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洛之前不覺得自己是熱搜體質,但自從關系曝光在媒體,就和開了某道閘門似的,一發不可收拾。
幹什麽都能被頂上熱搜,這還是在雙方時刻盯着風向的情況下。
準确來說,狗仔拍的不是他們,而是樓上的女明星。
樓上是一個當紅一線,85後小花,和一個剛選秀出道的00年愛豆在窗戶邊激吻不拉窗簾。
狗仔盯了他們很久,從街上一路盯回了小區,全程都拍了下來。
因為小區安保系統嚴密,沒辦法進去,最終狗仔是在五百米外對面小區平層窗口邊架着高清鏡頭拍到的。
一個是一線,一個是炒單身人設的男團愛豆,狗仔聯系倆人經紀公司,想狠狠要一筆。
價錢沒談攏,最後翻臉直接爆了出來。
虞洛他們就是倒黴錘,被捎帶的那一對。
觀瀾是韓許易的私産,他們不是被攝對象,開始時就連狗仔自己都沒認出來,還是被眼尖的網友看出來的。
對比上面的成人游戲,下面簡直不要太純潔。
在客廳貓捉老鼠不說,為了達到最好的效果還一遍又一遍的拍視頻,精心設計動作,湊在一起讨論。
無比敬業。
華盛給過媒體塞口紅包,但爆已經爆出來了,而且四個人裏不論單拎出哪個人都是爆點,熱度實在壓不住。
所以狗仔那邊連夜就給華盛送了份禮物來聊表歉意,老板還問別人打聽了韓許易的私人聯系方式誠懇地給他道了歉。
已經做到這份上,韓許易也不好撕破臉。
虞洛才是公衆人物,他頂多算個幕後,所以也順帶提出條件,讓他們那邊以後多照顧虞洛一點。
算是用人情做了個交換。
壓不住索性也就不壓了。
輿論走向也還不錯,他才不要給別人做免費公關。
靜希又氣又無奈,調侃她們是白送上去給人家分散關注度去了。
狗仔也是賺翻了,中彩票一樣買一還送一。
某音害人不淺,自從下了某音,虞洛一有時間就打開刷刷,一刷不知不覺一個小時就過去了。
同樣是爆料,微博上的血雨腥風和他們好像沒關系,韓許易最近在抖音實火。
大數據讓虞洛幾乎每幾條就能刷到一遍韓許易,每次刷到她都要看一遍。
是和她一樣的變裝視頻,先是十分卑微委屈地說一句“我再也不要做舔狗了”,下一秒就是光鮮亮麗的鏡頭。
韓許易在“變裝”前卑微舉着單反弓着腰一步步跟着她的動作向前向後退,掌鏡運鏡,完全一副打工人的姿态。
“變裝”後,是那次參加《傾盡天下》發布會時西裝革履站在臺上發言時意氣風發的模樣。
現在手上刷到的這條有7.1w的點贊量,虞洛把視頻保存好,給韓許易發了過去。
【Coquelicot】:韓總看看嘛。
盡管他在氣頭上,她依舊頂風作案。
韓許易不理她。
這種狀态已經持續整整三天了。
原因就是,那晚拍完視頻後做正事時,已經箭在弦上了,結果虞洛穿上衣服就要走。
因為外面突然開始下雨,她想起小花園的十幾盆花沒搬回家裏去。
韓許易憋得不行,央求着只來一次就和她一起回去,但虞洛連一次的機會都沒給他。
最後韓許易黑着臉把她送回了星河,連她的家門都沒進,但在她下車時從儲物格拿了把綠色的雨傘扔到她手裏,冷聲:“下雨了,拿傘。”
虞洛看了眼,搖頭:“醜死了,我不喜歡這種綠,你頭頂撐綠傘吧。”
“有得撐淋不着雨就不錯了,這還挑?”
虞洛氣死人不償命地說了句“反正我不打綠傘”,然後就推開車門拿着五位數的昂貴包包一點不心疼頂在頭上沖進了雨裏。
想到一會搬花時也不可避免會淋雨,韓許易重重嘆了聲氣,解開安全帶,拿着傘就要追過去。
看着頭頂綠油油的傘面,盯了三秒,他面無表情收起,從車裏換了把自己常用的黑傘。
邊撐傘往她家門口走,邊給李鳴發消息:
【你什麽眼光,故意的吧?明天給我買個粉的。】
幫着她搬完花,韓許易哼了一聲,走了,然後到現在三天不理她。
看着聊天界面久久沒動靜,虞洛翻出骰子直接給他發過去,晃了半天,數字停在“6”。
【Coquelicot】:您看今晚行麽?
沒有回音。
等了五分鐘,虞洛耐心也耗盡,不打算哄了。
狗玩意兒,給他臉了。
【Coquelicot】:3
【Coquelicot】:2
趕着倒計時結束時,韓許易發了個菜刀,說:[再敢臨時走人,我就生氣了,聽見沒?]
【Coquelicot】:噢。
【H.】:晚上我去接你。
【Coquelicot】:嗯。
【H.】:你就不能說點別的,天天不是“噢”就是“嗯”,你每次就和打發我似的。
【Coquelicot】:能。
【H.】:什麽能啊?
虞洛把他那句“你就不能說點別的”截圖發過去:[能說點別的啊。]
【H.】:……
靓仔無語.jpg。
下午虞洛準備去公司培訓部走一趟,新來了一批模特。
聽靜希說其中一個很有潛力,特別像剛出道那會的她,不服輸又有韌勁,肯拼肯吃苦。
午睡了半個小時,訂了個兩點的鬧鐘,沒等到鬧鐘響,虞洛就被噩夢吓醒了,出了一頭虛汗。
夢的背景是末世,喪屍一直追着她跑,她在夢裏一直跑酷……
【Coquelicot】:韓總,我做噩夢了,夢裏有可怕的東西追着我跑,人家好怕~
發完消息,她給手機充上電,去洗漱間收拾自己。
收到這條消息的時候,韓許易正在顧成言家談合作。
父親朋友的女兒簽進了華盛,拜托他多照顧一下。
公司商讨後,再結合個人想法,決定給她走文藝片女王路線。
在文藝片領域,顧成言無疑就是巅峰。
他下一部作品的女主還沒敲定,韓許易過來談一談。
顧成言不同意,他有自己的原則和堅守,堅持讓走正當的競争路線。
他全程會盯着選角,能确保選拔公正透明,即使是發小,他也不想給韓許易開走後門這個先河。
都到這份上,韓許易也能理解,再說就真傷感情了。
看顧成言一臉認真戴着糙厚的手套拿着刀子在鋸桃樹枝,韓許易一臉懵,問他:“幹啥呢你。”
顧成言依舊一臉認真,頭都沒擡:“給我老婆做根桃木簪子啊,別人有的她不能沒有。”
韓許易一臉嫌棄:“這玩意有什麽用?能戴的出去麽?”
不日常不說,還醜,又不是正經手藝人。
鋸下一小截後,顧成言把殘餘的桃枝扔到一邊,拿了個美工刀開始削樹皮,聞言,回他一句:“這你就不懂了,戴不戴是她的意願,做不做是我的心意,這玩意确實沒什麽大用啊,非要說的話,大概能辟邪吧,桃木簪子百毒不侵。”
韓許易是無神論,從來不信這種東西,嗤了一聲:“封建迷信。”
拿起手機看到虞洛跳出來的消息時,他戰術性咳了一聲,又問他:“你剛說這玩意能幹什麽?辟邪?”
顧成言點了點頭:“對啊。”
韓許易把手機扔到一邊,湊近:“你教我。”
?
顧成言故意嘲他一眼,淡笑一聲:“剛才也不知道是誰說我封建迷信來着。”
韓許易能屈能伸,變卦比變心還快,一本正經的胡扯:“既然是老祖宗傳下的話,自然有它的道理,桃木辟邪,我信。”
……
顧成言給他發了個教程,韓許易看一遍後,就跟着他做了起來。
手上不小心削破了皮,男人皮糙肉厚,這點傷根本算不上事,他簡單消了個毒貼了個創口貼。
耗時三個小時才完工。
最後還特不要臉地挑走一個最漂亮的複古盒子。
***
培訓了整整三個小時,結束後,虞洛開車回家。
見到那個很有靈氣的模特了,怎麽說,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有野心是好事,野心太過就容易惹是非了,那姑娘太争強好勝,不懂适當服軟。
愈發是沒有背景的情況下,一身清高硬骨頭,遲早要吃大虧。
饒是虞洛自己,當初為了簽Chihiro也費了不少心思。
只不過她的堅守是最後那層底線罷了,其餘的也不是很在乎,又不會少層皮掉塊肉。
也不知道是心有靈犀還是怎麽,總之,剛進家門,韓許易的視頻電話就打了過來。
虞洛接起,看着鏡頭裏那張臉,張口就是一句:“又幹嗎啊?”
欠揍的語氣裏夾着絲絲縷縷的委屈:“虞小姐,瞧您這話說的,沒事就不能給你打個視頻了?想你了不行?”
韓許易說話越來越向她靠攏了,不過是她的升級版。
虞洛雖然經常有的沒的冷嘲熱諷他,但語氣遠沒有這麽誇張。
“你不會是專程來打電話和我吵架的吧?今天很累,不想和你拌嘴。”
“再說了,徐姨,你也吵不贏,可能還會哭,你別自取其辱。”
虞洛相當不給面子,專挑他那些不想回憶的屈辱史拿出來講。
“我靠。”
韓許易有些折面子,也不客氣反擊,俊臉湊近鏡頭,假裝手擋着嘴和她說悄悄話:“你敢罵哭我,我就弄哭你。”
?
什麽虎狼之詞。
虞洛也不和他兜圈子了,累得換了個姿勢躺:“想幹什麽就說,別拐彎抹角了。”
正要說話時,窗戶忽然外來了只喜鵲,鬼鬼祟祟地站在陽臺上,不知道在幹什麽。
韓許易“噓”了一聲,把鏡頭翻了一下,對準窗外的那只喜鵲,悄聲說:“虞洛你看,是喜鵲,來給我報喜的,也不知道有什麽喜事。”
“喜當爹?”
……
韓許易沒什麽情緒“呵”了一聲,斂眸,索性順着她的話說:“你懷了?那正好,結婚吧。”
虞洛以為他只是說說,結果兩分鐘後手機就收到一條短信:
【西城市民政局】虞女士您好,恭喜您成功預定2022年7月21日登記結婚,請您在預約時間內到達民政局,雙方攜帶戶口本……
乍一看這條短信,虞洛還愣了一下,看一眼發件人號碼,頓時一臉無語。
韓許易不知道從哪複制來的模板在騙她。
“騙我好玩嗎?”
“那你動不動刺我好玩嗎?你給我懷一個,那才叫喜當爹。”
“開個玩笑嘛,韓總又玩不起,小氣鬼。”
氣死人了。
韓許易平複下心情,輾轉又把鏡頭對準窗外那只喜鵲,還嘀咕:“這只喜鵲怎麽不叫喚啊,不會是個啞巴吧。”
虞洛轉移陣地,從床上換到沙發上,倒了杯水,而後淺淺擡眸順着鏡頭看過去。
盯了幾秒,她微微蹙了蹙眉,和韓許易說:“你再把鏡頭挪近一點給我看看?”
聞言,韓許易慢慢地、一點點地朝那只喜鵲走過去。
到了能完整看清的位置,虞洛眯着眸湊近鏡頭,仔細看了半響,得出結論:“這是麻雀吧,屁的喜鵲,誰家喜鵲長這樣啊?”
“麻雀?”韓許易仿佛遭受了雷劈,又往窗外看一眼,怎麽看那都是喜鵲的長相。
虞洛又确認一遍,十分篤定道:“絕對是麻雀,喜鵲比這體積大,而且喜鵲的尾巴長,你看它尾巴多短啊。”
為了作證自己的結論,虞洛從百度搜索了一張喜鵲和麻雀的對比圖,給他發過去。
【Coquelicot】:韓總,睜大眼睛看看。
韓許易比照着圖片來回看了幾眼,突然一個剁腳,“嘿”了一聲,驚得外面的麻雀立馬飛離了視線。
還自顧自嘀咕一聲:“麻雀就別留了,我只要喜鵲。”
虞洛被吓了一跳,嗆得原本從嘴裏進去的水從鼻子裏淌了出來,一臉狼狽的放下手機,抽了張紙巾擦拭。
“怎麽了,吓到你了?”韓許易問。
虞洛收拾完殘局,才悠悠回他:“韓總,請問您多大了,老baby?”
“男人四十都一枝花,我這個年紀很吃香。”
呦,語氣還挺自豪的。
虞洛說:“我喜歡弟弟。”
忽然又想起那天酒吧外那個面對面建立後就被擱置的那個群,她翻了半天才翻到。
艾特那兩個男生:“弟弟們,約嗎?”
【東渡】:約約約。
【山川野友】:我也在。
韓許易也在裏頭,顯然看到了消息,沒再群裏直接回,一個接一個的私加,驗證消息填的是:[我是他老公,軍三代,破壞軍婚罪了解一下。]
沒過幾秒,兩個男生就悄無聲息把群退了。
虞洛抿唇輕笑一聲,還裝作郁悶的樣子:“唉,大概是覺得自己hold不住我,算了,下一個更乖。”
韓許易心想,下一個死得更快。
話題歪了半天,虞洛又不動聲色扭了回去:“你剛才想說什麽,把話接着說完,打電話什麽目的啊,鬼才信你是單純想我,我又不是十八歲,少甜言蜜語說些有的沒的,韓總,我可不和你玩這套。”
韓許易咳了一聲,總算是切入正題,說出了打這通視頻的目的:“公司沒什麽事,我現在有點無聊,能不能過去?”
“過來呗。”虞洛淡淡說。
她居然答應了,韓許易懷疑自己聽錯了,不确定地又問一遍:“那我真過去了?”
“再問就別過來了。”
“別別別。”韓許易立馬往玄關處走,問她:“你在哪邊?”
“淺水灣。”虞洛說。
挂了電話,虞洛簡單收拾了下家,又拆了十幾個快遞,下門扔垃圾時,就碰上了韓許易。
這速度……
要不是才視頻過,虞洛簡直要懷疑他是已經把車停到她小區門口才問她能不能過來。
“沒闖紅燈吧你?”
韓許易淡聲,仿佛說的是事實:“闖了啊,被交警追了整整三條街。”
……
“送你個禮物。”
虞洛挑眉:“什麽禮物?”
韓許易拿出一個精致的檀木盒子,上面還墜着流蘇,漫不經心遞過來,耳廓可疑的紅了一片:“你現在別打開,等我走了之後,你再看。”
怎麽還神秘兮兮的,搞什麽。
虞洛剛伸手捏住盒身,一眼就注意到他食指上纏了一圈的創口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