爸甚至還有了新的愛情,眼前的人縱然因為自己被外公從北京派往地方,卻也是風生水起,三年來他們從未過問自己的事情,現在突然的出現,除了适應不良,安若再也找不到別的感覺。
她是愛恨分明的人,不會陷進糾葛裏,讓自己為難。
“若若……”曲微心酸的看着自己的女兒将自己拒之千裏,不是不痛心,只是這樣的痛心是她應該承受的結果,她沒有責怪的資格。
“別這麽叫我,我不想回憶起以前的事情。”
曲微沉默下來,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麽方式來緩解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了,明明應該是最親密的兩個人,現在卻比陌生人還要疏離,可她怪不了任何人,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她自己,為了自己的仕途,竟連女兒都可以出賣,她這個母親太不合格,安若做出斷絕關系的事情來,她完全理解。
只是,她現在後悔了,也許是老了,明白那些名利根本就彌補不了她內心的空虛,人人敬仰又怎樣,回到家面對整片清冷的始終是她一個人,于是她開始懷念那段美好的時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的幸福。
她想挽回,想彌補,可是,有些傷口已經結痂,疼痛已經從記憶中模糊,她彌補的方式只有一種,那就是将安若的傷口再次攤開,可是安若不會再想經歷一遍,沒有人會願意。
秦格走進來,感受到沉默的氣氛,拍了拍曲微的肩膀:
“媽,我來和她說。”
曲微含淚點頭,離開了病房。
安若從桌上随手抄起一個蘋果就砸向秦格,還好他早有準備,否則難免一次破相:
“幹嘛?受了傷還不老實?這麽暴躁?”
“誰讓你多事!”
秦格無辜:“事先說明,我并沒有主動給她打電話告訴你的事情,昨晚慕欣兒子的事情鬧得那麽大,即便是慕叔封鎖了消息,可總會有人說漏嘴,再說了,她那個時候本來就在北京,想不知道也太困難了一些。”
安若瞪他,對于他說得話半信半疑,保留自己的看法。
秦格拉過一把椅子,坐下:
“我們的關系怎麽樣?”
安若疑惑,卻又在瞬間明白過來:
“請你相信,用這樣一種高調的方式讓大家知道我和慕晨的關系,不是我的本意。”
秦格笑:
“你做事是我最放心的,甚至比過大哥,卻沒想到一項安分的你一出事就是驚天動地。”
“警方介入調查了嗎?”
“市局已經接手了,昨晚在慕欣的別墅采集了證據,明天大概會有結果出來。”
“你覺得會是什麽樣的結果?”
秦格看着安若:
“如果沒猜錯,每一項結果都會證明你是兇手。”
安若沒有任何驚訝,反而笑了笑:“不知道到時候會怎麽樣。”
“不會怎麽樣,你現在有傷在身,即使他們想讓你協助調查,也要來醫院找你,不會讓你進去警局喝咖啡的,再說了,你就算信不過人民警察,也要相信我不是?”
“謝謝你,哥。”
秦格莞爾:
“慕晨這三年對你好嗎?”
安若擡頭,對上秦格的眼睛,他如以往一樣,讓人覺得很踏實,沒有一絲的責備和埋怨,安若能讀到的,只有滿滿的關心。
“挺好的。”
“可他上個月還被雜志社拍到和小明星一起同游歐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