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虛弱的喘氣聲回蕩在空無一人的昏暗走廊上,樓下是衣香鬓影的宴會會場,樓上則是只有嚴家人,以及經過允許的外人,才得以順着旋轉樓梯上來的私人空間。
嚴晴告訴自己再撐一下下就安全了,縱使雙腿宛如浸在水底一般寸步難行,雙手扶着牆壁,只想趕緊逃離目前的困境。
她困難的從連接東翼與主建築物之間的通道奮力往前走,腦袋裏一片混沌,完全無法思考,就連自己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都無從回想起。
“呼……呼……”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順着她細致的臉頰聚集在尖細的下颚上,接着滑落至胸脯。
總算到了……她總算回到房間了……
嚴晴使盡所有的力氣,将未上鎖的房門打開,踉跄的走入房間,再将房門鎖上,連滾帶爬的躺在米白色為底,上頭印着大紅花卉圖樣的松軟大床上。
空調在她開門進入之後自動開始運轉,但是冷氣的強度不敵一股由腹部底層傳來的燥熱,讓她汗涔涔,無法好受一些。
“怎麽會這樣?”她的嗓音沙啞:心底滿是不解。
在她模糊的印象裏,記得自己拗不過王麒的頻頻催促,搶過他手上的酒杯,一口飲盡,稍後便感到些微的頭暈目眩,說了聲失陪,就趕緊走向旋轉樓梯。
當時的她只感覺到眼前的景象宛如漩渦,映入眼簾後,不斷的攪動她的腦袋,令她非常不舒服。
但是就算她的身體再如何不适,依然能感覺到王麒躲在人群之中,與她隔着五步左右的距離,緊緊跟随。
她腦中的警鐘大響,很努力的加快腳步來到樓梯前,對管家下了不準王麒上樓的指令後,便一個人用盡力氣在旋轉樓梯上一階階往二樓走去。
她絕對不是不勝酒力的弱女子,嚴晴十分清楚,自己不會因為多喝了一杯王麒遞來的酒就醉了,但是身體為什麽會如此虛弱?
感覺自己就像喝了二十瓶白蘭地才會有的昏眩戚,讓她完全無法思考目前的身體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難道是王麒在酒中下藥?
為了替林若馨報複她收留古繼禹?
不對,就剛才林若馨的表現看來,她十分害怕王麒會發現她的舊情,因此一定不是這個理由。
還會有什麽理由讓王麒在酒中下藥?
嚴晴用力閉上眼睛,腦袋根本無法多加思考。
不,這是嚴家人的場子,王麒應當不會如此膽大包天,敢在太歲頭上動上。
那麽為什麽會因為喝了王麒遞來的酒就渾身虛脫?
她感覺到自己的腹部不斷的灼燒着,熱度順着血液流往全身上下,讓她體內所有的液體仿佛都沸騰了起來,皮膚開始傳來灼傷的刺痛戚,無助的呻吟出聲。
有誰能來救救她?
嚴晴想要張口,卻發現喉頭有如被火焰灼燒,痛得發不出只字片語,眼睛仿佛被膠水黏住,根本張不開。
這時,她聽到門把被轉動的聲音,幾乎要渙散的注意力瞬間回籠。
“嚴晴,你在裏面嗎?”古繼禹站在門外,着急的敲門,房門被人從裏頭鎖上,讓他無法進入。
是古繼禹!他來找她了!
霎時,嚴晴充滿防備的心松懈下來。
在……我在……
她想要求救,無奈聲音卡在喉頭,根本發不出來。
“嚴晴,你在裏面嗎?聽到就趕緊回答我。”古繼禹十分着急。
嚴晴知道自己再不發出一點聲音,古繼禹也許就會到別處去找,于是奮力聚集身上所有的力量,想走下床,替他開門。
無奈她的肌肉早已失去力量,當她的雙腳好不容易碰觸到地板時,卻是虛軟無力,無法支撐她的體重,一個不小心,跌落在木頭地板上。
雖然房門十分厚重,但是耳尖的古繼禹聽見房間裏頭似乎傳來碰撞的聲音,一抹不安掠過心坎,趕緊再用力的敲門,大聲喊道:“嚴晴,你等等,我去跟管家拿鑰匙。”
不曉得為什麽,他直覺的認為嚴晴就在裏頭,而且身體難受,無法前來應門。
拔足狂奔,古繼禹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宴會會場,在人群中找到站立在高臺最右側的老邁管家,顧不得氣喘籲籲,急切的開口,“管家,麻煩你把嚴晴小姐房間的鑰匙給我,她的房門上鎖了,而我覺得她就在房裏。”
“可是我不能做主把小姐房間的鑰匙給人,這……”縱使管家知道小姐今日是偕同古繼禹一起出席宴會,但是不代表他就能随便拿取小姐房間的鑰匙。
“把鑰匙給古先生。”嚴寬廷不曉得何時出現在兩人身旁。
“我明白了,我這就去取來。”得到大少爺的同意,管家急忙離開。
“古先生,請問一下,小晴跑到哪裏去了?”嚴寬廷一臉不解的問。
方才他同古繼禹和秘書談完明日會面的時間後,便随着嚴閥到處打招呼,一直到一個多小時後才回頭想跟妹妹說幾句話,卻怎麽也找不到她,所以想來問問管家,剛好聽到古繼禹與管家的對話。
“我方才與你說完話後,想要去找嚴晴,可是找遍了整個宴會會場,都沒看到她的蹤影,所以到旋轉樓梯前問當時站在那裏的管家,他說半個小時前嚴晴獨自上樓,說要回房間,還對管家說了……”古繼禹拽起眉頭,完全不能理解。
“小晴說了什麽?”嚴寬廷急忙追問。
“嚴晴同管家說,別讓王麒上樓,然後就自己上樓去了,而且管家也說了,嚴晴當時神情慌張,臉色蒼白,仿佛發生了什麽事,所以我拜托管家将嚴晴房間的位置告訴我,快步上樓。”古繼禹毫無保留的說出事情始末。
“你到小晴的房間時,房門是鎖上的?”
“是,房間的門鎖上了,我敲了門,卻沒人回應,但是似乎聽到裏面有微弱的聲音,因此我才決定向管家讨鑰匙,想确定嚴晴是否安好。”
這時,管家匆匆回來,将鑰匙交給古繼禹。
嚴寬廷看着古繼禹,“古先生,麻煩你到小晴的房間看一下,我現在還得陪我爺爺到處打招呼,分身乏術,如果小晴有任何狀況,一定要告訴我,拜托你了。”
今天宴會裏來了不少即将與嚴捷企業合夥的公司代表,他完全走不開,而且他也不想将招待其他公司代表一事暫時交給爺爺處理,因為今天是他的八十大壽,絕對不能将嚴晴異樣的行為告訴他,以免他老人家過度擔心。
“我知道了,如果有任何狀況,我會告訴你。”古繼禹點頭,接着轉身,三步并作兩步的跑向旋轉樓梯。
就在他上二樓前,不期然的王麒四目相接,随即蹙起眉頭,覺得王麒的眼神似乎透露着不尋常的訊息。
難道嚴晴離開宴會廳,與王麒有關系?
他無暇多想,大步奔上二樓,穿過連接兩棟建築物的走廊,來到嚴晴位于主建築物二樓的房間門口。
“嚴晴,我是古繼禹,我要打開門了。”他先大聲說話,接着用鑰匙打開房門,走了進去,然後關上房門,仔細的找尋那道窈窕身的影。
寬敞房間十分明亮,有一整片落地窗,能将屋外的庭園造景一覽無遺,他的目光從左側的書櫃與書桌開始搜尋,接着來到房間正中央的淺咖啡色沙發與大得吓人的液晶熒幕,最後在以桧木條拼接架高的地板上發現嚴晴。
他趕緊跑到她的身邊,将她攬進懷裏,露出擔憂的神情。
“嚴晴,你沒事吧?”
嚴晴用力的張開迷濛雙眼,豔紅的雙唇無意識的蠕動着。
他已經顧不了太多,伸手碰觸她的額頭,又測了她的脈搏,發現心跳過于快速,不禁心急如焚,“天呀!你的身體好燙,我立刻帶你去醫院。”
“別……”她的腦袋混沌,虛弱的伸出一只手,覆蓋他放在她額頭上的大掌,他的皮膚冰冰涼涼的,令她感覺十分舒暢。
“嚴晴,你沒事吧?”古繼禹低下頭,仔細的審視着她,這才意外的發現她白皙的臉龐有異樣的紅潮,半眯的眼睛閃着水亮的光芒,細長的頸子上也是泛着淡淡的櫻花粉色,肌膚十分灼熱,完全不像發高燒或是喝醉酒該有的模樣。
這時,管家先前說過的話竄入他的腦海——方才小姐的神情十分怪異,還說了,要我擋住王麒,別讓他跟上來。
難道是王麒對嚴晴做了什麽?
不!王麒的身邊已經有了名模林若馨,而且這還是嚴閥的壽宴,他再怎麽膽大包天,也不會做出這種下藥迷昏嚴晴的事情。
但,嚴晴現在的模樣該怎麽解釋?她上樓前交代管家的事情又該如何解讀?
古繼禹不斷的思索着任何可能性,不過不管怎麽看,都覺得嚴晴的異樣是因為被下了藥。
先前他在英國的陰暗街頭也曾看過一名女子眼神迷濛的被一群男人攙扶至無人的角落,還聽到他們說這個藥真好用,待會兒她就會變成浪女的字眼。
嚴晴的眼神與那名女子如出一轍,這表示她吞下摻有藥物的飲品或食物,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而且依他的專業來看,她臉上的紅潮絕對不是發燒或是酒醉造成的,一定是服下與迷藥或春藥有關聯的藥物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熱……我好熱……”她下意識的貼向古繼禹的胸膛,小臉磨蹭着他冰涼的頸子,瞬間消除些許燥熱戚。
“嚴晴……”古繼禹蹙起眉頭,腦袋混沌沌,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他雖然是醫學系畢業的高材生,但是沒有任何藥物與器材能幫助她,唯一能想到的方法就是讓她的體溫快點下降,然後趕緊送醫治療。
“讓我抱一下就好……一下下就好……”嚴晴的小臉埋入他的胸懷,就算隔着布料,也能感覺到他的體溫比自己低了好幾度。
“這樣不行,我去請你大哥找醫生來家裏。”古繼禹着急不已。她應該是被下了藥,倘若不快點處理,可就不好了。
“別……別找我哥……”她用僅剩的力氣抓住他,不讓他離開,迷迷糊糊的腦海裏尚存一絲理智。
“別找大哥,找你二哥好嗎?”他以為她是不想被嚴寬廷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
“不……我不能破壞……爺爺的……壽宴……我等一下就會好……”即使腦袋模糊不清,她也知道驚動了兩位哥哥,今天爺爺的壽宴也就泡湯了。
“可是我不能看着你這樣,什麽都不做。”古繼禹知道,若是她的體溫不趕快下降,超過她的負荷時,将會有生命危險。
“別……別找哥哥……不能破壞……壽宴……”嚴晴像是發傻的孩子,不斷的重複一樣的話語,就是不想破壞宴會。
“好,我暫時不去找你哥哥,先幫你降低體溫。”他只能自己想辦法幫她維持住正常體溫,再設法送她去醫院。
當他正想将她抱入浴室沖冷水時,突然聽到敲門聲,接着是管家蒼老又焦急的聲音——
“古先生,請問你在裏頭嗎?”
“在,我在裏頭,請你稍等一下。”為了不讓管家起疑與擔心,古繼禹急忙回話。
他低下頭,看着巴在自己身上的嚴晴,直覺她這個模樣絕對不能讓管家發現。
“嚴晴,我先扶你到床上休息,好嗎?”他像是哄孩子一般,好書相勸。
“別……”她迷迷糊糊的,一反常态,雙手環住他的肩頭,要他哪裏都不準去。
“嚴晴,別這樣,我只是去應門,馬上就回來。”他現在才知道,原來她也會有愛撒嬌的這一面。
“不,我不要你走……”她像八爪章魚攀住他,說什麽也不肯讓他冰涼的皮膚離開她熱燙的肌膚。
“嚴晴,我真的得去開門。”古繼禹膽戰心驚,害怕管家會按捺不住。
他知道嚴晴這種模樣絕對不能被發現,要不然今天的宴會可能會因此中止,倘若她清醒後發現嚴閥的八十壽宴因為她而喊卡,想必會十分自責。
“古先生……”管家受嚴寬廷之托,前來查看嚴晴的狀況,等了半晌,房門始終緊閉,不禁有些緊張。
古繼禹知道自己不能再磨蹭下去,毫不費力的打橫抱起她,平放在軟床上,然後拉起棉被,蓋住她鼻子以下的部位。
“在這裏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他有耐心的哄着她,然後上前開門。
“古先生,太好了,你總算是開門了。”管家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管家先生,真不好意思,現在才來應門。”
“沒關系,我在意的是,小姐怎麽了?”管家不敢踏入嚴晴的房間,在門外張望。
“嚴晴的身體不太舒服,說要在床上躺一下。”明知道自己不該說謊,但是現下這個情況,古繼禹別無選擇。
“這可不得了,我趕緊去告訴大少爺,再打電話給家庭醫生,要他過來這裏一趟。”管家露出慌張的神情。
“管家先生,你不需要告訴嚴先生,也不用請家庭醫生過來,嚴晴說她只是喝多了,所以想在床上躺一會兒。”古繼禹急忙阻止管家,否則等她醒來,一定會埋怨他。
“是這樣呀!”管家瞧他長得一副誠懇的模樣,相信他是個老實的年輕人,絕對不會說謊。
“請你轉告嚴先生,要他別牽挂妹妹,她現在由我照顧着,況且她也希望嚴老爺今天的壽宴不會因為她身體微恙而受到影響。”古繼禹真的不是說謊高手,但是很努力的露出老實人的古意笑臉,想博得管家的信任。
“我知道了,小姐就麻煩古先生了。”管家轉身離開,畢竟今天可是老爺的八十歲壽宴,還有好多事情得忙。
古繼禹送走管家後,急忙關上房門,并上鎖,來到床畔,看着早已踢開棉被的嚴晴。
“嚴晴,你還好嗎?我馬上抱你到浴室裏沖水。”
他計劃先将她放入冷水中降低體溫,自己則從主建築物到停車場,将她的車子開到大門口,再上樓,趁着所有的人都在東翼的宴會廳時,将她抱上車,帶着她直奔醫院,接受治療,如此一來,她不僅沒有打斷嚴閥的壽宴,生命也會安全無虞。
但是,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迷迷糊糊的嚴晴坐起身,順手拉開禮服的側邊拉鏈,讓合身的雪紡紗禮服順着身體曲線墜下,露出無肩帶白色蕾絲胸罩,以及平坦的小腹和可愛的肚臍。
她感覺腹部的火苗不斷的燃燒着,雙腿之間流泌出濕熱的液體,不只染濕了底褲,還順着大腿內側緩緩的流下。
腿心傳來一陣陣麻癢,她不停的磨蹭雙腿,才能稍稍舒解不适,而且身體好像着火了,令她忍不住靠向古繼禹冰涼的身體,完全忘了女孩子該有的矜持。
“嚴晴,你……”他低下頭,看見藏在蕾絲胸罩後頭的渾圓,急忙撇開眼,不敢多看,但是身體十分誠實,胯下的欲望竟然逐漸脹熱。
“我……我好熱……天啊!你好冰……好舒服……”嚴晴的腦袋已經無法運轉了,靠着本能,小臉貼近他的側臉,張口又吻又舔,十分樂在其中。
“嚴晴……”他知道自己不能趁人之危,但是她迷濛的雙眼不斷的瞧着自己,白皙的肌膚因為藥物作用而泛成淡粉色,迷人的摸樣讓他根本無法抗拒。
嚴晴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柔軟的雙唇順着他的側臉不斷的靠近薄唇,當四片唇瓣相接的瞬間,他的腦海竄過一股電流,蒙蔽了他的理智與道德。
是,他愛着嚴晴。
如斯的她是這般充滿夢想,她一定不知道,當她抓起相機拍照時,那模樣總是令他目眩神迷。
這般的她是如此美麗動人,她一定不明白,當她用盡所有理由想要他接受她的幫助時,純潔善良的心令他感動不已。
是,他真真切切的愛着嚴晴,縱使知道自己的家世與她的顯赫背景完全不搭嘎,他還是毫無顧忌的戀上了她。
如今她芬芳的唇瓣正在他的薄唇上游移,她軟嫩的肌膚正磨蹭着他的胸膛,要他如何抗拒她如魔鬼又像天使的誘惑?
古繼禹無法再思索了,抱住她光裸的背部,薄唇主動吸吮她柔軟的芳唇,就在今夜,他想要擁有全部的嚴晴。
然而明天會如何?就等明天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