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他不會死了吧,這幾天都躺着,眼睛都沒睜開過。”墨菊眉頭微皺,“要是死了,可不能死在這,丢出去好了,死家裏晦氣。”
話音一落,裏面的人慢慢睜開了眼睛,幽深冰冷的藍眸,如一片大海一樣瑰麗危險。他冷冷的撇了一眼窗外的她們。
陸甜甜心裏一驚,她就像被一條冰冷的毒蛇盯住了一樣,滑膩冰冷的視線纏繞着她,讓她不敢動彈。
“甜甜,哈哈,我們家撿到寶了。”這時,陸家大老爺陸平笑哈哈的過來,手上還小心的端着一個盒子,他過來小聲的說:“那個華欽還沒死吧,請的大夫怎麽說?”
陸甜甜拉着陸平回到小院,“大哥,大夫說傷的很重,不過他應該死不了。”未來的北辰王怎麽可能死在這裏,她從再看到他的一眼就确定了他的身份。
“大哥,要不我們還是把他送走吧。”陸甜甜遲疑的說。
“不,不行。”陸大老爺反常的一口回絕。
“為什麽?大哥前兩天不是還不願意買下他嗎?”陸甜甜疑惑。
陸平扯開一抹微笑,“甜甜,你來看。”他輕輕的掀開錦盒。一尊精英剔透的琉璃杯放在錦盒裏,與前幾天張義拿過來的有着天壤之別。
這?已經與現代的玻璃杯無異了。“莫非是那個十五號?”陸甜甜摩挲着杯子問。
“是呀,他叫華築,頂頂大師級別。我們陸家這次撿到寶藏了。”陸平癡迷的看着手裏的杯子,“所以,這個華欽絕對不能死,還得牢牢的掌握在我們陸家手裏。”
陸家大老爺雄心壯志,陸甜甜卻覺得異想天開。她還是等他養好了傷快點放他走吧。
……
翌日,風和日麗,少見的涼爽。
京郊清荷園賞荷定在下午,災銀籌備會在傍晚時分。分兩場舉行。各大家閨秀豪門公子用過午食後就出發前往京郊。
這其實也是一個大型的相親宴,盛乾男女大妨并不嚴重,很多名門閨秀都會提前相看未來夫君。
陸家莊本身位處京郊,離清荷園并不遠,晌午過後,她還小睡了半個時辰,剛睡醒的她清豔絕倫,氣色極佳,所以翠竹只是給她點了一點口脂。
“小姐,穿這套娟紗金絲繡花長裙怎麽樣。”翠竹拎着一套分外華麗的衣裙。
“這個會不會太貼身?”這件裙子比較掐腰,多長一分肉都穿不進去。
“不會,小姐穿這件剛好,今天那麽多大家小姐,小姐怎能被人比下去。”翠竹服侍陸甜甜穿上了這件裙子。
陸甜甜的腰原本就非常纖細,這件裙子一上身,整個人顯得分外纖弱,那一盈細腰處還有一處镂空的處理,墨發蕩漾間,若隐若現,撩人心神。
“小姐,沈公子來接你了。”
沈清本來不想去這個賞荷宴的,不過甜甜要去,他當然也得去。賞荷宴上可不是只有女人。
今日陸甜甜沒有戴帷帽,只是遮了一片輕薄面紗,額頭垂下一點水滴琉璃珠在眉心,漆黑的墨發垂肩,纖腰不盈一握。美目波光潋滟,勾人心魂。
他的甜甜美得像個需要人呵護的仙子。
“嘉瀾,你今日也去嗎?”她看見沈清端坐在一匹高頭大馬上面,身穿青底流雲紋錦袍,長發以一支玉簪別起,身姿挺拔,溫潤靜淡。
他看着自己,嗓音清潤低雅,似乎就在耳邊。“恩。甜甜,和我騎馬可好。”他話音剛落,半彎腰離開馬背,一把摟過她的腰肢,風馳電掣而過。
“啊……”陸甜甜吓了一大跳,等回過神來時自己就已經在馬背上了。
“小姐,等等我們。”墨菊和翠竹在身後喊。
“我們坐馬車去。”孟琪回過神後趕緊招呼兩個丫鬟乘坐馬車。公子居然能做出帶女人騎馬的事情,他覺得不可思議。
“嘉瀾,慢點,我害怕。”甜甜回過頭可憐兮兮的看着他,她居然不知道前世清雅出塵,名滿天下的沈大人居然如此的……野!
沈清用骨節分明的手掌,伸過來蓋住她的眼睛。她聽見他在他耳邊說:“甜甜,別這樣看我。”他的聲音輕柔的像一聲謂嘆。
陸甜甜感覺到沈清逐漸收緊的手臂,眼角的餘光看見他喘息着,薄紅染上他俊雅的面容,潋滟幽深的眼底盡是溫柔的寵溺。她僵直着不動了。路上行人不多,陸甜甜卻感覺如坐針氈,時間分外漫長。
這一切落在不遠處一雙暗潮洶湧的黑眸中,他靜靜地看着,薄唇微揚,好一個清風明月的沈公子。
李順顫抖着低頭,大氣不敢出。
……
京郊清荷園,未免落人口實,離着不遠沈清就放下她,他帶着孟琪獨自騎馬前往。陸甜甜乘坐陸家的馬車過去。
“那個小賤蹄子來了嗎?”一身桃粉繡花月華錦緞裙,頭戴大拉翅金簪的王太師嫡二女王婧月站在湖邊對着旁邊的丫鬟問。
隔得遠看,她笑語盈盈,清純可愛,似乎在與丫鬟談笑風生。對岸就是各名門公子,一湖相隔,離的并不遠,氤氲水汽下有種霧裏看美人的風雅。
賞的不知是荷花,還是美人。
“回小姐,那張屬于我們府裏名下的請帖還未出現過。”大丫鬟珍珠說道。
“恩,到了馬上回禀我。”王婧月眼裏的陰翳一閃而過,“那邊準備好了嗎?”
珍珠笑的很得意,“小姐放心,奴婢辦的妥妥當當,保準讓那小賤人名譽掃地,臭不可聞。”
“子昂,你在看什麽?”沈清過來就看見張衡在湖邊看着對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啊,沒有,嘉瀾你不是從來不參加這一類宴會的嗎,這次怎麽來了。”張衡回過頭看見是沈清,扯開一抹微笑。他雖然是官宦人家,但是氣質幹淨,倒沒有那些纨绔子弟的壞習氣。
沈清淺笑,“我也不想過來,陪人來的。”
“莫非是你那個未婚妻?”張衡輕曬,“真想見見你那個未婚妻是何等面貌,居然把我們沈公子吃得死死的。”
上次大理寺也只是只見其人,不聞其面,不知道這次有沒機會見到真容。
沈清啞然失笑,“等子昂你碰見傾慕的女子時就知道了。”他擡頭看向湖對面,王婧月正微笑着給他行禮。
沈清收斂了笑容,“子昂莫非傾慕王太師家的女兒?”。
“不不不。”張衡連忙擺手,他怎敢喜歡這種蛇蠍美人,他從小聽力就異于常人。他驚愕的是居然有女子能夠笑顏如花的同時說着如此陰暗算計人的話語。
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閨秀這麽倒黴被她盯上了。
沈清定定的看着他,“不是就行,她并非良配。”沈清又看了對岸一眼,“我們走吧,過去那邊談談。”
對岸,王婧月欣喜沈哥哥居然來了,轉頭一想,肯定是陪那個小賤人來的。她的臉變來變去,好不精彩。
“小姐,人到了。”有個小丫鬟,輕輕過來耳語幾句。
“呵,走,咱們會會她去。”王婧月冷笑一聲。
……
“小姐,這裏好漂亮。”翠竹下了馬車就一路驚嘆,她是農戶家的女兒,災荒年間家裏斷糧了,就把她賣給了陸家。但是她命好,遇見了小姐,從小到大吃穿用度比一般平民家的女兒還要好。
現在小姐居然還帶她來公主殿下的宴會,她興奮的要蹦起來,不過小姐說這次宴會可能并不順利,讓她多留個心眼。
恩,她一定會保護好小姐的。
“別亂看,太丢小姐臉了。”墨菊低低地呵斥她。
王婧月見到陸甜甜的第一眼就想抓花她的臉。與陸甜甜缥缈若仙的裝扮相比,她的盛裝打扮一下子變的俗不可耐。
“這是哪家的小姐?長得真漂亮。”當先一名閨秀身材高挑,鵝蛋臉,細長眼,正是禦史臺林禦史家的小女兒,林茵蘭。
美人在骨不在皮,雖然蒙着面,但是讓人一看就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這身氣質真是把多少人都比了下去。
林茵蘭輕睨王婧月一眼,“婧月,看來你這當朝第一美人的名頭不保呀。”
後面幾位閨秀聽見她這麽說,都抿唇輕笑。
王婧月冷冷看着她,林茵蘭心底一怵,很快又鎮定下來,她輕哼了一聲。裝什麽可愛,別人怕你王家,我林家可不怕。
陸甜甜眉眼含笑,又見面了林姐姐,還是這麽潑辣灑脫。
林茵蘭扭頭就看見那個美人對她笑,她微愣,回了一記笑容。
“妹妹,你總算來了。”王婧月輕擺着腰肢過來,笑的可愛極了。她過來就摟着陸甜甜的手臂,“妹妹,第一次來,姐姐我帶你逛逛。”
陸甜甜雞皮疙瘩起了一手。
“妹妹,我們去那邊逛逛,那邊荷花開的非常漂亮。”王婧月拉着她往其他地方走。
陸甜甜美眸微轉,她輕然一笑,“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