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在黑暗之中伸手輕撫對方的臉頰,由衷贊道:這細皮嫩肉的!軟乎乎的,可人疼的孩子!
曉風也不再作些無謂的掙紮,他逆來順受,任由對方恣意輕薄。
他現在在想:怎樣才能脫身?
倘若葉小樓真的站在身份未知的殺手們一邊,成心想要将他絆在這裏等死的話,硬往外跑,肯定是跑不脫的……倘若完全憑着力量去和葉小樓對抗,易曉風自忖沒有勝算。
要想成功逃生,必須另出機杼。
葉小樓的強項是敏銳、速度和力量,撒腿就跑肯定行不通,硬要将她推開踢飛然後掉頭跑掉,也是不成的。
另外,在風雨樓外的黑暗林蔭之中,是否真的藏着其他槍手呢?葉小樓将他留在此地,不放他走……說不定就是為了不要他冒冒失失竄出去吃槍子兒……雖然,她是成心想要将他絆在這裏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不過,易曉風此刻吃不準。他需要先做求證。
另外,他自忖不能在敏銳、速度和力量方面與葉小樓正面相抗,只能另外去找出對方的弱項來入手……這弱項究竟會是啥呢?
葉小樓明顯有點魯莽!她還有點感性和意氣用事的沖動範兒。
對了!易曉風心想,我得從這裏找出對方的破綻來!對方不論如何強硬,始終也都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小女人……曉風不由得想起在鳳凰山片場,在道奇車子上,小樓姐姐曾經委屈哭泣的那一副模樣來……當然。他吃不準對方是真哭還是假哭……這些該死的演員,可不敢輕信她們做出的表演。
“如果我們現在一起走出去的話。小樓,外面安全嗎?會不會有人打冷槍?”
易曉風別過臉,試圖避開對方的魔爪摸摸,一邊悄聲提問。
這個問題,他就沒指望對方會如實給出回答。
這只是個插入的楔子而已。
易曉風真正想要的問的問題。稍後會再問一遍;稍後,他想,讓這個好色的女人去嗨皮吧!當女人吃飽之後,當女人滿足了,樂滋滋的哼哼唧唧魂飛天外的時候,趁着那當口兒,把該問的都問了,然後。抓緊那個時間溜之乎也。
那個時候應該就是葉小樓最軟弱的時候了吧。
考慮到啪啪啪之事一旦開始,再去問及黑暗之中埋伏的槍手問題,就很掃興。所以,易曉風覺得自己應該在事前打好這個伏筆……他得先把要問的問題擺出來,但并不立即求得答案。
稍後,當好事進行到一半時,他可以忽然停下來……當對方已經徹底濕透,着急等待着小少帥奮勇嵌入的時候。在那個捉急抓心的關鍵坎兒上,曉風會停下來,再次重申自己的擔心和疑慮……這也是合情合理之事……當少帥心裏的陰雲沒有被徹底驅散之前。他很難将熱情投入到啪啪啪事件當中去……所以……屆時,當面這個急着填補空虛的妞,為了趕緊了事,為了趕緊将好事順利進行下去,她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吧。
易曉風就是這麽打算的。
他發自內心有點瞧不起女人,也有點同情女性這個弱勢群體……在少帥眼裏看來。女人天生就少了點那啥……女人的那裏那裏,天生就設定為空虛等待着被填補的那種科學模型……所以,在那個嗨點臨來前的最後一瞬,女人一定會放低了身段,做出各種軟語求告來的。
雖然易曉風并不曾親自做過這種行為,不過,根據他所了解的科學,他篤定相信着自己的計劃無懈可擊,一定可以成功。
“外面安全嗎?會不會有人打冷槍?”
小樓聽到少帥這麽問,當即不假思索回答說道:“這個二十年代的地球上,根本就沒個安全的地方……哪裏都會有人打黑槍……随時都會有人突施暗算……外面當然不安全啦!其實這風雨樓裏邊,也一樣的不安全!”
曉風沒想到小樓會這麽說,他假裝出害怕的樣子來,擔心道;“那怎麽辦?你說的這是真的?還是吓我呢?你把我吓倒的話,對你有啥好?我心事重重的,根本就沒辦法那個那個……”
他指的那個那個,就是适才不能自舉的問題。
方才被小樓的小手那麽一碰之下,曉風沒能立即産生男紙漢本能應該有的強勢雄起,他自己也覺得有點囧……這種無能的事情他當然不肯正面承認咯……于是,繞了一個大圈子之後,他終于含蓄地暗示了:因為心理壓力和心理包袱,因為情勢兇險,因為安全感缺失,他暫時失去那個能力……這樣就很合理。
不過,易曉風沒有料到,葉小樓并不打算嘲笑和挖苦于他。
小樓正是害怕會刺激到他那脆弱的自尊心,刻意繞過不提這人艱不拆的不舉一茬。
她一只手溫柔地撫摸着他的小臉,見到曉風已經不再掙紮,她便騰出了另一只手來,再度探入少帥的那裏那裏,她說:“沒事兒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小樓只是随口說說而已,其實她并不确信一切都會自己變得好起來。
在此危機四伏,心事重重的背景和環境之下,少帥始終都無法自舉,小樓覺得此事發生的概率極大……反之,他能夠頂住各種壓力,夷然無懼,坦然熊起,放心大膽,為所欲為,這樣的可能性只是渺茫而已……小樓也只是不報什麽期望的,随便試試而已。
聽少帥言語中的意思,他貌似對此也有所覺悟,他似乎提議想要換個地方,換個更加溫暖的、安全的、更加溫馨浪漫點的場所來進行此事。
這是個不錯的想法,但葉小樓不肯答應他。
葉小樓果然如易曉風所猜的那樣,一半抱着在少帥臨死之前給予一點人文關懷的想法,另一半,她的的确确是把賀元希的分量,看得比易曉風重要的多……考慮到賀元希随時會來讨取少帥的性命,以作投名狀之用,所以,葉小樓并不打算帶着易曉風悄悄逃出風雨樓去。
如果說葉小樓處心積慮想要絆住易曉風不放,從而刻意将他害死在此地的話,那也不符合事情的真相。
真相是葉小樓此刻不自覺的玩起了鴕鳥主義來,她的潛意識裏不願意去直接面對這個殘酷血腥的事件……她壓根沒去想,待會兒元希表姐會不會帶着釣魚臺的殺手偷偷摸過來,然後當着小樓的面,開槍将他打爆腦袋。
葉小樓逃避着不肯去想這個要命的問題。
她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這一刻的好玩游戲上面,全然不管這個時代的各種殘酷傾軋……就好像托爾斯泰的安娜故事之中,曾經提及的那個倒黴蛋兒,他的背後有狼追來,井下有毒蛇正在引頸吐信……橫在井中半空裏的一根救命樹杈,眼看着也要斷掉……在這最後一刻,反正這衰貨主角啥也做不了,他索性也就啥都不去管了。
他專注着樹葉上面滴下的一滴蜂蜜,忘情享受最後片刻的甜蜜貪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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