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陛下什麽的只能繼續幹了 加一點日後談……
餘星回就站在那片星空下。
他一直沒有開口, 只是靜靜地看着她,沒有出聲,也沒有靠近。
何晏晏只能主動靠近了他幾步,但是才剛剛邁開步伐, 他卻忽然一個閃身, 直接站在了她面前。
但是即便如此,她還是沒有開口, 只是略微擡起手, 觸及她的眉眼, 卻又在中途顧及到什麽, 想要放下。
何晏晏便伸手,結結實實抓住了他的手。
應該是在夜風裏站得久了,他手上多了幾分涼意,被她握住的剎那, 似乎有些片刻的僵硬, 他似乎才回過神,一點點回落到她的身上。
她眼裏便浮現出笑意。
“這回總算可以看到, ”她看了看交疊的掌心, 故意承接上次的打趣,“也能摸到了。”
本以為這麽一調戲, 餘星回少不得要臉紅。
可是這回他卻沒有如他所願的紅了臉頰, 反倒只是靜靜看着她沒有開口。
何晏晏有些疑惑, 正想說話, 然後餘光看到了前方, 她聲音驀然止住。
本能想收回手可是,終究慢了一步。
“晏姐姐,太傅你們這是在嗚嗚嗚嗚嗚嗚——”
她挂在餘星回身上, 手還捧着他的腦袋,和兩雙視線直接對上。
前方一片寂靜。
沒有人再出聲。
門外,殷松蘿保持着動作,被明塵捂着嘴,正打算往旁邊拖。
她看過去的時候,明塵也正好擡眼看她。
沉默片刻,相顧無聲。
但是此時無聲勝有聲。
終于,明塵放下了捂着小朋友的手。
“陛下以後幹這事可以把門關嚴實嗎,”她把殷松蘿放在一旁,面無表情提醒,“否則,讓孩子看到了,不好。”
…
一直等到回到房間,何晏晏還是有些嘀咕。
什麽叫幹這種事的時候?
她明明……什麽都沒來得及幹。
雖然她口中嘀嘀咕咕還在逞強,但是身體已經很誠實地放開,然後頂着小朋友純粹的眼睛,硬着頭皮解釋:“剛剛我是想……”
“懂的!”小朋友一錘定音,也興沖沖擠在她邊上坐着,“陛下剛剛是要親親太傅。”
何晏晏:“……”
她渾然不覺自己說出什麽了不得的話,也把臉往她前面湊了湊,紅着臉,又理所當然地接了上去:“那也親親茵茵吧。”
盯着明塵周遭視線,她頭皮一麻,快速在她臉上親了親。
殷松蘿滿意了,就抱着她胳膊和她說了剛剛夢境。
“壞人已經不在了,”何晏晏和她大概解釋了一下,又摸了摸她腦袋,“一切都結束了,以後不會有這些事情了。”
殷松蘿努力想了片刻,發現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了,她幹脆直接放棄,只是抱着她胳膊不撒手,只問出關鍵問題:“所有陛下真的不會離開了嗎,就算茵茵長大了也不會走嗎。”
何晏晏還沒回答,餘星回的握着文書的手指卻明顯一僵。
何晏晏看到了,隐藏在袖袍底下的手就輕輕握了握他的。
然而等餘星回轉頭看她的時候,她已經轉了頭,摸了摸殷松蘿的腦袋,給了小朋友最絕對确定:“是,不會走了。”
“好耶!”
小朋友在她懷裏幾乎就要蹦起來,卻一個不留神,差點扭傷了腳。
何晏晏有些無奈,伸手揉了揉她腳踝:“都要當皇帝的人了,怎麽還這麽不莊重。”
聽到這裏,殷松蘿有些呆,她目光微動,好一會才小聲地接了上去:“您不是說……”
“是啊,”何晏晏理直氣壯,“你之前明明答應了我,如果我留下來就讓我當太上皇享福,這我可記住呢。”
殷松蘿:???!!!
看着她視線那一瞬間無措,何晏晏忍俊不禁,又故意逗她:“我可等着呢,等着你履行諾言,讓我享福。”
估計是想到未來,小朋友整個都傻了,模樣都變得有些恍惚,何晏晏看着這個情況,終于沒忍住大笑了出聲。
看着這玩笑兩人,一旁餘星回還在整理文書,聞言也有些無奈。
他這一個個教出來的,倒是都對皇權無甚興趣,也說不上好還是不好。
殷松蘿扒着她不放手,但是一旁明塵看了看外頭天色,就提醒她:“既然已經看到了陛下,也差不多要回去了吧,你到睡覺時間了。”
“不要!”殷松蘿依然扒着她不放手,“我今天不要睡了。”
明塵:“……”
何晏晏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明塵略有深意看了她一眼。
何晏晏:?
無需對視片刻,然後露出一種“我懂”的表情,然後嚴肅開口:“不行,你不睡陛下也要睡了。”
殷松蘿想了想,然後認真看着她:“您晚上睡覺多一個人嗎。”
何晏晏:“啊?”她掃視了一下周圍,見小朋友躍躍欲試,明塵目光包含深意,餘星回……餘星回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正在用手抵着額頭,她看不清表情。
收回目光,望着懷裏炙熱的眼眸,她只能試探性接了上去,“不……不介意?”
“好耶!”小朋友開心了,頓時更緊抱住了,“那正好,我今天和陛下睡。”
…
最後小朋友沒睡成,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被明塵強行拖了過去。
“都說了今天不行,今天陛下很忙!”
房間裏重新只剩下她和餘星回,面對當下情況,她覺得自己似乎……大概……好像明白了明塵意思。
面前,何晏晏就看着餘星回坐在案前,正在收拾這段時間的文書,他的手很好看,修長白皙,沒有過分凸起的骨骼,看起來十分漂亮,一看就是撫琴執筆的手。
但她知道這不是一雙文弱的手。
畢竟每次箍住她腰的時候可是和文弱搭不上邊。
“我是不是做得太生硬了,這件事麻煩吧?”從這個飄忽的思路裏回過神,何晏晏趕緊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一下,有些擔心看着他,“你處理起來會不會很麻煩?”
雖然她公開身份是在夢境裏,不是所有人都能記住,大多數人起來就忘記了。
但是既然已經決定回來了,這件事就要提上日程。
餘星回思忖了片刻:“短期內會有一定動蕩,”他聲音聽起來十分穩當,“如今朝野有不少陛下一手提拔的人,軍隊那邊也有長風坐鎮,外部也有世子等人,其他的……臣可以控制住,您無需擔心。”
太傅這一封封信下來,落筆沒有凝滞,看起來有條不紊,這模樣看起來早就已經部署好,就等着一招下令收網了。
他其實早就想着準備這一天吧。
何晏晏只覺得這一顆心又酸又澀又甜,安靜了片刻,她喉嚨滾動,此刻吃得差不多了,她起身洗了手,又漱了口,水盆前懸挂了銅鏡,正好倒映出他的影子,他盯着看了片刻,方才回了頭:“那你呢?”
餘星回一愣,似乎一下子沒明白過來:“我?”
“餘相身為帝師,又權勢滔天,現在居然連皇帝都敢直接換了,”何晏晏眨了眨眼,走在他旁邊坐下,“不怕後世罵你篡黨奪權,狼子野心,一代弄臣,壞你一世清名,說不定還會有志之士人想要清君側?”
聽出她話音裏的打趣,餘星回也十分配合,他思忖片刻,也跟着笑了笑:“若真要有人想要如此,陛下打算如何?”
何晏晏想也不想,直接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那當然是——殺了那個人,殺不掉朕陪你一起死!”
餘星回給她孩子氣的話逗笑,有些無奈揉了揉她的腦袋。
“陛下是神女,”他低低嘆了一口氣,不管臣在不在,您都要好好活着。”
“不行,”何晏晏搖頭,認真看着他,“你要陪我好好活着,幾百年,幾千年都一樣,你如果敢死在我前面,我就去集郵。”
餘星回有些困惑地重複:“何為……集郵?”
“找很多很多替身,”何晏晏擡起下巴,開始威脅,“什麽眉毛鼻子眼睛性格像的,全部納入朕的後宮,當你替身。”
聞言,他微微垂了垂眼。
何晏晏有些想笑,心中琢磨着等下他會做出什麽反應來,該不會又要把她往桌子上吧。
她正躍躍欲試等待着,但是萬萬沒想到,她思忖片刻以後,又很快擡起頭,微微笑了笑,重新看她:“若是如此,倒也不錯。”
聽到這個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何晏晏笑容一滞,腦袋上緩緩升出一個問號。
“若是您想要“集郵”,豈不是意味着您可以長長久久記得臣?”他摸了摸她的頭發,聲音平和,“能被您記得幾千年,确實不錯。”
聞言,何晏晏整個人都震驚了。
不是?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陛下?”
見她一直不說話,餘星回就低下頭,目光朝着她看去。
何晏晏深吸一口氣,按捺住想要使勁搖晃他的沖動,再合了合眼,說服自己要心平氣和,然而——
不行,忍不下去,根本忍不下去。
“餘星回!”
她開始抓着他衣襟開始搖晃:“這時候你難道不應該繼續發作,直接壁咚我說不可以,然後保證不給她這個機會嗎?”她不可思議看着他,“你是怎麽想的居然能說出這種話的話啊?!”
怎麽會心平氣和讓她去集郵?!
何晏晏開始懷疑人生。
明明他對月照可算不得“大度”,非要她一再保證還不放心,這會這麽這麽想得開了?
餘星回似乎有愣神,他低頭看了看他抓着自己衣襟的手,一時沒有接話。
看着他不吭聲,何晏晏就更氣,搖晃更使勁了:“不行,你把話給我吞回去,你不吞回去我現在就去……”
她的手被他壓在他的心口,聲音驀然止住。
他壓着他的手,她能感覺他胸膛底下那顆躍動的心跳。
撲通——撲通——
清晰有力的心跳,正如她一樣,幾乎就要躍出胸膛。
半晌,他看着她,低聲問她:“……您就去什麽?”
何晏晏本來想氣他,說現在就先去找他的替身預備役,然而此刻忽然被他按在手,她剛剛那即将出口的氣話,也被吞了回去。
但餘星回也沒逼問她的答案,反而是問她:“若我說不喜歡,您便不會嗎?”
何晏晏想也不想:“當然,”話音落下,又覺得不對,補充上去,“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說我也不會的。”
靜默片刻,他一直沒出聲,起先她還以為自己是不是說得不夠清楚,琢磨着要不要補充上去,她手背上便覆上了一只手。
“您現在一定是願意的,”不是想象裏無奈和赧然,出乎意料地,他聲音竟然帶了一點冷靜的叩問,把她的手壓在他的心口,“那以後呢?”
何晏晏一愣,唇角的笑意也漸漸收攏了幾分。
“未來之事太過漫長,我不想為您增加負累,”他手指摩挲過她的手背,他再低了低頭,看着他們向握的手,過了一會,方才重新看向她,“未來如何,我或許無法看到,那便如您所說,現下開心便好。”
何晏晏:“……”
她一時有些失語,太傅是這麽看開的人嗎,總感覺不是啊。
這該不是在釣魚吧。
但……正如他雖說,她到底是怎麽想的呢?
她垂了垂眼,安靜地想了片刻,喃喃開口:“那你怎麽不問我願不願意呢?”這一句開口,她似乎像是慢慢找到了聲音,也愈發堅定,她擡起頭,認真看着他,“沒錯,是我不願意。”
餘星回沒說話,似乎有些出神看着她。
“我喜歡你,不是想着有一段人生的新奇體驗,不是過去就過去了,所以你必須給我好好活着,我活多久你也要活多久,”她越說越激動,見他一直沒反應,就開始抓着他衣襟威脅,“你敢死我就陪你……”
話沒說完,面前的人忽然放大,她餘下的聲音都被封入一吻裏。
與之前溫柔的親吻不同,他手指托着她的腦袋,迫使她仰着着腦袋,沒有再給她适應機會,從一開始便長驅直入。
這個姿勢侵略意味十足,他可以輕易闖入她的領地,讓她節節後退,不消片刻,便被一寸寸被抵在牆上,靠着背後的窗棂,再也沒有地方逃脫。
她已經退無可退,短短的時間裏,便丢盔棄甲,再無可避,只能跟着他沉淪。
她幾次都差點在他懷裏軟下來,卻又被他锢住腰,迫使她仰着頭,繼續攻城略地。
等到這次親吻結束,她真的手腳發軟,大腦空白一片,許久都沒能緩過來。
他便一下下摩挲着她的後頸,像是無聲地安撫。
等等,她剛剛是不是有話沒說完?
遲疑間,便看到他擡起手,拂過她的唇。
何晏晏之前還沒覺得,此刻他手碰上去的時候,她方才感覺到輕微的刺痛,他手指碰上去的時候,觸感更是明顯。
她可以清晰感覺到他揉弄過她的唇瓣,也清晰看見他此刻的表情。
他垂着頭,何晏晏就能看到他正專注看着她的唇。
這讓她腦子更加發脹,大氣都不敢出。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目光還停留在她唇上,聲音聽起來也有點喑啞:“這裏,破了。”
什麽……破了?
起先何晏晏還些疑惑,直到他指腹摩挲過一處,帶來細微的刺痛,她瞬間回過神,頓時又羞又惱。
還不是你咬出來的!
不過殘存理智還是讓她把這句聽起來哪裏都不對的話咽了回去。
“不管陛下您想說什麽,還需多想一下,”他的手拖着她的後頸,聲音輕得像是低喃,“否則臣想要的只會越來越多。”
何晏晏微微一愣,也漸漸從混亂的意識裏回過神。
她擡起頭,有些驚訝看着他,此刻,他的眼神看起來翻湧暗流的深海,她這樣看着,顆心也跟着砰砰直跳,聲音也抑制不住有些飄忽:“……你還想要什麽?”
餘星回并沒有回答她,只是把她又壓回自己懷裏,頭頂聲音如嘆息:“所以……這樣就足夠了。”
從一開始,他只想着她喜歡她就好,哪怕未來她會離開,有如此歡愉時刻便好。
但是後來,他想得越來越多。
他的陛下總是有些孩子氣,純粹又熱烈,不知道自己說出話的話到底有多重,不知道她随口一句,他會記得多少,也會在意多少。
但正如他方才所說。
——這樣便足夠了。
不管她到底懂不懂,懂得多少,又是不是只是随口說來哄他開心,這樣就足夠了。
何晏晏看着他此刻的模樣,起先還有些疑惑,但是等到回過神來時候,不禁也有些好笑,之前她就知道沒安全感不僅的是自己,但是如今看來,原來有人比她更幼稚。
“餘星回。”她壓着笑意喊他的名字。
何晏晏便捧起他的臉,迫使他低下腦袋,挂在他身上,然後“吧唧”一下,親上他的臉,在他錯愕的視線裏,笑容更大了一些。
“我覺得不足夠,”她捧着他的臉認真強調,“我是說真的!我願意陪你留在這,可不是只圖那百八十年,我只要你,所以你一定要活很久很久……”
在他微微放大的眼眸中,她壓着他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久到可以陪我看到那個未來。”
日後談(一)
第二天,何晏晏睡到中午,勉強撐着酸脹的身體從床上爬起來。
她洗漱的時候,聽到餘星回告訴她,外面官員和民衆已經跪了一路,就等着接她回宮。
自己這身份多少有點離奇,何晏晏原本以為推行會有些阻礙,卻沒想到是順利地超出她的想象。
等到回到皇宮,等到底下的人獻上全新的冠冕,一臉喜色和她表示。
“餘相之前就給您備下了,是臣等眼拙,竟是一點都沒察覺,你且看看,是不是還有哪裏需要改的?”
何晏晏看了一圈,又去試了試,沒找到要改的地方,也搖了搖頭。
昨天很累,今天也很累,能精神正常地站到已經實屬不易,她現在應付完那些人,只想好好睡一覺。
于是,等到來人一走,何晏晏沒骨頭一樣,直接朝着床趴了下去:“我不行了,真的不行,我要再睡一會。”
餘星回看到她換好衣服出來,模樣看着有些恍惚,見她直接就倒了,便坐在她床邊,身後碰了碰她衣襟。
何晏晏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跳,難免就想起一些畫面,可是眼下實在沒什麽力氣,她下意識捏了捏衣襟,直接就滾到床裏頭去了。
餘星回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臉頰透出一點粉色,沉默了片刻,試圖給自己解釋:“……這身衣服和發飾太過繁雜,臣先幫您解下。”
這衣服果然麻煩,餘星回扶着她,環佩叮當響着,他解的耐心,何晏晏一直眯着眼睛,幾乎都要睡過去。
然而解到一半,卻見他忽然停下了手,似乎有些恍惚,
何晏晏睜開眼睛,有些疑惑:“怎麽了?”
他搖了搖頭,将手中的文書放在一旁,靜靜地看了她片刻,方才開口:“我只是想……唯有您穿上衣服,才覺得您是真的回來了。”
何晏晏:“……”
這話,聽起來好像有點耳熟,這種句式,她昨天好像聽過不少次。
比如一開始,他就着水潤晶瑩、白皙修長的手指,看着她的眼睛,然後就微微紅着臉,一本正經問她:“您是在為我情動嗎?”
她聽到那一句直接懵了。
他到底是怎麽問出來的啊!
如今再聽到這些茶言茶語,何晏晏實在明白不得了。
這簡直是一個大坑,可是沒辦法,她的太傅面對這種事情總是幼稚又沒安全感,明知他在釣魚,但是她愣是上鈎了。
就像昨天,她腦子一熱,直接回答他……
想到這,她拍了拍即将被蒸得滾燙的臉頰,糾結片刻,最後還是主動勾下他的脖子,然後“吧唧”一下在上頭親了一口。
餘星回眼睛眨了眨,似乎有些沒反應過來。
“算我再信你一次,”何晏晏放開了他,臉上還有些紅,“這樣就算是存在了嗎?”
餘星回:“……”
他的确不是這樣意思,但是想起他如今在他這裏,信用可能有點堪憂,當饒是如此,他解下了陛下最後一件外袍,試圖給自己解釋,但是還沒開口,陛下整個人一倒,這下真的徹底睡過去了。
餘星回沉默了片刻,又幫她蓋好了被子。
好吧,只能下回再解釋了。
後日談:選秀
今天,何晏晏一睡醒,發現明塵就過來找她,她一讓她進來,她就直愣愣對着她拿出一個印章,還有點眼熟。
何晏晏指了指:“這是什麽?”
“我的印章,”見她出來,明塵便把這個印章推到……後面出來的餘星回面前,然後冷靜開口,“這個就勉強用一用吧。”
何晏晏:?
勉強用什麽?
餘星回沒有開口,但是明顯想到了什麽,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鳳印!”殷松蘿小朋友一副“我知道我知道”的表情,“現在外面都在争吵,下一次選秀選男人還是選女人呢。”
何晏晏:???
什麽選秀,不對,什麽選男人選女人?
“選秀原本去年就應開始了,已經延後至今,之前他們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如今知道了,禮部的人躍躍欲試,打算給您遴選世子。”
何晏晏:“……”
說完了,明塵又看向餘星回,她勾了勾嘴角,頗有些看笑話的表情:“秀女我還可以給您參謀參謀,但是世子麽……”她笑着看着一旁面色複雜的餘星回,“還是交由餘相這邊吧。”
何晏晏一低頭,看到他手裏的文書,上面只露出一角,但是果然寫什麽名錄的字樣。
沉默片刻,餘星回只能把名錄拿了出來。
他合了合眼,看似情緒穩定:“是,是有一些文書交到臣的手裏,臣今日過來,便想交給陛下。”
看着他這副情緒穩定的樣子,但是明塵唇角笑意幾乎要抑制不住:“是啊,陛下可要好好看看。”
殷松蘿好奇伸脖子:“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但話沒說完,直接就被明塵按了下去:“以後有的是時間,現在給陛下時間。”
明塵看完了樂子,開開心心牽着殷松蘿走了,桌上真把鳳印給餘星回留着了。
何晏晏就坐在他對面,看着桌上那個名冊默然無語。
她想伸手,餘星回看到了,他也下意識想伸手阻止什麽,但是伸到一半,卻又意識到了什麽,又把手收了回去。
就說今日餘星回臉色怎麽看起來不對勁,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啊。
何晏晏差點沒繃住笑。
然而,她的手不是沖着名冊去的,而是拿起來明塵的鳳印。
底下還有一點殘存的印記。
看着她拿起印章,餘星回起先還有些困惑,直到她對着他伸了伸手。
餘星回視線一垂,手指收攏了片刻,但是最後還是把名錄拿起,放到她手心。
何晏晏眨了眨眼,直接把名冊直接放下了:“我不要這個。”
餘星回起先還有些疑惑。
何晏晏便主動拿起他的手,攤開他的手心。
他手指手指有力,掌心紋路清晰,如同上好的白玉,她靜靜看了片刻,然後就對這印章呵了口氣,最後鄭重其事地蓋在了他的掌心。
“選好啦!”頓了頓,她又滿意地接上,“嗯,現在章也蓋上了,擇日就能完婚了!”
後日談:修煉
說是要讓太傅活到很久很久以後,足夠陪伴她看到那個未來,何晏晏就像他過去督促她看書一樣,開始督促他修煉。
本以為終于有機會一掃雪恥,沒想到這一輪下來,她教一個,餘星回會一個,惹得何晏晏十分疑惑。
“……臣也學過,”終于在今日,餘星回不忍心地戳穿她,“您說的那些是基礎。”
何晏晏這才恍然大悟。
如果用游戲比喻的話,她就是那種靠直升直接滿級的玩家,一身靈力多是多,但是也只限于靈力豐足,會的技能,以及技能的熟練度還真沒餘星回自己多。
但是沒辦法,她修煉不走尋常路,經驗是沒有了,只能讓他自學自強。
好在皇宮裏藏書多,何晏晏沒事也會去掏一掏,到了最後,還真的掏出了一本積灰甚重的。
打開一看……好吧,一看就真的是古籍,何晏晏辨認了一下,發現什麽都看不懂。但是時隔已久,上頭依然有隐約的靈力流動,她可以斷定,這本一定非常有用。
她有些按捺不住,明明就是大婚前夜了,但是她還是興沖沖半夜翻了餘星回的牆,直接把這書遞給了他:“這個東西,我剛剛看到,有些等不及,所以就現在送來給你了。”
看到她這翻牆翻得輕車熟路,餘星回又好笑又無奈,然而難道那本書以後,打開一看,他就沉默了,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書,一開始還有些不确定,但是越翻下去,他的臉色就越是古怪。
何晏晏只當他覺得自己半夜翻牆實在有失體統,但是她不講究這個,只是睜着一雙純粹的眼睛,還在鼓勵他:“我今天可是特意送來的,你可一定要好好學啊。”
他看了看這本書,眉頭深鎖,忍了忍,最後實在沒忍住,發出艱難的一聲疑問:“……真的有那麽差勁嗎”
差勁到陛下半夜翻牆也要親自給他送過來提醒?
但是也不應該啊,看她……的表情,她應該……還是喜歡的。
何晏晏沒教過學生,不知道太傅這個學習速度是好還是壞,聽到他這麽一問,也只能實話實話:“不知道,畢竟我也沒教過其他人。”
餘星回:“……”
看着他沉默,何晏晏擔心他失去信心,又連忙鼓勵:“但是應該不差的,起碼精神可嘉啊。”
畢竟太傅不像她一樣會偷懶,學習态度可以說是非常好的。
餘星回:“……”
“所以一定好好學啊。”見他還是不說話,何晏晏再鼓勵一句,“我可等着呢。”
她要等着帶他回去的。
他又看了看書,又看了看她。
最後,他終于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他聲音有些複雜,頓了片刻,看了看封面,又快速移開,然後努力穩定聲音接了上去,“我會好好……學的。”
何晏晏滿意了,只是回去的時候,她總覺得好像哪裏不對。
為什麽太傅最後臉色那麽紅,難道是房間裏炭火太足了?
好像也沒有吧……
還是看到她翻牆不好意思?
但是她翻過他家好幾次牆了吧?
她撓了撓頭,百思不得其解。
後日談:大婚
雖然她不想興師動衆,但是這是她的大婚,周邊一些國家很多人都想來一睹她這位“神主”,到底這場婚宴,還是辦得聲勢浩大。
即便沒有人敢灌她酒,可是這一個流程下來,也已經過了了深夜。
餘星回是自她後面過來的。
何晏晏那時候正在拆解自己頭飾,看見餘星回進來了,就連忙招呼他過來幫她拆。
餘星回自然沒說什麽,看了她片刻,然後就動手幫她拆解。
等到那些繁複的飾品一一除去,她妝容也被洗淨,本打算回過頭和他說話,但是身子一輕,直接被他抱了起來。
何晏晏一驚:?!
用不着這麽急吧!
“您給的流程,耗時甚久,”餘星回把她放在床榻上,表情十分誠懇,看起來是真的看了很久,還在給她分析,“臣仔細研讀,覺得還是應耗費數個時辰,若是現在開始,依照您的身體狀況,應當還有兩個時辰的時間就寝。”
何晏晏:?
這話聽着怎麽這麽不對味呢?
在他俯下身的時候,何晏晏掙紮推開他,眼睛瞪得老大:“不是,你看了什麽?我給了什麽?”
雖然餘星回有些不太理解她為什麽要明知故問,但是思及書中所言,會有一些人喜歡聽一些話……想到這裏,他便紅了紅臉,便“如她所願”附身在她耳邊說了。
見她還是不理解,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理解,但是他思忖片刻,還是紅着臉,用人話翻譯了一遍。
何晏晏:?
何晏晏:???
在他再俯下身時候,何晏晏抵住他胸口,掙紮給自己解釋:“我說……我如果說,我沒看懂,你信嗎。”
餘星回垂着頭思忖片刻,然後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後就“嗯”了一聲。
何晏晏松了一口氣,然後便聽得他道:“是修煉。”的一種。
“若這是陛下的喜好,”他看着她的眼睛一點點挪進,言語恭敬,但是手下偏偏确實毫不客氣地寸寸迫近,聲音也帶了幾分低啞的氣音,帶着熱氣拂過她的耳側,最後親吻上她的耳垂。
在她猛然瞪大眼裏,他方才浮現出一點促狹笑意。
“……臣定會好好研習,讓您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