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梓萱剛走出樓梯口,就看到樓下的大廳裏有一個穿着洋裝的女人站在那裏,烏黑的長發紛披在兩旁。
“原來梓萱也在啊。”李慕竹的眼睛清澈無比,臉腮上透出兩個紅暈,似乎一點也不驚訝地說道。
林風眠仰起頭往上望了一眼喬梓萱,用略顯冷漠的口吻說道:“你找我有什麽事?”
李慕竹莞然微笑道:“我今天來找你是想拿回我那個胸針?”
“胸針?”林風眠雙眼閃過一絲困惑不解的神色說道。
喬梓萱聽着他們之間的對話,走到了大廳裏。
“對呀,就是那個蝴蝶造型的胸針啊。你不記的了嗎?上次你陪我過生日的時候,我回家才發現那枚胸針不見了。”李慕竹絮絮地說道。
喬梓萱聽到生日,胸針這幾個詞,心裏很不是滋味。她睜大眼睛望着林風眠,他的臉板得緊緊的,一絲表情也沒有。
“我能不能去你的車裏找一下?”她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當然可以。”林風眠瞥了一眼喬梓萱,推開門走出去了。
喬梓萱一個人呆在這大廳裏,透過窗子,看到兩人走向停車場。林風眠到底在搞什麽把戲?她只這麽一想,心裏就很難平靜下來。他怎麽會陪李慕竹過生日呢?看來他們的交情非同一般呢。
她想到樓上他親手疊好的幸運星與那滿滿一箱子的禮物,心裏猶如滾油澆過一般。在沙發坐了片刻,看到他們在外面的互動。她氣得再也忍捺不住,便騰地站起身來,将裙子上的皺褶都拂平了跑到門口。
這時林風眠已經走回到臺階上了,見到她臉色漲紅地跑出來說道:“怎麽?你要走了。”
“是啊。”她揚了揚頭,用澄瑩的眼眸睃了睃他說道,“不走,還等着你們倆請我吃飯嗎?”
林風眠微微地皺起了眉頭說道:“那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喬梓萱眼含愠怒地看了看他。
就在這個時候,李慕竹也走了過來,眯眯地笑道:“幸好找到了,否則我會很不安的。這可是我媽媽送給我的,很有紀念意義呢。”
她似乎沒有發現兩人之間有無形的隔閡完全是因她而引起。她垂下頭,露出後頸項那柔膩光滑的一片肌膚,她将那胸針扣上去的時候,喬梓萱掃了一眼,是一個蝴蝶造型的胸針,翅膀上鑲了一些寶石。看上去十分地名貴。
“找到了就好。”喬梓萱冷若冰霜地說道。
李慕竹擡起眼睛來的時候,笑吟吟地說道:“好了,我不打擾你們兩位了。我先走了。”
“你怎麽不送送慕竹呢?”她徒然地換了一副甜美的面孔說道,拿眼睛瞟了一眼林風眠。
“不用了,再見。”李慕竹朝他們倆揮了揮手,踩着高跟鞋橐橐地走遠了。
見李慕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口,喬梓萱的面容又沉寂下來對他說道:“看來這裏并沒有我的東西。我走了,再見。”
林風眠卻猛地拽住了她一條胳膊,生硬地拉了她一下。
她回過頭,用生氣的語調說道:“幹什麽!”
“你的東西還沒有拿走呢。”林風眠盯着她兩排濃密烏黑的長睫毛。
她硬是被他拖着進了廳,正了正臉色說道:“不如把你的那罐東西送給李慕竹好了。她應該比較适合接受你的禮物。”
“你在吃醋?”他低下眼皮,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瞬間露出了笑容。
“誰會吃你的醋啊。你要跟誰在一起,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她像是被他說中了心事一般,将視線慌忙地移到窗口外。
窗外已是疾風吹着樹梢,葉子承受不住似的,猛烈地搖動着,有一場暴雨要接踵而至了。
“我跟李慕竹一點關系也沒有。我只有把她當作好朋友而已。”林風眠唇角微牽。
“如果只是好朋友而已,你還陪她過生日呢。”她脫口而出道。
“因為今年的生日她要求我陪她一塊過,所以我就答應了。”他嘴邊的笑意就更濃了,把雙手插在兜裏。
“算了。你愛跟什麽在一起,是你的自由。”她将包提在手上,怒氣沖沖地走到門口,一個驚雷霎時響了,眼前冒出一團白光,她吓得嗳呀一聲叫起來,退回到客廳裏。
“等雨停了之後你再走吧。”他将別墅裏的窗子都關上,将窗簾也都拉了起來。雷電慘白的餘輝從窗簾縫裏漏進來,将客廳映照得十分詭秘。
接着他把客廳裏所有的燈都打開了,客廳裏一下子變得十分得明亮。
“要不要喝點東西?”他關切地對她說。
屋外雷鳴陣陣,如果這時候與他嘔氣這樣唐突地跑出去,那未免也拿自己身體開玩笑了。可是想到剛才發生的那件事,又覺的跟他同在一間屋子裏呆着真是一種折磨人的事。
于是她咬了咬牙,拉開門走了出去。
風嘩嘩地吹着,掀起她的衣角與裙袂,從別墅的門口距離她停車的地方也不過寥寥數十米的路,已經被雨打得睜不開眼睛來了。
林風眠趕緊将她從風雨交加的戶外拉到了屋子裏來。她的頭發已經完全被雨水浸透了。他道:“你這又是何必呢。我知道你現在心裏很不爽,可是也犯不着為了這種事跟我嘔氣吧。”
接着他又從浴室裏拿出一條幹毛巾來說道:“擦擦頭發吧,全都濕透了,我去找吹風機給你。”
她一動不動地看着他所做的這一切,心裏五味雜陳。
他又從樓上找到一只吹風機下來,看到她臉色蒼白地揩拭着頭發,便将電源插上,吹風機的馬達立即隆隆地響起來,他自然而然地将她半潮的頭發拿起來,動作很是小心翼翼的。帶着寒意濕氣的頭發從他的指縫中漏過,給了他一種很奇特的觸感。
在吹風機的轟鳴聲中她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只記的他的大手拂弄過她的頭發,手的溫度貼着頭皮傳遞過來的溫暖就好像和煦的春風,慵懶的,又很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