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也合思量我5 我最喜歡你啦
在這種情況下, 何晏晏當然沒什麽心思再釣魚了,最後是和餘星回空着手回來。
但是雖然沒有“戰利品”但是這一路她比釣到了大魚還開心。
何晏晏一直以為不安的只有自己,沒想到餘星回心裏也有這麽多彎彎繞繞。
聽到了他這種近乎幼稚的心情,這一路她越想越開心, 幾乎想要蹦跶着跳回去。
餘星回起先還有些難言的無措, 但是後面見她實在太開心,倒也放松了一些, 只是有些無奈:“真的有那麽好笑?”
“當然, ”何晏晏眼睛發亮地看着他, “我過去一直以為你不會在意這些, 哪裏知道你也會……”她糾結了半天,然後琢磨出一個說辭,“也會有這麽少年人的一面。””
餘星回:?
他應該比陛下長不幾歲吧,怎麽聽着陛下這口吻, 像是他已經老氣橫秋了。
擡頭看去, 陛下已經擡眼望向遠處起伏綿延山闕,靜了片刻, 方才笑着開口:“我不算多麽成熟和豁達的人, 總會想很多有的沒的事情,我的世界也安樂和平, 或許對你來說太過天真幼稚, 所以……我以為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也只有我才會去想。”
“沒想到你居然也有這麽一面, ”她笑着開口, “難道是我太沒給你安全感了。”
安全感?
這詞依然陌生,但是餘星回幾乎瞬間明白了其間的意思,他忽然停下來腳步。
她這話說得又輕又快, 聽起來就像是随口談論,就像是與往常一般在開玩笑。
可是他靜靜得看着她,眼眸也一點點沉了下來。
何晏晏也随之停下來,有些疑惑看着他。
随後,他忽然停下腳步,沉沉開口:“晏晏。”
何晏晏一愣:“怎麽了?”
他的表情有些凝重和遲疑:“……似乎,您對我有什麽誤解。”
誤解?
她還沒開口,他已經再次開口:“我總是擔心,有朝一日醒來,您會只給我留下只言片語,之後就再也看不見了。”
聽到這一番話,說得實在太過直白,正是這種直白讓她有些發蒙,甚至在那一瞬間沒有理解。
也就在這片沉默裏,他在穩穩當當接了上去:“您似乎總會覺得我可以随時抽身而去?”他看起來是真的有點困惑,“可是您為何會如此想,明明可以随時抽身離去是您才對。”
***
這一夜餘星回離開以後,何晏晏在床上輾轉反側,腦海中不斷回放着和他的對話。
當下她還沒有那麽深切的感覺,但是如今夜深人靜,她稍稍一回想,卻覺得自己那回答哪哪都不對,總是避重就輕,換作是她聽到餘星回這麽回答,得不開心好幾天。
如此再在寬大的床鋪上滾了幾圈,何晏晏再也按耐不住,直接翻身坐起。
看着外頭的月亮,此刻應該是十一點前後,放在現在,這時候連熬夜都算不上,既然如此,出個門也算理所應當吧。
何晏晏就不想驚動宮人,就隐了身形,一路飛過去。
最近入了秋,晚間寒涼,又沒什麽燈會之類的盛會,街市上沒什麽人,她一路沒怎麽阻攔就到了太傅的府邸面前。
當然不能光明正大地叫門,她正打算繞到後面偷偷翻過去。
但是一路穿行,最後站在牆外的時候,她忽然遲疑了片刻。
夜深露重,拂過耳邊的風帶了一絲涼意,她便在這片寒意裏頓住了腳步。
餘星回作息可比她規律得多,這時候如果他睡着了怎麽辦,總不能把他搖醒吧……不行,那也總不能坐在一邊等着他醒吧,好像也不對,難道“跋涉千裏”看一眼就走?
……這……這也不至于如此吧。
好吧,先看一眼再說。
她正打算翻牆進去,但是正扒拉上牆壁,忽然間,她聽到裏頭傳來的一點動靜。
噠、噠、噠……
一聲聲輕微的聲音伴随着夜色,隐藏在楓葉婆娑裏,只要靜下心去,就很容易聽見。
那是一下下敲棋子的聲音。
何晏晏不禁更遲疑了,他半夜不睡覺這是和誰下棋呢?
想來也是朝中官員,那她這樣半夜翻牆進去,豈不是會吓到人?雖然如今是沒什麽人敢說她的太傅閑話,但是堵不住私下的悠悠之口,她停下動作,打算先等他這位客人離開再說。
但是這稍稍一等,就裏頭就傳來一個意想不到的熟悉聲音。
“幾日不見,餘大人棋藝見長,”裏頭的人似乎拿起了旁邊的茶,聲音更加意味不明,“這茶藝也與日俱增。”
聽到這裏,她頭頂不僅緩緩升起一個問號。
這是……月照?
他半夜不睡覺找太傅下棋幹什麽,半夜喝茶還下棋,他是不人不要睡覺,太傅不要睡覺的嗎?
她這下不猶豫了,直接撸了袖子就打算翻牆過去。
這一翻到牆上的時候,便見餘星回和月照坐在樹下,前面一個棋局,他們果然是在對弈。
她翻牆的手驀然一頓,看了看自己,看了看這個牆頭,再看了看面前對弈的兩人。
不知為何,這個場景……總覺得似曾相識。
她離得其實挺近了,甚至就在他們頭頂,但是裏頭兩人卻似乎都沒發現她的到來。
“神君可掌天下衆生,何況這小小的棋局,”餘星回再落一子,目光也依然落在棋局之上,仿佛并沒有注意到她的到來,“倒是今日,明明布下天網,卻屢屢棄之不用,不知是為何?”
月照只是面無表情地反問:“讓你贏,還有什麽不滿意?”
“神君不似是瞻前顧後之人,”說着話,他又落了一子,“不知道今日之棋,是何用意?”
“在下只是覺得,人身有局限,自不可與天地日月比肩,但人之所以為人,總有意想不到的地方,總會帶來意外的變局,神君以為如何?”
“那又……”随着餘星回落下手中棋子,他聲音忽然停下。
雖然何晏晏看不太懂,但是卻明顯看到月照落子的手一頓,驀然擡頭看他。
餘星回卻似乎早就料到,見他看來便微微笑了笑:“承讓了。”
月照聞言,定眼看了他片刻,最後輕哼出一聲笑,把棋子丢回棋簍,目光這才遙遙地向她看來。
“半夜不睡覺,出來做什麽?”
何晏晏本來就沒打算藏,被發現也就大大方方從樹叢後面探出頭,直接就從上面跳了下去。
“你們才是半夜不睡覺,下什麽棋呢?”何晏晏湊過去看了看棋盤,發現沒有看懂,又收回了視線,只是有些疑惑,“而且你不是說不愛下棋嗎?”
月照聞言沉默片刻,之後又淡淡開口:“是不愛下。”
這難道還是餘星回找他下棋的嗎?
正在遲疑間,卻聽得他撚着棋子在淡淡開口:“畢竟這比你那飛行棋還沒意思。”
何晏晏:?
見他突然提起飛行棋,她腦海裏不禁緩緩升起問號,就差直接問他“那還下什麽”,但是她還沒來記得開口,忽然又聽得月照思索片刻,又自顧自打消了念頭:“還是算了,”他說,“我可不想你下着下着突然又多了一條規則,過去說的都不作數。”
雖然說那次和月照下的時候,何晏晏規則沒說全,後來發現自己甩不出六了,幹脆直接耍賴,說“五”也能翻牆,确實時不時冒出一個規則。但是話雖然是如此,但是面對月照當中接她到底的行為何晏晏還是十分不滿。
她下意識朝着餘星回那邊看了看,果然見他低頭思忖,就更加不滿了。
月照倒是沒說什麽,無視她不滿的視線,只是淡淡笑了笑,把棋子丢了回去:“不下了,”他把手裏的棋丢了回去,也不知道是在說哪個棋,“沒意思。”
直到月照化作輕煙離開,何晏晏方才看了看一旁的餘星回。
或許是夜色的熏染,自從月照離開以後,模樣看着有些沉默。
何晏晏努力自己找補:“我下棋也不是那麽不講道理,”她試圖給自己解釋,“那、那也只是求勝心切,我平時不這樣的。”
餘星回确實是沒說什麽,他只是微微垂了垂眼,開口問他,并沒有繼續這個問題,只是問她:“您怎麽來了?”
哦對。
她要來做什麽來着。
也沒有什麽目的。
他這麽一問,她還是答不出來,只是他一直瞅着自己,何晏晏思忖片刻,只能咳嗽一聲,紅着臉別開了視線:“沒什麽,”她小聲開口,“就是、就是睡不着,就想過來看看你睡着沒。”
餘星回就過來陪着她在面前坐下,或許是見她一直盯着棋盤看,便開口問她:“既如此,可要與我來一局?”
何晏晏回過神,連忙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還堅決地擺擺手,“我又不喜歡下棋,這些費腦子的根本不算是娛樂活動。”
畢竟她連殷松蘿都下不過,實在不想在餘星回這裏自取其辱。
聽到她的拒絕,餘星回垂了垂眼,什麽都沒有說。
“你們怎麽才是,怎麽半夜不睡覺跑到這裏下棋呢?”何晏晏順手和他一起收拾棋子,“還神神秘秘的,他找你說了什麽?”
餘星回卻像是還在出神,收棋子的手也有輕微的停頓,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一樣。
“太傅?老師?餘星回?雲溯哥哥?”
她一連串的稱呼下來,他總算有了一些有了一點反應,停下手,目光朝着她看去。
此刻夜色已深,周圍只有一盞燈,剩下光亮邊上頭頂那一輪月。可是哪怕入了秋,棵樹的枝葉也十分茂密,将那一輪月色和燈火細碎切割,落下的光影便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何晏晏察覺到有些不對勁,正想再開口詢問,卻聽到他依然沉穩溫和聲音:“宗室傾軋……您對此,如何看待?”
宗室傾軋?
何晏晏喃喃重複了一會,瞬間明白過來了,驚訝了:“你是說月照,他到底在聊什麽事情?”
“世事如棋,當真如棋,”餘星回靜靜看着她,他模樣依然溫和,但是聲音裏像是帶了幾分意味不明,“神君找到我,方才知道世間還有這般天地。”
何晏晏一怔,只是愣了看着他,一時忘記了說話。
沒有解釋,也沒開口,她只覺腦袋嗡嗡地亂轉。
月照這到底是和他說了什麽事情?
餘星回等了片刻,見她沒有開口的意思,也沒有勉強,繼續去收棋子,聲音聽起來與往常并無多少區別:“時候不早了,我先送您回去。”
回去……這還回個什麽啊!
就在他轉身的時候,她直接張開手臂,從身後抱住他。此刻是深夜,頭頂霜白的月光,樹影被風吹過,婆娑作響,投下一片冷白。
但是面前抱着人卻帶着令她舒适的溫暖,身上幽靜的木香就充斥在他周圍,似乎過了似乎是極其漫長的一段時間,她狠狠地“吸”了好幾口人,方才緩了一些神:“回去說好不好,”她聲音帶着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柔軟鼻音,“在外面我真的好冷。”
餘星回當然不可能拒絕她,回去以後,房門關上,冷風被遮擋,他又給她沏了安神的茶,她捧着一點點喝着,溫度也漸漸回來。
餘星回坐在她對面,背脊挺直,坐姿端莊。
何晏晏深呼吸一口氣,平複了下自己心跳,等到心跳穩定了一些,方才接了下去:“這件事,沒和你說,其實不是有意的。”
餘星回神色看似穩定:“是。”
“其實是不知道怎麽和你說,”何晏晏撓了撓頭,“這東西你們看不到,解釋起來有點抽象……”想起這會抽象這個詞也很抽象,何晏晏頓了頓,又解釋,“抽象的意思就是概念……”
也不對,這個“概念”到目前為止好像也挺概念的。
她第一次感覺到不同文化之間如何翻譯的苦惱,正想絞盡腦汁思考合适的解釋,忽然又聽得他主動詢問:“‘飛行棋’是何物?”
“飛行棋……飛行棋就是……”何晏晏正想描述,但是思及這玩意一點也不抽象,可以有實物。
或許是她生死一線,爆發出了無窮的潛力,她還真的輕輕松松就把飛行棋給他幻化出來了,何晏晏就指着這東西給他看:“就是這個,下法就是……”
飛行棋的規則簡單,她寥寥幾句就把規則說清楚了。
餘星回拿起棋子,按照他剛剛的描述,在面前的圓形圖上按照顏色一一擺好。
這般看着他撚着棋子看得出神,何晏就有些恍惚,目光也一直盯着他瞧,餘星回注意到了,他擡起頭,目光似有疑惑。
“對不起對不起,”何晏晏雙手合掌道歉,“只是看你這樣正襟危坐陪我下飛行棋有些奇怪,一時沒忍住。”
若是在尋常,她這樣一求饒自然直接就過了,但是這次餘星回卻是清淩淩地看向她:“若是神君,便不奇怪嗎?”
何晏晏:?
餘星回還是撚着這個棋子,似有感嘆:“無需布局,更多僅看運氣,卻不似博戲,孩童也能玩樂,色彩豔麗,确實不太一樣。”
他望着上面的圖案,再問她:“既稱作飛行,是因為此物形似飛鳥?”
何晏晏糾結了一下,這可以說對,但是能說不對,思索片刻,她指着上面的圖案解釋:“更确切來說,這是行似飛機,飛機行似飛鳥,但是飛機是像是偃甲,沒有生命,也不是法寶靈器,但是依然能載人飛行。”
餘星回垂目看着,一時沒有說話,似乎在思索什麽。
何晏晏覺得這個情況有些不對勁,但是一時卻又說不上到底哪裏不對,只能放輕了一些聲音:“我不知道月照和你說了什麽,但是……”她垂了垂眼,認真開始思索,“但是有點不知道怎麽和你說,容我想想。”
餘星回:“……”
過去她多少就和餘星回提過月影的手段,原本就沒怎麽瞞着,她即使沒有明說,餘星回那裏應當也猜到了七七八八,今日她不過是把所有事情從頭到尾挑明了說。
但是這個怎麽挑明……她遲遲下不了決心,只是看着是餘星回一一擺好了棋子,最後忍不住開啓設定,看着他腦袋上那堆文字。
【報仇雪恨,另擇明主】
其實并沒有什麽不同,這一切,依然就如初見時候一樣,明晃晃地挂在那裏,令人膽戰心驚。
無論怎麽說,“我可以看到你頭頂上一堆字”,這說法怎麽說怎麽奇怪,雖然這些信息不算太過詳細,可是換作有人和她說起,她也會覺得自己三觀要被狠狠刷一下。
正想到這裏,他忽然聽見他的聲音傳來。
“您看到了什麽?”
忽然,她便聽到他的詢問,何晏晏心跳猛然一滞。
差點以為他是不是發現了,但是這怎麽可能?
可是下一刻,他便直接問她:“您是否看到了什麽?”說起這個陌生詞語,他聲音也有些生澀:“……我的設定?”
何晏晏:“……”
他還真的就發現了,甚至直接問出來了?
而且這個問法怎麽聽起來這麽驚悚!
何晏晏不知道怎麽回答,只是默然無聲看着他。
在他面前的時候,她向來面上藏不住事,如此一來,自然是十分明顯。
她終究敗下陣來,只能承認了:“是,”她點了點頭,“确實看到了。”
他看起來并不意外,只是頓了片刻,又很快問她:“那在您看來,我是什麽樣的人。”
當然是“一個重生後想要殺了皇帝的權臣”。
這個設定還明晃晃挂着,可是這個東西她實在不敢直接和他說,她害怕她太傅會想多了,她只得避開這些,打算就講前半截的好話,前鋪墊了幾句:“其實看不了這麽多,只是非常簡單的一些想法和未來,而且……”
現在一切都改變了,所有一切都不會發生,既然如此,全部說出來也沒關系。
她吐出一口氣:“你原本,我是說‘上輩子’的結局……你應該已經知道了……”
聽到這裏,他撚着棋子的手一頓,之後便點了點頭,看似情緒穩定的“嗯”了一聲。
“不過,現在這個結果不太可能發生,不對,”她擡起頭,認真看着他,再次強調,“是絕對不會發生了,本來一切都不一樣。”
一切早就在無形中改變了。
她急于想證明什麽,最後實在按捺不住,她張開手臂,繞過阻擋他們的小小桌案,直接地撲倒他懷裏,開始一連串地撒嬌賣乖:“我沒告訴你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只是這東西實在太抽象了,所以不知道怎麽說。”
餘星回雖然确實抱住了她,熟悉的氣息将她方方面面包裹,伏在他懷裏,聽着那一下下心跳,這讓她覺得熟悉又安全。
她稍稍松了口氣,還想往他懷裏縮一縮,仿佛這種熟悉的溫度的氣息可以給與他無聲的确定,但是沒想到他思索片刻,忽然開口,又她上了一場比之前給大的暴擊:“所以,對您來說,我的人生,是否也是一場夢境……亦或一個話本?”
何晏晏:!!!
她驚疑地從他懷裏擡起頭。
他看起來情緒平穩,只是觀察了一會她的表情,便了然:“看來,确實如此?”
何晏晏一時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他,如今想來,之前看到應該不是“書”,更确切來說,是這個世界的命簿,是月影之前給她寫好的“劇本”。
他看起來情緒十分穩定,比她還要穩定得多,只是頓了頓聲音,再緩聲問她:“既然如此,那我、我們作為人的一生,與您而言,是否都無甚啥別?”
“當然不是!”雖然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求生欲迫使她搖頭,何晏晏抓起他的手,有些埋怨看着他:“你怎麽會把自己和別人比?”她聲音柔軟,甜言蜜語張口就來,“太傅永遠都是不一樣的!”
聞言,餘星回眼眸微動。
“我沒見過你的家鄉,但是料想那一定是……不一樣的世界,”他摩挲過她的臉,目光深深,帶着若有似無的嘆息,“所以,有時候我總是想,于您來說,我是不是太過無趣。
何晏晏:“……”
“晏晏?”
之前她還有點迷惑,但是此刻,混亂的腦子開始一點點的回複,她愣愣反應過過來一件事。
她本來以為餘星回是不開心她一開始就不相信他,但是直到現在,才忽然反應過來,卻并非如此。
他擡起手,一點點拂過她的眼睫:“神君知道很多您……是我說,您本身的事情。”
看着他這模樣,她的起先還有點疑惑,但是之後雙眸像是被什麽一點點點亮,她忽然明白過來,再度重新撲到他懷裏。
“我知道啦!”
勉強的熟悉的氣息将他重抱了滿懷,何晏晏靠着他的胸膛,狠狠再吸了一口,方才從他懷裏擡起頭,眼含笑意:“是不是因為我之前回答不夠好。”
餘星回:?
“所以,你還在吃月照的醋?”
餘星回:“……”
一頓長久的沉默,面對她這一番“直言不諱”,餘星回有些無奈。
雖然他沒有開口,但是這俨然就是默認。
何晏晏有些好笑。
“你怎麽會這麽想呢?”她直直看着他,“是我之前回答不好,還是我以前做的有哪裏不對?”
餘星回微微垂了垂眼簾,一時沒有回答她。
“之前說你幼稚是覺得有趣,沒有覺得哪裏不好,”何晏晏認認真真開口,“別吃醋啦,我最喜歡你啦,你再親我一下。”
餘星回之前一直垂着眼沒說話,直到聽到她這一句巨大地、匪夷所思的轉折,他似乎沒反應過來,一瞬間瞳孔微縮。
她的太傅少有眼下這般情緒劇烈起伏的時候,她樂于欣賞此刻他的茫然無措。
當時說出來也純屬腦子一熱,就是想要調戲他,看看他反應,但是話已出口……算了,說就說了!還能怎麽樣。
既然如此,她幹脆再接再厲,她的手本來還抵着他的胸膛,現在便一點點向上,勾住他的脖子。
想起上次說的“下次注意”,事已至此,她就讓他好好看看自己的“學習效果”,于是她直起身子,壓着他的肩膀,就打算自己主動親下去。
然而,看到他柔軟的唇瓣,她終究還是遲疑了片刻。
胸腔裏頭的那顆心髒忽然開始劇烈地跳動。
雖然但是,她也是會不好意思。
尤其是他一直神色清明地瞧着她,端得的一副正人君子模樣,顯得她更像是流氓。
何晏晏喉嚨滾動,忽然就有點緊張了。
要不還是算了?
她遲疑片刻,正就此打算放手,打着一個哈哈過去,然而,她下一刻,腰間一緊,眼前的臉忽然大紅。
他的目光從她臉上一路滑落在她的唇上。
何晏晏呼吸一滞,下意識抿了抿唇。
然而,他目光卻更深了一些。在他那裏凝視了片刻,方才開口。
“是,”他聲音有些喑啞,“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