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倒是沒有那麽緊張了。趙顯都沒有急,說明這事應是沒有多大的危險。
沒過半刻, 卻見在銀角殿伺候的一個宮女一臉慌張的跑過來,滿頭的汗也顧不得擦,她剛進來就“撲通”一聲跪下,跪倒在盛攬琛腳邊,顫着音兒說了一句話:
“皇上, 銀角殿走水了,那位姑娘……暫時沒有救出來!”
盛攬琛淡定不下去了,他猛地站起身,往那宮女胸口踹了一記窩心腳,直踹的那個本就臉色蒼白的宮女渾身血氣翻湧, 差點沒口吐鮮血!
“要你們這些廢物有何用!你都出來了,竟沒能把她護出來!”
那宮女還咬着牙張口辯解:“皇上恕罪,火起時那位姑娘正在淨房沐浴她只允許一個宮女進去服侍,旁的人都不讓進,我等就只能在院子裏等着。火勢兇猛, 沒幾瞬就吞沒了宮裏的帷幔,我們發現時已經是大火了。我們都冒着火進去尋了,但沒有尋到那位姑娘,只見到那個先前陪她的宮女阿赤被煙氣熏暈了。”
因為許泠很乖, 從來也沒想過逃跑,所以那些宮人們都不自覺的對她放松了警惕,認為她在屋子裏也整不出什麽幺蛾子,況且不是還有阿赤的嗎!有人能幫她們把活兒都接替了,她們自然樂意。
卻沒想到竟發生了這樣的疏漏!
起先燒的不大的時候她們并未發現,但她們不知道,許泠和阿赤特地把易燃的東西堆了起來,被子、衣裳、帷幔,書紙,火勢立馬就蔓延起來了。宮殿又都是木料制成的,雖說上面抹了漆料,但在許泠和阿赤的刻意之下,可不就立馬燃了起來!
等宮人們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濃煙滾滾!
盛攬琛額上的青筋都突出來了,牙槽緊咬着,腮部都有些僵硬了,他低罵一聲,又咆哮着對身邊依舊呆呆愣愣的宮人們喊道:“還不找人過去看看,禦林軍呢!”
那些宮人們何曾見過盛攬琛這般模樣,他一向是溫文爾雅的,禮貌又柔和,眼下的他卻有如修羅一般,叫人看都不敢看一眼,離他老遠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嚴寒!一時之間,所有宮人都被吓到了,手裏的活兒也不做了,立馬就動了起來,有的去傳喚禦林軍,有的則是直奔銀角殿。
趙顯的臉色也變得不大好,他一聽竟是銀角殿着火了,仿佛才反應過來一眼,面上也慌張起來。
“皇上,銀角殿是臣那已過世的妻子曾居住的地方,臣心中難受,不忍見其凋敗,請皇上允臣一同前去!”趙顯俯首,态度恭恭敬敬。
盛攬琛沒有任何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想起藥都進他肚子裏了,也就沒了什麽顧忌,擺手讓他跟上,而他自己則是招來了禦攆,讓人以最快的速度擺駕過去。
此時,許泠正艱難的躲在衣櫥後的密室裏,用濕的帕子掩住口鼻,心慌意亂的等着趙顯來尋她。
密室并不大,因為與外面隔絕的很好的緣故,所以并沒有很多濃煙飄進來,但只有那一些,也把許泠嗆壞了。
就是因為密室不大,所以裏面的空氣并不是很足,如果沒有人來救她的話,只怕她得永遠留在這方密室裏了。
索性當時造密室的時候本來許泠是想要個簡簡單單的小木門,太子卻說那樣玩着沒有感覺,特地讓人做了一面土牆,非是要安在那裏,還把密室的牆上刷了層厚厚的土,看起來難看極了。
那時候永安還嫌棄土門太醜,別別扭扭的不想要,被太子彈了個腦瓜崩才勉強同意。沒想到最後竟是這個醜醜的土門救了她,太子無意之中救了許泠一命。
如今想來,如果當時真放的是木門的話,只怕眨眼間就能被火舌吞噬了。
密室裏并不是很安靜,因為能隐隐約約聽到外面的宮人焦急的大戶大喊救火的聲音,傳到許泠耳中,讓她越發惶恐了。
如果火很快被撲滅了,那盛攬琛的人一定很快就找到這裏了,到那時,她的處境就堪憂了。
別看盛攬琛之前對她很有興趣,他那樣一個陰晴不定的人,一旦當他知道她存了逃跑的心,不知道會用什麽法子懲罰她呢!
如果火一直沒被撲滅,亦或是趙顯沒有及時趕來救她,她多半是要葬身于此了。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許泠總覺得好像過去了半天一樣,密室裏的能夠用來呼吸的空氣已經很稀薄,許泠覺得自己的頭開始昏沉起來,思維也慢了幾拍。
許泠有一種錯覺,她多半真的要栽在自己手裏了!
問她後不後悔,她其實一點都不後悔。盛攬琛的手段何其多,又冷血無比,如果今日她不這樣做的話,到了晚上就留不住清白了。盛攬琛白日裏的話她記得清清楚楚,裏面那毫不掩飾的暗示與勢在必得,讓許泠一想起來就頭皮發麻。
即使以後趙顯不介意的話,她自己也不能容忍。況且盛攬琛如果真的對她做了那種事,又怎麽可能放她離開。
現在盛攬琛是大盛名正言順的皇帝,趙顯也得退居其後。除了篡位,許泠想不出更好的能推翻盛攬琛的法子。但趙顯會嗎?當時皇位唾手可得,他卻只撿了個攝政王的位置。但轉念一想,現在小皇帝對他針鋒相對,趙顯應該不會任他作為的吧!
恍惚間聽到外面齊齊響起了宮人們向盛攬琛問安的聲音,許泠昏沉的大腦突然清醒了些,她的心裏湧起一股絕望的情緒。
盛攬琛站在銀角殿外,冰着一張臉看着火舌在房檐上撒野。他的肌膚透着些蒼白,如今暮色漸深,熊熊的火光映在他的臉上,忽明忽暗,神色讓人看不真切,也琢磨不透!
“還是沒有尋到嗎?”盛攬琛的聲音冷得沒有溫度。
跪在他身前的侍衛統領只覺得後背一陣陰冷,即使背後是肆虐的大火也不能讓他感到舒服一些。
“回皇上的話,臣已經派人進去四次了,都沒有發現那位姑娘 !不過火情已經被制住了,用不了多久就能悉數撲滅了!”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幾乎是頭貼着地面了,半分也不敢擡起。
盛攬琛袖中的手緊緊的攥着,他看着面前的的大火,心裏湧起一片驚濤駭浪!
她竟然寧死也不願意從他!
盛攬琛的眸色深了深,這一刻,他突然冒出一個瘋狂的想法——如果她就這樣離開了,幹幹淨淨的,沒有被趙顯染指過,那他是不是可以一直認為她是他的人?
這個想法旋即就被他抛出了腦外,因為他不甘心!
幼時他想得到的東西總是到不了他的手上,但他的弟弟卻不用張口就能輕而易舉的得到他想要的那些。那時候他沒有說什麽,心裏卻暗暗記下了。直到他的弟弟現今成了庶人,而他是高高在上的君主,他才沒那麽不甘了。
那時的他實在是勢弱,爹不疼娘不愛,好不容易得了幾乎赴次宮宴,卻連宮人都敢欺負他。
他清清楚楚的記得,有一個身着華服的羸弱少女經過那條小路,撞見了宮人欺負他的那一幕。其實本來那些宮人們只是口頭上罵了幾句,他側耳聽到有人來了,才故意做出了激怒宮人的動作,惹得那幾個宮人把他的帽子都揪了。
那個少女身子有些瘦弱,走路都要有人攙扶,她身後跟着的宮女不下十人,每人都對她恭恭敬敬。盛攬琛猜的出來,她應該就是太後的眼珠子——永安郡主!
他知道,女人都是母愛泛濫的生物,當然,除了他的生母,他的生母會把所有的母愛都給他的弟弟,卻不願看他一眼,每次見到他都要罵他一句“喪門星”!于是,他才故意不動,任那些宮人們對他動手動腳。或許是他們從來沒有這樣對待過勳貴子弟,盛攬琛的絲毫不反抗助長了他們的氣焰,讓他們突然覺得他們高大了起來,連勳貴子弟都任他們揉捏,可不得膨脹嗎!
這一膨脹,導致他們哪還有心思去關注身邊有人來了!路過的永安就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幾個膽大包天的宮人在欺負一個看起來有些孱弱的小孩子。
永安果然是個同情心泛濫的,她立馬就停下了呵斥了那些宮人,吓得那些宮人們俯首搶地,一個勁兒的在永安面前磕頭告罪。
永安卻對他們置之不理,親自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他的帽子,用手輕輕的拍去了上面的灰塵,才拿給她。
那一幕盛攬琛記得清清楚楚,永生難忘!那個生的眉清目秀的少女走到他面前,緩緩的半蹲下,讓視線能夠與他平視。她行動間帶起一陣香風,盛攬琛聞到過,是他母親一直攢着舍不得用的那種香,聞着很舒服。
她執着她的帕子,親手為他擦去了臉上的污穢,又為他端端正正的戴好了帽子,目光暖暖的,又飽含着憐惜。
盛攬琛被那種目光震懾到了,他在想,難道這世間真的有心善的人嗎?
等他回神的時候就發現面前的少女掏出了一包紙包的饴糖,塞進了他的手裏。盛攬琛定定的看着那包糖,連句謝謝的話也忘記了說……
後來在盛攬琛最難過的時候,他總是會拿出那包饴糖看看,後來饴糖化了,他就把紙去了,特地找了錦盒密封裝着。
永安是在他幼時唯一給過他溫暖的人,雖然只有一包饴糖,卻叫他記到了今日。如果永安沒有死的話,他也許不會記她記的這樣清楚,但她偏偏死了,死的時候才十七歲。
那時候盛攬琛就想,老天一定是不想讓善良的人在人間受苦,才早早的把他們收回去,于是世間就只剩下各種惡人。
如今,許泠對他來說就是那失而複得的寶貝,他不知道她上輩子被趙顯害的那樣深,為何這輩子還要與他在一起,但他知道,他想要這世間唯一的善良人能夠陪在他身邊。
盛攬琛面色凝了凝,心中冷笑了一下——她竟然寧死也不願意跟他在一處兒,難道是他真的太壞了嗎!不,她就算是被燒成了灰,他也要把她留在身邊!
眼見着火情小了些,盛攬琛招手讓侍衛拿來了一面蘸了水的面巾,圍住口鼻,就要進殿。
那些侍衛宮人們都齊齊圍住了他,死活都不願意讓他進:“皇上您千萬不能進去,裏面的宮室被燒的差不多了,房梁、柱子随時都有可能砸下來,您還是以龍體為重,一切都交給屬下們罷。”
盛攬琛沒有理他們,正待他要走進去的時候,才突然聽到有人似是疑惑的問了一聲:“咦~攝政王呢?方才還在這裏的!”
衆人聽了這話也都四處看了看,皆是驚疑道:“是呀,方才攝政王還在這裏呢,他身邊的人也在我旁邊站着,怎麽一會兒沒看就不見了?”
盛攬琛頓住了步子,深深的往仍在燃燒的銀角殿看了一眼,面色沉的發黑!
竟被他鑽了空子!
作者有話要說: 許泠那時已經精神恍惚了,密室裏的空氣越來越少,她幾乎要呼吸不過來了!
迷迷糊糊間似看見有個身形高大的人一把拉開了密室的門,他的身影是那樣熟悉,背後就是萬丈的火光,許泠覺得自己好似輕輕翹起了嘴角,他,真的來了!
他絲毫沒有畏懼,疾步沖進來,一把将她抱在懷裏,一聲聲的喚她的名字:“永安,永安,莫怕,我來了……”
☆、甜
趙顯只看到許泠虛弱的沖他一笑, 而後就閉上了眼睛,昏了過去。趙顯的心狠狠一揪,抱着許泠的手臂又收緊了幾分。
這時趙一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他看到主子已經救出了許家姑娘,不由出聲提醒:“王爺, 咱們還是盡快離開,這裏危險叢生,房梁被燒斷了,随時都有掉落的可能。”
話音剛落,趙顯方才站的位置就落下了一塊一人腰身粗的木頭, 把趙一等人都吓的不輕。
趙顯擰着眉看了一眼腳邊的木頭,又看了一眼懷裏昏迷不醒的許泠,對着身後人吩咐:“你們也快些出去,記住,不得受傷!”
趙一等人皆是心裏有些感動, 但都是什麽也沒說,因為他們都知道他們的主子對下屬從來都是極好的,于是護送趙顯的動作更加小心了。
他們一行人是從銀角殿偏殿出去的,出去後就各自腳尖點地,化作幾道黑影, 眨眼間就消失在夜色中。
就在他們剛走後不久,盛攬琛就帶着人走了進去。盛攬琛剛走一半,就聽到有探路的人回來報:“禀告皇上,屬下發現了一處有異樣, 那位姑娘似乎之前就藏身在那裏。”
盛攬琛面色一凜,推開前面的護衛就疾步邁向那處。
映入眼簾的除了熊熊火光,還有一間已經竄進了火苗的密室。
盛攬琛黑了臉,人分明已經離開了!
竟被趙顯那厮擺了一道!
還有不長眼的侍衛說道:“看來那個姑娘真的藏身在這裏,她應當是逃了出去,眼下應當是性命無虞了!”
盛攬琛面色更加不好看了,他額上的青筋暴起,雙拳緊握着,胸口劇烈的起伏着,就在衆人以為他的舊疾犯了的時候,他募地擡腳,往那個不長眼的侍衛身上猛踹一腳。
侍衛沒料到一向溫和的小皇帝會踹出這一腳,被踹倒在地,手被一塊燒化了的木塊灼傷也不敢移開,更不敢起身,只是悄悄掀起眼簾,發現小皇帝正渾身煞氣。侍衛更不敢動了,生怕小皇帝下一刻會叫人把他拖出去斬了。
不過他只顧着去害怕盛攬琛,卻忘了他仍置身火海。耳畔突然傳來同伴們一聲驚呼,他後知後覺的擡起頭,陡然發現他的正上方有一跟大腿粗的房梁砸了下來,上面的火焰燃的正旺,帶着迫人的威壓砸下來。
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可憐的侍衛就被砸的面目全非、血肉模糊!他的同伴們都露出惋惜的目光,七手八腳的扒開碎成一地的火屑,試圖救出他。
自始至終,盛攬琛都是冷眼看着,蘸了水的面巾下的嘴角緊繃着,縱使見到那個侍衛滿身鮮血,也未流露出半點的憐憫。
周圍的侍衛們都有些心寒,那可是他們有着過命交情的同伴呀!
然而在絕對的威嚴面前,所有人都選擇了閉口不言。
走出去之前,盛攬琛又看了一眼已經是破敗不堪的密室,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不用猜他也知道,這個法子肯定是許泠想的,她前世就聰慧,他是知道的。他沒想到的是她竟然願意拿自己的性命去做賭注,把一切都壓在趙顯身上。
……趙顯于她,真的這麽重要嗎?
走出了銀角殿,盛攬琛又回頭看了一眼被火光吞噬的差不多的斷壁殘垣,最後幽幽道:“罷了,就讓這裏燒個幹幹淨淨罷!”
那聲音冷凝無比,周圍的侍衛和宮人身形皆是心中一寒,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只看着不大的火勢漸漸把頹敗的宮殿吞了個徹底。
卻說許泠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了。
她睜開眼睛的時候覺得眼睛酸酸的,正待眨兩下,就聽到一個渾厚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莫眨,你先阖上眼,你的眼被濃煙熏過,有些酸疼是正常的,過兩日就好了。”
這個聲音的主人不是趙顯又是誰!許泠的心湧上一絲甜蜜——他真的來救她了!此刻的她無比的安心,也不急着睜開眼了,只想靠在趙顯懷裏,靜靜地聽他心跳的聲音。
趙顯也很享受她的依賴,他結實的鐵臂繞過她的腰身,把她圈在他的懷裏,輕輕一扶,讓她的身子靠在他的胸膛上,又在她身後墊了個引枕,免得坐太久累到她。
趙顯身上有種淡淡的檀香味兒,聞起來很是好聞,也很叫人安心。許泠就閉着眼,窩在他的懷裏不動,聽着他健穩的呼吸聲和她的呼吸聲交錯在一起——許泠的心也漸漸寧靜下來。
兩人只是靜靜地相依偎着,并沒有說話,但是他們都知道對方心底要說的話,不必點就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許泠才想起一些事情,不由猛地坐直了身子。
“阿赤如何了?”許泠一開口才發現她的嗓子也有些沙啞,不由一怔。
趙顯撫了撫她的發,輕輕壓着她的頭,再次把她揉進懷裏,與她解釋道:“她如今好好的,你莫要擔心。你的嗓子也是被煙熏了,好生養着就好了,這幾天少說話,多喝些熱水,我讓大夫給你抓了藥,以後每天喝一副。”
許泠本來舒了一口氣,聽到趙顯後面的話,立馬就苦了臉:“還要喝藥呀?”
她的眼睛閉着,長眼睫就如蝶翼一般輕顫着,雪肌紅唇,青黛披在身後,偏偏她又嘟起了嘴,紅唇水潤柔嫩,看起來別提多招人了!
趙顯的大掌在她臉上肆虐的揉了一通,感受着手底嫩滑如玉的觸感,還捏着她的紅唇不放,粗粝的拇指就在她的唇瓣上摩挲,最後眸色漸深。
心底軟成一片!
眼見許泠白嫩的小臉升起幾朵紅霞,趙顯才輕咳一聲,放過了許泠的唇瓣,轉移陣地,食指曲着,輕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口中低聲安慰着:“不吃藥怎麽好,難不成你還要我口哺,嗯?”
趙顯的聲音本來就好聽,他還特地壓低了聲音,就湊在許泠的耳邊,呵着氣,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這句話,尤其是那個“嗯?”還帶着尾音,把許泠撩的小巧精致的耳垂都紅了!
許泠在趙顯胸口捶了一拳,然而這點力道對趙顯來說跟撒嬌沒什麽區別,趙顯就順勢捉住了她的小嫩手,握在掌心裏。他的力氣奇大無比,許泠怎麽都掙不開,也就從了他。
心尖尖上的人兒此刻就在懷裏,嬌軟的身子還帶着淡淡的體香,卻靠近那股香就越惑人,哪個正常男子能忍得住!
趙顯自然也起了反應,但顧及到許泠身子還有些弱,他就沒做什麽實質性的事情,只伏在她的耳邊,用最沙啞性感的聲音,在她耳邊道:“你說,你是不是小妖精!”
此話一出,許泠本來只有些薄紅的臉立馬就一片緋紅,她扭了扭身子想從趙顯懷裏離開,沒想到趙顯竟脫了鞋也上了榻,一把就把她使勁兒的揉進了懷裏。
這樣一來,許泠就不是單純的靠着趙顯的胸膛了,而是直接坐在了趙顯的大腿上。
“你才是妖精呢!”許泠氣呼呼道,落入趙顯眼裏,就如撒嬌一般。他好笑的收緊了箍在許泠腰上的手,使壞的捏了一把她腰間的軟肉。
許泠本來就敏感,腰間更都是癢癢肉,這一捏,跟撓癢癢似的,只把她捏的哈哈直笑,待她反應過來時又給了趙顯好幾拳。
趙顯也不躲,任她打,只滿臉寵溺的看着她。
就在許泠以為趙顯又要欺負她的時候,卻只感覺到趙顯把下巴擱在了她的肩上,抱着她,許久未說話。
許泠又想動動,卻聽到趙顯嘆了一口氣,沙啞的說:“別動,乖,讓我抱抱,不做別的,放心~”
許泠心頭一顫,這個時候,她莫名的心疼趙顯。
趙顯伏在她肩頭,平靜了許久,嗅着許泠身上的幽香,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下次不許做這麽危險的事情了,我不允許,如果我去晚了一步該怎麽辦!”
許泠卻笑嘻嘻的撓撓趙顯的手心:“我不怕,我知道,你肯定會來救我的!”
趙顯的心在那一刻又被猛的撞擊了一下!心跳募地加快。
無論是從前的永安郡主還是現在的許泠,都被他放在心裏最重要的位置,任她霸道的占據了他的整顆心。
他以為他已經愛許泠愛到最深處了,沒想到,在聽到許泠脫口而出這句話的時候,趙顯覺得對她的愛又深刻了幾分!深到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程度,他只知道,如果她有半點閃失,他用自己的全部,哪怕是生命,只要能換回她好好的,就好!
本來是為了她可以放棄這方世界,而如今則變成了這般:為了她,他願意把這天下收入囊中,再獻給她,讓她再也不用被人觊觎,只屬于他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我不賣竹鼠”大寶貝兒砸的地雷~準确接受~
感謝一下寶貝兒們送的營養液:“糖果-哩”*加2、“”加1、“我不賣竹鼠”加3,麽麽麽麽噠~
中間那個小天使的名字顯示不出來呢……
☆、喂藥
許泠睜開了眼睛, 兩人對視片刻,從對方眼裏都看到了深情。
這時有人輕扣房門,趙顯就下了床, 走到門口,把門只開了一半, 與外面的人低語了幾句,而後端着藥進來了。
許泠這才有空去打量這間房間。
牆上挂着一幅鬥方山水畫和一張弩,許泠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他慣用的神臂弩。博古架上的東西不多,但看起來個個是奇珍異寶, 只怕小皇帝那裏都沒有這樣的,還有一張大理石鑲玉的桌案,上面還放着幾張名帖和幾封書信,并不多,看得出來他只偶爾會在這裏辦公。
桌案旁還放着一只定窯的大肚瓶, 裏面散散的插着幾卷畫軸。帷幔是石青色的,素雅到極致,屏風也是淡雅的松竹圖案。
看起來确實是趙顯的風格——這裏十有八九是他的房間了。
打量的功夫,趙顯已經端着藥過來了,許泠瞄了一眼, 托盤上除了一碗黑乎乎的藥還有一盤蜜餞。
趙顯瞟了一眼面前的人兒,嘴角微微上揚。他把托盤放在了床邊的小幾上,旋即在床前坐下,左手端着藥碗, 右手執勺,對許泠輕輕道:“來,喝藥。”
許泠嘟着嘴,挪到了床邊。趙顯見狀放下勺子,把引枕重新墊在她背後,讓她坐着不那麽累,才又執着勺,舀了滿滿一勺,送至許泠嘴邊。
許泠皺着眉看着黑乎乎、聞起來就很苦的藥,心想他還是跟從前一樣,喂藥的時候總是哄着她一口吃多些,那樣就不會難受很久。
還是捏着鼻子喝下了,把她哭得淚花都出來了,剛咽下去,趙顯就捏了一枚蜜漬的梅子送進她口中。感覺到舌尖濃烈的苦味兒漸漸被甜味兒取代,許泠的眉頭才稍微舒展開。
又這樣喝了幾口,一碗藥就只剩下一小半了,許泠卻再也不願張口了。
“差不多就行了,真的喝不下了!”許泠沖他撒嬌,
趙顯無奈的看她一眼,随即扯出一個壞笑,低聲問她:“真不喝?”
許泠本能的縮了縮肩,心裏知道趙顯肯定要使壞了,但再使壞她也是有原則的,不喝就是不喝!她仰起了小下巴,斜睥着趙顯,那模樣好不高傲!
趙顯哼了兩聲,捏了幾個蜜餞在嘴裏,嚼了沒咽,又低頭端起那碗要,喝了一大口,把許泠看的目瞪口呆!
一看趙顯這個動作,許泠腦中就浮現出上輩子的記憶,臉上一紅,就要往後退。
趙顯卻握住了她的款款纖腰,使上了力氣,讓許泠半分也動不得,然後他的另一只手就扣住了許泠的小下巴,對着她嬌豔的紅唇壓了過去。
他們上輩子就吻過很多次,趙顯把許泠的敏感點摸得一清二楚,他根本不需要做太多,就能輕易撬開許泠的唇齒,然後卷了許泠的丁香小舌,把口中的東西送過去……
一口藥被他們一人吞了一半。
後來許泠學乖了,要自己喝,趙顯卻攔着不讓,非是要自己口哺不可,許泠氣呼呼的瞪他,他還義正言辭道:“不是你說不喝嗎?”
好不容易喝完了藥,許泠的紅唇已經微腫了,趙顯才放過她。
許泠咬着唇,別過頭不去看趙顯。
趙顯低笑一聲,問她:“以後乖乖喝藥嗎?”
許泠不理他。
趙顯又脫了鞋,上了床,捧着她的小臉,定定的看着她的眸子:“難道你喜歡我這樣喂你?”
許泠嗔他一眼,悶悶道了一聲:“以後我自己喝就是了!”
得到了許泠的回答,趙顯心情很好,揉了揉她的發,抵在她耳畔,與她輕輕說:“你本該這般聽話的!”
許泠如玉的耳垂立即變得鮮紅欲滴。
趙顯的手又撫上許泠的眼睛:“乖,閉上眼,再休息一會兒,若不然眼睛該泛酸了。”
許泠這次乖乖的聽話了,趙顯幫她抽走了引枕,扶着她的腰讓她緩緩躺下。趙顯在許泠身側躺了下來,側對着許泠,把她的柔夷握在手心裏,深情的眸子一直凝望着她的小臉,連眨眼也舍不得。
就在将将入睡之際,許泠忽的想起一件事,她動了動手,趙顯察覺了,問她:“怎麽了?可是眼睛疼了?”
話裏滿滿的都是關心,許泠聽了,心裏甜滋滋的。
但想到心裏的事,她又搖搖頭,憂心忡忡道:“沒什麽,眼睛不疼。我就是想問你太後那裏你打算如何,太後的身子骨一向硬朗,怎麽說病就病了,還是這樣重的病,你不知道,我見到她的時候她都昏迷過一次。”
趙顯的臉色沉了沉,微眯了眼,讓他的眼睛顯得有些狹長,裏面的淩厲之色一閃而過:“小皇帝确實太過狠毒了。”
然後他捏着許泠軟軟的指腹,向她承諾:“你放心,太後會好好的。你當太後在宮裏幾十年是白待的?她心裏門清兒呢!我也會護她的。”
許泠這才放下了心,她想了片刻,又問趙顯:“那程香呢,她如今怎樣了,可還好好的?”
雖然從楊祁的口中知道了程香還好好的消息,但一來許泠不太相信楊祁的話,二來她要親自聽到趙顯的回答才算安心。
趙顯忽的笑了,笑聲就在許泠耳邊蕩開,他說:“她不僅好好的,以後你見她的時候還會驚訝呢!”
這話吊足了許泠的胃口,她急急地抓着趙顯的袖子:“我為何會驚訝,你告訴我!”
趙顯只是低笑,并不說話。
于是許泠就睜開了眼睛,發現趙顯正一臉戲谑的看着她,而後指了指自己的臉。
這意思,是要她親他一口才肯說告訴她?
許泠羞憤的踹了趙顯一腳,卻被趙顯順勢捉了他的玉足。不過他什麽也沒做,只是溫柔缱绻的把她的腳送回被子裏,才道:
“陳副将說他的夫人身子很好,就是有些害喜。”
許泠剛開始沒反應過來,愣了片刻,才激動的握着趙顯的手,猛地半坐起來:“你說程香要做母親了?”
陳副将就是程香的夫君,有一次程香的信裏提到過,趙顯突然提起,許泠一時有些想不起來也是正常的。
“陳夫人是你的舊識,他們夫妻于我來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要護他們周全!”趙顯話鋒一轉,又說,“日後孩子可是要認你做義母的!”
許泠開心的要起飛了,正替程香高興着,就聽到趙顯在她耳邊呵了一口氣,一轉頭,才發現他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坐起了,他修長的手指卷着許泠的一縷發絲,湊在鼻尖嗅了嗅,而後他開了口:
“你的程香姐姐連孩子都有了,你說你是不是也該考慮考慮嫁我之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無緣”、“我不賣竹鼠”、“騎恐龍的圓西瓜”大寶貝兒們砸的地雷~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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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2-22 09:5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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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2-22 08:4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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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2-21 22:4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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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2-21 20:41:31
☆、中毒
“九月廿一是你的生辰罷, 許夫人定是要為你辦及笄禮,那日我去提親可好?”
許泠有些驚訝:“你怎的知道那日是我的生辰?”
“你的何事我不知?”趙顯的聲音帶着些沙啞,離近聽很是有種惑人心神的感覺, 許泠不動聲色的往床的裏面挪了挪——他的身子太熱了!
是了,他手中有趙字營, 暗中不知道有多少她不知道的勢力,想知道她的生辰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然而許是習武之人的視聽異于常人,趙顯輕而易舉就察覺了許泠的小動作。
“做什麽,怕我?”趙顯低笑道。
許泠耳根紅了,沒理他。
“你還沒回答我, 那日我去許府提親,如何?”說完,他又兀自道了一句,“不對,那就太晚了, 還有兩三個月的光景,我不若過兩日就去提親,早些定下也好叫我安心!”
許泠忙急着拒絕:“這麽早做什麽!我爹我娘還不知我們的事呢,得讓他們有個準備,貿然前去的話我爹娘肯定不會同意把我許給你!”
趙顯低低一笑, 他知道小姑娘是害羞了,于是以手掩唇,掩飾住嘴角上揚的得意,輕佻的說:“還沒過門呢, 你就已經學會為我打算了!”
許泠臉一紅,心中羞憤,索性別過頭、轉過身去不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