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甜甜剛扶住車壁穩住身子, 又一陣搖晃,馬匹傳來凄慘的嘶鳴聲, 車身飛快的動起來。她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在車壁兩邊碰撞, 她看到一旁的墨菊頭上出了血,蜷在一旁一動不動。翠竹早在馬車翻動起來時就被甩了出去。
她叫喊出聲, 可是沒人理,馬車飛快的奔馳, 她只能牢牢的抓住車廂內唯一扶手, 盡量不讓身體受到連續的碰撞。
“小姐!”甲一甲二回頭驚叫。
匪首看見陸甜甜的馬車跑了,打了個呼哨追擊陸甜甜而去。
“你攔着他們, 我去追小姐。”甲一說。
這幫人來勢洶洶, 目的明确。陸大夫人那一頭, 十來個家兵将陸大夫人緊緊護在中間, 且戰且退。
華欽見匪首去追趕陸甜甜,眼眸微縮,從厮殺中掙脫去阻攔。
兩兵相接, 華欽漸漸不力,他雖然力大無窮,卻終究沒有系統的學習過刀法。匪首一個橫劈劈向他的頭顱,他以為他會當場斃命, 哪想匪首怔愣當場, 定定看了他一秒,橫劈改為斜拍,把他拍出去。
馬匹已經完全失控, 嘶鳴着狂奔,陸甜甜花容失色,這是走的什麽運。
車廂後的一扇門已經完全掉落,這時馬車一個颠簸,墨菊醒了過來,她驚叫:“小姐,這是怎麽回事?”
“你趕緊抓好。”陸甜甜喊道。
“小姐,奴婢害怕。”墨菊被吓的直哭。冷風吹的她搖搖晃晃,眼看就要抓不住。
這時一騎而上,沖過來與馬車并駕齊驅。為首的男人身穿藍色勁裝,眉目英挺,是顧擎軒。
他伸手去拉發狂的馬匹,手臂抓住缰繩,臂膀肌肉隆起都未拉停馬匹,它一個揚蹄嘶鳴更加的快速橫奔,缰繩上留下一抹血痕。
“小姐,救我。”墨菊被一個橫甩就要甩出去,顧擎軒抄手接過。她還沒緩過氣來,就又被他往後一抛,尖叫中被扔給身後隔了一騎距離的副将。
陸甜甜見墨菊得救松了口氣,等擡頭一看,吓得半死,前面就是懸崖!
“啊啊啊啊!”她閉眼嘶聲尖叫,不會又被摔死吧!!!
車架在颠簸中早已經四分五裂,馬匹在懸崖一個急停,陸甜甜被直接甩了出去,下面就是懸崖。
顧擎軒黑沉的眸中似有疾風驟雨,他毫不猶豫的翻身下馬,他縱身一躍,藍色的衣袍在空中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竟是跟随陸甜甜跳了崖,他的身體極速下降,在半山腰的地方撈到了陸甜甜,半空中,他緊緊的抱住她嬌軟的身體,“別怕,是我。”
陸甜甜只覺得鼻尖一股陌生的味道,淡淡的很好聞。然後就墜入了一潭湖水中。
冰冷黑暗的湖中中,耳邊傳來一聲悶哼。落下時顧擎軒的身體朝下,湖水被拍出了一個巨大的浪花。陸甜甜有了他的緩沖,輕緩的落入湖中。
還好等在下面的是水,不過他估計傷的不清,陸甜甜想着,只覺得環着自己的手臂松開,直落下沉。
她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水中把顧擎軒拖上來。等拉上來時,她手都快廢了。仰躺在湖邊喘氣,長這麽高大,不知道吃什麽長大的。
這裏應該是一個山谷,周圍了無人煙,她打了個冷顫,爬起來找了個廢棄的山洞,山洞裏很幹燥,沒什麽異味,不像是有動物居住的樣子。
暫時就這裏吧,陸甜甜去湖邊把顧擎軒拖過來,昏迷中的男人面容堅毅,冷峻英挺,她拖着他的一只腳,一路上東搖西擺,硌到石子或劃到利草她就不管了。
全身濕冷,山谷裏的冷風,吹得她瑟瑟發抖,臉色慘白。
等拖到洞口,她實在是走不動了,又不會生火,看那男人昏睡得死死的,悄悄把衣服背對着他脫下來,擰幹水分。
顧擎軒臉頰頭部一陣刺痛,他迷蒙中微微睜開眼睛,黯淡的天色下,如玉的肌膚映入眼簾,他轉頭避開,耳根卻通紅如血。
等衣物半幹,她蜷縮在一旁看着他,想着多久可以獲救,卻不自覺昏睡下去。
陸甜甜徹底睡過去時,顧擎軒才睜開眼睛,他悶咳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沉穩冷靜的黑眸微沉,應該是受了內傷。
爬起來盤膝調理了一番,天色微暗,看見旁邊睡得昏沉的陸甜甜,顧擎軒莫名的啞然失笑,他這是得失心瘋了吧,怎麽會直接跟着跳下來。
陸甜甜醒過來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山洞裏升起了火堆,明焰溫暖的火焰後面是一張堅毅冷俊的臉。
她身上蓋着寬大的藍色衣袍,對方身着白色中衣坐在那。
“你醒了。”他說,遞過來一條烤魚,“先吃點,我們今晚可能要在這裏過夜,明日一早再找出路。”
陸甜甜慢慢爬起身,一頭青絲秀發半幹,頭上的發簪早已不翼而飛。她秀氣的打了一個噴嚏。看來又病了,她一陣懊惱,這簡直就是多災多難,上午才求的菩薩一點用也沒有。
“謝謝這位公子。”陸甜甜嗓音微微沙啞,一別平日裏軟糯的嗓音。跟一支羽毛一樣輕輕撓着聽者的耳朵。
旁邊坐着的顧擎軒,莫名的又紅了臉。他不由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昏睡中的陸甜甜軟綿綿的躺在他的懷中,連呼吸都透着誘惑,他就像一個無恥的賊一樣,偷偷在月色下,輕吻了她的唇。
本來他們應該是晚間再走的,他聽說她提前走了,固執的拖着妹妹提前走,遠遠的墜在他們的車隊後面。他想到這裏面色微沉,還好是跟着了,要不然……他眸中掠過一絲冰寒。
陸甜甜吃着魚,看着這位公子面色跟調色盤一樣,一會紅,一會青,一會黑的,好不精彩。
“不知道你哪家的公子?甜甜回去後一定讓家裏人去府上道謝。”陸甜甜笑得微甜,算起來這人都救了她兩次了。
顧擎軒看着她的笑顏,心髒又撲通撲通的亂跳,炙熱的火焰下,她纖細優雅的鎖骨,圓潤的肩頭,清麗魅惑的小臉,對于他都是毒藥。他生平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自制力是如此薄弱,若是敵軍用她來做誘,估計他早已繳械投降。
可惜她已經許了人家,還是同樣出類拔萃,優秀非常的嘉瀾,他們年少同窗,他對他知之甚深,就是如此才會深深嫉妒。
“公子?”陸甜甜歪頭看他,眉目英挺,眼神銳利,應該不是傻子呀。
或許,她會退婚呢?顧擎軒這個念頭一起,怎樣都壓不住,跟野草一樣在心裏瘋長!
“我是顧擎軒,顧筝的哥哥。”他的聲音低沉暗啞,定定的看着她。
“顧将軍!”陸甜甜輕笑,眼睛亮晶晶的,她湊近他,“顧将軍原來長這樣。”上午嫂嫂還講過顧将軍的英雄事跡。
她前世久居深宮,其實對于朝堂官員見的不多。乍然得見傳奇人物,興奮不已。
“不知姑娘名諱?”
“陸甜甜,很高興能夠認識顧将軍。”陸甜甜攏了一下肩頭的衣衫,夜間的山谷很冷,她看顧将軍只着中衣穩如泰山的坐在那,羨慕不已,看來男人和女人的身體區別還是很大的。
她絲毫沒有把外衫還給他的意思。
“顧将軍講講你從軍的事情吧,甜甜很想聽。”閑着無聊,她想找點話題。
顧将軍一愣,“從軍很苦的,苦寒之地,普通的軍士吃的喝的都很差。”他說着,也許是月色正好,也許是面前的她太柔軟,他的聲線都溫柔無比。
陸甜甜突然想起了正在查的賬,戶部的銀子虧空那麽多,邊疆的士兵卻連基本的補給都成問題,她想着等出去了,一定要快點把賬目整理清楚。
“顧将軍是盛乾的守護神,甜甜很欽佩。”陸甜甜對他的印象非常好,冷冰器的戰場殘酷無比,她雖然沒有經歷過,卻完全能夠像的到是怎麽的場景。
如果,把鋼的配方公布出去,不知道會如何,她想着。心裏頗為猶豫,鋼鐵的生産,必将對現在的局勢産生驚天動地的改變。就像□□一樣,直接改變戰争方式,影響太大了,她下不了這個決定。
這時脖子微微發癢,她伸出手要去撓。
“別動!”顧擎軒冷聲道,卻輕輕拿起旁邊放着的佩劍。
陸甜甜感覺一個什麽東西又舔了一下她的脖子,她的聲音都變了,直愣愣的站着不敢動,“是什麽?”她輕顫着問。
“乖,別動。”顧擎軒眼眸微眯,手指推開劍柄。
“嗚嗚,是什麽東西。”她話音還未落,一把雪刃向她刺來。
唰的一聲,一條三角頭的毒蛇斷成兩截掉落在她的身邊,蛇血飛濺,滴落幾點到她的手指尖上。
“啊!”陸甜甜吓得直跳而起,猛的撲進顧擎軒的懷裏。
“嗚嗚,救命!”她最怕的就是蛇。
他只覺得一個嬌軟的身子撲過來,她起身比較急,肩頭的外袍滑落,衣衫單薄的都可以感覺她柔軟的身體。
他的手無處安放,最後在她顫抖的驚叫聲中,還是放在了她的纖腰上,手指慢慢收緊。他聽見自己說:“不怕,我在。”
對不起了,嘉瀾……我想争一争……他微微閉上了眼睛。
: 唔,很晚的時候還有一章,不寫完不睡覺!!!小天使們就別等了,早早睡覺皮膚好,明天一早就有的看了,愛你們,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