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結束已經是九點多了, 初缈看了眼桌子面上放着的手機,松了一口氣, “幸好還來得及。”
她放下抱枕,從椅子上蹦跶下來,拉住江遇白的手腕就向書房門口走。
江遇白跟在她的身後,目光向下落在自己被拉住的手腕上。小姑娘帶着溫度的掌心貼在那一片皮膚上,細白的手指彎曲籠着,力道松松的。
他挑了挑眉, 胳膊擡起來,移開了手腕。
手心裏忽然空掉,初缈愣了下,還沒有反應過來, 他的手指已經從指縫裏穿過去, 扣住了她的指尖。
初缈呆呆停在門口, 江遇白唇角彎起,拇指指腹很輕地勾了勾她的掌心, 拉着她向客廳走, 直到在餐桌邊停下。
他轉過身, 垂着眸看着她, 擡起兩個人牽在一起的手晃了晃, “女朋友,手要這麽牽。”
從手指間傳來的溫度燙着人快要燃燒起來, 初缈心跳快的像是要從身體裏蹦出來。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只是牽個手,也能讓人臉紅到心裏的小怪獸怦怦亂撞起來。
初缈舔了舔唇,很小聲地說,“我這不是, 沒有經驗。”
江遇白笑了聲,勾住她的手指往前帶了下,将她拉到身前,“不用有經驗,我們慢慢來。”
江遇白的個子很高,初缈窩在他懷裏的時候,腦袋才剛剛到他的肩膀。她空着的那只手抵在江遇白胸口前,從他懷裏擡起頭,費勁吧啦地仰着腦袋,“那哥哥,你會教我嗎?”
頭頂吊燈白色光線落進她望過來的黑色眼瞳裏,像是漫上一層細細碎碎的光。
江遇白揚起唇角,将她抱起來,放在了身後的餐桌上。
他胳膊撐在初缈身側的桌面上,将人圈進懷裏,俯下身,拉進了點距離,“哥哥一般喜歡沉浸式教學。”他指腹覆上初缈的唇角,看着她的眼神帶了點意味深長,“你想學哪一部分。”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被拉得很近,他的溫熱呼吸打在鼻尖,連帶着落在唇角的那點溫度,都一起叫嚣起來。初缈放空了思緒,直直望着他的眼睛,忽然張開唇含住了他的指尖,而後遲疑着,舌尖很輕地掃過他的指腹。
她眨了眨眼,還沒有松開口,江遇白已經抽回了手,擡着她的下巴,氣息席卷着壓下來。
他的眼底帶着點說不明的意味,連落下來的吻裏也充滿了侵略性。周身的溫度在急速攀升,暧昧蔓延着,房間裏一時只剩下了交纏在一起的呼吸聲和快蹦出嗓子眼的心跳聲。
初缈舌根被吮得發麻,撐着桌子的胳膊已經沒了力氣,她腦袋昏昏沉沉的,想要抓住他的衣擺,手心剛向前探過去,江遇白身子頓時一僵,咬着她的唇角,悶聲哼了下。
這一聲低沉沙啞,初缈懵住,等察覺到從手心傳來的異樣觸感,腦袋裏轟的一聲,整個臉頰都燒起來了。
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手指搭在那裏像是觸了電,想縮回來,又害怕動作間會繼續碰到,動也不敢動。
唇還被堵着,她含糊不清地“唔”了聲,着急地想要喊他。
離的很近,初缈眼睫焦急地眨着,眼底帶出來一點朦胧霧氣,連喊出來的名字都支離破碎模模糊糊的。江遇白勾住她的舌尖咬了咬,才終于放開了她。
距離被拉開,初缈飛快地縮回了手,都不敢去看江遇白的表情,窘迫地解釋:“那個……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不小心,才碰到了的。”
江遇白散漫笑了下:“撇清得這麽快,怕我讓你負責?”
他居然。
還有心思。
來!開!玩!笑!
初缈鼓了鼓腮幫,終于擡眼去看他,沒有思考就順口而出,“哥哥,你都不着急的嗎?”
這句話說完,她自己都愣了下。
江遇白眼梢微挑,“該着急——什麽?”
意識到自己剛說了句多破格的話,初缈喪着小臉想要糊弄過去,“沒有什麽的……”
江遇白很有耐心,完全不打算放過她,“怎麽改口改得這麽容易?”
“就是……”初缈硬着頭皮,嘆了口氣,“你真的想聽嗎。”
江遇白好笑:“嗯。”
她放棄了掙紮,很小聲地嘀咕:“難道不會難受嗎。”
江遇白眼皮一跳。
初缈注意着他的神情,趕在他開口前,迅速開口,重點強調道:“是你讓我說的,也是你自己想聽的。”
“……”
江遇白擡着眼梢,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才幽幽笑了聲,“嗯,是我。”
初缈剛舒了口氣,又聽見他不緊不慢地說:“剛才不急,現在應該挺急的。”
“……”
這句話就像是釋放出來了一個危險信號,初缈耷拉着腦袋,不敢再接話,生澀地轉移着話題,“蛋糕還沒有吃呢。”
她找話題的技術實在差到沒眼看。
江遇白站直身子,敲了敲她的腦袋,唇角向上勾起,哂了聲,“小沒良心。”
初缈聳了聳鼻尖,沒什麽底氣,“才不是。”
他聞言,掃過來一個眼神,似笑非笑的,“先欠着。”
初缈一下啞了火。
她從桌子上跳下來,去解蛋糕上綁着的紅色繩子,沒多久,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響起。她轉過了身,疑惑地問:“哥哥,你去哪兒啊。”
江遇白停下腳步,回頭,“想知道?”
初缈點點頭。
他慢條斯理地開口:“哥哥去處理點應該着急的事。”
初缈:“……”
初缈不知道他這個處理點着急的事,是怎麽個處理的辦法。
她看着江遇白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門口,然後拉開椅子,在桌子邊上坐下,對着蛋糕開始發呆。
直到浴室裏傳來嘩啦啦的水流聲,她才慢慢回過了神,後知後覺。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浴室的門被拉開。
濕漉漉的水汽裏夾雜着清新的沐浴露的味道向外翻湧,初缈擡了頭,剛好看到江遇白從浴室裏出來。
黑發潮濕地垂在腦袋上,發梢還在滴着水珠,他只是松松散散搭了件浴巾,上半身半裸着,露出來一半的腹部肌肉流暢結實,線條向下半遮半掩隐在了浴巾裏。
讓人浮想聯翩。
初缈只看了一眼,就迅速扭回了頭,啪一下捂住自己的臉蛋,感覺自己腦袋像要冒火花,口幹舌燥的。
江遇白沒忽略她的這點反應,擦着頭發的動作頓了下,有些好笑,慢悠悠從她眼前晃過去,進了卧室去換衣服。
他的身影消失在餘光裏,初缈扇了扇風,給自己降着溫,摸起手機:【嗚嗚嗚,我不純潔了!!!】
談筱秒回:【???】
初缈:【江老師他誘惑我!】
談筱:【他!幹!了!什!麽!】
初缈:【他剛剛洗完澡,看到他的腰線,我就忍不住……】
談筱:【?!繼續!】
初缈:【有一種想喝水的沖動】
初缈:【好渴TvT口幹舌燥的那種,難道這就是荷爾蒙的作用嗎】
談筱:【所以你想睡他】
初缈:【我不純潔了嗚嗚嗚嗚】
談筱:【……】
談筱:【你這是饞他的身子】
談筱:【饞的漂亮】
初缈:“……”
這直白的兩句話出現在屏幕上,初缈紅着耳朵,還沒有來得及回複,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飛快地鎖了手機,啪一聲扣在了桌子上。
等江遇白換好衣服從卧室裏出來,就看到小姑娘摸着鼻尖,怎麽看怎麽心虛的樣子。
他挑了挑眉,覺得還挺新奇,“就這麽幾分鐘,臉紅成這樣。”他掃了眼初缈扣着的滿手機殼都寫着欲蓋彌彰的手機,“是背着我,看了點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看了點,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初缈把這句話默了一遍,第一個冒出來的就是他那幾塊看起來手感就很不錯的腹肌。
雖然就只是匆匆一瞥,但也足夠讓人臉紅心跳的。
像是被戳中了什麽不可告人的小心思,她飛快否認:“沒有看你的。”
江遇白拖腔帶調“哦”了聲,“那你還想看誰的。”
“……”初缈覺得他這話說的還挺霸道,“江老師,難道跟你談個戀愛,我連看帥哥的資格都失去了嗎。”
“不是。”江遇白擡着眼眸,“随便看。”
他悠悠嘆了聲,“反正都沒我帥。”
初缈:“……”
她裝作沒有聽見,去拿蛋糕旁邊的蠟燭,是數字的,她從裏面挑出來2和5,剛插到蛋糕上,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弄反了流程,擡頭問道:“男朋友,我是不是應該先送生日禮物?”
江遇白支着下巴,“不是送過了?”
初缈:“啊?”
他沒說話,直直看着初缈,指腹掃過唇角,揚着眼梢笑了下。
初缈沉默幾秒,才慢吞吞憋出來一句話:“……那你還真容易滿足。”
“如果禮物是這個,”江遇白起身去關燈,“我還挺想天天過生日的。”
房間裏陷入一片黑暗,初缈按下打火機點燃蠟燭,見他還站在開關邊,催着他:“男朋友,你快來許願啊。”
江遇白走回來在椅子上坐下,好整以暇看着她:“缈缈,你是不是忘了點什麽?”
初缈:“什麽?”
他開口提醒:“生日歌。”
初缈還真的忘了這個事,她揉揉後腦勺,拿起手機,剛要打開播放軟件,江遇白低聲說:“想聽你唱。”
初缈:“……”
她看了眼剛燒起來的蠟燭,睜着眼睛瞎開口:“江老師,蠟燭已經快燒一半了。”
江遇白很配合:“是啊,所以女朋友,你得快點。”
初缈很坦誠:“可是我唱歌容易跑調。”
“沒有關系。”
“……一定要唱嗎。”
“也不用。”
初缈剛松了口氣,聽到他繼續說:“就是這個生日,可能會過得不太開心。”
“……”她很無奈,“那,你先閉眼。”
江遇白順從地閉上了眼睛,初缈深吸了口氣,在跳動的火紅色光影裏,緩慢開口:“祝你生日快樂……”
小姑娘唱起歌來聲音又甜又軟,節奏很慢,兩個字兩個字地往外蹦,一句歌詞,每個字都精準地避開了那個調,組合在一起,如果不是歌詞,還真不知道唱的是什麽歌。
初缈剛唱了一句,就看到對面的人唇角已經快繃不住要笑出來,她又羞又惱地制止他,“不許笑。”
這句話輕飄飄的,沒什麽殺傷力,江遇白努力克制住自己那點笑意,在她調快跑到天上的歌聲裏,許完了願,睜開了眼睛。
蠟燭才燃燒了一半,猩紅火苗忽閃忽閃的,初缈神情不太自在,江遇白擡起她腦袋,低下頭,吻在她唇上。
這個吻輕輕淺淺的,帶了點安撫的味道,他沒有再深入,揉了揉她的腦袋,很輕地笑了下,“還挺榮幸,做我女朋友演唱會的獨家聽衆。”
初缈順着他的話,“這可是超級vip的待遇。”她拉了拉江遇白的袖子,“快吹蠟燭吧,男、朋、友。”
他垂着眼梢,剛吹滅蠟燭,初缈已經去開了燈。
等再回來的時候,她的手裏拿着一份文件,往他面前遞了遞。
初缈眼角彎彎的,“這才是生日禮物。”
江遇白垂眸,她遞來的是一份版權合同,就是之前梁則沒談下來的,宋炀生前最後那部劇的版權。
“我也是之前去公司,聽到溫叔叔他們準備從梁則哥那邊截胡這部劇。”
她口中的溫叔叔,是初元峥的朋友,也是她簽約的盛星娛樂的董事長。
初缈繼續說:“他們兩個都不想讓給彼此這部劇,我是聽梁則哥說這個對你很重要,就想着幹脆買下來送給你。”
初缈看了眼牆上挂着的時鐘,“離今天結束還有兩個小時。”
“男朋友,祝你生日快樂。”她坐在江遇白旁邊,勾住他的指尖,“又長大了一歲,要開開心心,以後每個生日都會有我陪着你。”
初缈想了想,忽然很認真地點點頭,“以後我寵着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