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心似雙絲網5 一次約會
說完, 也不給他再開口機會,她直接鑽進了房門。“啪”一聲直接把門關上,背抵着門站了好一會,方才一點點滑落。
她深深吐息了好幾次, 方才平穩下心情, 去準備七夕衣服了。
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她被迫男裝, 除了當時幻境, 根本沒有光明正大穿女裝的機會。
她目光一一從那些深色衣裝上撫過, 最後停留在一件勁裝上。
那件衣服是朝霞色, 袖口以皮革束着外面有一層朦胧白紗,将裏頭的朝霞鍍上了一層柔光。
這衣服看起來朝氣十足,她起身換上,猶豫片刻, 又把臉上面具摘下, 用發冠束了一個高馬尾。
如此一來,這看起來真的有幾分“男扮女裝”的味道。
何晏晏捏了捏自己的臉, 鏡子裏也作出相同的動作。
雖然來了這裏快兩年了, 但是她還是有些沒辦法接受自己這張臉和聲音。
不過聲音變了也太明顯了,還是慢慢來吧。
兩天時光轉瞬即逝, 何晏晏算好了時間, 原本想自己去找餘星回的, 但是換好衣服正打算出門, 但是剛剛準備邁出來, 忽然就看見了身邊多出了一個。
是月照抱着臂從虛空現身,正冷冰冰瞧着她。
何晏晏:?
“你幹嘛?”
月照直接推門出來:“去看燈會。”
何晏晏:?
看着她似乎想要阻止,他雖然停下來腳步, 但是面上冷笑更甚:“怎麽,陛下這麽霸道,只能你去看,我就看不得?”
“……”
說的也是,但是總覺得哪裏不對,她一轉眼,月照已經直接推門出去了。
恰好,餘星回此刻也已經來了。
他穿了一件墨黑繡銀線的外袍,裏頭是一身雪白的裏衣,頭發不像往常一樣規規矩矩一絲不茍,而是用後壓半束,垂下如瀑的青絲。
餘星回本來正想上前,直到看到月照跟着她一起出來,表情也跟着一滞,就朝着她看去。
何晏晏還沒開口,就聽得月照上上下下打量了面前的太傅,然後發出一聲嗤笑。
“開什麽屏。”
何晏晏一下子沒有聽清:“你說什麽?”
但是他卻別開臉不肯重複了。
何晏晏也不好追問,之前面對眼前這個詭異的情況,她先表明立場:“他剛剛也說要去看燈會。”
是剛剛才知道的事啊,她也很突然!
餘星回:“……”
太傅沉默了片刻,看了看一旁的月照,不知為何,眼神有些複雜。
月照卻似乎沒有注意到,只是對着她彎了彎嘴角,笑得十分客氣且禮貌:“是,是我想去。”他說,“畢竟眼下的情況,餘大人與陛下單獨出游,實在不合适,餘大人向來克己複禮,應當明白我的意思。”
聽出他這番話的意思,何晏晏幹笑幾聲:“倒也不……”
話沒說完,月照就清清冷冷瞅了她一眼,這一瞪,莫名就讓她把話吞了回去。
餘星回:“……”
面前的太傅沉默了,大概也聽出了他語氣裏攻擊性,不過他倒是也不急,靜默片刻,反而一笑:“貴妃娘娘說的是,”他聲音不卑不亢,“您身為貴妃,自然與臣不同。”
“餘大人明白便好。”
“不過——”餘星回很快接上去,話風一轉,“您身為貴妃,自然不可随意抛頭露面,一切還需陛下定奪。”
“你聽到了吧,”月照轉過來,面無表情和她傳音入密地“控訴”,“他罵我女人就不該抛頭露面。”
這番解釋讓何晏晏目瞪口呆。
太傅不是這個意思吧!!
“什麽不是這個意思,像他這種人,長在這個地方,就是這個意思,”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月照繼續面無表情和她告狀,“他還說我因為我是女人,所以就和他不一樣,很多事情不能做,呵,果然是封建。”
聽到最後一個詞,何晏晏頓了片刻,幽幽開口:“……你還學會新詞了啊。”
“那是自然,”他還自豪地擡了擡下巴,“等回去了,我把你們社會東西都學個遍,反正時間多得很。”
“……”
這些話都是傳音,餘星回自然聽不到說了什麽,但是通過他們這個眼神,大概也明白了眼下的是什麽情況。
他蹙了蹙眉,再上前一步:“貴妃若要一同出行,臣自是無法指摘,只是臣有要事要與陛下商議……”
月照卻只是冷笑着打斷:“我看你膽子大得很,可沒什麽不敢。”
那一瞬間,何晏晏似乎感覺到噼裏啪啦火花四濺的聲音。
看着投過來的目光,一左一右,何晏晏腦袋一麻,視線來來回回在他們身上徘徊,雖然誰都沒有動,但是她莫名感覺到自己左左右右被拉扯。
終于,她實在忍不住了。
“算了,大家全部一起去,”她想了想,幹脆再補上一句,“順便把茵茵和阿拂全部都叫上。”
面對着眼前那兩道略顯複雜的視線,何晏晏就微微笑了笑:“既然要追求人多,那就貫穿到底。”
全部給她一起去,統一開會,統一告知,還能約個飯。
不消片刻,明塵和殷松蘿全部過來了。
殷松蘿聽說要出來玩,十分開心地蹦跳着就過來了,倒是跟在身後的明塵,明顯面露複雜之色。
“把你們叫過來,是因為有燈會,熱鬧的很,”何晏晏木着聲音開口,“人多,熱鬧,我們一起去。”
看到這麽多人都在,殷松蘿亮了亮眼睛,發出不太懂,但是莫名看熱鬧不嫌事大感慨:“哇塞,好熱鬧——”
然後沒說完,就被明塵一把按下去了。
殷松蘿揉了揉一雙無辜且委屈的眼睛:“嗚嗚嗚,阿拂姐姐為什麽要拍我腦袋?”
明塵沉默片刻,目光複雜在前面轉了一圈,最後重新落在殷松蘿身上,輕聲哄她:“茵茵乖,過去把陛下手牽好,不要走丢了。”
殷松蘿表示不服氣:“我已經不是六七歲的小孩了,才不會走丢!”
但是話雖然是這麽說,明塵還是走了過來,把殷松蘿一只手交了過去,然後目光複雜看了看一旁的何晏晏,方才笑了笑:“陛下,走吧。”
…
七夕是在她的時代才被冠上情人節等含義的,在這個時代還是女兒節乞巧節,不過因為今日有煙花和燈會,出行的男女倒也不少。
她一左一右是明塵和茵茵,身後跟着餘星回和月照。
這個隊伍應當是正常合理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從正常中透露出一絲難言的詭異。
後面兩個一看就是不會聊天的。
明塵也不是話多的性格,一路上只有殷松蘿小朋友是認真看,認真玩。
盯着背後劍拔弩張噼裏啪啦的目光,明塵悄悄和她說話:“您想好了嗎?”
何晏晏本來還在幫着殷松蘿吃着那些吃不完的糖葫蘆,聞言,她咽下了最後一口山楂,順口就問她:“什麽?”
“您會留下來嗎?”
何晏晏猛然一頓。
殷松蘿聽到了,低頭吭哧吭哧幹飯,聞言就擡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立刻又垂了下來,繼續幹飯,帶着一股明顯的心虛意味。
“不怪茵茵,是我發現的,”明塵給她解釋,“畢竟茵茵年紀小,有些事情問了就藏不住。”
殷松蘿剛剛想點頭,但是點到一半,忽然察覺到這句話有哪裏不對,兀自思考去了。
何晏晏倒是覺得沒關系,一邊安撫地揉了揉小朋友的腦袋,一邊笑了笑:“沒關系,這次出來本來就想和你們說,提前知道了反倒還是,省得一會接受不了,”她打趣,“畢竟我可抱不動你回去。”
若是聽到“暴君”這般調戲,明塵早就把這一遭記在本上,等待日後算賬了。
但是此刻,她聽到這句,反倒認認真真想了想:“應該抱不動,您還得多練練。”
何晏晏:???
她深吸一口氣:“阿拂。”
明塵疑惑看着她。
何晏晏一臉震撼:“你什麽時候學會說的冷笑話啊!”
雖然明塵聽不太懂什麽是冷笑話,但是料想這話應該挺有趣,成功逗樂了陛下,她微微笑了笑,但是很快就切入正題,認真看着她,眸光微微閃動:“所以您……會留下來嗎?”
何晏晏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
她斟酌再三,最後還是開口:“我們那和這裏不一樣,從一開始我就……”
“陛下是真的不想當陛下嗎?”殷松蘿小朋友咽下糕點,認真看着她,低頭糾結了一會,然後視死如歸擡起頭,“那您放心,我會努力的,”她十分鄭重的宣誓,“努力讓您早日當上太上皇!”
何晏晏:???
明塵沉默了片刻,也跟了上去:“如果你需要的話,我也……”她也是一副下定決心又視死如歸表情,“不是不可以垂簾聽政。”
何晏晏目瞪口呆,這是什麽決心啊,跟誰學的。
但是莫名的……這次提議要比任何權勢都吸引她。
以後真的可以不上課不上班天天玩想幹嘛就幹嘛……但是這念頭一出,何晏晏一個激靈,趕緊打消,并且故作怒意:“說什麽呢,亂七八糟,這是哪裏學得!”
殷松蘿默默看了她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後還是沒吭聲,繼續分給她半份零嘴。
天漸漸入了夜,華燈依次亮起,街市上出行的人也越發多了起來。
這座街市臨水而建,正中是一座木質拱橋,橋面上裝飾着彩帶和花燈,不少游人就站在上面,看着底下來來往往的游船。
其中有艘裝飾尤為漂亮的船,周邊裝飾着鮮花,卻沒有局促擁擠,每一朵都恰到好處,讓整座船看起來生機勃勃。
有年輕的男女詢問船家是否可以游河,然而面前那個一臉和氣的船家卻是笑着拒絕了。
上了橋以後,殷松蘿就興奮地開始東張西望。
游人有些多,她今日似乎尤為興奮,一直拉着她往人堆裏鑽。
至于身後跟着那兩個人一路半個字也沒有,若非偶爾回過頭看着他們跟在後面,她都以為這兩人早就已經離開了。
殷松蘿牽着她的手,若有所思看了看她,然後忽然找準時機,把她往後面一擠,還興奮地指着面前那個裝飾着鮮花的游船:“快看,那個……”
看得出小朋友是真的很興奮了,何晏晏被她拉着擠到後面,差點要被人群沖散。
感覺到殷松蘿真的要放手,何晏晏一着急,正想仔細去拉一拉,然而面前卻不知何時忽然湧來一批人,直接遮擋了她的視線,逼迫她真的松開了手。
“茵茵!”
何晏晏剛剛想叫她,眼前人群忽然把她層層包裹,因為此刻她沿着河站着,這一撞差點要把她撞下水面。
然而身體在一個前傾以後,身後忽然攬過一只手,她後背抵上一個堅定的胸膛,是有人把她一把撈了過來。
殷松蘿有些興奮看這個眼前的情況,正想再過去瞧瞧,身後就出現一只手,單手把她拎了起來。
“我早就注意到你了,”是月照不知怎麽穿過人群,走到她旁邊,直接把她拎起來,盯了一會,忽而笑了,“這是想把人往哪裏擠呢。”
殷松蘿腳尖離地,撲騰了幾下,方才重新落了地,看着眼前的人,她憤怒又心虛:“擠一擠怎麽啦,這裏人這麽多。”
“忘了當時是誰帶你去北境的,”月照斜睨她一眼,“這沒良心的樣子,也不知道和誰學的。”
本來她還有些思緒,等到後面那句默了片刻,又哼了一聲。
“如果因為我你就輸,那你真的太沒用了,說明本來就該輸。”
月照又看了她一陣,忽而,他猛然察覺到哪裏不對。
他們都擠在人群裏,殷松蘿手裏本來還牽着一個,但是此刻被她牽着的人回過頭。
這哪裏是何晏晏,分明就是那為皇後殿下。
殷松蘿牽着那位殿下的手,認認真真看着他,“神君,聽我一句勸,”語重心長的,也不知是從哪裏學來的口氣,“強扭的瓜,不甜。”
看着眼前那兩人,他目光又落到底下。
此刻那艘游船已經在滿是光影的河道裏緩緩向前,一路朝着前方行駛而去。
他回過頭,看着前方站着一大一小的兩人。
之後又把目光往下底下是脈脈流水,與頭頂的彎月和璀璨繁星。
他對着底下遙遙一指:“這些是什麽。”
殷松蘿:?
她疑惑了,遲疑着開口:“人?水?船?”
“沒關系,”他忽而一笑,望着那頭頂那一輪月與下奔流不息河水,似乎在喃喃自語,“畢竟,時間不一樣。”
…
在她當時快要被甩下去的時候,餘星回拉住她,拉着她,帶着她走下了虹橋。
他掌心墊了衣袖,并沒有直接接觸到他的手,但是夏日的衣服輕薄,她但是能感覺到他掌心透過的溫度,與略顯僵硬的手指落在了她的腰間。
帶她下去的時候,他什麽都沒有說,仿佛只是輕輕拉着她,穿梭在這片如織的人潮裏。
何晏晏本來以為他是要自己去僻靜地方等殷松蘿過來,沒想到餘星回一直帶着她往前。
在經過之前那個游船邊,何晏晏就稍稍停了片刻,目光向下面看去。
這裏的人已經稍稍少了一些,但是他依然還握着她的手,注意到她目光,餘星回靜了一下,聲音更柔和了一些:“您想過去嗎?”
之前看到船家接連拒絕好多人了,估計這船已經被人包下了,何晏晏搖了搖頭:“算了,”她說,“坐什麽船都一樣。”
餘星回:“……”
想了想,她又有些不甘心:“不行,我們偷偷過去看看。”
這個游船太好看了,但是好像是被包下來了,反正來都來了,就偷偷進去看一眼。
餘星回表情有些怔松,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她拉着,偷偷進去了船身裏。
此刻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下去,河中也晃晃悠悠飄來了蓮花燈,一陣風吹過,花燈就一下下輕柔的撞擊着船身。
外面花燈璀璨,已經足夠好看了。
但是等到進去,何晏晏方才感覺到裏頭別有乾坤。
游船裏頭空間還算挺大,和外頭一樣裝飾着新鮮的花卉,那些小小花簇攀着船身纏繞而上,恰好顯得盎然生機,裏頭燈火通明,還擺上了一桌飯菜,底下安置着柔軟的坐墊。
一看就是有情調的人準備的約會花船。
何晏晏湊過去一看,發現那人還挺有品,準備的飯菜都十分不錯,很合她的口味。
雖然這一路陪着殷松蘿吃了不少了,但是看着面前的東西,何晏晏覺得自己大概還能再戰。
“這地方不錯诶,”她感嘆,“要不是沒時間了,我高低也要準備這麽一艘船。”
正想到這裏,船身忽然一陣晃悠,何晏晏身體猛地一個前傾,就直接落到他懷裏,還來不及反應,外面的船家卻已經笑呵呵開口:等了這麽久,還以為公子您不來了,現在走嗎?”
顧不得臉紅,她暈頭轉向從他懷裏擡起腦袋。
“怎麽辦,好像認錯人了?”
——她用唇形向他求救。
然而餘星回只是沉默片刻,便對着外頭淡聲開口:“開船吧。”
“好嘞——”外頭船家回應他,“坐好了——”
看着餘星回都打算坐下來,何晏晏想了想,幹脆也在軟墊上坐好,看了看眼前這一桌飯菜,果斷下了決定。
算了,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終于,在吃完了一整碗果切以後,她終于按捺不住,斟酌着進行開場白:“相信您也已經猜到了……”
岸邊友人喧鬧漸行漸遠,應該是船已經劃到了僻靜一些的地方,何晏晏盡量小聲開口,“我不是……”
雖然已經是差不多公開的事情,但是真正說出口莫名有些艱難,她冥思苦想着,應該如何口吻正常說出來,耳邊卻聽見他輕輕“嗯”了一聲:“知道了。”
這麽一件大事,但是他聲音稀疏平常,仿佛只是在談論天氣,毫不意外。
何晏晏瞪大眼睛。
餘星回就看着她,清晰開口:“但臣還是那句,無論您是誰,您都是陛下。”
何晏晏微微一愣,對上他目光深深的眼眸,呆了片刻,又很快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開視線,好一會才重新緩和過來。
“那最好了,不過您已經知道這件事了,我也不隐瞞什麽了,我和原來那個人一點關系也沒有,你可以把我當做來自未來,也可以把我當做是其他世界的幽魂,”她撓了撓頭,一時也沒辦法給他灌輸太多概念,最後只能歸為一句,“……反正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人。”
聽到這裏,餘星回的手微微一頓,一時沒回答,只是垂着眼,指尖摩挲着杯盞,不知在想些什麽。
“終于說出來了,可憋死我了,”或許是這一片寂靜之下,也或許是這般獨立的空間,總讓她有種難言的局促不安,喝了好幾口水,方才勉強穩定住聲音,開始故作歡快輕松打趣,“下次見面如果穿女裝,老師您千萬不要害怕。”
她這句本來是打趣,未曾想眼前的太傅似乎還真思慮了片刻,然後開口問:“需要臣為您準備嗎?”
“……”
讓他準備自己的衣裙算什麽樣子!
何晏晏紅了紅臉,聲音更磕巴了一些:“不用、不用吧。”她低頭夾菜,聲音還有些慌亂,“先吃先吃,別浪費了。”
畢竟之前吃了不少,這一桌飯菜她也實在幹不完了,況且此刻她總覺得這氣氛有點微妙不對勁,也就想起來走動走動,以免導致默然無語幹坐的場景。
她站起來仔仔細細去看這個游船。
不得不說,這也不知道哪位想讨心上人歡心裝飾的游船,想來定然是廢了不少心思,但是這會卻被他們占了……何晏晏在心中愧疚了那麽一秒鐘。
她掀開簾子,看着外頭。
此刻船行得遠了一些,水上的蓮花燈也只剩下寥寥幾盞。
這大約就是這個時代的許願儀式了,何晏晏雖然沒有什麽願望,但是看着這些漂亮的河燈還是有些心癢難耐。
“太可惜了,早知道我也買點河燈……嗯?”
話沒說完,卻見餘星回站起身,去往珠簾遮擋的地方,過了片刻,他就從裏頭拿來了一盞河燈出來,順帶還把筆墨帶了出來。
看着他這副輕車熟路的模樣,何晏晏不禁瞪大了眼睛:“你怎麽知道這裏有?”她有些不好意思,“我們連吃帶拿不太好吧……”但是視線瞥到他手裏漂亮的燈,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拖着燈,說不清到底哪個更好看。
她被眼前的景象一時看花了眼。
終究,她閉了閉眼,實在按捺不住,直接放棄了良心:“事已至此,吃都吃了,也不差拿了,我們走!”