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
沈府。
“沈大哥!你再給我講講七殿下的事情呗……”
聽着裏面傳來的聲音, 秦元禹一臉迷惑,直接一把推開了門, 便見房間裏依舊被綁得嚴嚴實實的北橋此刻卻和沈弘英正樂呵呵地聊着天。
秦元禹:?
這還是我抓的那位階下囚嗎?怎麽和沈弘英聊得這麽歡?還是說,先前的行為都是對方有意為之,就是為了和沈弘英他們拉近關系,好套話?
難道說,對方又站在了第五層?
他掏出自己的折扇,對着他們,一個腦袋來了一下, 說道:“擺正你們的位置。”
見秦元禹來了,沈弘英臉色一白, 連忙站起來,順手還把一旁被捆得難以行動的北橋也拉了起來。
而北橋也一臉感激地看了沈弘英一眼。
看着這副兄友弟恭的好兄弟模樣,秦元禹折扇輕點桌子,“你們……這是怎麽回事?”
攔住剛想解釋的沈弘英,北橋立刻踴躍地說道:“七殿下,是我, 是我想加入你們。”
秦元禹愣了下,“加入大乾?”
北橋搖搖頭, “不,是加入你們,七殿下, 你收我做手下吧。”
秦元禹:?
他一臉迷惑, 對着沈弘英招了招手,在北橋的注視下, 兩人走出房間。
“這是什麽情況?”
此刻的沈弘英一臉認真,“秦哥, 我覺得,他可能是認真的。”
啪地一聲。
收回手中的折扇,秦元禹輕聲道:“清醒了嗎?還不清醒的話,我可以再給你來一下。”
沈弘英搖搖頭,“可是,他把北笙國的兵防圖和機密政策都寫出來了,政策我不太了解,但是,兵防圖我了解,應該是真的。”
“他沒必要花那麽大代價,就只為了和我們拉近關系吧,而且,我半點消息都沒有透露給他,秦哥,這一點你要相信我。”
秦元禹點點頭,倒沒有懷疑沈弘英,雖然跟在他身邊時的沈弘英看着不愛動腦子,但能在明争暗鬥的沈府活下來,而且活成沈國公最優秀的血脈,沈弘英的确謹慎,但不傻。
只是……他看向沈弘英,“你什麽時候對兵道一途感興趣了?”
沈弘英摸了摸後腦勺,“就是這段時間啊。”
“我一直在沈府研習兵道。”
他沒有細說,秦元禹也沒有追問,但大概也猜到了他的想法。
沈家當初就是靠兵道起家的。
他點點頭,“算了,他想做什麽之後再說,總之蹦跶不起來的。”
“你去裏面把他帶出來。”
“今日,我要把羅玉散的事情徹底解決。t”
沈弘英微行一禮,聲音激動,“好!”
……
剛出沈府,一個裝備精良的武衛便迎了上來,“七殿下。”
秦元禹點點頭,“我三哥呢?”
武衛連忙回道:“三殿下此時正帶人往這邊趕來。昨日,三殿下一直在派人處理大乾各地的玉羅商行,今日才來得晚些。”
“其他地方也有?”秦元禹驚訝了一瞬,随後問道:“那處理得怎麽樣了?”
“都處理得差不多了。”
“三殿下派人将商行圍住,将裏面的人一網打盡後,剩下的,就交由六殿下負責處理了。”
秦元禹點點頭,“商業的事情,還是得六姐出手。”
武衛臉紅了一瞬,又接着道:“三殿下也很重要的。”
秦元禹愣了一下,瞥了他一眼,“三哥的親衛?”
說着,武衛兩腳一立,就要報名號,秦元禹連忙攔住,“好了,我知道了。”
“三哥當然很重要,沒有他把那些人清理掉,六姐也不能順利接手。”
而且,想想也是,能被他三哥放心派到他這邊的,肯定是可以信任的親衛。
“走吧,我們先去玉羅商行那邊。對了,那邊怎麽樣了?”
一邊走,武衛一邊回道:“昨日按七殿下您的吩咐,只是派人盯着,不過監視的範圍一直在有意縮小,現在,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包圍了,不會有任何可能相關的人出來。”
“三殿下應該也會在那裏和您會和。”
說着,武衛瞥了眼跟在秦元禹身後的沈弘英和北橋,看了眼北橋身上的繩子,問道:“這就是那位北笙國的三王子嗎?”
秦元禹點點頭,“沒錯。”
“擔心還有什麽遺漏的,我就把他也帶過來了,我不善審訊,到時還要拜托三哥。”
武衛拍拍胸膛,“七殿下放心,軍中懂刑訊的好手可不少。”
秦元禹笑着點頭,“那是自然……”
只是,還沒等他說完,北橋便急匆匆地說道:“七殿下,我絕不會有半點隐瞞的。”
說着,他瞥了眼武衛,認真道:“不是因為我害怕刑訊,只是,我是真心想要加入七殿下麾下的。”
啪地又是一聲。
秦元禹若無其事地收回折扇,對武衛說道:“走吧,再晚些,三哥要等急了。”
……
還沒到玉羅商行門口,嘈雜的吵鬧聲便傳了過來,秦元禹有些疑惑地問道:“這是什麽情況?”
武衛連忙回道:“估計是那些在玉羅商行購買過羅玉散的武者。有些知情的,不會現在出來,之後需要等六殿下那邊整理好賬本再去抓,而那些不知情的……就會冒出來阻攔。”
秦元禹繼續問道:“那一般怎麽處理呢?”
武衛老實回道:“直接抓走。”
秦元禹無語一瞬,但還是沒說什麽,這的确是最省時省力的解決方法,至于後續要不要告知這些武者們,還要等大哥那邊和朝臣們商量出結果。
他還沒有說些什麽,下一秒,一道矯健修長的身影靠近。
秦元禹愣了一下,對着那人招了招手,“三哥!”
來人膚色偏黑,劍眉星目,五官頗為出色,只是面容冷峻,眼神銳利,就連眉宇間都帶了幾分銳氣,朝秦元禹走來時都有些銳不可當的氣勢。
見到秦元禹,秦元武上下打量了他一遍,确認對方沒有受傷後,眼神柔和了一瞬,說道:“沒受傷吧?”
秦元禹搖搖頭,“沒事。”
“軍營那邊最近沒什麽事吧?”
秦元武也搖了搖頭,“沒什麽事。”
他瞥了眼被沈弘英帶着的北橋,語氣頗為平靜地詢問道:“北笙國需要我幫你解決嗎?”
北橋臉色一白,秦元禹也被這句話驚得咳了兩聲,連忙道:“不用不用。”
“先解決玉羅商行。”
秦元武看了秦元禹一眼,又看了一旁的武衛一眼,武衛瞬間意會,連忙帶着沈弘英和北橋退了下去。
很快地,此地只剩了他們兩人。
但是秦元武并沒有急着開口,“讓風衛也退下去吧。”
秦元禹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沖着某個方向做了個手勢,片刻後,才說道:“三哥,爹他不會害我的。”
提到乾皇,秦元武臉色微凝,語氣頗有些強硬,“那可說不準。”
“當初那皇位……”
他剛開口,秦元禹便連忙打斷,“三哥,那是最好的選擇。”
“你看,現在大家都好好的。”
秦元禹神色稍霁,伸手拍拍秦元禹的腦袋,“可是,這不該是你要承擔的事情。”
“從始至終,你就不想參與進皇位的争奪中,你有你自己的想法和追求,是三哥不夠優秀……”
秦元禹搖搖頭,“雖然我不想争皇位,但我畢竟是皇室中人,這是我應該做的。而且,爹也是為了你們好。”
“那你……”
秦元禹擺擺手,說道:“這只是權宜之計,等事情圓滿解決,等你們和平地決出一個優勝者,我自然就功成身退了。”
他特地在“和平”二字上加了重音,随後笑着說道:“而且,爹在退位的第二天就找我道歉了,還特地給我準備了一座更好的靈山,就等我功成身退了。”
秦元武神情緩和了很多,語氣也比先前柔和了許多,只是仍帶了些不滿,“亡羊補牢有什麽用?”
“好了,三哥,羊這不是還沒有死呢嘛。”秦元禹安撫道:“走吧,我們該去處理玉羅商行的事了。”
……
沒走多遠,兩人便到了玉羅商行門口,此刻,一身素色裝扮的玉婉正牽着身旁神色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夏明文站在門前,而在他們前面,還有十數個武者,正一臉警惕地看着他們。
見秦元禹和秦元武上前,原本帶隊圍着玉羅商行的武衛首領連忙趕來,說道:“殿下。”
他看了眼一旁的秦元禹,猶豫片刻後,開口道:“陛下。”
秦元禹愣了一下,但也沒有反駁,雖然他即位是權宜之計,但在百姓面前,還是要演一下的。
而看到他出現的夏明文眼睛一亮,剛想出聲,就聽到了武衛的稱呼,神色一滞,“陛,陛下?”
武衛聲音不小,夏明文都能聽到,站在他們前面那些一臉戒備的武者更是聽得一清二楚,臉色一變,彼此對視一眼,眼底是濃濃的驚訝與不敢置信。
陛下?那不就是……過去的七殿下嗎?
被點明了身份,秦元禹自然也不好再待在秦元武身後,他上前一步,對着幾位武者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各位為何要擋在玉羅商行門前?”
十幾個武者你看我,我看你,最終推舉出一個領頭人,那人面容周正,一臉正氣,看着秦元禹猶豫片刻,說道:“是,是七殿下嗎?”
秦元禹點點頭,“自然是我。”
那人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連忙道:“七,不,是陛下,我們只是見這些人圍着玉羅商行,玉掌櫃不修武道,還帶着一稚童,以為,以為……是出了什麽事,這才想要出手相助。”
他又看了眼周圍那些淩厲冷漠的武衛,糾結片刻後,還是問道:“是陛下您的命令嗎?”
秦元禹點點頭,“是。”
那人神色越發猶豫,卻還是開口道:“那我等這就離開……”
聽到這話,秦元禹沉默了一瞬,微揚起聲音,對着這些武者開口問道:“各位有服用過羅玉散的嗎?”
武者們面面相觑,有些不太清楚秦元禹的意思,但還是下意識回想片刻,很快地,一些服用過羅玉散的武者舉起了手。
有些意外這個結果,秦元禹神情微怔,居然只有寥寥數人,看來這些人大多是路見不平,出手相助。
為首那人神情一怔,轉頭做了個手勢,幾個人瞬間将那些舉手的武者逮了起來。
秦元禹:?
那人看向秦元禹,小心地問道:“陛下,是不是那羅玉散有問題?我可以作證,這些人都是我認識的,我們都沒有買過羅玉散,更沒有吃過。”
那些被抓住的武者臉色一白,但卻沒有出手反抗,顯然是相信秦元禹會做出最公正的抉擇。
秦元禹回過神來,對着那人說道:“麻煩了,不過不用這麽緊張。”
“羅玉散……算了,等下就會有太醫來為他們檢查,不用鉗制住他們,當然你們若是t不放心,這樣也可以。”
那人神色一愣,下意識追問道:“那就是羅玉散配方有問題?”
說完,那人自知多嘴,便沒再說什麽,只是帶着那些武者退了下去,任由武衛監視。
武者們已經解決,秦元禹轉頭看向秦元武,說道:“三哥,商行其他人呢?”
“陛下!”還沒等秦元武開口,夏明文便沖着兩人的方向喊了一聲,随後就眼巴巴地看着秦元禹,一聲不吭。
玉婉默默緊了緊牽住夏明文的手,擡頭看向秦元禹,說道:“陛下?”
秦元禹點點頭,上前道:“嗯,玉掌櫃知道商行其他人去哪了嗎?”
玉婉臉色一白,沉默半晌,“在,在後院。”
秦元禹點頭,随後對着身後的武衛招了招手,指向後院的方向,說道:“小心些。”
“是!”
武衛們齊齊應聲,随後排着隊,越過他們,直奔後院。
玉婉神色蒼白,一旁的夏明文卻只是直勾勾地盯着秦元禹看,“陛下,我還能叫你夫子嗎?”
秦元禹頓了頓,“這要看你了。”
“學生是要聽夫子的話的。”
夏明文眼睛一亮,“聽聽聽,明文自然會聽夫子的話。”
秦元禹眉梢微揚,“是嗎?那夫子考考你。”
“為何羅玉散的生意不能開?”
夏明文面帶猶豫,小心翼翼地看了身旁的玉婉一眼,玉婉臉色越發蒼白,開口道:“……陛下,這個答案我知道。”
“因為,我們沒辦法保證來賣武道之基的究竟是不是天賦普通的人,也不能保證他們是否自願,我們更不能保證那些來買羅玉散的人究竟是天賦優秀,還是有錢有權。”
此刻,一直強行撐着的玉婉終于落下淚來,泣不成聲,“陛下,陛下,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們這些人好,可是,可是那些武者要怎麽辦啊?”
“我知道,若我不是玉羅商行的掌櫃,若羅玉散發展地越來越廣,有天,有天被抓去‘自願’賣掉武道之基的人裏說不定就有明文。”
“可是,可是那些像我一樣的女子怎麽辦呀?她們什麽都不知情,她們的家就這樣因為丈夫争強好鬥後去世而破碎。”
“我只是想,只是想……”
站在她身旁的夏明文手足無措,很想上前為玉婉擦擦眼淚,可是,很快地,她自己便深吸一口氣,一把抹掉自己臉上的淚水,對着秦元禹認真地說道:“陛下,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責任。”
“但是明文是無辜的……”
秦元禹沉默了一瞬,突然開口道:“你知道那個所謂的少主,并不是大乾人嗎?”
玉婉神色一怔,一旁的夏明文也是一臉驚訝。
若是過去那個沒什麽見識的玉婉說不定聽不懂這句話,可是現在的玉婉,她是玉羅商行的掌櫃,是羅玉散生意的主要負責人,過去那些被她忽略的異樣,在此刻瞬間湧上她的大腦。
她一臉恍惚,“原來如此,原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沖着秦元禹俯身下跪行禮,“陛下,草民罪該萬死。”
她聲音顫抖,“草民,草民……居然差點就成了毀掉大乾的罪人。”
秦元禹嘆了口氣,伸手想要将對方扶起,一旁的夏明文也下意識想要攙扶起他的母親。
可跪在地上的玉婉卻用力搖了搖頭,“陛下,請賜草民死罪。”
秦元禹頓了頓,說道:“好了,賜罪的事情等證據整理好後再說,現在還不到你死的時候,之後若是有人來問你問題,你一定要如實回答。”
玉婉點點頭,站起身來,摸了摸一旁夏明文的腦袋,語氣堅定地說道:“陛下,能不能,能不能将明文送到軍中?”
“他做錯了事,但他還不到十歲,能不能……”她語氣艱難,“留他一命?”
“他可以戴罪立功的,軍中若有什麽事情,只管叫他第一個沖上去就行,明文一定不會有怨言。若是有朝一日,戰死沙場……”說到這,玉婉頓了頓,“那也挺好的,總比背着賣國賊的名聲好。”
“他只是知道這些事情,但并沒有真的參與。”
秦元禹有些無奈,拍拍還有些懵懂的夏明文的腦袋,說道:“玉掌櫃,相信我,好嗎?”
“我不會落下任何一個有罪的人,同樣的,我也不會送任何一個無辜的人去死。”
“每個人都會得到自己應得的懲罰。”
說着,秦元禹沖那些看守的武衛招招手,說道:“來一個人負責記錄。”
……
看着玉婉牽着夏明文跟對方離開,期間,夏明文還回頭看了秦元禹一眼,秦元禹沒說話,只是沖他點了點頭。
“小七真是長大了。”
一道聲音從他背後傳來,秦元禹吓了一跳,回頭看向秦元武,擺擺手,“三哥,我已經弱冠了,自然是長大了。”
“而且,你怎麽走路都不出聲的啊。”
秦元武挑了挑眉,“這難道不是因為你實力弱,所以才沒聽到嗎?而且……”他有些嫌棄地看了秦元禹一眼,“你為什麽現在還只是開元境?”
秦元禹無奈地說道:“因為我天賦很差嘛。”
秦元武被這句話噎了個正着,本來接下來想說的話都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又想着要不要給秦元禹道個歉……一番糾結下來,他的臉色越發冷了。
幸好秦元禹了解對方的性格,根本沒有在意,只是拍拍秦元武的肩膀,說道:“好了,三哥,不用在意這件事。”
“天賦差這種事情,我已經習慣了。”
秦元武神色一松,順勢接話道:“那等過段時間,你來軍中吧。”
秦元禹:?
“三哥,我好心安慰你,你怎麽恩将仇報呢?”
秦元武臉色又黑了,“什麽叫恩将仇報?進軍營就是恩将仇報?你這話……”
見秦元武似乎真的生氣了,秦元禹連忙開口,“不是不是,只是有些驚訝,而且,我這點修為進軍營,不是在鬧着玩嘛。”
“而且,我既不懂武道,也不懂兵道,進軍營也是給三哥你添亂啊。”
秦元武神色瞬間緩和,接話道:“沒關系,我不嫌你添亂。”
“那就這樣說定了。”
秦元禹:?
“不是……”
他剛開口,秦元武又板起臉來,說道:“怎麽?大乾這些百姓是你的子民,我的那些兵就不是了?”
這都什麽跟什麽?而且,三哥你臉變得怎麽那麽快?
秦元禹有心反駁,可是,秦元武軟硬不吃,一副鐵了心要讓他進入軍營的樣子,一旁守衛的武衛也是一臉期待地看着他,再加上……再加上,最後那句話,實在讓他無法反駁。
“……之後再說。”
憋了半天,最後秦元禹還是只憋出了這四個字。
秦元武點點頭,“那我回去之後,就商議出一個合适的時間。”
“……嗯。”
……
羅玉散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剩下的人各司其職,見不再需要自己,秦元禹轉身就和秦元武朝皇宮走去。
一直到了大殿內,聽着殿內傳來的交談聲,秦元禹推門而入,大殿中央,幾個人正圍在一起讨論着什麽。而被圍在中央的男子身形颀長,面如冠玉,看起來約末三十左右,一副溫潤成熟的模樣。
那人一眼便看到了進來的秦元禹,笑着說道:“小七。”
目光順勢落在秦元武身上,秦元禮臉上的笑容頓時疏離了些許,對着他點點頭,“三皇弟。”
秦元武也冷着臉,點頭道:“大皇兄。”
夾在中間的秦元禹已經習慣了,他上前幾步,目光在其他人臉上一一掃過,終于在看到一個自己頗為眼熟的面孔後,連忙湊上前,“裴寺正。”
“你也在啊?”
有些驚訝剛剛的發展,裴今賢有些呆愣,但還是快速回過神來,小聲說道:“陛下,這是……怎麽了?”
“我們去處理玉羅商行的事情了。”
裴今賢點點頭,“我知道,我們也正在和大殿下商讨具體的政策呢。”
秦元禹點點頭,“商讨地如何了?”
“差不多了。”裴今賢下意識稱贊道:“大殿下在政事上很有……”
他聲音一頓,轉頭看向一臉興味的秦元禹,臉色刷地白了,連忙解釋道:“陛下……”
秦元禹打斷道:“好了,我也知道我大哥在政事處理上天賦異禀,不過……”他壓低聲音,“畢竟也一起共事了這麽久,我要勸你一句,現在先不要t站隊。”
聽到這話,裴今賢連連搖頭,趕緊解釋道:“不不不,陛下,臣已經選好明主了,此生不事二主。”
“這就是我選擇的路。”
秦元禹:?
他盯着裴今賢看了半晌,此刻的心情竟頗有些複雜,不是吧,我大哥那麽優秀的人,都拿不下你?
“……算了,這件事情之後再說。”
人家不想去,他難道還能硬把對方推過去嘛。
只是,他兩在角落裏聊得歡快,大殿中央,秦元禮和秦元武卻是你一言我一語,開始了言語上的交鋒,此刻,大殿中央的氣氛變得冷峻又壓抑,讓周圍的幾個臣子都有些不适。
“咳咳……”其中一個臣子突然輕咳兩聲,沖着秦元禹使了個眼色,“陛下,陛下明日可要上朝?”
此刻的他也是心情複雜,以前他還看不懂乾皇非要讓七殿下登基的真正意義,但是現在,他懂了,他真的懂了。
大乾是真的不能沒有七殿下啊。
秦元禹愣了一下,還沒有回答,秦元武便先開口了,語氣平靜,“小七要跟我去軍營。”
秦元禹:啊?明日就要去嗎?
秦元禮眉頭微蹙,“好好的,非要小七跟你去軍營做什麽?他是皇帝,不是你手下的兵。”
秦元武和秦元禮對視一眼,沒有接話。
又被卷進去的秦元禹一陣頭疼,卻還是出聲緩和道:“先解決羅玉散的事情吧,對了,還有北笙國那邊。”
“三哥你也不要太着急,軍營那邊肯定還需要具體安排。”
聽到這話,秦元武神色稍緩,秦元禮面色卻有些不悅,見狀,秦元禹又連忙道:“大哥,有關玉羅商行的政策商量好了嗎?”
“要不要我們去找爹一起商量?”
提到乾皇,兩人的臉色頓時都有些難看,秦元武沒接話,秦元禮直接道:“不用,我會處理好的。”
見兩人沒再揪着剛剛的事情,秦元禹松了口氣,果然,要解決兩人的争鬥問題,首先就要提到他們兩個都讨厭的人。
有了靶子,兩人就可以一致對外了。
就是不知道他爹到底怎麽做到的……
不過,想了想乾皇平時的說話風格,秦元禹瞬間了然,嗯,突然覺得這其實很正常了。
他點點頭,“好,那等你們商量好之後再來找我吧。”
“我先去看看我爹。”
他看向秦元武,試探地問道:“三哥?”
秦元武臉色一僵,看了看秦元禹,又看了看秦元禮,最後還是開口道:“我,我還是就在這裏吧。”
秦元禹點點頭,并沒有驚訝對方的回答。
果然,不愧是他爹。
……
走進乾皇所在的宮殿,秦元禹剛要開口,目光卻落到乾皇旁邊的人身上,這是?
乾皇适時開口道:“小七啊,快來,這就是我為你找的劍術老師。”
看着眼前這個低着頭,看起來好像有些腼腆的男人,秦元禹沉默了一瞬,試探地說道:“老師好?”
那人身體一僵,連忙道:“陛,陛下好。”
說完,頭又低了下去,一副不敢看人的樣子。
秦元禹:……
他一把拉過乾皇,小聲道:“這就是你給我找的劍術老師?我記得我的要求不是溫柔嗎?”
乾皇輕咳兩聲,面色有些尴尬,眼睛上看下看,就是不看秦元禹,“小七啊,你想找溫柔的老師不就是擔心他會責罵你嘛。”
“你看,這個老師也不會責罵你啊。”
秦元禹:?!
這不是不會責罵我,這是壓根就不會跟我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