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星回于天11 太傅更重要
聽到這個稱呼, 何晏晏倒是不意外,之前雲夫人和她說我“廖沉提到陛下極其信任太傅”她就心有所感,況且剛剛在那段記憶裏,她總是聽到廖沉有時候自言自語, 但是卻都恰好解答了她的疑惑。
況且她和餘星回都看到了那團白光, 想來确實是廖沉指引。
只是何晏晏想不明白的是……廖沉這是怎麽做到的?
她是這個世界的人,為什麽能知道這麽多的事情?
“想來陛下心中有諸多疑問, 您只管問便是。”
“我之前去的明明是太傅的記憶, 為什麽剛剛聽雲伯母的意思……她也記得我?難道我一開始就回溯時間了嗎?還有當時, 您在我小院裏說的那些……是看到我了?”
廖沉垂了垂眼, 一時沒有回答。
何晏晏疑惑:“……這個事情,您不能說嗎?”
“倒不是,”她擡起微微笑了笑,聲音裏帶來幾分打趣, “我只是沒想到, 你自己事情還沒問,一開口便先問阿溯的事情。”
何晏晏知道她沒什麽別的意思, 但是這個說法莫名讓何晏晏眼神一紅, 掩飾地咳嗽一聲。
但是廖沉也沒有繼續打趣,她低頭思考了片刻, 似乎在猶豫應該怎麽和她解釋這個事情。
“并不是回溯……但也不是純粹的夢境, 您應當是重新造了一個世界, 然後将一些人的意識拉了進來, 在一些細枝末節上, 和過去也并不完全相同,譬如溯兒在京的時候從未入宮伴讀……”
“至于後來……我并為見過陛下,但是在那個世界, 我能感覺到陛下的存在,但是困與法則束縛,不能直言,便如此找機會暗示了幾次。”
何晏晏點了點頭,想了想,她又開口:“那您方才喊我陛下……您知道我是陛下,您不覺得奇怪嗎?”
這個世界皇帝怎麽看都不可能是女扮男裝,廖沉如果發現了她是女性,不應該更加奇怪嗎,為什麽看起來反而接受十分良好?
聞言,廖沉側過身,朝着天擡了擡手,一條璀璨星空便倒影在頭頂之中。
“之前……我還活着的時候,曾經偶然窺見過一絲天機。”
何晏晏心中一動,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麽:“天機?”
她看着漫天星河:“星河是人間的倒影,日月星辰變化可以與人的命運相驗證,這是每一人從出生起已經決定好的事情,世人謂之‘命運’……”
然而說到這,廖沉目光微微一沉,像是想到了什麽極其不可思議的事情,眼中閃爍過一絲難言的恐懼。
那是人類對于不可名狀的未知恐懼。
“但是那一日,我看到祂了,山河經緯在他手中,蒼生好像是他手中的棋子,他撥弄星軌,好像就波動人的命運……”
星辰,棋子,命規?
廖沉這說法,她是……看見月影了?!
“僅僅只是看到了那個影子,我便立刻被他發現,身上修為全無,仿佛‘命運’曾經賜下的禮物,在那個瞬間盡數剝奪。”
何晏晏記得廖沉修行天賦很不錯,後面受傷之後再也無法修行本來就有些莫名其妙,況且何晏晏很難想象,以她的能力,為何到了後面居然會甘願做明忠的外室。
這是月影後面做的?
“我不知道他當時為何要對我做到如此地步,直到阿拂出生……方才明白了什麽。”
說到這裏,廖沉擡眼向她看去,聲音十分冷靜:“阿拂因為我當時打算送她出去,但是卻被明忠察覺,之後的事情,陛下也知道了。”
之後明塵入宮?
不……應該不止如此……
何晏晏一顆心通通直跳,她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發現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了。
果然,下一刻,她聽見廖沉平穩的聲音:“之後,阿拂自覺前世被皇帝與貴妃殘害,今生歸來,寓意報仇雪恨。”
何晏晏:!!!
“人與人之間的命運相互勾連,合縱連橫,牽一發而動全身,祂讓阿拂與溯兒一開始就仇恨陛下,讓所有人與陛下離心,最終便可幹戈四起……”
就算之前有了鋪墊和準備,但是聽到這些,何晏晏還是有些心驚肉跳,如此一來,不管是太傅還是明塵的重生,這豈非都在月影的控制之下。
仔細一想……有時餘星回突然對她的警惕,莫非也正是這種“命規”影響?那現在他對自己,有多少受“命運”的影響?
頓了頓,她聲音和煦下來,像是疾風驟雨之後拂來的一陣溫柔的風:“……但是陛下卻改變了這一切,祂設定好的命運并沒有發生。”
何晏晏一愣,擡頭看去。
廖沉笑盈盈看着她:“最起碼,阿拂和溯兒,還有那位小姑娘,如今不會再對陛下刀劍相向了吧,陛下也不會走到那個結局了吧。”
何晏晏望着她的眼睛,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他們的想法她不得而知,但是何晏晏絕對不會讓他們走向原本的結局。
“但是,他們與陛下離心,本應是他定好的命數。”廖沉将那片星空幻境收起,“是您讓我看多了衆多的變數,您不受她的控制,或許以後也可以讓所有人都不受他的控制。”
廖沉提着燈的影子已經慢慢在眼前模糊。
“我本應消散于天地,是陛下與阿拂才讓我重新聚靈,才能讓我在此與陛下一敘,”但是她依然呆在原地,靜靜地、微笑着看着她,“只是經此一別,不知多久才能相見,阿拂以後,就拜托陛下了。”
……
伴随着山間潮濕的風,何晏晏就在山間醒來。
她茫然看着周圍,還是她來之前那個都是殘垣斷壁的宅院,但是是此刻每看向一處都能回憶起原本的樣子。
她曾和雲溯在這裏喝茶,曾在這裏陪着雲夫人說話。
但是此刻……
周圍空空蕩蕩,滿是灰塵,難免生出幾分物似人非的恍惚感。
手裏雲溯寫得手劄還在,何晏晏猶豫了片刻,又輕輕夾回書中,放回原處。
她晃了晃腦袋,揮開這個意識,正打算給月照發個傳音回去,說明下情況,然而才打開傳音玉簡,裏頭先傳來嘤嘤一排的絕命連環call。
殷松蘿給她的是信息,所以何晏晏看到是一排排的文字。
【陛下,茵茵會幫您好好工作噠 ><】
【今天幫陛下分了奏折,不懂的我問明塵姐姐啦,可惜她也不太懂,那不懂的我們就留給陛下回來再處理了哦】
【蘇姐姐說會幫着處理】
【蘇姐姐回來了,但是看起來心情不好】
【嗚嗚嗚,陛下什麽時候回來,我累了】
【好多人問陛下行蹤,我答不出來T_T】
【陛下什麽時候回來?】
【陛下要回來了嗎?】
【嗚嗚嗚,陛下】
【陛下你快回來吧嗚嗚嗚QAQ】
小朋友還用上她教的顏文字,何晏晏都能感覺到她的哭聲都要透過書箋傳出來的,吓得他立刻給她回複了過去。
一直等了三下,傳音終于被接起。
“胡鬧,簡直胡鬧!!這些應該是這麽寫的?重寫!我看完了沒問題了再一字不落地抄上去!”
“嗚嗚嗚丞相,茵茵知道了嗚嗚嗚”
“陛下和餘星回到底去哪裏?怎麽會讓你個娃娃處理這些?!”
“嗚嗚嗚,不知道,茵茵真的不知道。
傳音像是慌忙裏被接起來的,殷松蘿仿佛沒有聽見她的聲音,還在和什麽人對話。
“嘤嘤你還好嗎,我馬上就回去了,”何晏晏立刻安慰她,“對不起這次麻煩你了,等回去了我送——”
話沒說完,她忽然頓住。
……這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好像有點耳熟。
停頓片刻,何晏晏聽到傳音那頭一個悲憤之聲,似乎在仰天長嚎:“先帝——先帝——老臣對不起你啊———”
何晏晏:“……”
好的,她想起來是誰了。
當何晏晏用最快的速度趕過去的時候,發現老丞相雙目放空,像是失去焦距一樣望着前方,而桌案上擺着一堆折子,淹沒了裏頭小小的人影。
殷松蘿小朋友,一邊擦着眼淚一邊手上寫個不停。
“對不起,茵茵沒寫好,茵茵重寫,您不要生氣。”
“對不起,這裏沒看懂,寫不出來,您不要生氣。”
這場景……真的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如果這時候跑是不是太不仗義了,但是看着老丞相,看着小錦鯉這個狀态,何晏晏愣是不敢上前。
她站在原地徘徊片刻,忽然,耳邊傳來一個歡天喜地的聲音。
“陛下?!”
何晏晏一回頭,發現正是她宮中的內官。她趕緊比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示意他閉嘴,但是還是遲了一步。
裏頭的老丞相拄着手杖出來,後面還跟着哭成荷包蛋的殷松蘿,看到她的那一剎那,老丞相拄着手杖的受微微顫抖,胸膛起起伏伏,一副快要被氣得撅過去的樣子。
何晏晏剛想開口,他已經舉着手杖上來了。
不是吧!這是氣到要拿着手杖揍她了?
看他氣成這樣,要不要幹脆被揍一下算了啊,估計也不會下狠手吧……
何晏晏心中正猶豫着,老丞相的手杖已經朝着她打了過來,她下意識伸手一檔開。
然而——預料之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有個身影擋在她面前,那手杖就砸在他的手臂。
何晏晏都能聽到手杖砸上去發出的悶聲,可想老丞相是真的用了力的,可是眼前的人愣是一聲不吭,受了這一仗。
看到擋在她眼前的影子,何晏晏愣了片刻。
是餘星回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了,看得出他是醒來後匆忙趕來的,還沒有換上官服,甚至發髻也有些許的淩亂。
老丞相看到面前的場景也明顯懵了片刻,他沒有消氣,反倒更是氣不打一出來,舉着拐仗就朝着餘星回接二連三打了下去。
“你還不躲!氣死了老夫了,以為不躲就能讓老夫消氣嗎,有本事你一直不躲!叫你不躲!”
但是他嘴上雖然說得很,但是下的手明顯放輕了,只是細細密密落下來,連何晏晏都忍不住想要捂上眼睛。
噫,這麽大了還要被自己老師拿着手杖追着打,雖然是不疼的,但是丢人啊。
但是還沒見過太傅這樣被老師訓,有點好奇,再看一眼。
終于,老丞相打得消氣了,終于放下手杖。
只是他看了看捂着眼睛皇帝陛下,又看了看眼前不發一言的餘星回,又狠狠地用手杖戳了戳:“胡鬧!簡直胡鬧!你身為帝師,卻長久不在陛下身邊,你該當何罪!”
何晏晏忽然想到,其實去年第一次見到老丞相那時候,她把奉先殿踢壞了一腳,老丞相那時候恰好入宮看見了,也氣得不行,指着餘星回罵她。
何晏晏琢磨一會,這回自己要不要勇于站出來,替太傅大人擋一擋罵,但餘星回已經開口了:“丞相說得是,學生處理手頭上的事後,自會向陛下請罪。”
然而老丞相看過來的目光如炬,讓她原本想開口求情的話都給咽了回去。
過了半晌,他終于嘆了一口氣。
“如此,你叫我心下何安,如何放心請歸回鄉,懸車告老?”
何晏晏從餘星回身後探出腦袋,有點驚訝:“丞相想辭官了?為何?”
老丞相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嘆了一口氣,看着已然一副蒼老疲憊之态:“老臣已年過七十,近年更常覺力有不逮。本應早些和陛下說明,但陛下畢竟年幼,朝局未平,又有失地尚未收複,是故遲遲未下決定。”
其實老丞相手裏的事情已經差不多都交給餘星回了,這幾日出山也實在是因為她的原因導致餘星回忙不過來,只能請了老丞相出山。
想到這裏,何晏晏頗有些愧疚。
七十歲的老人家了,因為自己的原因居然還不能退休,她實在太不是人了。
“丞相勞苦功高,是朕太不懂事,還要您費許多心思,無論是否辭官,朕都先派太醫給您去調養身子,這些日子也辛苦丞相了,現在朕和太傅回來了,您可以好好休息了。”
何晏晏自問這一番話說得言辭懇切,就是不知道為什麽,老丞相聽到以後,反倒面色一點點凝重下來,居然本着老邁身軀,深深給她作揖。
……然後就說了一大堆她有點聽不懂的話。
大概是說什麽“老臣惶恐,不敢居功”又說什麽“年邁體衰”,最後再說什麽“若得陛下允許,感激涕零。”
叽裏呱啦說了一大堆,何晏晏只得把目光轉向餘星回。
救命啊太傅這怎麽回啊,她聽不懂了答不出來了!
餘星回不知為何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直到何晏晏拉了拉他的袖子,方才回過神。
接到了她求救的目光,他沉默了片刻,便上去和老丞相說了什麽。
這時候前頭的殷松蘿是可憐巴巴看着她,何晏晏立刻就這個機會先去了小錦鯉旁邊。
殷松蘿小朋友拽着她袖子哭:“嗚嗚嗚,陛下,丞相好兇!比太傅還兇,嗚嗚嗚,明明我真的很努力了呀。”
外頭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但是對何晏晏來說,她已經有幾個月沒看見殷松蘿了,還怪有些想念的。
聽她哭成這樣,就彎下腰,用袖子擦了擦她的眼角,輕聲哄了她幾句,小朋友這才慢慢止住了眼淚。
哄完小朋友,餘星回那邊也和老丞相交涉完畢了,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離開的時候,老丞相還深深看了她一眼,方才告退離開。
餘星回走了進來,只是今日他看起來總有些心不在焉,過了片刻,才想起來給她見禮。
“太傅和丞相說了什麽?”何晏晏拉着殷松蘿在邊上坐好,“丞相真的打定主意要回鄉了嗎?”
餘星回“嗯”了一聲,目光略微放遠,不知想到了什麽:“丞相其實已與臣提起過多次,如今……或許是覺得是時候了。”
何晏晏想了想“哦”了一聲,然後就沒說話了。
見她遲遲沒有下文,餘星回忍不住就問了一句:“陛下不想說什麽?”
她能想說什麽,七十歲還要工作簡直,不放人退休,她覺得自己真不是人。然而見餘星回這樣問,她沉默了片刻:“……那就太傅看着辦?”
“……”
在一片沉默過後,餘星回閉了閉眼,忽然沉聲開口:“陛下。”
何晏晏本來還在給小錦鯉切桃子,聽到他這一句,手裏桃子差點沒拿穩,就要掉到桌子上。
擡起頭,就看見太傅大人靜靜看着她:“陛下如今已經親政,臣會傾盡所能輔佐陛下,然最終決策,還需陛下明察秋毫,審慎定奪。”
何晏晏放下切了一半的桃子。
這下子她覺得真的有點吃不下去了。
餘星回一向沉穩,即便以前被她氣得不輕,也沒對她有過急言令色,然而今日這句話,雖然聲音一如既往冷靜,甚至比之往日還要平靜一些,但是何晏晏聽着卻覺得心涼了半截。
“我……”
“聞說,臣不在這些時日,陛下把政務都交給了郡主和殿下?”
殷松蘿看着何晏晏遲遲沒繼續剝,已經自己動手剝了,猛地聽到太傅提起自己,也就下意識擡起頭。
“茵茵已經努力啦,”她非常努力地給自己證明,指着那一堆像小山一樣的奏折,“這些折子茵茵每一個都寫上了‘知道了’,另外那些也按丞相意思寫了。”
看着餘星回越來越黑的臉色,何晏晏都想捂上她的嘴讓她別說了。
“這不……這不沒辦法嗎,”見逃不過了,何晏晏幹脆直接賣慘 ,“之前聽說太傅不見了,我真的好擔心,就想過去親自找……”
“陛下如何能因臣棄社稷江山不顧?”話語未落,餘星回難得直接打斷她的話。
直到說完了,他閉了閉眼,方才也察覺到自己失态,深深吸了一口氣:“臣失言,然而陛下身為天子,乃萬金之軀,做事更因三思而後行。”
若是在以往,何晏晏定要說“三思過了,但我覺得還是太傅更重要”,可是今日不知為何,看着他的臉,這句話愣是說不出來。
她只能埋下頭,開始吃殷松蘿剝的橘子。
終于,餘星回問她。
“陛下可有受傷?”
“啊?”擡起頭,看餘星回正瞧着自己,她又連忙低下來繼續吃橘子,故作輕松開口,“沒什麽事,和蘇貴妃一起去的,還是她找到的太傅,對了,太傅回來的時候有看見他嗎?”
回想起之前事情,他稍稍皺了皺眉,有什麽東西在腦海裏一晃而過。
何晏晏緊張看着他。
她不知道太傅會記得多少夢裏的事情,但夢中記憶一向不清晰,如果他真記得,她就想辦法把這些引導到月照頭上,他難道還能追着月照問夢裏的“神女”是不是“貴妃娘娘”不成?
好一會,餘星回揉了揉眉心,方才搖了搖頭:“臣……并沒看見什麽人。”
“那可能就是錯過了,”何晏晏站了起來,“太傅如今沒事就好,朕讓太醫過來給你瞧瞧?”
餘星回倒是覺得無妨,但是架不住強硬的皇帝陛下,最後還是由太醫上來切了脈。
何晏晏緊張看着撚着胡須的老太醫。
好半晌,太醫收回了手:“太傅大人身體健康,并沒有大礙。”
何晏晏有些不太放心,她看了看餘星回,又看了看太醫,提議:“要不再看看?”她試探性,“太傅可是國之棟梁,不能有絲毫不妥,再仔細看看?”
太醫雖然疑惑,但是見着陛下這麽問了,也就撚着胡須,更加仔細地搭了搭脈。
自從在那個“夢裏”知道餘星回出生就帶了寒毒,何晏晏就十分擔心,就算他說自己後面毒已經解了,但是何晏晏還是害怕有什麽殘餘,也正好借這個機會好好看看。
這次過了更久,太醫收回手,皺着眉沒說話。
何晏晏心跳一滞:“……怎麽樣?”
明明餘太傅的确沒什麽事,可是皇帝這表情似乎是非要想要他說出一二來,被這麽盯着,太醫沉默了片刻,只能開口:“太傅大人似乎近來心有所思,又數日未曾進食……臣開幾副藥調養便是。”
修行人少吃一頓沒什麽關系,餘星回天天勞心勞力,心有所思也正常。
看起來好像還真的沒關系了,只可惜古代沒有驗血之類的現代檢測手段,否則她一定給餘星回都安排上。
看着太醫也檢查不出什麽了,何晏晏揮了揮手,正打算讓他退下,餘星回卻忽然開口:“既然太醫來了,便給陛下也瞧一瞧吧。”
聞言,何晏晏一下子瞪圓了眼睛,立刻吧放在桌上的手收了回來,緊張看着他:“我好好的沒事切脈幹嘛?”
但是話音剛落,她想起自己剛剛也是“好好的沒事”應是把餘星回按着讓太醫切脈了,如此下來,顯得她這番話尤其沒有說服力。
餘星回靜靜看着她:“陛下已有數月未請平安脈了,如今正好一并看了。”
看着他的眼睛,何晏晏思緒轉了一大圈,最後只腦海裏只剩下一排的。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終于,身後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一雙修長白淨的手就從身後伸過來,搭載了手枕上。
“也好,就勞請太醫,也為本宮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