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雪回到東廂房道:“陳媽,還得打聽打聽安寧侯府裏最近有什麽事發生,尋着這些事才能找到沈鶴失蹤的原因,上一次見到沈鶴是榮安伯府的人來過時,他心裏對楊家成極度不滿,卻也沒有聽說做出什麽不當的事來。”
陳媽道:“綠蘿這就去了,金光會有個章程的,你的意思我知道,沈鶴是沈鶴,沒有其他。”
綠蘿走後沒多久,做飯的張媽忽然匆匆忙忙走進來,對沁雪道:“少奶奶,我出去買菜回來在籃子裏發現這個,不知道什麽人給我放的,我又不識字,給太太拿去看,太太說交給你看看。”
陳媽接過張媽手裏的紙條遞給沁雪,沁雪打開一看上面的一行字,道:“沈鶴有消息了!”
沁雪又去了許氏屋裏,和許氏把信的內容簡單說了一遍:“大致上就是這事我的去一趟。”
許氏搖手:“這怎麽行,要是拐子騙子怎麽辦,還是等炎林回來吧!”
沁雪道:弟弟不在就讓蘇東海陪我去。”
沁雪心裏捉急,信上還有要緊的幾句話沒說出來,沈鶴性命堪憂。信既然不是送到安寧侯府的,而是送到她這裏,事情的起因說不得真和安寧侯府內沈鶴遇到什麽事有關。
沁雪道:“事情趕在這個時候了,張媽沒見到給她信的人,可見寫信的人不想讓安寧侯府的人知道。夫君不定什麽時候回來,弟弟也不在。”
許氏躊躇半天道:“這可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顧炎林說着話進了門。顧炎林之前是考舉子沒閑心聽安寧侯府的事,但安寧侯府裏世子出走這算是不大不小的消息。京城裏纨绔玩失蹤,都是小打小鬧,前一段時間在三皇子嘴裏聽到靖國公府裏靖國公的庶子也玩了一出失蹤,顧炎林還說這是大家子富貴閑人的愛好。
如今聽到沈鶴也失蹤,沉聲便道:“把信給我看看。”沁雪就将信遞過去。
這單口,城外二十裏不遠的一個莊子上,定遠将軍府上的大爺王榮正喝茶和對面的薛管家說話:“怎麽樣,她能來不?”
薛管家頭上頂着紅疙瘩道:“說不準。王大人看看我頭上的疙瘩就知道,她小的時候可沒這樣的膽子。”
王榮道:“這是她身邊有能人,護得緊。這就叫聰明,識時務。個丫頭片子,心怎麽這麽黑!”
薛管家從顧家出來後,就被王榮的人接到馮家莊子上,緊接着沁雪也收到了不明來歷的信。
之前王玫聽說沁雪現在的男人顧秀才竟然中了解元,吃了一驚道:“難不成這不是個池中物?”
崔嬷嬷道:“大姑娘這是命裏旺夫了!”
王玫不意冷笑道:“解元,舉人?大姑娘活着就是禍害,應該和她那個短命的娘一個樣。怎麽能成為旺夫的人,我就奇怪,定遠将軍府的事怎麽都好像是有人盯着,要不然,怎麽會被人抓到。戶部的那個什麽侍郎,聽說是手段了得,我們王家的銀子可都進了他的庫房。崔嬷嬷,讓人帶話給王榮,讓他有空來一趟侯府。”王榮是她大弟弟,朝裏的事比她清楚,當然侯爺也知道,只是沁雪是她的女兒,這些事不必也不能讓他知道。
崔嬷嬷承認,這一次王玫還算是有些腦子,想事情想到症結上,大姑娘的身邊伺候的幾個人,依着以往,本應該是很容易能處置的了的,事到如今,竟然他們活的好好地,這不合常理。
王榮到了安寧侯府聽了王玫的話眼神一時犀利,陰沉的目光含着森然:“那還讓她在世上活蹦亂跳糟蹋我定遠将軍府?這個小畜生!你想個辦法,将她引到馮家莊子裏,我讓人睡了她,再送到遠處的花樓裏,讓他生不如死!”
王玫道:“只是猜測的。”
王榮一揮手道:“你不是說若雪最近過得也不好嗎,榮安伯府的世子對若雪若即若離?說不準是她在中間攪和。當初你就該狠下心來處置了,留到現在,禍根一個。都是婦人之仁。”
王榮說完猶自還不解氣,臨走在王玫的屋子裏摔碎了一個青釉的細腰花瓶。王家被炒走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別的東西能比得過嗎!
王玫氣道:“只是猜測,就讓人生寒,要是真的,崔嬷嬷難道她真的身邊有不得了的人,那就更不能讓她活,不然我,安寧侯府和王家這是要毀在這小賤人手裏!”王玫想到自己把柄落在沁雪的手裏,要是有一日嘴不嚴漏了口風,她王玫還有好日子過?越想越驚顫。“啪!”,手裏的薄胎瓷玉杯頓在桌上:“崔嬷嬷,怎麽才能吸引她到馮家莊子呢?”
崔嬷嬷眼神微眯,想到沈鶴那一次的暴怒,她身上被十板子打的地方還隐隐作痛,抽抽嘴角道:“夫人,倒是有個法子可以将大姑娘引到馮家莊子裏。”
王玫道:“說!”
“世子爺不是和大姑娘一向親香,夫人只要将世子灌醉,悄悄拉到隐秘處藏起來,再将風聲傳出,就說咱們世子失蹤了,大姑娘聽到風聲一準着急……”
王玫聽完崔嬷嬷的話沉吟半天道:“就這麽辦,長痛不如短痛,到時候沈鶴知道,就嫁禍給小蹄子,一舉兩得。以後給我好好照顧若雪,若雪才是他的親妹妹。”
……
此刻顧炎林看完信,回頭去看沁雪,沁雪道:“你看我做什麽?”
顧炎林看看沁雪對許氏道:“娘我和沁雪說幾句話。”
顧炎林拉着沁雪回到屋裏,舉起手裏的信道:“你也不相信沈鶴會失蹤?”
沁雪見顧炎林看透她的所想,索性也對顧炎林道:“不相信。和娘說的太清楚,怕她擔心。就說是我要出去看看。至于沈鶴到底是失蹤還是一個圈套,我們都不知道,總覺得今兒薛管家來的突兀,而且篤定是我藏下的沈鶴,薛管家在侯府裏跟了父親幾十年,不是一個表情外露的人,經歷的大場面也多,歷練下來,也不會是現在見到的樣子。”
又問起見到秦沫語的事,顧炎林道:“先生的學生衆多,我和先生沒說上幾句話,禮物先生倒收下了。”
這也難怪,想着秦沫語就是文先生,沁雪道:“等這事了了,我給秦先生做一幅護膝,若秦先生是文夫子,他見了一定會收下的。”
沁雪說完對上顧炎林探究的眼神,道:“你看我,沈鶴的事倒說起秦先生來。”顧炎林湊上去親了一下她的臉頰道:“有人诓你去,怕是拿沈鶴做由頭,既然有人不放過,那咱們只有好好應對了。”
沁雪笑了笑道:“這事是越來越纏繞不清了,揪着不死不休,倒是把你也卷進來。”
顧炎林将沁雪擁在懷裏道:“這樣也好,總算可以綁在一起!”
沁雪聽了心裏一顫:“炎林!”
沁雪和顧炎林商量,要去馮家莊子,顧炎林淡笑,道:“馮家莊子,那裏倒是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沁雪道:“再山清水秀現在也是黃葉飄零。馮家莊子我要去看看!”
顧炎林皺眉道:“這事讓我來吧,好歹是一場好戲,你就在家裏好好看戲就是!”
沁雪笑:“主角不在,這好戲怎麽開場?”
顧炎林随口道:“會有人裝扮你的樣子。你不用操這些心,乖乖在家裏等着我。”
“可是!”
“沒有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