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
雖然并沒有期待, 但是揪心了這麽久,再見到秦元武, 秦t元禹反而有種放下心來的感覺,畢竟,不提挨揍這件事,刑部那邊也發來不少奏折詢問該如何處理那些卧底呢。
如今,接鍋的人終于到了,當然,也輪到他挨揍了。
這樣想着, 秦元禹看向對方的神情頗有些複雜,可秦元武也是心情頗為複雜, 聽到那句“你終于來了”更是心頭一顫,“……嗯,我來了。”
他深吸一口氣,還是覺得他畢竟比秦元禹虛長幾歲,于是看着秦元禹,主動開口道:“是我錯了。”
秦元禹:……?
錯了?什麽錯了?錯在不該讓他去當百戶嗎?
秦元禹心中疑惑, 于是直接開口道:“三哥,你哪裏錯了?”
他這話是直接詢問, 聽到秦元武耳朵裏卻是對方有意考核,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知道錯了。
這種好像在被師長教育的既視感,讓秦元武有些羞憤, 他擡起頭, 看向秦元禹,這個過去十幾年一直都跟在他後面, 需要他來保護的弟弟,一直以來, 都是他以長輩的身份培養教育對方,如今身份轉換……
秦元武壓下心中的情緒,輕聲說道:“軍營裏的事,是我做錯了。”
“我不該包庇他們。”
秦元禹愣了一下,軍營?
“……所以那些事情,三哥知情?”秦元禹試探地問道。
秦元武眉頭一皺,“當然不知情!”
秦元禹松了口氣,下一秒,秦元武繼續道:“但是,不知情歸不知情,我手下那群都督卻是全都知道他們手下那些兵的事的。”
見秦元武神情有些挫敗,秦元禹也顧不得離秦元武遠一點,挨打的時候好跑快一點了,他站起身,上前幾步,關上門,拉着秦元武坐下,給兩人都倒上一杯水,一臉關切地遞上去,“三哥,喝茶,你繼續說。”
有些燙的茶水喝在秦元武嘴裏,卻是暖呼呼的,胃裏暖了,心頭也有一絲溫暖。
或許,抛開對那些都督的憤怒,他還有一些傷心。
捧着喝了一半的茶杯,秦元武深吸一口氣,或許是從小看到大的弟弟長大了,也或許是他太迫切地想要宣洩心中的情緒,此刻的他什麽都沒想,什麽也沒有去考慮,只是像普通家庭一樣,早已擔起養家糊口職責的哥哥,向已經初見成熟端倪的弟弟傾訴着,傾訴着自己的糾結與矛盾,傾訴着自己的痛苦與猶豫。
秦元禹沒有過多搭話,只是靜靜地傾聽着,時不時附和兩聲,反饋幾句。
秦元武也有分寸,機密的事情他沒說,更多是情感上的宣洩,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很好的足夠優秀的領導者,也以為自己有一群可以完全信任的下屬和袍澤,更以為他的兵各個優秀可靠,可是,事實并沒有他預想的那麽好。
他的确可以信任他的下屬,可那些下屬也有他們的秘密,也有他們自己親近的下屬,那些人犯了錯,他的下屬卻是會為了他們隐瞞他。
他的兵更是……
手裏握着的茶杯猛地收緊,秦元武擡起頭,頗為認真地看着秦元禹,開口道:“小七,我是不是一個不合格的統領?”
秦元禹正色道:“怎麽會?”
秦元武剛要拿出理由反駁,秦元禹便直接道:“三哥,這麽多兄弟姐妹裏我最佩服的人就是你,你怎麽可以懷疑你自己?”
秦元武還沒有反應過來,嘴角便已經微微翹起,在這樣一張冷厲的臉上,那笑容顯得略微有些憨傻。
很快地,他馬上繃直嘴角,故意壓着聲音,秦元禹有理由懷疑,要是不壓着聲音,估計秦元武嗓音裏都得帶着笑意。
“我哪有小七你說的那麽優秀,這次軍營裏……”
秦元禹打斷道:“三哥,是個人都會犯錯的,不是嗎?況且,你也不是犯錯,你只是被所有人聯手隐瞞,而且在知道他們犯下的錯誤後,你當機立斷,并沒有選擇包庇他們,就連那些都督都已經遞上了奏折,請我查他們呢。”
“可是……”秦元武欲言又止,他想說他并沒有那麽果斷的,他也想過包庇,況且,能夠被手下聯合隐瞞欺騙,這一點,就足以證明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統帥。
可他說不出口。
他從未感覺自己如此不堪和挫敗,一直以來他都是天才,頂尖的天才,在軍營也過得順風順水……
看出秦元武的糾結,秦元禹直接道:“三哥,人都需要成長的,錯誤也可以變成你成功路上的基石,況且,論跡不論心……”
“倘若論心呢?”秦元武直接道。
秦元禹頓了頓,輕笑一聲,“論心無完人。”
“三哥,大家都只是普通人,你也才二十幾歲,正值青年,風華正茂,青年人,犯錯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秦元武心中的糾結與難堪慢慢平息,“……可我們是皇子。”
皇子是不可以犯錯的。
秦元禹語氣平淡地說道:“所以,你還有我啊。”
秦元武猛地擡起頭。
迎着秦元武的目光,秦元禹輕聲道:“三哥,還有我,若是你犯了錯,我會告訴你的。”
……并幫你改正,秦元武自動補上了對方的後半句,此刻的他看着坦然真誠的秦元禹,心中頗為複雜,他從小看到大,一直覺得還小的弟弟早已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長大,甚至已經成長到可以讓他依靠對方的程度了。
可是……他不想。
他閉了閉眼睛,再度睜開眼時,他已經徹底堅定下來,看着對方,秦元武認真地說道:“小七,這樣還不夠。”
若想讓我認輸臣服,只是這樣是不夠的,要麽徹底打敗我,要麽……就殺了我。
他知道,他這話說得不講道理。嚴格來說,他已經輸了,在這一番争鋒中,他輸了,輸得徹徹底底,而且,還是他自己主動邀請對方的。
可是,這不夠,就是不夠。
他知道自己這樣想很別扭,他很早就知道自己不适合當那個皇帝,可從未放棄過和別人争那個皇位,因為沒人能讓他信服,也沒人能讓他臣服。
既然如此,那他就争。
他可以輸很多次,但是,要讓他臣服,只有真正的打敗他。
他看着秦元禹,一字一頓地重複道:“這還不夠。”
小七,再努力些,再讓我看到更多東西。
或許,有一天,你能讓我真的認輸呢?
或者,直接殺了我。
說完,秦元武便直接起身離開了,而秦元禹則是一臉懵,什麽不夠?只是告訴三哥,不夠嗎?
難道還要他像這次一樣直接動手?這不合适吧……
而且,三哥怎麽沒打他?
秦元禹簡直是一腦袋問號,下一秒,墨老出現在他面前,他剛想詢問對方有沒有什麽想法,墨老卻只是頗有些感慨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這個三哥……可真是傲啊。”
簡直是傲到了骨子裏,可以死,但決不認輸。不過這才是那個老家夥的種嘛,天生不服輸。
輸就輸了,但想讓他臣服,卻是不可能的。
他又看了秦元禹一眼,搖了搖頭,要麽和他的兄弟姐妹們一樣,避開,不和秦元武争,畢竟,兵道一途,還真就只能用秦元武,沒人能比他做得更好。而且,他們也做不到徹底打敗秦元武,也沒有那個能力殺掉他。
要麽,就徹徹底底地打敗他。
至于方法,墨老扯了扯嘴角,滿眼興味,最快的,當然是直接殺死秦元武。
畢竟,滿分的秦元武可能找不到下一個,可大乾上下這麽多人才,還找不到一個接近滿分的兵道天才嗎?
那個常跟在秦元禹身邊的沈家小子……不就很不錯嘛,而且,如今也已經加入了兵營,等秦元武一死,立刻便能接手。
還有他在,入聖期武者,動手的人也有了。
簡直是萬事俱備,只欠這小子一句話了。
墨老越想越期待,甚至已經開始想,到時候他要和秦元禹要什麽報酬才好一點,畢竟他想不出還有比這更好更快捷的辦法。
而且,他們的父親,也是走的這一條路。
為皇者,天生孤獨,而且從古至今,奪嫡之路都是一條血路。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秦元禹卻只是一臉恍然,傲?傲氣的人對自己的要求也會更高。
難道說,三哥真是不滿足于自己只是告訴他?
不夠,是說自己做得還不夠嗎?難道說,三哥是在告誡自己,自己要監督的應該不只是軍營t?
畢竟,只談士兵的本職工作,那些人其實做得都不錯,唯命是從,令行禁止,在戰場上勇猛殺敵,不畏戰,不怯戰,那幾個案件裏的士兵甚至有好多都是曾為大乾立過不少功勞的英勇老兵。
可他們不在乎普通人,他們甚至覺得,自己為了保護普通人付出了那麽多,犧牲了那麽多,那些人合該跪着伺候他們。
本質上是武者和普通人,高位者和上位者的區別。
其實,就算剛剛他勸慰秦元武,可秦元禹自己也清楚,他三哥并不在乎那幾條死在他士兵手下的普通人的性命,他在乎的是大乾百姓本身,是這一個整體。
他的确在乎大乾,也在乎大乾的穩定,更會在乎大乾的百姓,但不會在乎那麽幾條人命。
或許那些士兵也在乎大乾百姓本身,甚至,大乾百姓能夠安穩生活全靠這些士兵在戰場上奮勇殺敵,以死護衛大乾平安。
但他們不在乎那幾條人命。
本質上,是因為他們覺得自己高人一等,高普通人一等。
在大乾,除了錢和權以外,還有武力。
這是一個個人偉力能夠改變很多東西的世界。
當你揮揮手便能将數十人,數百人,甚至是一座城毀滅的時候,你真的還會把這些和你長相相似的生命當作同類嗎?
若那些普通人在武者眼裏不再是同類,那殺死他們,和殺死螞蟻有什麽區別?
秦元禹扪心自問,甚至有些膽寒,他不能确定,但他希望自己能夠時刻警惕。
此刻他竟突然有些慶幸起他天賦普通這件事了,慶幸在他的三觀還未定下時,他只是個普通人。
也很慶幸,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普通人。
一不小心就想遠了……秦元禹回過神來,看向一臉探究的墨老,然後對着他笑了笑,那個組織……該盡快決定了。不只是針對軍營,這個組織針對的是大乾所有自認為的“人上人”。
這個世界的武者需要一把懸在他們頭上的刀。
既然沒有,那就他來當。
“宿主……”
明君系統小心翼翼地開口,“宿主,我能明白您的偉願,但是,但是,這不是一個合格的明君該做的事情。”
畢竟,明君就是所有人上人中,最上面的那個啊。
秦元禹愣了一下,“是嗎?”
明君系統連忙道:“是啊是啊,宿主,我很贊同您的想法,但是,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
它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秦元禹突然笑了笑,“那我就當昏君吧。”
“小昏,加點!”
一直當背景板的昏君系統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有些呆愣,“啊?”
可是,這就算不是明君,也夠不到昏君身上吧。這願望……聽起來就很偉大,怎麽看也跟昏君沾不上邊啊。
秦元禹溫聲道:“小昏啊,你看,作為皇帝最重要的是不是平衡,平衡各個勢力的關系,你看,我現在哪是要平衡,我是要把所有人的桌子都給掀翻啊。”
“我這是要和所有權貴,所有朝臣徹底對上,估計沒有比我更衆叛親離的皇帝了吧,這難道還不昏庸嗎?”
昏君系統啞口無言,它還是感覺有點不對,但是見秦元禹拉着它便要長篇大論地解釋,解釋昏君和他之間的相似性,昏君系統沉默片刻後,還是默默給他加上了50點。
還別說,要論衆叛親離,它估計什麽昏君也比不上馬上要施行這項計劃的秦元禹。
為了自家宿主不會死在某一次權貴的暗殺下,它還是給了點數,就連明君系統也沉默着給了20點。
玩歸玩,鬧歸鬧,別真把宿主給養死了。
……
收到70點巨款的秦元禹登時站起身來,無視了巴巴望着自己的墨老,秦元禹轉身便出了門。
得趕緊去把這個組織落實,不然,這點數他拿着有些燙手啊。
而且,抛開想為大乾百姓謀個公道,秦元禹還有另一層目的,等他将這個組織成立,将所有權貴,甚至包括大乾皇室都得罪了個遍,他們還會讓自己繼續當皇帝嗎?
別以為他不知道,這群到處橫跳的大臣們又開始把他當備胎了。
到那時,那群現在還在觀望的權臣們肯定會迅速站隊,選中他某個兄弟姐妹,然後趕緊把自己踢下去吧。
等他某個兄弟姐妹上位後,他再求對方看在自己的面子上,留下這個組織。
不管怎麽說,這個組織都是一把很好的能夠排除異己的刀。
他會盡力保全這個組織,但說到底,他也只是個普通人。普通人可以盡力救下每一個他遇到的生命,但是,普通人,是做不了皇帝的。
被完全無視的墨老:……?
怎麽?入聖期你都看不上?你還有更好的刺殺秦元武的人選?
……
秦元禹直奔乾皇的宮殿,只是,沒見到人。
等了片刻後,一個侍從走進來,“七殿下,陛下的意思是,您想做什麽就盡管去做,他都會支持您的。”
那為什麽不見他?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秦元禹自己便有了答案,啊,我懂了,這是怕我甩鍋給他啊。
還別說,秦元禹還真是這麽想的。
他又不會組建什麽組織,名頭和罵聲他拿了,具體的事情當然要拜托給他爹去幹。
不愧是他爹,真了解他。
秦元禹輕哼一聲,對着侍從點點頭,轉頭就去找秦元禮。
畢竟,長兄如父嘛。
親爹不幫忙,不是還有他大哥嘛。
……
到了秦元禮的宮殿。
等待片刻後,秦元禹跟着侍從進了房間,只是,裏面并不只有秦元禮一人,看那幾人的樣子似乎還是秦元禮的謀士。
見秦元禹進來,秦元禮擺擺手,幾個謀士話語一頓,對着秦元禹和秦元禮兩人行了個禮後便依次退了出去。
等幾個謀士退出去,秦元禹開口道:“大哥。”
秦元禮輕哼一聲,一邊收拾着面前有些淩亂的書案,一邊随意開口道:“又有事要我幫忙?”
見狀,秦元禹連忙上前,跟着一起收拾,他知道秦元禮的習慣,不過與其說是習慣,更像是強迫症的強迫行為,這些物品都必須擺放在固定的位置上。
他大哥應該是有輕微強迫症,不過這件事,好像除了秦元禹自己以外沒人知道,當然,他也不會傻到直接去詢問對方,只是默默地按照秦元禮的喜好排放好這些雜物。
兩人一起收拾,書案上的雜物很快便收拾好了。
看着整齊的書案,秦元禮心中微微松了口氣,擡頭看向一旁的秦元禹,問道:“找我到底有什麽事?連書案都幫我收拾上了……”
“怕是所圖不小。”
秦元禹笑了笑,試探地說道:“我想成立一個組織……”
秦元禮直接道:“現在你才是皇帝,只要你有人手,現在就可以成立……”
話說到一半,秦元禮卻突然想到了什麽,擡起頭,看向秦元禹,一臉若有所思,“……就是齊況那些人在做的事情?”
“難怪你要來求我……”他輕哼一聲,聽不出什麽意味,只是繼續道:“我同意了,不過雖然我看不慣秦元武,但你也別太針對他……”
秦元禹輕咳兩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大哥,可能,可能要比那個還要更大一點。”
“更大?”
秦元禮有些驚訝,“你想做到什麽程度?”
“咳咳,大概,大概是……要針對所有人的程度。”
秦元禹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本以為接下來便會是秦元禮的痛罵,他已經閉上眼睛,捂好耳朵,只等着迎接來自秦元禮的狂轟亂炸,畢竟,他大哥是為人溫和,但罵起人來也是不輸任何毒舌的。
可是,等了片刻,卻依舊聽不見半點聲響。
他試探地睜開眼睛,松開耳朵,卻只見秦元禮低着頭,一臉思索。
注意到秦元禹的視線,秦元禮從思索中回過神來,擡起頭,一臉嚴肅地問道:“所有人裏包括朝臣嗎?”
秦元禹點點頭,“自然包括。”
“包括大乾皇室和那些宗族子弟嗎?”
秦元禹又是點頭,“自然也包括。”
“很好。”秦元禮點點頭,繼續道:“那我最後問你,這些人裏也包括父皇和我們嗎?”
秦元禹愣了一下,可還沒等他回答,秦元禮便直接道:“這個問題我來替你回答,包括,必須包括!”
“大哥……”
秦元禮站起身,看着秦元禹,繼續問道:“你打算用什麽人?”
“軍部的人不能用,其他人的私兵也不能用。”
秦元禹完全沒預料到對方的反應,愣了半晌,才開t口道:“京城裏那些武館的武者,他們很多都有實力,但出路寥寥,要麽只能去混江湖,要麽就只能開間武館,努力賣弄競争,想要招收到更多的學徒。”
天才!又是如此天才的構想!
秦元禮努力壓制內心的驚喜,他剛剛想了很多可能,可能是從江湖招攬,也可能是招收一些流寇。但是,這些都有或大或小的問題,魚龍混雜,而且需要很多時間才能把他們調整到一個勉強能用的水平。
但是,京城武館的武者,來源穩定,京城那麽多家武館,已經有了非常穩定的培育體系,而且不需要自己出錢培養,只需要他們進行短時間的培訓,便能達到很好的效果。
而且那些武者家世清白,為人也大多正直,簡直是最完美的選擇!
為什麽他想不到呢?
不,秦元禮很快冷靜下來,就算他想得到又能如何,那些武者不會被他招攬,他也沒有那個聲望能夠招攬到他們。
別看秦元禹剛剛說的他們好像無路可去,能在京城學武,又有幾個會真的落魄到那種地步呢?
真正家境貧苦的人,是學不了武的。
秦元禮深吸一口氣,再度看向秦元禹,說道:“我同意了,我會幫忙的。”
啊……就這麽同意了?
秦元禹有些茫然,試探地問道:“大哥,你,你就不再多問些什麽了嗎?”
秦元禮輕笑一聲,“我還能問什麽?組織人手你想好了,組織的目的你也決定了,還要我問什麽?”
他甚至還有心情和秦元禹開個玩笑,“嗯,讓我想想,好像是還有個問題沒有問。”
秦元禹好奇地看着他,秦元禮扯了扯嘴角,笑着說道:“名字呢?名字決定好了嗎?”
秦元禹一時啞然,他确實還沒有想好,畢竟他完全沒想過秦元禮居然會同意地這麽快……
糾結片刻,他還是問道:“大哥,難道你真的沒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我可是要掀翻所有人的桌子啊!
你就這麽輕飄飄地同意了?
聞言,秦元禮愣了愣,随後神情嚴肅,“小七,這是一把刀。可既然是刀,那它就能被對準所有人。所以,他也必須對準所有人。”
“但是,對準誰,那取決你。”
“而我相信你。”
縱使他們這些人都會養一些人,去探查那些權貴,但都沒能将這件事情擺在明面上。
不是他們不想,是他們不能,他們做不到。
他沒想過小七居然如此輕易就做到了,當然或許也沒有他看上去那麽輕易,但這把刀最先對準的是軍營,是大乾的皇子,就連大乾皇子都能忍,那些朝臣憑什麽不能?
不要說去阻止,秦元禮簡直是舉雙手雙腳贊同秦元禹去做這件事。抛開皇位之争,他們都是君,而那些人是臣。
當然,小七手中這把刀不止要對準朝臣,也該對準他們,畢竟,他們之間也是競争者。
只有一視同仁,小七才能真正擁有這把刀。
也只有小七才能擁有。
聽完這番話,秦元禹低下頭,沉默半晌。
最後,就在秦元禮以為秦元禹會說出什麽話時,秦元禹擡起頭,一臉可憐地看着他,委屈巴巴地說道:“大哥,要是某天我被所有人追殺,你可要記得救我啊。”
大哥,你可真是我親大哥啊……
秦元禮愣了一下,随後失笑出聲,拍拍秦元禹的肩膀,說道:“好,大哥一定會救你的。”
見秦元禮這副頗有些随意的模樣,秦元禹不放心,繼續道:“大哥,你知道的,所有兄弟姐妹裏我最佩服的就是你了……”
你可千萬要記得救我啊!
聽到這話,秦元禮嘴角的笑意清晰可見,往常總是平靜溫和的眼眸此刻也彎了起來,秦元禮又用力拍了拍秦元禹的肩膀,笑着說道:“小七,你放心,在我死之前,我絕對保你無憂。”
雖然在他自己心裏,小七才是所有人中最聰明,最值得欽佩的那個,但是,這不妨礙他聽到這話是真的高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